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下崗再就業(yè) 第189節(jié)
謝佳音把沙發(fā)上和床尾的衣服不管是干凈的還是臟的,都丟進了洗衣機里,然后踩著凳子把行李箱從衣柜頂上拿下來,給李玉蘭收拾東西。 趁著衣服洗好之前,她又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剛才還凌亂狹窄的房間頓時變得干凈清爽起來,謝佳音也出了一身細汗。 把洗好的衣服晾出去,謝佳音拎著行李箱離開了。 真是幸好之前因為找到糯米,江衍堅持給她轉(zhuǎn)了50萬,所以她現(xiàn)在手里還有余錢。 李玉蘭沒有買醫(yī)保,醫(yī)院所有費用都要自費,謝佳音昨晚就往醫(yī)院賬戶里預交了兩萬,如果真的要動手術(shù),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錢,也不知道手里的錢夠不夠。 要是不夠,就只能賣房子。 她倒是沒太心疼,本來就是一筆她命里沒有的財,只要能救回李玉蘭的命。 她現(xiàn)在最擔心的不是錢,是李玉蘭不肯做手術(shù)。 謝佳音在外面隨便找了家店,吃了份煲仔飯,然后才打車回的醫(yī)院。 李玉蘭拿到自己的東西,就去洗手間洗漱去了。 謝佳音則去找了李玉蘭的主治醫(yī)生了解了一下具體情況。 得知李玉蘭現(xiàn)在的情況是越早手術(shù)越好。 “乳腺癌的手術(shù)治愈率很高,特別是早期的時候,但是你mama她怎么都不愿意手術(shù),保守治療又不起效果,拖到了現(xiàn)在,要比早期麻煩許多,但是盡早手術(shù)的話還是有很高的成功率的,但是如果再拖下去,拖到晚期,癌細胞轉(zhuǎn)移,那就很難辦了。你作為家屬,一定要好好勸她接受手術(shù)?!?/br> 謝佳音心情沉重的從醫(yī)生辦公室出來,找到李玉蘭,把醫(yī)生說的話都告訴了她。 “我說了我不動手術(shù)!”李玉蘭涂了口紅,整個人看著氣色也好了不少,她振振有詞的說道:“我不動手術(shù)我還能多活幾年,動了手術(shù)還不一定能從手術(shù)臺上下來呢!” 謝佳音問:“所以你打算活幾年就去死嗎?” 李玉蘭說:“是死是活那都是我的選擇,你是我女兒,不是我媽,你做不了我的主!” 謝佳音一時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胸口堵的慌,腦子也是一片空白。 手里的手機震了好久她才發(fā)現(xiàn),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是許朝。 她急步走開,走到走廊的另一頭,穩(wěn)了穩(wěn)情緒才接起來。 “喂,教授?!?/br> 許朝清冽好聽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聽說阿姨生病了,她還好嗎?” 謝佳音愣了愣,問:“是小江老師告訴你的嗎?” 許朝嗯了一聲:“剛才在路上遇見她,她告訴我的。” 謝佳音胸口還悶的難受,聲音也低沉:“沒什么事,你不用擔心。”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許朝問:“音音,你還好嗎?” 不知道是因為許朝的語氣太溫柔,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謝佳音忽然紅了眼眶。 第83章 然后就看見后座車門打開…… “不用擔心我,我挺好的。”謝佳音嘴上說著,可是心里是空蕩蕩的,空的讓她心悸。 電話那頭的許朝停下腳步,微微蹙起眉,旁邊的肖揚也忙跟著停下腳步,小心觀察。 許朝對電話那頭的謝佳音說:“需要我過去嗎?” 肖揚從來沒聽過教授那么溫柔的跟誰說過話。 他忍不住猜測電話那頭的人的身份。 也不知道為什么,腦子里就浮現(xiàn)出了謝佳音。 教授好像對這位師姐的態(tài)度總是格外的溫和。 “不用。” 許朝聽到電話那頭謝佳音毫不猶豫的拒絕,眉頭頓時皺的更緊,眼神掃了一眼還站在一旁發(fā)愣的肖揚,用眼神示意他先走。 肖揚被許朝的眼神掃到,立刻一個激靈醒過來,壓低聲音說了句:“那教授我先走了?!?/br> 得到許朝頷首,這才走了。 許朝走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才接著問:“阿姨是什么???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要做個小手術(shù)?!敝x佳音說著,扭頭看一眼正坐在床上跟隔壁病床的阿姨聊天的李玉蘭,說道:“她現(xiàn)在情況挺好的?!?/br> 許朝聽她含糊其辭,也沒有再追問,只是說:“好,那有什么情況你隨時聯(lián)系我?!?/br> 謝佳音說好。 掛了電話,謝佳音怔怔的站了一會兒,如果換作之前她和許朝的關(guān)系,也許她會在這時候向許朝尋求安慰和幫助,但是現(xiàn)在她做不到。 謝佳音走回去。 李玉蘭或許是覺得自己剛才那番話說的太重,但又不肯主動低頭,就這么別別扭扭的。 謝佳音也不慣著她,并不主動和她說話。 李玉蘭本來還有點內(nèi)疚心虛,可是一看謝佳音這種態(tài)度,又氣上了。 她想的是,再怎么樣,她現(xiàn)在都得了癌癥了,謝佳音怎么也得哄著她才對,結(jié)果態(tài)度還那么還那么強硬,她也咽不下這口氣。 接下來的一整天,李玉蘭對謝佳音采取了無聲對抗的態(tài)度,檢查她也去,反正不跟謝佳音說話,一開口就是要讓謝佳音回海市去,不要管她。 謝佳音只是默默忍耐,陪著李玉蘭抽血,做檢查,拿報告,給李玉蘭去食堂打飯。 晚上還回了趟出租屋,把晾干的衣服收回去,折好裝進衣柜,最后關(guān)好窗回去。 回到醫(yī)院的時候,李玉蘭本來正在跟隔壁床的中年女人熱聊,看到她來,立刻住嘴不說話了,臉也別到一邊。 謝佳音忽然覺得很累,有那么一瞬間真的就想不管不顧的離開這里,回到海市去。 但是到底忍下了這口氣。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拋下李玉蘭不管她,任她自生自滅。 不是為了李玉蘭,是為了她自己。 李玉蘭是她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如果連李玉蘭都死了,那她就真的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光是想想,她心里都是一陣恐慌。 隔壁病床陪床的那個斯文秀氣的研究生還特地過來安慰她。 “長輩就是這樣的,跟我媽一樣,之前一直讓她來醫(yī)院檢查她都不肯,這次犯病了才來了,也不敢做手術(shù),我們勸了好久她才答應的。你也不用著急,慢慢勸吧?!?/br> 謝佳音跟他道了謝。 但她心里卻明白,自己和他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白天的時候她也看到了,他和他mama的關(guān)系看著就很親近,母子兩有說有笑的,母慈子孝,白天的時候他爸爸也來了,看著十分親切和善,還給了她兩個橙子,一家人看著和樂融融的。 等到了晚上,隔壁病床的阿姨都睡著了,謝佳音好不容易把胸口堵的那口氣給順下去了,準備跟李玉蘭好好談談。 但李玉蘭卻打定了主意要跟她慪氣,她剛要張口說話,李玉蘭本來在看手機,就立刻按滅了手機閉上眼睛裝作睡覺,不肯給她說話的機會。 謝佳音站在走廊里,看著裝睡的李玉蘭,心里涼透了,她冷冷地看著病床上的李玉蘭。 “李玉蘭,你為什么能那么自私?你要是不想當媽,你當初就不要把我生下來,把我生下來,那你就得對我負責?!?/br> 她的聲音輕而冷,響在深夜里的醫(yī)院走廊里,眼底也是一片結(jié)了冰的寒意。 坐在陪護床上看書的研究生偷偷看了過來,眼神帶著幾絲警察。 躺在床上的李玉蘭,眼皮下的眼珠子動了動,睫毛也顫了顫,但是卻沒有睜開眼睛。 謝佳音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從小到大,你對我盡過一點當媽的責任嗎?我對你從來沒有過任何要求,就只要你活著,可就連這點你都做不到。你這種人,有什么資格生孩子?” 謝佳音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病床上的李玉蘭睫毛顫動幾下,終于還是睜開了眼,她抬起頭看著謝佳音離開的背影,眼神里也漸漸浮起一絲后悔。 · 謝佳音下樓,去醫(yī)院對面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了包煙和打火機,然后就坐在醫(yī)院大門口的公交站牌下點了根煙。 她好多年沒有抽過煙了,上次抽煙還是在高中的時候。 可她現(xiàn)在實在不知道要怎么排解掉胸口這股郁氣,吸第一口她還被嗆到了,咳了半天,眼淚都咳了出來,眼圈也紅了。 她從來都不知道李玉蘭對她來說有那么重要。 一個從來沒有盡到過應有的義務,一個在她生命里應該是可有可無的人。 可這卻是她在這世界上唯一的一個親人。 謝佳音在醫(yī)院大門外的公交站牌下坐了許久,煙點了一根又一根,四下望去,路上沒有行人,車輛寥寥,她忽然覺得她好像真的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心里也是一片冰冷的蒼涼空茫。 一輛出租車在馬路對面停了下來。 深夜的醫(yī)院大門外沒有幾輛車過。 謝佳音指間夾著煙,漠然地看過去。 然后就看見后座車門打開,許朝從車上下來。 他隔空往這邊看了一眼,接著走到車位打開后備箱,從里面拿出了行李箱,然后拖著行李箱,徑直穿過馬路向她走來。 直到許朝走到了她面前,謝佳音還坐在長椅上怔怔的回不過神來。 許朝的視線從她指間夾著的煙上掠過,落在她的臉上,看著她疲倦憔悴的臉色和怔愣的眼神:“對不起,沒經(jīng)過你的同意,就擅自過來了。你還好嗎?” 謝佳音怔怔的看著他,甚至忘了眨眼,眼圈一點一點的紅了,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許朝什么也沒說,他松開行李箱,邁上公交站臺的臺階,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溫柔地攬進懷里。 謝佳音的臉埋在他胸口,一瞬間被難以形容的溫暖和安心包裹,恍惚間有一種強烈想要流淚的沖動,被她強忍住。 許朝一言不發(fā),只是帶著無盡溫柔的一下一下輕撫她的后腦勺。 謝佳音瀕臨崩潰的情緒瞬間如潮水般決堤,只是一眨眼,眼淚就這么從泛紅的眼眶里撲簌簌的落了下來,落了滿臉,她指間的煙已經(jīng)掉在了地上,她主動伸手回抱住了許朝,抱的很緊,手指用力揪住他的襯衫,像是溺水的人竭盡全力的抓住了浮木。 許朝感受到胸口guntang的濕意,心臟也仿佛被這溫度灼了一下,心疼的低下頭在她發(fā)頂落下一個溫柔的輕吻,將她擁緊:“抱歉,是我來晚了。” 謝佳音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她把臉埋在許朝懷里盡情宣泄著崩潰的情緒。 研究生下來找謝佳音的時候,就看見公交車站牌下緊緊相擁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