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了四個科舉文男主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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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隱隱察覺了今日這件事情是阮家人所為,再加上引他來的那個管事曾說的話,不難看出房中那位阮姓女子便是管事口中看重他,若是他多獻(xiàn)殷勤便愿意給幾分機會的阮家小姐。 無奈且厭煩的情緒悄然升起,只是被慣來的克制壓著。 他從房中走出來的急,不曾回頭看她是否安好,也不曾問過對方是否有能力走出去,更不曾問這件事到底與她有沒有關(guān)系。 他來鱗京不過是應(yīng)試,卻無端之中因阮家多出了許多波折,便連帶著對阮姓之人都有些厭煩。 可最后,骨子里的道德感與責(zé)任感還是催促著他回去。 陳章京緩緩合上眼,在屋檐的陰影下將身上浮躁盡數(shù)收斂。之后才再次走進(jìn)那間廂房。 空蕩蕩的房間,已經(jīng)沒了人影。 陳章京準(zhǔn)備離開,卻在破碎的花瓶碎片里看到一張浮花信箋。他長而挺的眉壓下,在眉間刻出一條深深的痕,將信箋撿起,展開后里面的內(nèi)容便引入眼簾。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fù)相思意?!盵2] 末尾落款,一個覓字。 陳章京眉宇間刻痕越來越深,卻又在即將抵達(dá)臨界點的時候倏地平息,臉色也重新歸于平靜。 他將信箋收好,快步走出去,再也沒回頭。 好似在這房間里的每一刻,都讓他不適。 而并不清楚這一切的阮覓,此時正想著要回哪兒去。 顯然今日王夫人同阮母,兩人之間必定有一個是主犯。而且依著阮覓對阮母性子的了解,有八成的可能,阮母是被王夫人給賣了。 她想著事,沒注意到旁邊矮矮假山上坐著一人。 直到她的頭被人按住,阮覓才猝然往后退去。 雖然這樣很有可能會被那人扯著頭發(fā)抓住弱點,但是終歸是先保證自己的安全更重要。 可讓阮覓意外的是,她剛往后退,那人就像是預(yù)料到了她的動作一般,很快便抬起手,絲毫沒有扯到她的頭發(fā)。 這會兒,阮覓才得空抬頭看去。 阮均衣盤腿坐在假山上,身上穿著的依舊是深灰色的僧袍,領(lǐng)□□叉,露出里面雪白的里衣。他隨性慣了,在寺廟這種地方,不用在那些世族面前當(dāng)他名動天下的均衣公子,便索性連發(fā)也不束,頗為不羈地披在身后。 他抬起手看了看指尖的東西。 一點木屑。 然后笑著讓風(fēng)將其卷走,問道:“上來?” 他伸出手,從寬大的袖口里露出修長蒼白的手。 阮覓摸了摸頭頂,企圖拍干凈上面不干凈的東西。估計是剛才砸門的時候,有些木屑落她頭上了。拍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弄干凈了,阮覓才借著阮均衣的力上了假山。 從低矮的假山上看風(fēng)景,其實和在地上看風(fēng)景沒什么兩樣。 阮覓失望了,嘆了口氣。 阮均衣假裝不知,故意笑道:“風(fēng)景不錯?!?/br> 阮覓沉默片刻,扭過頭“嗯嗯啊啊”地應(yīng)付幾聲。 不過坐在假山上吹風(fēng)倒是不錯,阮覓大大咧咧地打了個哈欠,覺得身心都放松了。 阮均衣坐在一旁,手肘支著膝蓋,撐著頭看她,“近日在家中玩得可開心?” 這問的內(nèi)容就多了去了。 在阮家算計阮奉先開心嗎? 開心。 逗弄阮珍珍開心嗎? 開心。 跟著阮大學(xué)士長知識,開心嗎? 并不…… 阮覓懷疑他問的不是僅僅一件事,于是試探著回答:“……還成?” 開心的事和不開心的事混合起來,不就是還成么…… 阮居覺得自己這樣回答挺機智的,豈料阮均衣笑著,那張略蒼白,君子端方的臉上透著些了然。 “中秋時阿覓不便來明華寺,就算是給我準(zhǔn)備了中秋禮也無法送到我手中。今日特地過來,想必是將東西帶來了?!?/br> 阮覓先是茫然,然后突然聽懂了這話里的意思。 頓時僵住。 這實在是個死亡問題,像極了你小時候拿著張49分的試卷回家,遇到你mama和別人炫耀,說她家女兒回回考一百分。見到你之后當(dāng)即捉住你,問:“這回考的一百分試卷呢?快拿出來給你張阿姨看看。” 無中生有? 阮覓窺得一線生機,立馬答道:“中秋禮自然是準(zhǔn)備了,不過不方便帶在身上。等你下回出明華寺,我就把那東西送到你家中去?!?/br> “原來是這樣啊,”阮均衣像是接受了阮覓的解釋,“我還聽說阿覓花了大功夫為旁人選了把寶劍送去,就是不知道我的中秋禮,阿覓花了多少功夫準(zhǔn)備,真是期待啊。” 尾音有些綿長,含著笑意。 這意思就是,他的禮物不能比別人的差。 阮覓擦了把汗,小雞啄米一般點頭。 有些人,就算你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就是沒辦法拒絕,甚至?xí)纳⒕巍?/br> 阮覓在心里嘆氣。 而阮均衣得到了滿意的回答,也就不再繼續(xù)說那些讓阮覓緊張的話了。他撇過頭,目光落在不遠(yuǎn)處廂房的某個地方。 過了會兒。 突然溫聲道:“你該回去了。” 阮覓也是一怔,想到阮母的事,神色有些莫測。 阮均衣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寬大袖子浸染了藥香,將阮覓整個人籠罩進(jìn)去。 那只手離開后,藥香自然消失不見。 “你心太軟了些?!彼抗庥七h(yuǎn)看著遠(yuǎn)方,似在回憶某些事情。 “不過沒關(guān)系,有我們呢。” 這句話像是一句承諾,讓阮覓忽地想起了四年前她初到阮家的那段時間。 阮玨將她推入池塘,阮奉先淡漠看著。 阮玨在發(fā)現(xiàn)阮奉先目睹了這一切后,嚇得立馬想把阮覓撈起來,阮奉先卻淡淡道:“傻站著干什么?還不進(jìn)來?!?/br> 僅僅一句話便定下了阮覓的生死。 阮玨也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自以為自己在父親心中的地位無人能比,就算他將正室所生的嫡女推進(jìn)池塘,他的父親也不忍因此責(zé)罰他,而且還當(dāng)作什么都沒看到。 那兩人,父慈子孝,漸漸消失在池塘前,只剩下阮覓無聲地在水中掙扎。 在來到這個世界后,她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開口說話。 在鄉(xiāng)下的時候,旁人叫她啞女。 來到阮家,阮母同阮奉先更是將她視為劣等的瑕疵品。 但是在冰冷的水里沉浮,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的時候,阮覓突然能出聲了。 她像是剛剛降生于世的嬰孩,張著口無意識地啊了一聲。然后才順利掌控了自己的嗓子開始呼救。 夜深人靜,阮奉先既然能做出冷眼旁觀的事情,又怎么會允許仆人來救她? 這些事情阮覓能想明白,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猛地迸發(fā)出來的對于生的渴求。 她就那樣一直在水中掙扎,一會兒是整個人落在漆黑冷水中,什么都看不見,下一秒又因為手腳的掙扎漸漸浮出水面,啞聲呼喊。 那個晚上怎么過來的,而她自己又在水中堅持了多久,阮覓并不清楚。 那時候她大腦像是被關(guān)在一個漆黑的小匣子中,最后只記得有人抱住了她,鼻尖全是冷冷清清的藥香。 后來再見到阮均衣的時候,他笑著從墻頭跳下來,還沒站穩(wěn)又咳了幾聲,臉色蒼白。但是阮覓從那熟悉的藥香里,認(rèn)出了這個人。 “不過沒關(guān)系,還有我們呢?!?/br> 那時他這樣對自己說,不過不久之后人就被送到明華寺去了。再見的時候,便是在阮珍珍的雅馨院外,相隔三年之久。 這些回憶對于阮覓來說是混合在泥濘沼澤里僅有的一些干凈空間。 她臉色不變,站起身也不用人幫忙,徑直從假山上跳了下去。 “我走了?!?/br> 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樣的話,什么樣的神情去回應(yīng),便只能干巴巴地說幾個字,像個膽小鬼一般逃走。 阮均衣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轉(zhuǎn)角處,如墨一般的眸子抬起,再次看向某間廂房處。 那間廂房,正是王夫人此時待的廂房。 她好整以暇坐在那兒,并不擔(dān)心陳章京會因為此事怨恨她。 畢竟在她看來,一個窮困潦倒的舉人,為了向上爬什么做不出來呢?她現(xiàn)在給了他一個機會,要是是個聰明的,怎么說也該領(lǐng)會她的苦心,將這次機會把握住。 至于阮覓,在王夫人心中,這不過是個可笑的鄉(xiāng)下丫頭罷了。 要是這回要算計的人是阮珍珍,依著阮珍珍這么些年在南泱那邊結(jié)識的人,和她在阮母等人心目中的地位,她或許還要掂量一下。 可僅僅是個阮覓,又有何懼? 沒瞧見阮母自己都覺得這個女兒上不得臺面?她現(xiàn)在幫阮覓解決了婚姻大事,不感謝她就算了,難道還敢恩將仇報? 王夫人悠哉游哉喝著茶,沒想到下一秒門被踢開。阮母紅著眼,被身邊的護(hù)衛(wèi)護(hù)著,沖上來就去抓王夫人的臉,王夫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臉上登時就被撓開了一道口子。 “你這是干什么?!”王夫人驚疑不定,捂著臉連連后退,同時朝門外的婆子喊道,“還不快攔住她!” “你這毒婦,沒長心肝的東西!”阮母顯然氣急了,也不同她解釋,再次撲過去將王夫人撲倒在地,兩人廝打起來。 阮覓找到這間廂房的時候,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看到的竟然會是這樣的場面。 眼睛亮了亮,連忙轉(zhuǎn)身離遠(yuǎn)了些。 看她們打的多開心啊,自己就不要過去湊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