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阿姐是男主 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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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眾人才想起來陸家的好。 若陸家還在,朝廷上下豈會連個敢?guī)П稣鞯膶㈩I(lǐng)也沒有,早在青州亂子剛起時,冀州便出兵清剿了。 可誰也不敢提陸家,趙貞在位這么多年來,殺了太多諫臣和清官,身邊都是貪官污吏跟jian佞小人,只會互相推諉罪責。 好在裴濟突然退兵,才令已經(jīng)收拾好行囊,準備將國都南遷的皇帝松了口氣。 隨后青州大亂,裴濟身亡的消息傳來,朝臣們歡欣鼓舞,紛紛上書稱贊他乃真龍?zhí)熳?,遇事必能逢兇化吉?/br> 還有人主動請纓,想要趁著青州動亂前去平叛,順便混個軍功回來。 趙貞大手一揮,準了。 在他們看來,裴濟跟朱光等人已死,剩下的起義軍便如同一盤散沙,不足為懼,所以長安城又開始歌舞升平起來。 可高興了沒幾日,新的起義軍頭領(lǐng)的名字傳到長安,趙貞臉色大變,神色慌張地問:“趙衡,你可確定沒聽錯?” 朝臣們立刻想起來,陸皇后所出的那個皇子,名字便叫趙衡。 “這是回來報仇了……”皇帝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握著龍椅的扶手,最后目光陰狠道:“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br> 他那幾個舅舅被捧得那么高,還不是死在自己手里,一個小兔崽子而已,有何可怕的。 十幾年過去,皇帝早就忘了他是用陰謀詭計,才滅掉的陸氏一族。 朝臣們的吹捧贊揚,令他覺得自己就是真龍?zhí)熳?,曾?jīng)陸氏這座壓在自己身上喘不過氣來的大山,不過爾爾。 是以面對回來復(fù)仇的趙衡,他又生出了信心,不急著遷都南下。 還把大半兵力,全部調(diào)去平定城駐守。 一旦春暖花開,冰河消融,便北上青州,把坐收漁利之利的趙衡剿滅。 世上不可能還有第二個裴濟那樣的怪物,能抵住他的十萬大軍。 可事實是,平定城的十萬大軍,僅僅阻攔了姜沉羽兩個月,五月上旬平定城城破,周朝大軍被俘虜了四萬人馬,其余死的死,逃的逃。 六月上旬,姜沉羽率領(lǐng)大軍攻破潼關(guān)。 六月末,大軍進入關(guān)中平原。 七月初,姜沉羽率領(lǐng)大軍兵臨城下。 速度之快,令趙貞猝不及防。 “一群廢物,竟然連一個黃毛小兒都打不過,才半年的功夫就讓他打到長安來了!”金碧輝煌的宣政殿里,趙貞猛地把桌上的奏折筆洗掃到地上,在大殿上來回走動,像只暴怒又無能的獅子。 朝臣們伏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誰也沒想到,已經(jīng)出了一個裴濟那樣驍勇善戰(zhàn),恐怖變態(tài)的,還能再出第二個比他還恐怖,還變態(tài)的趙衡。 “陛下息怒,還是趁著眼下大軍未進城,我們收拾東西南下吧!” 牧貴妃從大殿后面走出來,手里還牽著自己十來歲的兒子,美眸里滿是懼怕慌亂。 她能得趙貞喜愛,就是因為足夠柔弱,像菟絲花一樣需要攀附依靠著男人,當真正的災(zāi)難來臨,除了哭泣慌亂沒有任何作用。 趙貞臉色變化莫測,煩躁地踢了腳地上的奏折,一甩衣袖道:“傳令下去,收拾東西護我跟貴妃出城?!?/br> 只能先南下避避,至于別的他暫時也顧不上了。 朝臣們互相對視一眼,忙顫巍巍地起身跟上去,他們都是趙貞的親信,此時若是不能跟著一起走,等叛軍攻進來必死無疑。 東西收拾得匆忙,趙貞連自己的公主都顧不得帶上,在禁衛(wèi)軍的保護下匆匆從含光門離開,往汴京的方向逃去。 才剛到青華山附近,便有禁衛(wèi)軍追上來稟報,“陛下,叛軍追來了!” 趙貞當即嚇得肝膽俱裂,神魂恍惚,催著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趕快逃。 然而身后已經(jīng)傳來鐵騎轟隆聲,一陣塵土飛揚,為首的青年抬起手中長弓,朝自己的方向射出一箭。 破空聲響起,趙貞下意識地拉過身邊的人擋在自己面前,直到女人難以置信地開口,“陛下……” 牧貴妃口中涌出鮮血,捂住自己胸口的箭,無力地倒到他身上。 趙貞看著自己手上的鮮血,驚恐地抬頭看向追上來的青年,腿一軟便跪到了地上。 那張臉,與他記憶中的滿臉鮮血的女人面目漸漸重合在一起,充滿恨意地看著自己,一字一句道:“趙貞,你會遭報應(yīng)的!” 第123章 “快快快,快走!”他渾身冰涼,無暇為牧貴妃痛哭,手腳發(fā)軟地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催促駕車的太仆加快速度。 在他眼里,后方追來的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追魂索命的厲鬼。 牧貴妃無力地摔到地毯上,由波斯使進貢的地毯編織精美,有彩羽的神鳥拉著華美的車架,在云間奔馳,周圍有拿著樂器的神女追隨,仙氣飄飄。 而現(xiàn)在,牧貴妃的身下涌出鮮血,浸透了她身上的軟煙羅裙,濡濕白云,并向旁邊快速暈染。 貌美的神女,身上染上污跡。 “陛下……”她伏在地上,拉住趙貞的龍袍柔弱地哭泣,“臣妾好痛?!?/br> 趙貞趴在椅子上瑟瑟發(fā)抖,害怕身后再飛來冷箭,根本無暇顧及她。 牧貴妃拽住他的袍子,爬了幾步,“太醫(yī),太醫(yī)就在后面……” 她的傷在后背,只要鑾駕停下來,讓太醫(yī)上來為自己止血便無事。 終于,她的哀求換來了趙貞的目光。 滿地的鮮血,終于喚醒陷入恐懼的趙貞,他又猛地撲過來,把牧貴妃抱在懷里,神情慌亂地說:“云煙,朕方才不是有意的……” 他只是太害怕了,不想死而已。 云煙這么愛他,肯定不會怪他。 “能為陛下?lián)跸逻@一箭,臣妾死而無憾?!蹦临F妃沾滿鮮血地手慢慢抬起,輕撫著趙貞的臉,落下兩行清淚,柳眉輕蹙,低聲哀求道:“我……我們不逃了好不好,陛下,云煙好疼……” 趙貞抱著她涕泗橫流道:“云煙,不要怪朕,朕只是害怕……” 卻絕口不提停下,讓太醫(yī)來為她止血。 陸氏曾經(jīng)帶給他的恐懼太深了,年少時他常從噩夢中驚醒,害怕哪日惹他們不高興,就會被趕下皇位,丟掉性命。 以至于,看到那個酷似陸無垢的人,他便又想起了那段自己以為忘掉的過去。 根本沒有勇氣讓馬車停下來,即便懷里這個,是他深愛多年,為他孕育了幾個皇子的女人。 牧貴妃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臣妾死后,陛下要替臣妾照顧好乾兒他們……別叫他們被人欺負了去?!?/br> “你放心,朕一定會照顧好我們的孩兒們?!壁w貞用衣袖擦著淚,連聲保證道。 “陛下不要怕,還記得廢后跟廢太子的尸體嗎?”牧貴妃含淚望著他,“當年為他們下葬的兩個老太監(jiān)早就死了,只有我知道在何處,趙衡他若不想他們淪為荒墳孤冢,便一定會想辦法去找……” 趙貞突然愣住,片刻后反應(yīng)過來這是自己的生機,立即道:“在何處?” 當年他手刃那二人后,想叫人把尸首扔去亂葬崗,是貴妃出面攔下,后讓親信尋了個隱秘之地下葬。 因為憎惡跟心虛,這么多年來他從未過問,是以根本不知他們的埋骨之地在何處。 可現(xiàn)在卻反而派上用場。 趙衡他不是要找自己報仇嗎?來啊,除非自己兄長跟母后被挫骨揚灰,從此變成孤魂野鬼,永遠不能安眠。 趙貞突然激動起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牧貴妃,抑制住心中狂喜。 “他們在……在” 牧貴妃話還未說完,便劇烈地咳嗽起來,鮮血大量涌出。 趙貞一愣,立馬焦急地搖著牧貴妃的肩膀,連聲道:“云煙,快告訴朕?!?/br> 牧貴妃張了張嘴,無聲地說出幾個字,然后胳膊無力地垂下,闔上眼簾,眼角滾落一串淚珠。 “云煙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趙貞連聲催促,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停止了呼吸,腦袋瞬間一片空白,無力地癱坐到地上,喃喃道:“不,一定還有人知道?!?/br> 若是剛才喚來太醫(yī),是不是就沒事? 這種剛有了希望,卻又立即陷入絕望的痛苦,讓他懊悔不已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fā)。 帝王冠冕摔下來,玉藻的繩子斷裂,一顆顆珠子滾落到地上。就在這時,鑾駕突然一歪,珠子又全部滾到一側(cè)。 華麗精致的鑾駕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飛馳,駕車的太仆高高揚起馬鞭,落在馬臀上,寶馬嘶鳴一聲,拉著鑾輿奮力地向前方奔逃。 可身后的鐵騎更快,從兩側(cè)追上來,呈現(xiàn)包圍之勢,將護著趙貞慌忙逃竄的禁衛(wèi)軍攔截下來。 “陛下,臣等誓死護衛(wèi)您的安危!” 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在鑾駕前高呼一聲,拔出腰間佩劍,帶著人沖了上去。 一陣嗖嗖地破空聲響起,漫天箭雨落下,落在鸞車上發(fā)出砰砰地聲響,趙貞抱著腦袋躲在矮璣下,聽著外面哀嚎無數(shù),馬匹痛苦地嘶鳴,嘴里念念有詞,“別殺我?!?/br> 仿佛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外面的廝殺聲漸漸停止,一陣腳步聲響起,鑾駕上染著鮮血的簾子被掀開,兩個穿著鎧甲的士兵見到他,沖外面喊了聲,然后像拖死狗一樣把他拖了出去。 “公子,人沒有跑,躲在桌子下面當縮頭烏龜呢!”他被扔到一個人面前。 趙貞緩緩地抬起頭,透過亂糟糟的頭發(fā),對上了一雙冰冷刺骨的眼眸。 周圍到處都是禁衛(wèi)軍的尸體,鮮血流了一地,將腳下的黃土地都浸染成了紅色。 穿著鎧甲的士兵手里拿著還在滴血的長劍,將自己團團圍住,密不透風。 他渾身發(fā)冷,牙齒打顫道:“我是大周的天子,是你的父皇,你不能殺我!” “殺了又如何?” 面前面容俊美,神情冷漠可怕的男子突然掀了掀唇,垂眸看著手中染血的劍,譏諷地問道。 天子又如何,他想殺就殺。 至于父皇,早在他殺死妻兒的那天起,就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父親,而是仇人。 他是真的動了殺心! 趙貞意識到這點,目露驚懼之色,大聲喊道:“你若想知道你母親跟兄長的尸骨在何處,就不能殺我!” 面前的青年臉色驟冷,長劍架到他的脖子上,“在何處?” 趙貞咽了咽口水,“你須得繼續(xù)尊我為皇帝,立即退兵,我才會告訴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