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了四個科舉文男主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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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看,還是張兄的詩立意更好。所謂立意深遠,可不是一些假大空的東西。這位魏小兄弟,詩作得不錯,就是這字詞上同意境上,還是有待精進啊?!?/br> “確實確實,在下也是這般認為。” 這幾個“點評書生”在一片寂靜中狂夸張姓學子,直將一首平平無奇的詩夸得天上有地下無。 一些堅定立場的人靜靜看著他們,但是大部分人想到了在他們身后給他們撐腰的人是誰,都強撐起笑附和:“兩位說得有理,我看……確實是張兄的詩更好一些?!?/br> 他們說這話的時候都不敢抬頭。 在一旁聽著的貴女氣極反笑,性子烈的直接出聲道:“你們這樣還比什么比?不如直接把這頭名給張公子罷了,也省得在這兒浪費我們的時間?!?/br> “那姓魏的是你什么人?巴巴兒地趕上來為他說話,怕是瞧上他了罷?” 士族之中,難免也有五毒俱全的人,混不吝,什么話都說的出口。那貴女顯然聽出了是誰,冷笑一聲,卻也沒再說話。 段意英在眾人面前展示了她對魏驛藺的占有欲,此時卻并沒有任何動作,曹雪冉這么一個溫婉的人也是如此。 阮覓突然想到了段意英說過的一句話。 不過是個玩意兒而已。 這兩人真把魏驛藺當作可有可無的玩意?既然如何,為什么又要把人帶到賞蓮會這樣一個旁人求之不得的地方來? 既然張姓書生被強行“贏了”,那擂臺賽就還要繼續(xù)下去。 出身上的劣勢,一邊倒的所謂的“考官們”,越來越短的時間和加諸在身上的壓力。 阮覓不認為魏驛藺能贏,就算有那么一點可能性,也很小。 她曾經思考過,什么人才能稱得上是文人?什么樣的文人才能耐得住數(shù)年或是數(shù)十年的苦讀?他們要多強大多優(yōu)秀,才能站在權力的最高峰,改寫這個朝代的歷史? 直到現(xiàn)在阮覓還沒有得出答案。 但顯而易見的是,這道簾幕對面,沒有一個人稱得上是文人。 軟弱順從者,長不出能咬開沉腐舊rou的利齒。 她興致缺缺,想起身離開。 身后卻傳來魏驛藺依舊溫和的聲音,只是與以往不同,他聲音里藏著難以察覺的冷硬。 水,從來都不是只有無害這一種形態(tài)。 “燭龍棲寒門,光曜猶旦開。 日月照之何不及此?惟有北風號怒天上來。” 前兩句落下尾音,魏驛藺嘴角時常掛著的笑終于消失,他微揚著下巴,神情冰冷,聲攜肅殺。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臺。” 燕山的雪,落在逐鹿的軒轅臺上。這里啊,曾是黃帝與仙人對弈的地方。 “幽州思婦十二月,停歌罷笑雙蛾摧?!?/br> 冬雪寒寒,富人起歌賞舞,卻不知那婦人之夫戍邊搏殺?。?/br> “倚門望行人,念君長城苦寒良可哀。別時提劍救邊去,遺此虎文金鞞靫。中有一雙白羽箭,蜘蛛結網生塵?!?/br> 長街行人中,何時會有她丈夫呢?那被他留在家中的箭,早已,生滿塵埃啊。 “箭空在,人今戰(zhàn)死不復回。不忍見此物,焚之已成灰?!?/br> 歸家歸家,何時歸家?兩軍戰(zhàn),刀劍影,黃沙破金甲,斯人枯骨,已無名。 原來,他早已戰(zhàn)死邊城啊…… 魏驛藺陡然收了聲,鏗鏘鼓點霎時消散于空中,沉郁積蓄到極點時,他忽而平靜,直視所有人。 聲音也飄渺得幾不可聞。 “黃河捧土尚可塞,北風雨雪—— ——恨難裁?!盵2] 什么樣的人才能稱得上是文人? 阮覓依舊無法給出答案,但她的心,在這一刻劇烈跳動起來。 “黃河捧土尚可塞,北風雨雪恨難裁。”阮覓低聲一遍遍重復,仿佛其中有什么吸引著她一次又一次地探尋。 黃河用土尚能填滿,可生死,卻猶如無垠大雪,永不能跨越。 時下士族日漸奢靡,寒門猶如芻狗。目之所及任意一處,均分高下貴賤。 什么樣的文人,才能改寫這樣的朝代? 一句“黃河捧土尚可塞,北風雨雪恨難裁”給了阮覓答案。 她恍然驚醒,正視自己對魏驛藺的偏見。 英雄,向來不問出處。 他是不是男主,同他茶不茶有什么關系?說不準男頻也緊跟時代潮流,來了個綠茶男主逆襲打臉呢! 阮覓長長呼出一口氣,一改先前吃瓜看戲的模樣,率先拊掌贊道:“好詩?!?/br> 綠茶好綠茶妙,綠茶體貼又聽話。 就算綠茶不科舉,阮覓也得把他掰直了! 作者有話說: 小魏第一首詩是白居易的《村雪夜坐》,第二首是李白的《北風行》。 一共一萬二,我真是太厲害了! 第25章 水常寒而成冰,久滴而石穿,萬聚而成海。 世間萬物,只要達到了極致,往往會有突破桎梏的力量。 魏驛藺這首《北風行》浸蘊的情感太過強烈,他通篇未曾有一詞痛罵,卻讓在場學子挺直背,從那叫做“權貴”的陰影脅迫中抬起了頭。 戰(zhàn)爭殘酷,將士守著的是國土。而他們,讀過書學過禮的人應當守住的,是文人的風骨,世道的公正,踽踽獨行的最后一寸脊梁! “我乃昆山人士,姓劉名啟,私以為魏先生應當勝出?!?/br> “我乃荊州孟吳滸,認為魏先生勝?!?/br> “在下瀏陽蘇子資,認為應當是魏先生勝?!?/br> “在下……” 最初是兩三個聲音,他們朗聲著,坦蕩著,報出家門姓氏,說出了心中最想說出的話,將魏驛藺稱位先生。他們的話,像燎原的星火,燃起了一陣兇猛迅疾的大火。 再也擋不住了。 數(shù)十人齊聲高喊。 “魏先生勝!” “魏先生勝!” 就連那張學子也漲紅了臉,破聲大喊:“魏先生勝我萬分!” 有能力同魏驛藺繼續(xù)比下去的,不愿再與他比。而想同魏驛藺比的,卻自知比不上。 出人意料卻又在人意料之中,魏驛藺贏得了此次擂臺賽,且再無對手。學子們紛紛圍在魏驛藺身邊,喜笑顏開,僅魏驛藺神情錯愕,悄然皺了下眉。 “能作幾首酸詩就了不得了?”人群中突兀傳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公鴨嗓,作腔拿調。 那人手執(zhí)金玉扇,故作瀟灑,“來人啊,把這小白臉拖過來,給爺舔舔鞋子。不知道咱們這能作酸詩的窮書生,舔鞋底的時候,心里還想不想著作詩的事啊?!?/br> 他身后跟班撲上去,而圍在魏驛藺身邊的學子們正是熱血沸騰的時候,與那幾個跟班廝打起來,場面亂成一團。 原先還留在水榭中主持大局的一些年長者,在貴女們詩會結束后就離開了。無人壓制,在場的陳氏人臉色難看,手忙腳亂正要叫人過來把鬧事的人拖出來。 嘈雜中。 “劉云錦,皮癢了是吧?”段意英沒有站起身,也沒有半分激動的語氣,只簡單一句話,卻讓那拿著金玉扇的紈绔僵住身體。 “滾出去。”她冷聲道,不留半分情面。 雖然有薄紗擋著,劉云錦也不敢回頭看身后。他恥辱地攥緊手中扇子,面容猙獰盯住魏驛藺,仿佛伺機而動的毒蛇。最后,他還是灰溜溜帶著人離開了。 水榭內寂靜一瞬,只聽得飛檐翹角外細細水流聲。 過了會兒,竟是曹雪冉先站了起來。她掀開薄紗朝魏驛藺走去,笑著溫聲問道:“方才可有傷著?” 見是她,魏驛藺又不說話了。微垂下眼簾,抿著嘴角。 “可方便移步?有些話想同你說?!辈苎┤侥托詷O好,等待許久后才問出這句話。她直直看著魏驛藺,分明是大家閨秀模樣,此可卻隱隱有些不容拒絕的強硬。 魏驛藺也看向她,半晌后,轉身往外去,曹雪冉笑了笑,跟上去。 兩人走出去一段距離,隨后,段意英又站起身,走了那條一樣的路。 阮覓不懂,但大為震撼。 怎么了?這到底是怎么了?! 男頻套路竟恐怖如斯! 熱鬧沒得看,人群三三兩兩開始往外走。 阮覓坐在那兒沒動,聽到四周均是在討論魏驛藺的聲音。有夸他相貌的,也有夸他才氣的,但大部分都是在欣賞他的性格。 有位貴女總結得很到位。 “性子這般溫順的男子,也是難得。” 于是她們從這句話談論到了心目中夫婿的人選,說起夫婿人選,無可避免地,再一次提到了阮均衣。 驀地,有人想起來,如今將近正午,阮均衣竟還沒有出現(xiàn)。 她們不由得將視線轉向阮珍珍。 阮母估計是心里一直記得阮覓作得那首詩,尷尬得直喝茶水,如今早就不在這兒了。阮覓便同阮珍珍一塊兒坐著,兩人一齊收到了眾多注視。 阮覓清了清嗓子,故意做出要開口的架勢,急得阮珍珍臉色煞白,將自己腰間系著的玉佩同荷包全部塞到阮覓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