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了四個科舉文男主 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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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侍女走過來接過阮覓抱著的匣子,阮均衣的視線便順勢落在那匣子上。 形制長瘦,加上侍女抱著時雙手用力的動作,約莫也能猜出來是什么東西。不過他眼中還是露出些期待,類似于孩童得到禮物的純粹雀躍。 阮覓跪坐下來,想到剛才在門口看到的馬車,隨口問道:“等會兒伯母是要出去?” 不然不會早早地就備下馬車,只等人過去就能走了。 阮均衣倒了杯茶,氤氳水汽順著茶杯往上繚繞,繞成一團(tuán)白色的霧氣。 他手背輕觸,覺得溫度適宜,便將這杯茶送到阮覓面前,“暖暖手。” 之后又給自己倒了杯茶。 才不慌不忙回答阮覓的話。 “給我備下的?!?/br> 阮覓捧著茶杯的手一頓。 是了,阮均衣很少離開明華寺,就算回鱗京,待得最久也不過是兩三日。 她斂了眉,但很快又笑起來,“看看這份禮合不合你心意?” 一旁站著的仆人將桌案上的東西收拾好,然后才將阮覓帶來的匣子放上去。 在阮覓期待的眼神里,阮均衣伸出手,即將打開匣子時阮覓眼睛都微微瞪大了,他卻好整以暇地將手收回,拿著帕子擦拭指尖。又在阮覓郁悶的神色中光風(fēng)霽月神色正經(jīng)地解釋一句。 “阿覓送我的東西,自然是要鄭重些打開的?!?/br> 凈了手之后,才真的打開了匣子。 里面的東西與他猜想的一模一樣。 古琴。 阮均衣十指拂過琴面,指尖微動,便有宏大凝重之音傳出。 聽到這聲音,阮均衣心中便知曉這琴身是水曲柳的。視線順著琴身再往下,看到琴身邊緣處有一小洞,穿著一條紅色絲絳,末尾綴了塊暗紅色的小木牌。 上面刻著東西。 阮均衣興致頗高,指尖一勾,便將那木牌平整放在桌案上,認(rèn)真看起來。 也是與琴聲一樣的水曲柳,只有人掌心一半大,上面刻著有些歪的一個“衣”字。 很顯然,這是阮覓親手刻的。 阮均衣將木牌放在手中輕輕摩挲,眼中笑意更甚。 “我很喜歡。” 阮覓撓了撓臉,雖說送出去的東西心意是最重要的,自己動手做也是難能可貴。可是那樣歪歪扭扭的刻字送出去,總覺得有些難為情。聽到阮均衣的話后,她還是有些別扭。 “你喜歡就好。” 阮平左與謝氏帶著阮寶珠阮寶璃走過來,只是沒有進(jìn)來,站在門外笑著看向他們。 是來送行來了。 雖然明華寺就在鱗京外的明華山上,可是阮平左與謝氏因著各種原因極少過去,他們也都是冷靜理智的類型,不會一得空便過去與阮均衣相聚。 所以阮均衣這一回明華寺,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下來。 他們便帶著兩個孩子來給阮均衣送行。 “父親,母親?!比罹缕鹕碜叱鋈?。 阮寶珠扁著嘴一把抱住他,嘟嘟囔囔地抱怨道:“兄長就不能不走嗎?那寺廟里有什么好玩的,為什么不在家里陪我們?” 她身量矮,只能抱著阮均衣的腿。說話時不曾抬頭,只是將頭埋在衣服里,悶悶不樂。 小孩兒有太多不懂的事情,也不理解為什么她可以一直待在家里,兄長卻要住在寺廟,連家也很少回。 是有誰威脅不讓兄長回來嗎?! 小孩兒的心一下子就提起來了,抱著兄長的手頓時更緊了。 謝氏聽到阮寶珠的話后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些落寞,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她像往常那樣溫雅嫻淑笑起來,要去同阮寶珠講道理讓她松開手。阮均衣卻將手落在阮寶珠頭頂,在她懵懂抬起頭看他的時候,蹲下身與她平視。 “我可以留在家中陪寶珠玩,但是會很不舒服。這樣,寶珠還想讓兄長留在家中嗎?” 謝氏一直不愿意直接說出來的事情,被他輕描淡寫地當(dāng)成選擇題擺在阮寶珠面前。 坦然,認(rèn)真地與年僅六歲的阮寶珠講述自己不能留在家中的原因。 不曾因為阮寶珠年紀(jì)小便敷衍她。 面對兄長的提問,阮寶珠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她以前腦中沒有想過很多的事情,僅僅是吃與睡,父親休沐時纏人的功課,這三樣便幾乎耗盡了她所以的思考能力。 身體不好,便要喝很苦的藥,人也很難受。 這是阮寶珠以前對于生病的所有看法,現(xiàn)在卻多了一條。 人生病,便不能回家。 她有些難過,但垂下臉后很快又彎著眼睛松開手,故作輕松,“寶珠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不需要兄長陪我玩了。” 若是忽略她一直抖動著的嘴和開始吸鼻涕的聲音,大概還真能叫人相信。 阮均衣沒有戳破她,溫和地將她頭上被自己摸得有些歪的發(fā)髻理了理,“對啊,寶珠已經(jīng)長大了?!?/br> 一邊的阮寶璃從謝氏身后探出頭來看他,阮均衣便也笑著,故意做出要去彈她額頭的動作,于是阮寶璃很快又機(jī)警地縮回了頭。 謝氏掩蓋住眼中的傷心之色,笑道:“你莫要逗她,僅這一日的功夫,你看寶璃都不愿與你親近了,見了你就躲?!?/br> 阮寶璃年幼,不怎么認(rèn)得阮均衣。 昨日阮均衣回來,她便看新奇事物似的湊到阮均衣面前,明明離得很近,卻還是要找個遮擋物擋在身前,然后探出頭打量他。 阮均衣總是故意伸出手做出要彈她額頭的動作,逗弄得現(xiàn)在阮寶璃一見他伸手就往后躲。 被母親這般說,阮均衣也不覺得不好意思,眉眼柔和地蹲著身任由母親嘮叨。 阮覓站在一旁,她一向沒有參與進(jìn)旁人和睦氛圍里的愛好,只靜靜在那兒聽著他們說話。 在聽到阮寶珠問阮均衣為什么不能留在家中時,她沒忍住移開了視線。 而之后阮均衣的回答,則讓她手指慢慢攥緊裙褶。 本該是如蒼鷹翱翔于天際的人,卻因著沉疴囿于一間窄小的寺廟。 旁人說到均衣公子,稱贊他的天資與樣貌后,時常還要惋惜一句“可惜身體不好,恐壽數(shù)不多”。 阮覓有時會想,十幾年如一日待在明華寺時,阮均衣是如何透過寺廟簡陋的窗欞看著外面的。 或許有時他也會靜靜一個人待在后山,找一株看起來很好爬的樹。撇開旁人眼中端莊溫潤的公子模樣,笨拙地一點一點地爬上去,然后坐在枝椏間闔眼小憩,又是半日。 孤獨,寂靜,無望。 有人在病痛中怨天尤人,逐漸失去以往所有的東西。 阮均衣卻不同。 他會當(dāng)著幼妹的面很認(rèn)真地解釋自己身體不好,所以得待在寺廟里。 他承認(rèn)病痛是身體中的一部分,不排斥不抵抗,也不覺這是阻礙他,束縛他的東西。 有著遠(yuǎn)超常人的淡然。 同阮寶珠說完話,阮均衣又看向阮覓。見她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想到接下來的事,阮均衣故意沒叫她過來,而是在她看過來時溫聲道:“我走了。” 阮覓一愣,也不再站在原地了,一同過去目送他上了馬車。 進(jìn)了車內(nèi)后,阮均衣掀開窗牖處的帷帳,有些意味深長地看向阮覓。 “若是有什么不懂的,或是心里有令你難受的事情時,便到山上來找兄長?!?/br> 他刻意加重了“兄長”這兩個字,但是話里的內(nèi)容讓阮覓摸不著頭腦。 有什么不懂的? 心里有什么難受的事? 很快,馬車就消失在清晨的清水巷盡頭。 阮覓向阮平左與謝氏道別,準(zhǔn)備回去。 阮平左卻道:“今日休沐。” 他只沉聲說了這四個字,阮覓就痛苦地懂了他的意思。站在謝氏身邊的阮寶珠也抖了抖,悄悄踮起腳尖往后退,一下子被笑得溫雅的謝氏拎住了后衣領(lǐng)。 阮覓臉色扭曲一下,才艱難吐出一個“好”。 然而阮平左又道:“鱗京世族派系族譜,今日你伯母也將開始教導(dǎo)你。在我那里做完題,下午便去你伯母那兒學(xué)習(xí)世族族譜。明日或許要學(xué)些馬術(shù)。”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對阮覓造成了多大的打擊。 說完后轉(zhuǎn)身往前走,阮覓卻被他轉(zhuǎn)身的動作嚇了一跳一般,立馬往后退了一步,神色驚懼。 阮平左沉默了。 耳邊突然響到以前妻子打趣自己的一句話,“你呀,定然是被討厭了?!?/br> 那時候的的阮平左不置一詞,不以為意,現(xiàn)在卻茫然沉思起來。 ……被討厭了? ———— 時間回轉(zhuǎn)到昨日晚。 阮均衣將整理好的題紙放在阮平左面前,溫聲建議道:“這些是我于寺廟中,閑來無事時出的一些題。聽聞父親如今正在教導(dǎo)阿覓,想來這些東西是能夠派上用場的?!?/br> 阮平左接過后看了,沒問他為什么不自己給阮覓,只道了聲好。 接著阮均衣又道:“林華巷無甚作為,既然阿覓有向?qū)W之心,父親何不給阿覓造出一番安靜之地?” 這話中的意思很明顯了。 想起這段時間小林巷的人哄騙阮覓母親,差點稀里糊涂就將阮覓賣了出去。還有這回梓寧大公主的事情發(fā)生后,阮奉先閉門不出的態(tài)度,這些都讓阮平左皺起了眉。 聽到自己長子的話,他心中很快便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