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書迷正在閱讀:[綜英美]推boss搞事情、我有一盞不省油的燈、人在迪迦,剛變雷歐、足壇刺客、大唐:開局綁架李世民、民間詭譚、行云、我在無限游戲搞基建[無限]、【詭秘之主NP】深黯、【西幻】弗洛里安的把戲
臟兮兮的地鐵站,滿地狼藉。 [長命百歲。] 七海建人平靜地:打掃客廳,收拾烘干機里面的衣服,垃圾分類。 聽著很有意思。太宰治忽然側(cè)過臉,神情莫名:娜娜米,當咒術(shù)師有什么好的? 咒術(shù)師沒有不存在遺憾的死亡。 咒術(shù)界的詛咒師一開始也沒那么壞,就連夏油杰一開始也是個心懷大義的好人,除了幾個特例,高專招收學生也不是不講道理,學生入學前,夜蛾正道都會將咒術(shù)師所面臨的未來講得清清楚楚。 不同于五條悟那種出生于咒術(shù)師家族,選都沒得選的人,七海建人入學前,是有選擇的。 他能選擇進入一所普通高中,升學,進入企業(yè),上班,結(jié)婚生子。 他也能選擇進入咒術(shù)高專,祓除詛咒,送走同伴的尸體,用棉球和衛(wèi)生紙沾著身上的傷口。 他不是五條悟夏油杰那種年紀輕輕就成為特級的富有天賦的人,直到現(xiàn)在,七海建人仍然是一位一級術(shù)師,他也離開過咒術(shù)界,但他在便利店,看見會為他留面包的店員因為身上的咒靈而身體不適時 他還是回來了。 七海建人永遠都是一個遵從本心,頂天立地的立派成熟男人。 如果那天晚上你的后輩找你求救呢?你又接到了任務,上面說有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被困在了某個地方,讓你去祓除咒靈。太宰治語氣相當溫柔,絮絮叨叨地假設完一堆情況,又笑起來:那你就沒法呆在家里了。 [長命百歲。] 沒辦法。七海建人看了他一眼,十分平靜:這就是不能回避,不得不去的情況吧。 這樣一個人,當他決定要做什么。 即便是太宰治也拉不回來。 太宰治終于笑出聲。 他捋了一下頭發(fā),手指扯到了纏著眼睛的繃帶,黑色外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太陽又落下去一點,已經(jīng)隱沒在對面高大的建筑物后面,那恰好是七海建人工作的地方。 大樓的陰影將他們站著的地方和其他地方分割開來,男人的鳶色瞳孔沒了光照著,暗淡一片。 腦袋似乎有點沉悶,之后回去得讓中也帶點藥回來,畢竟明天還要和織田作見面,他想。 [長命百歲!] 沒關系的。太宰治轉(zhuǎn)過身,擯棄掉腦袋里的聲音,側(cè)著臉去看七海建人,嗓音爽朗而又快活: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不過我現(xiàn)在有些其他方法,簡直可以說和魔法一樣,所以你想做什么都行。 啊啊,好困。他用手掩著打了個哈欠,又將手收進兜里:我想在這里睡一會。 他及時趕在七海建人前面開口:就在天臺,順便一提,你擔心的事情都不會發(fā)生,我向你保證,畢竟我回去以后還有工作要做。 他說著,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雀躍地眨了眨眼睛:畢竟我也算是上班族了。 七海將信將疑地望著他,天臺的門卻被人禮貌地敲了兩下:我切了西瓜,你們要吃嗎? 太宰治毫不意外地沖著來人招了招手:呀,我正準備找你。 夏油杰沒費多少口舌就打發(fā)走了七海建人,理由是五條悟喝醉以后不小心敲碎了另一只西瓜。 夏油杰沒有五條悟救人的想法,他以前偶爾會因為看不下去太宰治找死,或者出于一些對年輕人的愛護提醒一聲,但要是太宰治有一天尋死成功,他也沒不會有什么反應。 所以直到他站在太宰治身邊時,也沒想清楚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夏油杰:你找我有什么事? 太宰治打量了他一遍,眼睛里沒什么情緒,但這副模樣反而讓夏油杰沒再那么不適,他習慣性地扯出一抹笑。 太宰治動作一頓,不耐煩地掃了他一眼,轉(zhuǎn)過身。 我以前對你下過詛咒,并結(jié)下幾條束縛。 夏油杰笑容微凝:怎么? 太宰治微仰著頭,眺望著遠方,不容置疑道:我會和你做個交易。 眼下的局面已經(jīng)他所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他很早之前就接受了自己的無能為力原來的世界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局,也是個巨大的謊言,其中一些事誰也無法阻止。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成功。 所以他絕對不允許出現(xiàn)任何敢于打擾他的計劃的因素。 夏油杰頃刻間遲疑了一瞬,他們之間的束縛導致他根本不能違抗對方的命令,所以眼下太宰治的舉動純粹是多此一舉,他挑起一邊眉毛,想問問這人又計劃了什么陰謀。 太宰治漠然地:我還沒允許你開口。 他輕描淡寫地說:三天后,我需要你確保五條悟不在東京,隨便你使用什么手段,雖然我對高專的學生沒有什么惡意,然而為了確保所有計劃順利進行,我之后會將他的學生所在的地點發(fā)給你,至于他們的弱點 你不需要我來教你,對吧? 我也需要一個理由。夏油杰冷靜地說:一個讓我再去找死一次的理由。 這個時間的我本來計劃著去找能夠封印五條悟的咒具。太宰治說:為此,他需要一個便利的方式進入禪院家的內(nèi)庫,恰好禪院蓮的死亡讓禪院家有了合適的借口。 我對封印五條悟沒有興趣,但過去的太宰治卻必須去一次禪院家放置封印物的地方,如果五條悟也呆在這里,他勢必會阻撓禪院家前來問罪的人。 你不會死的。太宰治的聲音有種冷淡的質(zhì)感:我的命令是絕對的,而我的預言也不會出錯。 作為交易內(nèi)容,我會解除你身上的詛咒。 第47章 五條悟醒來的時候把夏油杰嚇了一跳。 他一睜開眼:太宰治呢? 五條悟酒量淺得慘絕人寰是真的, 但他怪物般強悍的身體恢復力也是真的,平常人醉酒要睡上一夜,他只需要十幾分鐘就能清醒, 他的思維也很快,別人一秒鐘腦子里最多過上一分鐘,五條悟一秒鐘腦子里嗖嗖地能掠過三年。 他睡了十分鐘,盡做了些夢,醒來以后忘得精光,心底卻剩著些殘余的情緒。 歡欣而又煩惱,新奇而又抗拒。 夏油杰:天臺? 五條悟長腿一邁, 毫不猶豫地往天臺走, 一步跨三個臺階,他到門口也不敲門,徑自就將那扇鐵門推開了,太宰治聽見聲響, 轉(zhuǎn)過身,見到他的時候有些驚訝, 隨即彎了彎眼睛, 燦爛的夕陽落到他的臉上,神情竟然是溫柔的。 五條悟握著門把手, 愣在了原地, 他停頓了半晌,那雙漂亮如天空延展般的蒼藍眼瞳倏地睜大,像是有流星落入澄藍的海水。 心醉神迷。 砰砰亂跳。 真漂亮啊, 他想, 這一刻他徹底把之前那些糾結(jié)拋之腦后, 三步并作兩步上前, 伸手一撈,就把太宰治輕松地撈進懷里,直到現(xiàn)在他還是比這人高了將近十公分,于是就懶洋洋地躬著背,像只貓一樣趴在對方肩膀上。 太宰治雙手插著兜,沒什么反應,也不慌亂,慢慢悠悠地:干什么呀? 他的語氣輕輕飄飄,不含任何重量,五條悟趴了一會,覺得下巴被這人的骨頭硌得生疼,側(cè)過臉,白色頭發(fā)亂翹著,揉在太宰治的頸側(cè),兩條手臂又圈得緊了一點,含含糊糊地問:你怎么這么瘦? 他比劃了一下,現(xiàn)在的太宰治也輕得他一只手就能抱起來,完全不需要用上術(shù)式,下巴尖尖的,輕得只剩一把骨頭。 這實在不是一個成年男性應有的體格。 五條悟一頭白毛看著很是不羈,實則手感很好,太宰治就抬手捋了兩把,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這些年他已經(jīng)很少和人身體接觸,更別提像五條悟這樣直接趴上來抱著。 但他卻沒感到什么不適。 二十八歲的五條悟?qū)κ鍤q的太宰治來說是個威脅對象,六眼全知全視,讓他覺得自己的一切無所遁形,但對于二十二歲的太宰治,二十八歲的五條悟卻簡單透徹得猶如懵懂稚子,搖搖晃晃地伸手去夠他沒見過的塑料星星。 太好懂了。 他那點渾濁的惡意可以扔給中原中也,可以扔給夏油杰,唯獨不會扔給現(xiàn)在的五條悟太宰治還不至于沒事找事,讓一個初次接觸感情的人先經(jīng)刀山再歷人世。 換成森鷗外他能當著他的面跳樓,想必那個神經(jīng)病到時候臉上表情一定很有趣,不過五條悟免了。 反正他們也就這點交集。 畢竟五條悟?qū)ψ约旱膶W生的感情毫不作為,屬于絕無保留地交出自己的好意,那種好意純粹而不含任何雜質(zhì),太宰治年齡越大就越知這種人的可貴,他一邊想,一邊挪走了自己的手。 我說。 五條悟支起身體,吞吞吐吐的,卻怎么都不愿意松手,就維持著這個別扭的姿勢:你現(xiàn)在多少歲? 二十二。 那我們誒在你二十二歲的時候。白發(fā)男人把臉重新埋回太宰治的肩膀,聲音悶悶的,問題也是沒頭沒腦:我們在干什么??? 太宰治沉默了幾秒。 他自然是聽懂了。 真是造孽,他想。 十八歲游輪上的那出對于五條悟不過是半天前發(fā)生的事,但對太宰治來說卻是要他收拾自己四年前折騰出的爛攤子,他回想了一下自己這些年的豐功偉績,盯著肩膀上的白毛腦袋看了一會,頭一次意識到中原中也罵他是個混蛋神經(jīng)病也不是沒有理由。 我之前說過,五條老師,好久不見。太宰治若無其事地說:好久沒見過面了。 五條悟眨了眨眼睛,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表情也從強裝鎮(zhèn)定到直接開裂,等等,未來的我是不是真的腦子被六眼燒壞了,才能打出這種結(jié)局? 他認清自己心意以后的想法很簡單,已知未來的自己和太宰治是戀人,他現(xiàn)在又喜歡太宰治 那么,我就有戀人了。 過去看過的狗血大和劇和御三家的真人版狗血劇頓時塞滿了他的腦海,五條悟越想越震撼,越想越不應該。 老子? 和那些蠢貨一樣? 和老婆分居了? 電視劇里人到中年的男人被老婆撈走養(yǎng)老金趕出家門流落公園的凄慘景象全溜了出來,他越想越抑郁,越想越生氣,最后自己情緒一下子陰郁下來,圈著太宰治喵喵叫:為什么啊! 太宰治: 他大概能估計出五條悟在想什么,以這人過于自我的性格,能聯(lián)想起一堆怪東西他一點都不意外,反正自信就對了,他還在想怎么讓這人徹底放棄這種荒唐荒謬的揣測,白毛貓貓已經(jīng)不高興地扒拉著他,歪著腦袋:我們不是戀人嗎? 太宰治身體一僵。 五條悟感覺到他的肢體反應,更不高興了,瞅著眼前形狀得沒錯,男人只要睡到了就會變成另一個人,之后我就要去睡公園了嗎治君? 你得睡獄門疆,太宰治無奈地想。 你覺得我像是會有戀人的人嗎?太宰治懶懶散散地將問題拋了回去:怎么看我們都沒有關系吧。 他頓時感覺脖頸后面一陣刺痛。 也不對,這種程度就稱呼為痛覺未免太過夸張,五條悟生了兩顆虎牙,此刻他正在用那兩顆牙不滿的磨著那一小塊皮膚,太宰治感覺自己簡直是養(yǎng)了一只不會撒嬌的貓,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微妙,最后還是嘆了口氣。 離我遠一點,五條老師。他平靜地說。 這是將死之人僅剩不多的那點良心,太宰治又想了想,覺得已經(jīng)足夠了五條悟雖然不似他這些年打交道的那些官員一樣彎彎繞繞,也無論如何都是個聰明人。 白發(fā)咒術(shù)師哼哼唧唧地抱著太宰治不放手。 怎么可能遠一點? 他沒有半分遲疑就得出了答案,太宰治的話被他聽過就忘,舉個不恰當?shù)睦?,就像小孩第一次接觸糖果會忍不住吃掉一整罐糖一樣,這種新奇而又愉悅的情感愛情,他自顧自地給這種感情下了個定義,不由地期盼起以后來。 就算這個太宰治看起來仍然有點不對勁,他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讓他的直覺嗚嗚地響,不過沒關系。 他們還有很多時間啊。 他認識的太宰治才剛剛十六歲,眼前這個男人也不過是二十二歲而已,距離太宰治的頭發(fā)變得和他一樣白,眼角也爬上皺紋,那還遠得很。 五條悟有一搭沒一搭地揉捻著太宰治耳側(cè)的發(fā)絲,卷曲柔軟,繞在手指上烏黑的一縷,他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重新快樂起來。 太宰治挑眉垂眼:怎么? 我在想你老了是什么樣子。五條悟誠實地回答:說實話,很難想象,我見過的老頭子都是一群爛橘子,但我覺得,你老了也應該是很漂亮的。 日月食的祝福還沒有結(jié)束。他說:所以過幾天我就能見到更年長一些你的,等到最后,估計就是個老頭子? 太宰治頓了頓,臉上浮現(xiàn)起一些嫌棄。 別說是五條悟,他自己都沒想過自己會老。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準備去死了,中原中也被他派去意大利出差,偵探社也收到了他的信函,而且死得早一點有什么不好?用中原中也的話說,他活著就是個大麻煩,先不提他自己根本無法忍受自己再繼續(xù)活著。 成為一個麻煩的老頭? 太宰治莫名其妙地笑了笑,隨手揉了揉白毛貓貓的貓頭:還是算了,五條老師,你能解除日月食給我?guī)淼挠绊憜??我明天還安排了重要的會面,如果耽誤了,會引發(fā)非常嚴重的后果。 我的人間失格對這類力量不起作用,咒力和這種還沾點邊。 白發(fā)咒術(shù)師抬起頭,不情愿地:可以是可以但是? 我不想? 五條悟本來想直接回絕的,但太宰治身上極其短暫地掠過的一絲焦躁被他捕捉到了,而這個太宰治自從出現(xiàn)在他面前就是滴水不漏,這點情緒讓他差點以為自己產(chǎn)生了錯覺。 用六眼破壞日月食的祝福也不是不行,他一開始本來就打算干脆利落地把正確時間線的太宰治帶回來,但是看熱鬧的心思和探究欲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