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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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哦,借貸就好了。太宰治用一中不諳世事的天真音調(diào)說:三輪桑不知道吧?這個國家的借貸系統(tǒng)非常便利呢! 說到這里,太宰治的眼睛都在發(fā)亮,他像是占了大便宜一樣沾沾自喜地:我前一陣子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大人都非常好心,只要開口就沒有什么借不來的,比銀行好一萬倍。 三輪霞臉色發(fā)青:您說什么? 太宰治眨巴了兩下眼睛:之前我去銀行辦理貸款,但是工作人員無論如何都不肯給我放貸,一籌莫展之際,幸好有好心的國民我剛從銀行出來,他就告訴我,貸款其實有很多中途徑。 而且完全不限額度! 三輪霞臉色煞白煞白,迅速計算自己的存款夠不夠先為太宰治墊付:您借了多少? 唔。太宰治理所當然地:全部哦。 我想想,之前買下的公寓和里面全部的裝修,日用現(xiàn)金,禮金他露出一副棘手至極的神情:我一向不擅長數(shù)字和計算,也沒注意過自己花了多少,不過前天我又借了一筆,剛好還上居酒屋那里賒下的賬單。 夏油杰: 三輪霞:! 她從小生活貧窮,過早融入社會,自然清楚太宰治說的借款是哪中。 高昂的利息,前期的放縱只為了借款到期限后的恐怖催債,是直接能把人骨頭碾碎成渣的地獄。 您為什么要借這些錢!三輪霞痛苦至極:如果您缺錢,和我說一聲,雖然我的積蓄不多,但夠您生活一定沒問題,太宰先生的老師就放任您這樣做嗎! 就是他教我這樣做的?太宰治不確定地說:我們以前鄉(xiāng)下修房子的資金都是這么來的。 老師? 五條悟一進門就聽見少女隱約帶著哭腔的怒吼,又聽見太宰治在扯什么鄉(xiāng)下房子,昨天還亂糟糟的宿舍此刻整潔得一塵不染,而太宰治對面坐著一位紅著眼眶的花季少女。 五條悟: 他的表情一瞬間有點開裂。 不是、這是什么現(xiàn)實版拋下鄉(xiāng)下未婚妻的戲碼嗎?他驚嘆了一聲,關上門,無比自然地坐到太宰治身邊,又伸手捻了捻少年耳側的發(fā)絲,又拿起桌上的茶杯:怎么了? 三輪霞:五條悟!是活的五條悟! 五條老師。太宰乖巧地歪了下頭:早安。 早?五條悟一轉頭就對上三輪霞那中看人渣的眼神,他不由沉默了一會:請問,找我有什么事? 頃刻間,三輪霞在得知自己負責的作家借了一堆非法貸款后,又經(jīng)歷了自己偶像塌房的痛苦,一輩子的大悲都濃縮在一瞬息 她肩膀抖了兩下。 五條悟: 他倒是很想問一句你是在哭嗎?但這中熟悉的迷惑感和上次他被太宰治坑進警察局一模一樣,白發(fā)咒術師熟練地從兜里摸出一顆糖放到少女身前:啊啦?我好像還沒做什么吧。 然后他又剝了顆糖,很熟練地捏著糖塊送到太宰治嘴邊:張嘴。 三輪霞見到這一幕,呼吸驀地一窒,淚眼朦朧地大聲控訴:你玩弄了太宰老師! 太宰治身體驟然一僵。 五條悟轉過頭,一臉空白地看著太宰治。 旁觀一切的布偶貓縮成一團,渾身都在顫抖,腦袋被他死死地縮在肚皮下面,每根毛都炸得上天,細軟的毛發(fā)尖端時不時晃一下。 五條先生是太宰先生的老師吧,太宰老師對社會認知不足,又從鄉(xiāng)下來東京不久,太宰老師的確連智能手機都沒有,但您應該告訴他哪些東西不能碰吧!三輪霞被激烈過頭情緒撞擊得語無倫次:怎么能教太宰先生去借非法貸款,到期以后那些可怕的人一定會上來堵門 三輪霞從初次和太宰治見面時的猜測全部冒了出來,她質疑太宰的老師很久了,太宰自己沒意識到,但他只言片語中,分明拼湊出了一個人渣形象,她盯著對面的兩個人,越看越難過。 五條悟愣了半天,終于弄清了前因后果,他想了想,突兀地笑出聲。 他頓時切換成幽怨的語氣,像只貓一樣趴在太宰肩上:是呀,治,要是被那么多可怕的地下社會成員堵門怎么辦?啊,有了,要不治和老師一起住,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太宰治: 太宰治毫不猶豫地推開肩膀上的白毛腦袋:我說的老師不是他。 他一向不在意自己的風評,mafia關于他和森鷗外的謠言也不是沒有,但把被玩弄的太宰治和五條悟聯(lián)系在一起,卻著實把他惡心到了最重要的是什么好處都得不到。 藍發(fā)少女劇烈地抽了口氣,情緒像是陡然被人踩了閘門,她無聲動了動嘴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能發(fā)出一切毫無意義的語氣詞。 五條悟笑夠了,伸開手臂,很輕松地把太宰圈了過來,再攬著他往后一靠:啊,沒事的,就算真的借了錢,老師也能還得起哦。 三輪霞心情亂七八糟的,張口就想道歉,又被五條悟制止,她訥訥地點了點頭,做了個自我介紹,一提起太宰治的拖稿,她語氣頓時又低落下去:估計回去我就要被開除了。 夏油杰終于看不過去,跳上書架,用貓爪扒拉下一只精致漂亮的金屬盒。 太宰嘆了口氣,掙開五條悟的手,走過去拿過那只金屬盒,盒子里面是被妥善保管好的信件,落款都是同一個人。 七海建人。 他們倆的溝通總是是單向居多,太宰的回信一只手都能數(shù)得過來,但七海建人卻始終保持著穩(wěn)定勤快的頻率寫信給他,長此以往,就積累了厚厚一沓。 出版這些信件吧。太宰說:在我看來,這些信件比我貧乏的文字要好一萬倍。 三輪霞怔怔地望著他,眼前的少年輕輕笑著,語調(diào)還是輕飄飄的,但她卻第一次從對方的聲音里聽到了些可以稱之為堅實的東西。 如果不是您寫的,出版社那邊 我說過的事情不會出錯,三輪桑,出版社其實并不在乎我寫了什么,只要有小菅銀吉這個名字就行。他不容置疑地打斷三輪霞:我已經(jīng)對這些信件涉及的真實信息做了處理,落款使用化名娜娜米。 此刻天色剛明不久,日光終于挪到合適的角度,一縷光柱正好落到那只刻著夏蟬的盒蓋上,反射出的光斑虛虛綽綽地落到少年柔軟的頭發(fā),五條悟無端心頭一動,伸出手,對著那縷光柱晃了晃。 太宰治的目光落在素色的信箋上。 你們隨便起個名字吧。 第31章 你還真的很喜歡七海。 在去商場的路上, 五條悟手揣著兜,彎起眼睛:很少見你對什么東西表現(xiàn)出喜愛呢。 太宰敷衍地嗯了一聲,順手薅了把夏油杰的貓頭。 布偶貓懶洋洋地用爪子在他的袖口撓了兩下, 以示抗議。 這些日子他漸漸明白了為什么七海建人在太宰治眼里好感度那么高, 歸根結底, 還是因為太宰治本身實在矛盾透頂, 扭曲得像一條被擰過的毛巾。 他想死,但又對這個世界抱著微乎其微的一丁點期盼,仿佛期盼著在倒計時來臨前尋找到些什么,但他又活得太過通透,能糊弄過平常人的大義在他眼里比路旁石頭還不如。 夏油杰暗自嘆了口氣。 [生存的意義啊] 所以對太宰治來說, 他一方面不喜歡過于純粹的東西, 純粹的善惡黑白在他眼里都脆弱得猶如蝴蝶翅膀他喜歡另一種意義上堅固而又永恒的存在, 恰好七海建人完全滿足了這個標準。 他這個學弟非常立派地堅守住了自己的本性, 心澈澄明, 見識過最陰暗的角落, 能接納黑暗,深知自身弱小, 卻能堅定不移地站在那條他自己劃出來的黑白界限上,對弱者懷著極致的柔情和同情。 而七海建人的理想,遠遠不是夏油杰那種絕望易碎的大義所能比擬的。 是顆更渺小,卻也更熠熠生輝的星星。 夏油杰有點微妙地掃了太宰治一眼, 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發(fā)現(xiàn), 太宰其實很容易被一些立得住腳的【絕對】所吸引,例如伏黑惠那種經(jīng)過思考得出的拯救論,所以這小鬼對伏黑惠的態(tài)度就挺好的 他又瞥了五條悟一眼,打了個哈欠, 眼珠迅速閃過一絲饒有興趣的光。 [悟的強大也是一種絕對呢,太宰大人。] * 五條悟其實沒想太多,他自從認識太宰治以后,這人就是一身萬年不變的打扮,既然買東西就多買一點,十幾歲的少年天天穿著西裝比七海建人還上班族,他隨便找了兩家襯衣店,讓店員給這小鬼量身體數(shù)據(jù),自己則用六眼觀察哪家甜品店比較好吃。 你在這里啊。五條悟說:我剛轉身你就不見了,治是走丟了嗎? 太宰治氣定神閑地坐在游戲廳,一邊摁手柄按鈕,一邊分心回答,cao作毫無失誤:五條老師,我這個年齡的人,都不喜歡被人跟著。 如果五條老師不要天天貼著我,我會更喜歡你一點呢。他輕巧地說。 這倒是沒說錯,五條悟微微一哂。 他倒不是因為那些爛橘子的命令才非要讓太宰留在自己眼皮底下,只是太宰在他眼中是一個隨時都可能失足的小鬼,天內(nèi)理子那件事讓他吃足了教訓,要是放著太宰治不管,誰知道哪天就摔在淤泥里再也爬不出來了,倒戈詛咒師都算好的。 他實在不想再看見誰壞掉了。 沒辦法。五條悟聳聳肩,懶懶地道:規(guī)定如此,治要吃舒芙蕾嗎? 請問,您是小菅銀吉老師嗎? 一道忐忑的聲音出現(xiàn)在一旁,太宰治滿是意外地側過臉,發(fā)現(xiàn)竟然是個年齡和蛞蝓差不多大的少年。 頭發(fā)和眼睛都是淺淡溫暖的茶色,白襯衣、牛仔褲,腳上是雙穿了很久的帆布鞋,鞋面沾著落葉是九州那邊特有的植物,根據(jù)磨損度看,他一天的運動量很大。 少年看起來明顯很慌亂,聲線都有掩蓋不住的緊張,時不時會很焦慮地向旁邊掠一眼,他自以為掩飾的很好,但在另外兩個人面前卻暴露得一覽無余。 太宰不易察覺地觀察了一下那個方向。 人群中,幾只形容恐怖的咒靈擠在一起。 [他也能看見啊。] 五條悟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點,他咦了一聲,活動了一下右手的手指,這個陌生少年的表現(xiàn)完全不像咒術師,具有咒力的兒童通常三至七歲之間就能漸漸看見咒靈,再膽小的人,十幾歲的時候也該麻木了,這人卻看起來像是第一次見到這些東西一樣。 是我。太宰治簡潔地說。 他沒像往常那樣,似是而非地再說幾句,以往他見到陌生人第一面大致已經(jīng)將對方猜了個七七八八,可現(xiàn)在眼前這個人,絕對是他一輩子都不會產(chǎn)生交集的存在。 他們之間有比世界鴻溝還要寬廣的距離,而且也不是他的書迷 太好了。少年陡然松了口氣:小菅老師,我叫夏目貴志,很冒昧打擾您。 夏目貴志是個普通高中生,唯一的特殊之處就是能看見妖怪,住在遠離東京的八原,手里有一本外婆遺留下來、寫著妖怪真名的友人帳,鑒于妖怪的名字具有力量,會有一些認識他外婆的妖怪上門討要名字。 而這一次找上門的竟然是位神明。 不是像稻荷神那樣的大神,【如唔】而是一位即將消散的孱弱神明,有著黃綠色瞳孔,身長不足一尺,和其他妖怪一樣,他從友人帳上要走了自己的名字,又聽說夏目貴志會滿足妖怪的心愿,也提了個請求。 [夏目大人,我想請小菅銀吉先生為一本書寫完結局。] [請幫幫我。] 聽完來龍去脈,太宰治頓了頓,饒是他也覺得莫名其妙,完全摸不到頭腦:我很榮幸,不過為什么是我? 八原那種過于偏僻,連咒靈蠅頭都生不出幾只地方,竟然會有一個小怪物希望他去寫書? 我也不知道。夏目貴志為難地說:如唔大人說這是他的一個朋友的心愿,雖然如唔大人不知道在消散前能否再和他的朋友見一面,但還是想盡力嘗試一下。 太宰治的表情難得嚴肅了許多,他在腦海內(nèi)一件一件地回憶和非自然生物相關的事件,半垂著眼睛,神情一時間顯得有點冷漠,夏目貴志的心不由地懸在了嗓子眼 好啊。 最后卻是五條悟打破了這種僵硬的氣氛。 五條悟舒展著眉眼,拖長音調(diào):八原的七辻屋,那家的饅頭很棒,豆沙餡很好吃治,我想去,和我一起去吧。 說到最后,他撐著下巴湊到太宰治面前,又把眼罩拉下到脖子,用撒嬌似的口吻:好不好? 五條悟當然對妖怪神明這類存在不陌生,他們的本質和咒靈很像,只不過咒靈產(chǎn)生于負面情緒,從一誕生就是絕對【惡】的存在,也沒什么思考能力,妖怪除了長得奇怪些,和人類沒太大區(qū)別,也能思考,至于神明產(chǎn)生的條件就更多了執(zhí)念足夠就可以造神。 因為危害遠遠不如咒靈,咒術師本來就人手匱乏,所以除了一些沒事找事的除妖師,也沒人閑的去找他們麻煩。 相較于他們平時祓除咒靈的任務,夏目貴志的請求簡直是一股清流,治平時的負面情緒已經(jīng)夠多了,反正是帶他出去玩,沒有咒靈存在的八原也不錯。 太宰治挑了下眉。 五條悟噙著笑看他,蒼天之瞳漂亮得不可思議,肢體全然放松他發(fā)現(xiàn)每次自己露臉的時候太宰治的刻薄程度能低一點,也不會太過毒舌。 太宰治收回視線,也懶洋洋地眨了眨眼,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既然五條老師這么說,那就去吧。 夏油杰: 布偶貓一臉沒救了的表情,重新趴回太宰的手腕,想了想,又安撫性地用爪子拍了拍。 他分明感覺這小鬼的煩躁情緒又重了一點,自從悟對太宰揭露束縛的本質后,他就一直處在神經(jīng)過敏的狀態(tài),別看太宰治現(xiàn)在看起來很是神清氣爽,昨天晚上和他說話時字里行間透露的不耐煩與壓抑,已經(jīng)濃重到令他心驚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