分卷(1)
書迷正在閱讀:清冷仙君是我渣過的前任、白月光往后稍稍(重生)、替身皇后她不想爭寵、侯府千金靠吃播爆紅、大師姐她一心向道、冷酷劍尊俏蛇妖、和離?沒門兒、高門貴女在七十年代發(fā)家致富、三十天空殼、飛升后我衣錦還鄉(xiāng)[穿書女配]
云越往事 作者: 巫羽 文案 那年,越潛是融國苑囿里一個捕魚的小奴隸,過著缺衣少食的生活。 而身為融王之子的小公子昭靈,住在王宮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生活無憂無慮。 他們本來不應該有交集。 多年后,越潛覺得自己大概應該也許算是個男寵吧。 公子昭靈表示:放屁,老子才是身心盡失的那一個! 這是一個從奴隸到國君的故事。 這是一個相愛最終相守的故事() 南山幽幽,鳳鳥翱翔。 鑄火星燦,鄂水湯湯。 ★食用提醒:前面部分在古代,后面部分在現(xiàn)代。 ★食用提醒:到現(xiàn)代才HE。 ★不考據(jù)★ 內(nèi)容標簽: 宮廷侯爵 情有獨鐘 古穿今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昭靈,越潛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撩我你要負責 立意:少年自強不息,終有所成。我愿是明月,照一方蒼氓。 第1章 睡夢中,昭靈又化作一只鳥兒,飛往山林。 露水打濕羽翼,他飛得很疲憊,在翻越一座山頭之后,他落在一棵梧桐樹上。昭靈雙爪抓住樹枝,頭上樹葉遮蔽,借著淡淡月光,用鳥喙整理羽毛。 朦朧月色之下,鳥兒頭大身子圓,是一只幼鳥,雖然未長大,但它頭上頂著五彩羽冠,很類似傳說中的鳳鳥。 昭靈梳理好自己的羽毛,專心致志地抬起鳥頭,望向霧蒙蒙的遠山,它想翻越山嶺到山的另一邊看看。 他總是四處探索,自在游逛。 聽到身后傳來嘶嘶聲時,一陣冷風已經(jīng)掠過昭靈的羽翼,他驚得汗羽豎起,急促地發(fā)出兩聲:啾啾! 用力拍動翅膀,想讓自己飛離,但還沒飛遠,就被什么東西像鞭一樣的東西,從半空掃落。 昭靈從空中滾落,他本來就是只有點胖的幼鳥,不像成鳥那么輕盈,并在撲騰幾下后,掉在地上。 驚魂未定的昭靈渾身羽毛都炸成一顆圓球,他兇惡地啼叫,叫聲還是清脆的啾啾聲,即便努力裝得很兇惡,卻是一點氣勢也沒有,并且被嚇得戰(zhàn)栗不止。 逼近他的是兩盞金色的燈,大小如雞蛋,那是一雙散發(fā)著危險氣息的金色眼瞳。 掠食者的眼睛,隨伴著危險氣息逼近,同時嘶嘶聲仿佛就貼在耳邊。 一條蛇! 面對天敵,昭靈在生死存亡之際,勇敢地飛撲起身子,與這冷血的東西作戰(zhàn)。 用鳥喙狂啄,用鳥爪猛抓,竭盡所能。 這是一條不好對付的蛇,它輕松應對鳥兒的招式,像似在玩戲般,隨后趁其不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拉高身子試圖逃跑的鳥兒一口咬住。 啾啾??! 昭靈的左翼遭蛇牙襲擊,他痛苦地掙扎,越掙扎蛇牙咬得越深,刺穿了羽翼,劇痛襲來,從未遭受過這等痛楚的昭靈,旋即陷入暈厥。 夜風將霧氣吹散了一些,月亮探出頭來,照出青蛇背部的鬣鬃,鬃毛柔軟,隨風而動。 月下,一條漂亮的青蛇甩開口中的活物,鳥兒一動不動躺在地上。青蛇抬起蛇頭端詳這只適才還在拼命啾叫,十分聒噪的鳥兒。 鳥兒有一個與眾不同的羽冠,在夜幕下微微泛光。 青蛇見過林中的許多鳥兒,但似乎從沒見過長這樣的怪鳥,青蛇想,也許吃了它會鬧肚子。 幼鳥有著五彩的羽冠,不是只凡鳥;青蛇有著一對黃金眼瞳,背上還長著鬣鬃,顯然也不是條普通的蛇。 咬鳥兒的第一口,鳥血滴入青蛇的喉嚨,它覺得不好喝。 青蛇低頭嗅嗅鳥兒身體,用頭推了推它,鳥兒一動不動,好像已經(jīng)死亡。青蛇莫名有些惋惜,興趣索然地爬走了。 清早,在林野的鳥叫聲中,昭靈醒來了。 昭靈驚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還活著,正躺在一只很破的草簍里,身下還墊著草絮,并且他受傷的羽翼被嫩荻葉細細纏住。 輕輕抖動翼翅,疼痛感不再劇烈,顯然有人醫(yī)治了他。 在欣喜之余,昭靈打量救命恩人的房子,這是一間不比那破草簍好多少的草屋,簡陋又破敗,他的救命恩人似乎很窮。 昭靈望向門口,輕拍翅膀,嘗試飛行,他想回家。 他很努力地飛出草簍,飛撲幾下,重重摔在地上,撞到本就有傷的翅膀,疼得發(fā)出一陣鳥叫。 一只手將昭靈從地上拎起,放進草簍,臉龐湊到跟前打量鳥兒,而鳥兒也正在打量他。 是個濃眉大眼的男孩,約莫十二三歲,長得很瘦,衣衫襤褸。 昭靈想他跟我差不多大呢。 有誰在屋外叫喚男孩,用得是一種奇怪的語言,昭靈聽不懂。男孩朝門外回復兩句,不知道說了什么。 男孩有雙與年齡不相符粗糙的手,手指拉扯鳥兒柔軟的羽冠,神情似乎有些困惑。男孩拿來一個草蓋子,將破舊的草簍罩上,似乎不想被別人發(fā)現(xiàn)他偷偷養(yǎng)了只鳥。 昭靈傷痛難受,縮在草簍里閉目養(yǎng)傷。 過了不知多久,草蓋子被掀開,男孩將昭靈從草簍里抓出,放在矮案上,他撒上十數(shù)粒稗子,想喂食鳥兒。 昭靈嫌棄地扭過頭,他不認識稗子這種下民吃的食物,誤以為是草籽。 男孩用一塊粗陶碗片,舀來一些清水,擺在鳥兒面前,難得溫柔地撫摸鳥身,說著什么。 昭靈抬起鳥頭很認真聽,但還是聽不懂男孩的話。 那是一碗清澈的溪水,昭靈探出鳥喙飲水,連喝好幾口,他很渴,也很餓。 他想回家。 等鳥兒喝完水,男孩再次把鳥放進草簍里邊,還往草簍中放入一顆野杏。 昭靈啄食野杏,正好,這是食譜里的食物。 昭靈在男孩的屋子里頭養(yǎng)傷,男孩一直把他藏在草簍里,與男孩同住的男子有次險些發(fā)現(xiàn)昭靈。男孩不動聲色地將兩條剛抓來的魚擱在木案上,包魚的草葉展開,剛好擋住草簍。 男孩和男子說的話,顯然不是昭靈所在族群的語言,昭靈很好奇,男孩是誰,這里又是哪里? 有著男孩的照料與保護,昭靈感到安心,他已經(jīng)開始有些喜歡這間小屋了。 蛇一般是怕人的,咬傷他的那條青蛇,肯定不敢登堂入室,再來傷害他。 ** 夜半,融國國君斥走院中跳大神的巫師,這些巫師頭戴羽冠,身披羽衣,袍擺掛著鈴鐺,一個個穿得像鳥人。他們在門外又唱又跳已經(jīng)一天兩夜,然而昏迷的國君之子,仍舊不見有醒來的跡象。 國君夫人許姬守在昏迷不醒的兒子身旁,把住兒子的一只手,暗自落淚。 床上的融國王子昭靈年僅十歲,生得眉眼如畫,他雙眼緊閉,恬靜地像是睡著了。 靈兒,我的孩子,你去哪了,快些醒來。許姬垂淚,她面容憔悴,雙眼紅腫,已經(jīng)哭了一天一夜。 融國國君每回過來都見夫人在哭,哭得他心亂,他低下身,去看視兒子情況,問守在床旁的藥師:已經(jīng)一天兩夜,怎得我兒還不蘇醒? 藥師本來就滿頭大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絕望地說:小臣無能,公子患得是奇癥,湯藥針灸都不能解,恐怕還得求助神巫。小臣無能,小臣知罪,求大王饒恕。 看他半身衣裳都是汗痕,衣服能擰出水來,而且蓬頭垢面,惶恐不安,國君懶得治他罪,只是厭煩地擺了兩下手,示意一邊去。 之前的兩名藥師已經(jīng)被痛打一頓,扔入獄中,這位再治罪,可就沒人了。 藥師撿回條小命,繼續(xù)守在公子床旁,并盡量將身子壓低,減少存在感,只恨自己不是張屏風。 仲延。 國君回頭喚人,他前來兒子的居所時,身邊跟隨一名大臣。 景仲延候在門外,聽到召喚,才進入公子昭靈的寢室,忙走至國君身邊,國君對他陳述:靈兒常說,會在睡夢中化身飛鳥,游歷山川。此番久睡不醒,多半是因為這些怪夢。仲延,你掌管國中藏書,熟知舊典故聞,以往可曾讀過類似的記載? 景仲延看眼昏睡中的昭靈,覺得不可思議,關(guān)于公子昭靈昏睡一天兩夜的事,已經(jīng)有耳聞,但公子昭靈睡夢里,會夢見自己化身為飛鳥,他此時才知道。 還真有這樣的事。景仲延略作思考,緩緩道:古書中有記載,主君的先祖覃公,在南山與山鬼相會,曾化作只鳳鳥,夜行千里,往返尹城與南山兩地。至今,鳳鳥仍是融國的神鳥,被繪在宗廟的墻梁上,鑄在鐘鼎上。 國君聽后,表示:不過是個虛無縹緲的傳說罷了。 經(jīng)景仲延這么一提,國君也想起這個故事來,畢竟這個傳說大多數(shù)融國王族都聽說過。 主君,而今看來恐怕不只是傳說。景仲延的手指向床上的公子昭靈。 無論如何,從不見有人無緣無故昏睡一天兩夜,怎么也喚不醒。 景卿,如何讓靈兒醒來?許姬連忙求助景仲延。 景仲延為難,只能寬慰兩句:夫人莫要著急,按融國古書所載,這覃公嘛,化作鳳鳥相會山鬼后,又在位三十載。依臣看,靈公子多半會自行醒來。 臣注意到公子面色如常人,呼吸聲平緩均勻,與睡著的正常人無異,斷然不會有性命之憂。興許明兒天一亮,公子就醒來了。景仲延博學多聞,他的這些話很好地打消許姬的擔憂。 夫人便聽仲延的話,回去歇息,這兒有他看顧。國君攙起始終守在床前的妻子,又對許姬的兩名侍女使眼色,讓她們趕緊過來扶走夫人。 許姬跪坐得腿麻,被國君攙起身,腿都站不直,痛苦地說:大王,要是靈兒蘇醒,即刻派人來喚。 還沒等許姬說完,國君無奈道:自當喚夫人,就別cao心了。 許姬又倦又乏,聽從國君的安排。 等許姬離去,景仲延才老實說:主君,適才是為安慰君夫人,臣才口出大言。靈公子幾時能醒來,臣實在不知道。 明早要是人還醒不來,你就給寡人把冠摘下,披上巫覡的羽衣,手執(zhí)梧桐枝,到西城門城樓招魂。國君才不聽他辯解,明早兒子醒不來,妻子鬧他,他鬧誰去,自然是景仲延。 西城門正對著南山的方向,就是傳說中覃公化身鳳鳥,去幽會山鬼的那座南山。 霧蒙蒙的南山,腰系女蘿,頭戴辛夷花冠的山鬼,還真是一個令人遐想的傳說。 至于為什么景仲延要手執(zhí)梧桐枝,因為傳說中鳳鳥棲梧桐。 景仲延可真是有苦說不出,守在公子昭靈床前,頂替了原先許姬的位置。 ** 昭靈在草簍里養(yǎng)足兩天傷,他試著拍動翅膀,覺得已經(jīng)不疼了。男孩將昭靈翅膀上纏的荻葉解開,傷口早已愈合。 昭靈高興極了,踩踏爪子,抖動羽翼,在木案上起舞。 做為一只幼鳥,頂著和圓滾身形不搭的漂亮羽冠,蹦蹦跶跶,有幾分可愛。 男孩突然抓住昭靈,昭靈用力掙扎,他想恢復自由身,想翱翔天空,再不要回那寒酸的破草簍里。 昭靈力所能及的用鳥喙啄可以啄到的東西,他想啄男孩的手背,希望男孩吃疼放開他。男孩干脆把鳥兒按在胸口,免得它老是掙扎。 鳥兒縮回頭,鳥頭正好貼在男孩脖子上戴的一件木雕項墜上。 項墜是一條吐信子盤曲的蛇。 昭靈放棄抵抗,才遭蛇咬,他怕極了蛇。 男孩把鳥帶到室外,將鳥放在地上,他剛松開手,昭靈便就快速起飛,一口氣沖出老遠,然后又飛回來,飛到男孩的頭頂上方。 昭靈在男孩頭上盤旋幾圈,隨后才離去。 白日里飛離男孩的居所,昭靈認出自己遭襲的那棵梧桐樹,原來就長在男孩家屋后。男孩的家營建在水畔,而水畔分布著數(shù)棟破敗的小草屋,顯然草屋里頭都住著人。 沿著水畔,昭靈飛越一座霧蒙蒙的大山(南山),找到返回的路。 昭靈不知疲倦地飛行,歸心似箭,晨風掠過羽翼,拂過羽冠,他乘風而去。 第2章 學宮的水池盛開荷花,幾只綠皮的小青蛙在荷葉上雀躍,快活地叫喚,蛙聲連片。一個胖乎乎的男孩拿石子擲水池里的青蛙,訓道:整日呱呱叫,好惱人!你等著,吃我一記! 男孩名喚昭瑞,十二歲,營養(yǎng)過剩,比同齡孩子長得都高壯。 呱呱! 石子飛出,青蛙跳躍,撲通入水。 昭瑞頭上突然挨著一掌,本要發(fā)作,仰頭一看,摸頭傻笑:嘿嘿,兄長回來啦! 拍昭瑞頭的男子名喚昭禖,錦袍高冠,腰佩玉具劍,器宇軒昂,他問:七弟,怎么在外頭? 昭瑞被問,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嘟囔:夫子罰我待外頭,說我好動吵鬧,影響別人學習。 昭禖似乎早有意料,只是問:阿靈今日沒來上學? 昭瑞坐在池邊,支起膝蓋,摘朵荷花手中把玩,漫不經(jīng)心道:今天沒來,他丟魂了,好不容易找回來,君夫人不讓他出門。 丟魂?怎么回事?昭禖皺眉,他繼承父親融國國君樸素的唯物主義思想,不大信鬼怪之說。 昭瑞搖了搖頭,說道:聽說他睡覺的時候,魂兒變成只鳥飛走啦,景大夫披頭散發(fā),穿著羽衣在城樓上跳舞,才把他魂兒給招回來。 兄長,人真得會變成鳥兒嗎? 兄長,我是不是也能變成鳥兒,我想當只大鷹! 雖然昭瑞說得沒頭沒尾,昭禖卻似乎理清了頭緒,對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說:你要是能變成鳥,也應當是只鳳鳥。 噫,為什么非得變成鳳鳥。昭瑞托住rou乎乎的下巴,做起思考。 昭瑞還沒聽說過先祖覃公化作鳳鳥,南山會山鬼的故事。 兄長離去,昭瑞抬頭見四周空空蕩蕩,一個玩伴也沒有,只有青蛙相伴,顯得有些無趣。 昭靈待在臥室里,他頭發(fā)未編束,穿身輕便的衣服,坐在案前看書。他胸前佩戴一塊刻滿咒符的大玉璜,紅綠相間的小珠子搭配羊脂白的玉璜,使得這件項飾不因咒符而猙獰,充滿美感。 養(yǎng)尊處優(yōu),披著齊肩發(fā),衣物華美的小王子,漂亮得像個女娃。 帛書攤開在書案上,白潔的帛書里,繪制著長篇幅的圖案,圖多文字少,講述著一個通俗易懂的故事。昭靈看得不仔細,時不時走神,目光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