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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攻略了四個科舉文男主 第173節(jié)

    于是她的輪椅又被白頌給扯回去。

    阮覓:面無表情.jpg

    她坐在輪椅上,白頌便背靠著她的輪椅看山坡下鱗京的圖景。

    雕梁畫棟,飛檐高頂,在山坡上看來不過是一點黑影。

    白頌伸出手,虛虛一握,便將整個鱗京抓緊手心似的。

    這動作,看得阮覓有些尷尬,還是沒忍住問:“你干嘛?”

    回應(yīng)她的是一聲輕笑,接著,白頌懶聲道:“喜歡鱗京嗎?”

    莫名覺得這聲音和某個人很像,但乍一想,又覺得不像了。

    將腦海中段般若女扮男裝的模樣刪除后,阮覓隨口問答:“喜歡啊?!?/br>
    可白頌打定主意想知道阮覓不喜歡什么地方一般,繼續(xù)問道:“那錦州?”

    “喜歡?!?/br>
    “荊州?”

    “也喜歡?!?/br>
    ……

    問了許多個地方,阮覓都是那兩個字,喜歡。

    聽得白頌睨她一眼,“就沒什么不喜歡的地兒?”

    “為什么要不喜歡?”阮覓就覺得奇怪,

    “從前朝破敗的樣子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模樣,花了這么多年的功夫。百姓安穩(wěn),有田耕種,雖說確實還有些不好的地方,但瑕不掩瑜啊,我為什么不能喜歡?”

    聽到這意料之外的回答,白頌又瞥了阮覓一眼,先是翹了翹嘴角,很快又不怎么高興地直起身走開了。

    像是幼兒園里找不到人附和自己話的小朋友,用離開來表示自己不想和對方玩了。

    阮覓摸了摸手臂,覺得自己這樣想……還真挺合適的。

    她想著事情,沒有發(fā)現(xiàn)翠鶯已經(jīng)站在她背后了,一臉陰沉。

    “出來之前,我跟你說過什么?”

    女子的聲音像是從齒縫里蹦出來了,含著怒火。

    阮覓抖了抖,哆哆嗦嗦轉(zhuǎn)頭,差點被嚇哭。

    不遠處,段意英同曹雪冉瞧著她那兒慫樣,互相對視一眼后,走走了過去,打算解救那個可憐孩子。

    ……

    風卷著天上殘云,山坡上也沒有先前光亮。

    眾人休息的休息夠了,玩的也玩夠了,準備下去。

    阮覓擺擺手,笑道:“你們現(xiàn)在下去,翠鶯你也先回去罷。我等會兒回來?!?/br>
    那回觀山圍場秋獵,順元帝曾給過阮覓二十朱雀衛(wèi)。

    只要不是阮覓特地讓他們離開,都在暗中護著阮覓。

    這事翠鶯也知曉,只短暫猶豫一下,便同意了。

    眾人一開始是擔心的,但見翠鶯都同意了,便沒多說什么,同阮覓道別后也都一一離開。

    人走了,山坡上便顯得更加蕭條,再無先前的熱鬧。

    阮覓坐在輪椅上閉目養(yǎng)神,過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后,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

    是柳十令。

    “有什么事要同我說嗎?”阮覓雙手搭在輪椅扶手上,回頭看他。

    正是因為明白了柳十令的意思,她才會留在這兒。

    柳十令同她隔了一大段距離,或許是山坡上只有他們兩個人,他慢慢放松下來,低垂的眼眸一點點抬起,看向阮覓。

    一直以來,他都是瘦削的。

    臉色蒼白,氣質(zhì)清冷孤僻。

    這會兒在忽而刮起風的山坡上,尚未完全挽起的長發(fā)被吹得凌亂,那雙眼帶著往日的平靜,里面時而閃過些柔和。

    “我要回汴州了?!?/br>
    他這樣說道。

    阮覓一怔,“什么時候?”

    “兩日后?!?/br>
    離別突如其來,阮覓想了下從鱗京出發(fā)去汴州的路程,陸路大約要走上個三日,不算遠。

    她剛開口,還沒把想說的話說出口,柳十令便打斷她。

    “阮姑娘不用過來?!?/br>
    這是他唯一一次打斷她說話,在靜靜看了她一會兒后,又道。

    “我不喜旁人送行。”

    像是一句解釋。

    “所以你這次過來,就是想同我道別嗎?”

    柳十令沒有回答,他似乎在想著該怎么開口。

    片刻后,他走到阮覓輪椅前,慢慢蹲下來。

    這么近的距離于他而言極是煎熬,不光是眼尾,就連脖頸都染上了紅色。

    可即使這樣,柳十令還是抿著嘴顫著睫毛沒有后退。

    他張了張嘴,因為過于緊張沒能發(fā)出聲音,于是臉上更紅了。

    清泉似的眼眸也染上晶瑩的光色。

    阮覓耐心等著,終是聽到他輕而低的聲音。

    “你可不可以等……”

    后面的話沒有繼續(xù)說出來,阮覓便看著他問:“等什么?”

    可柳十令卻還是放棄了,他像是無法將這句話完整地說出口,只能將后半句話吞進去,整個人都有點懨懨的。

    如同一只怎么努力都夠不上墻頭小魚干的黑貓,失落得縮在墻角團成一團。

    阮覓也沒有繼續(xù)問下去,而是就那樣安靜地坐著,直到柳十令愿意再次開口說話。

    山坡上的風越來越強勁,柳十令回神后才驚覺自己浪費了許多時間。他站起身,企圖用身體給阮覓擋風,可是風從四面八方吹過來,只是無濟于事罷了。

    “阮姑娘,下山罷?!?/br>
    他道。

    想說的話,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

    柳十令推著阮覓下了山,在經(jīng)過柳十令居住的巷子時,阮覓讓他先回去。

    分別時,阮覓想說不要太過縱容溫氏,也不要總是一個人撐起那么多。可有些事情,柳十令未必不知道該怎么做,只是那人,是他母親,沒有辦法罷了。

    于是她只能笑著道:“你來鱗京趕考時,我定然會帶你去一趟這鱗京最有名的狀元樓?!?/br>
    這是阮覓對他的祝福。

    讀書人,一生都在為考取功名努力。

    最驕傲的事,便是榜上有名。

    柳十令克制著走上前去的沖動,低低道了聲好,而后轉(zhuǎn)身離開。

    從前,巴不得離得遠遠的人,是他。如今,渴望靠近的人,也是他。

    一聲嘆息在風中劃開,沒有留下痕跡。

    人離開了,朱雀衛(wèi)才出來一人為阮覓推著輪椅。

    聲音沙啞問道:“主子回阮家?”

    巷子口清冷,阮覓發(fā)了會兒呆,道:“不,去因若寺吧?!?/br>
    崔顏如今便借住在因若寺。

    還在長空寺的時候,主持一聽說他要下山,便專門找了老友,讓他多幫忙照顧照顧自己這個俗家弟子。

    崔顏也沒有拂了他的好意,入鱗京后在此住了下來。

    阮覓的輪椅被推到崔顏房門外,朱雀衛(wèi)便閃身隱藏起來。

    她不緊不慢敲響門,里面的人沒有讓她多等,在一個合適的時間內(nèi)打開了門。

    入眼便是一張溫潤中充滿疏離感的臉,他穿著一身雪白的僧袍,還是長空寺的那件。

    在仲冬時節(jié)看著,阮覓都覺得自己開始發(fā)抖了。

    “不冷嗎?”她胃疼地問道。

    崔顏也坐著輪椅,卻很是自然地轉(zhuǎn)到阮覓身側(cè)幫著她把輪椅推進去。

    “不冷?!?/br>
    “哦?!?/br>
    進屋后,阮覓老實了一會兒,不消片刻又坐不住了。

    她看看自己的輪椅,又瞅瞅崔顏的輪椅。

    “你這個和我的是一樣的嗎?”

    大有不一樣她就要換著坐坐的意思。

    崔顏道:“一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