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了四個科舉文男主 第2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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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如此,年大臉上的怨恨之色更濃了。 “我就知道,他肯定是騙我們的。這些當(dāng)官的就沒一個好東西?!?/br> 說完后重重朝地面呸了一口,將他對阮均衣的怨恨與對命運(yùn)的不甘都痛罵出來。 阮覓仍由他發(fā)泄。 室內(nèi)陰暗,因著平湘多日的大雨,又有著一股陰濕的氣息。好似在這兒地方多待一會兒,下一秒身上便能長出蘑菇。 年大罵罵咧咧了許久,一雙虎目睜得極大,紅絲遍布。 有著對于死亡的恐懼,也有拋棄一切的瘋狂。 像是趁著最后的時間,不顧一切攻擊所有能攻擊的人。 原先跟隨年大的那些人身體抖得更厲害了,生怕那些帶刀的侍衛(wèi)會被年大這個瘋樣子惹怒,從而把怒氣發(fā)泄到自己身上來。 等所有的怨氣怒氣通通傾倒出來,年大脫力般趴伏在地上,跟條野狗似的粗粗喘氣。 額頭上的汗跟珠子似的滴落下來。 一時間,室內(nèi)只剩下他狼狽的喘`息聲。 “說完了?” 少女的聲音淡淡,像是完全不在乎年大說了什么。 她站起來,唇邊帶著笑。 僅是一個淺層的勾唇動作,不帶任何意思。也沒有絲毫感情,就連嘲諷都不存在。 “你是英雄?” 阮覓喃喃自語一般,說完后嘴角冷淡的弧度更大了。 她彎下腰,抓著年大的發(fā)髻將他無力趴在地面的頭抬起來,雙眸瞇起。 再次問道:“你覺得,自己是英雄?” 嬌小的少女,正以毫不留情的姿勢將一個強(qiáng)壯男子的臉抬起。 神色瞬間變得凌厲,聲音提高。 “說話!” 室內(nèi)所有人都被她驟然突變的情緒嚇住了,尤其是那些被壓在不遠(yuǎn)處的災(zāi)民,臉全白了。 年大臉色極為難看。 就算知道自己此刻情況不好,但是被阮覓這樣一個女子,還是個年紀(jì)輕輕的女子,以羞辱的方式揪著頭。他頓時雙目赤紅,恨不得生吃了面前的人,以清除自己受到的恥辱。 于是不再沉默,恨聲道:“要?dú)⒈銡ⅲ獎幈銊?,何必這般羞辱人?我是不是英雄也不是你們這些蛀蟲說了算。且將此事留給大雍百姓評說。至于我殺的那些人,那是他們死有余辜!拿著俸祿,過著比我們好的日子,竟然連水都治不了,留著還有什么用處?” “大雍的天下,遲早毀在這群酒囊飯袋手中。我殺了他們,那是為民除害!” 年大這般說,阮覓反而冷靜下來。 她深深吸了口氣,忍住指尖的輕顫,勾著嘴角。 “酒囊飯袋?那些前來治水的官員,你說他們酒囊飯袋?”似乎被逗笑了,嘴角扯得更高,眸子卻冰冷得嚇人。 “你看見他們整日無所事事?” “就算做了些小事又如何?要不是我把人抓住了,沒準(zhǔn)都跑完了?!蹦甏鬂M臉不屑,“這么久了,連這點(diǎn)事都辦不成,還有什么臉說自己是來治水的?” 據(jù)阮覓所知,留下來卻被年大抓住的那些官員,都是這回治水的主力軍。 在二皇子帶著人逃跑時,那些過來混功績的官員早就知道消息,逃之夭夭。 剩下的人卻沒有逃,他們想著,若是自己也逃了,那這平湘的水還有誰來治? 只是闖進(jìn)來的人已經(jīng)被憤怒支配大腦,見人便打殺。 完全不聽解釋。 其實(shí)也可以理解成,趁機(jī)發(fā)泄自己的怒火。 那些以前高高在上的官差老爺,今日竟然被他們踩在腳底下。 恍惚生出種萬萬人之上的錯覺。 阮覓只覺得荒謬。 “你若真想為民除害。那些逃走的人,怎么就放過了他們?” “他們身邊那么多侍衛(wèi)守著,怎么能去追?”年大陰沉著臉,極為自然地說出了這句話。 可笑,可憐,可嘆。 阮覓臉上的笑愈發(fā)冷。 或許站在年大的角度來看,他并沒有錯。 誰不是欺軟怕硬?誰不會趨吉避兇? 一邊是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一邊是啃一口便會啃掉一顆牙齒的硬骨頭。 兩者之間,選誰,年大自然是不用考慮。 即使被折磨的那些人是真正的好官,前一天晚上還徹夜未眠,為平湘水患愁的頭發(fā)都白了,但是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只要是官員,打殺了去就是。 做為一個從水災(zāi)中站起來的領(lǐng)頭者,只要他殺了幾個官員,那他就是這份事業(yè)當(dāng)之無愧的領(lǐng)頭者,誰都會跟隨在他身后。 確實(shí),年大的本意只是想過平靜的生活,想集結(jié)勢力,逼迫朝廷再派人過來讓平湘恢復(fù)到水患尚未發(fā)生時的安穩(wěn)。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踐踏在那些為了治水盡心竭力者的尸體上,一邊大談對于他們的不屑。 他自己的命是命,旁人的命,就不是命? 審問室內(nèi),僅有五個人活了下來。 其余治水者的尸體被隨意丟棄在原地。 或許在死前也想不明白,為何自己會死在一心想要解救的百姓手中? 分明,他們再樸實(shí)再純良不過了。 阮覓沒有再同年大說下去的打算,緩步離開。 她有些喘不過氣,身上又好似壓著千斤重的東西,每往前走一步路都覺得艱難。 阮均衣自救上來后,便開始發(fā)熱。 身上傷口很多,沒有一處皮rou是好的。 大夫?yàn)樗幚韨诘臅r候,血rou同衣服已經(jīng)糾纏在一起了,只得用剪子一點(diǎn)點(diǎn)剪去。 那些傷口少數(shù)是刀傷,大部分是鞭痕。 從僅活下來的幾個官員口中,阮覓了解了更多事情。 阮均衣身旁本是有侍衛(wèi)守著的。 他自來體弱,謝氏與阮氏都在他身邊安排了暗衛(wèi)守護(hù)。 只是在年大領(lǐng)著災(zāi)民闖進(jìn)來前,他命暗衛(wèi)將那些不便行走的年長治水官員護(hù)送離開。 自己則留在原地為他們拖延時間。 一些不愿意離開的官員也被他勸離。 除去一些實(shí)在不聽勸的,阮均衣便隨他們?nèi)チ恕?/br> 后來,年大仿佛知曉阮均衣的身份,將他同魏驛藺關(guān)押在另一間房內(nèi)。 兩邊消息不通,那些官員便也無法得知他們遭遇了什么。 阮均衣身上guntang,遲遲未醒。大夫讓人煎了藥給他喂進(jìn)去,之后搖搖頭,走出來。 “公子身體本就不好,若是安心養(yǎng)著,不受風(fēng)寒倒也能好好的。只是現(xiàn)在……” 他嘆了口氣,神色中的惋惜不言而喻。 阮覓盯著關(guān)得緊緊的門,久久沒有說話。 大夫是她從鱗京帶過來的,從前便喜歡待在明華寺賞景,隨便給阮均衣診脈。熟人之間自然不會藏著掖著。 威脅的話,更是不用多說。 喉嚨有些澀,她最后閉上眼,強(qiáng)行壓制住身上奔涌著的疲倦。 躬下身朝著大夫行了個禮,久久沒有起來。 “求您,救救他?!?/br> 說話時,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大夫見她這樣,再次嘆了口氣。 “在下盡力而為?!?/br> 說完后,那大夫又走進(jìn)去查看阮均衣的情況,想法子去了。 阮覓保持著行禮的動作,許久沒有起身。 直到朱雀衛(wèi)來到她身邊,輕聲道:“押送糧食的車隊落日后將抵達(dá)城內(nèi),如今,只有您能主持大局了?!?/br> 阮覓順著朱雀衛(wèi)的話,恍惚想著。 是了…… 她的兄長此時正躺在那兒,生死不知。這世上她最熟悉的人,音信全無。那個曾經(jīng)前來平湘治水,失望而歸的少年,也在池塘祭天之事后,不知去向。 三個人,沒有一個站在她面前。 這樣想著,阮覓直起身。 臉上帶著罕見的茫然。 低低應(yīng)了一聲:“好?!?/br> 她看了房門最后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許久之前,阮覓曾同魏驛藺說過,世間有惡人,卻也有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