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被攻略者卻把所有人攻略了怎么破 第6
千凝等那聲肚子叫聲平息,又從她沒咬過的背面,撕一塊兔子rou,放到他唇邊。 熟能生巧,嵇無靖又張開口。 就這樣,沒一會兒,兔子腿大部分就入嵇無靖的胃,而下一個部分也烤好,在烤第三個部分時,他們又分食前一份烤rou。 如此反復(fù),一只兔子烤完,兩人也都吃上。 千凝收拾完骨頭,見嵇無靖坐在石頭上,她問:“十三,你要不要學(xué)寫字?。俊?/br> 寫字? 嵇無靖知道寫字,鎮(zhèn)子里有私塾,獵戶把他的孩子送去私塾。 小的時候,有一次,那孩子下私塾回來,找根繩子把他套住牽起來,第二天,帶他去私塾,給同窗看看,說是他家養(yǎng)的一條狗。 私塾里的小孩,全都圍了過來,朝他丟石頭,笑他是狗。 嵇無靖覺得不對,狗不會說完,狗長得和人完全不一樣,他需要教這些小孩,狗和人不一樣,但他們不聽。 所以,他把說他是狗的小孩,全都打了一頓,這樣子,他們應(yīng)該就能記住他不是狗。 只是之后,獵戶看他的表情,和看怪物一樣,獵戶和他娘子,關(guān)在房里,小聲商量能不能把他發(fā)賣,娘子甚至大呼,他就是個煞星。 可不過幾天,獵戶便給他喂了一樣?xùn)|西,說是讓他乖乖聽話,從此,他就得上山打獵。 所以至今為止,關(guān)于寫字,他只學(xué)會“狗”。 千凝見他沉默不語,又說了一遍:“要不要學(xué)寫字?學(xué)會寫字,你就不用辛辛苦苦打獵。” 嵇無靖抬起略茫然的雙眸,淡淡地說:“要?!?/br> 事實上,他沒有汲取知識的必要,只是他覺得,獵戶的孩子、其他人學(xué)的東西,他也可以學(xué)。 無關(guān)其他目的,僅僅因為,他知道這樣做不會出錯。 這種心態(tài),竟不知道說是從眾心理,還是特立獨(dú)行。 千凝低頭,在地上找到兩根趁手的樹枝,嵇無靖看不見,但也能練習(xí)寫字,所謂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她展開他的手掌,在他手心,用樹枝一筆一劃寫下她自己的名字。 “千凝。” 千凝皺了皺鼻子:“千字還好,凝字對你來說,有點(diǎn)難……” 她話音還沒全落,就看嵇無靖垂眼思索,用自己手上那根樹枝,有點(diǎn)生澀地,在地上寫出“千凝”二字。 除了一兩個筆畫交錯,其他的,完全沒有出錯。 千凝愣了愣:“再寫一遍?” 直到嵇無靖準(zhǔn)確無誤地,再次寫出她名字,千凝才肯信,腦海里對菜菜說:“我確信他一定是歸一真人,做凡人也有開掛般的智商?!?/br> 菜菜:“他第一世,可是出生在梁國帝王家,兢兢業(yè)業(yè)治理國家,梁王朝一派的清明?!?/br> 千凝:“不錯啊,帝王之才!” 只是相比之下,如今難免落魄些,居然成一個獵戶家的賺錢工具。 但賺錢工具絲毫沒有反心,難怪了。 千凝壓下驚訝,也有點(diǎn)慶幸,教這種天資遠(yuǎn)遠(yuǎn)異于常人的,她自己也會省力很多,因為,她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掃盲。 她笑了笑,老實對嵇無靖說:“你很厲害,那我們先從數(shù)字學(xué),你還記得‘十三’怎么寫吧?” 她拿起他的手,寫一個字,就念一句:“這是一、二、三、四……” 嵇無靖沉默地垂著眼睛,過了會兒,千凝把“萬”寫完,他自己拿起樹枝,將她寫過的,一筆不落地默了下來。 千凝在一旁鼓掌:“太厲害啦!” 嵇無靖問:“厲害為什么要拍手?” 千凝拿起他另一只手,和他本來攤開的手,拍到一起,說:“這叫鼓掌,當(dāng)你覺得一件事做得對,或者厲害的時候,就拍手?!?/br> 嵇無靖試著拍了拍手。 他迄今為止的所有常識,都是通過觀察得來的,從沒有人教過他這個,不過,沒人會在他面前鼓掌就是。 千凝看著他思索的表情,不由一笑。 接下來三日,即使千凝特地放慢步調(diào),并且以讓嵇無靖記牢為借口,好多字都反復(fù)教導(dǎo),還是把《千字文》交完了。 不教字時,千凝讓嵇無靖坐著別動,因為嵇無靖一旦動起來,他完全不覺得他自己看不見,就瞎幾把走,摔幾個跟頭也沒所謂那種,還害得千凝爬上爬下找草藥。 所以到第二天,為了不讓他傷上加傷,也為了不讓自己總是去找草藥,千凝讓他待在山洞里。 此時,她回頭一看,嵇無靖正拿著樹枝,在地上一筆一劃地寫著字。 他眼睛狹長,容貌俊美,手指雖然有不少繭子,但很是修長,這般垂頭,也有幾分溫雅的書生氣。 且他的字,從一開始的碩大無比,到后來慢慢變得大小適中,也有了形,韻態(tài)雖然差了些,但這個人,只練習(xí)四天而已。 老天真是偏心,幾乎把所有好的都給他。 似乎察覺千凝的腳步,他停下來,問:“怎么了?” 千凝丟了一個果子給他:“吃這個?!?/br> 嵇無靖拿起果子,咬了一口,頓時,眉頭就深深皺起來,兩顴也動了動。 酸的。 千凝說:“太酸的話,就不要吃了。” 嵇無靖沒有回,繼續(xù)吃著。 菜菜無語:“原來你故意問我,哪個果子酸,是為了把果子給他吃?我還以為你要做果醬呢!” 虧它用它的數(shù)據(jù)能力去分析,真是大材小用。 千凝說:“都是有用的?!?/br> 不過就算是酸,嵇無靖仍然把它吃完,對他而言,忍受好似成了一種固定的方式。 待吃完果子,又到了學(xué)字的時候,這回是《三字經(jīng)》。 嵇無靖絕對是個好學(xué)生,到了點(diǎn),就自動拿著樹枝,坐過來,安安靜靜的,等開課。 千凝抽走他手里的樹枝,但沒有用上,她放在一邊,握住嵇無靖的手,在那足夠?qū)挻蟮氖终粕?,用自己的手指,劃下一橫。 她嘴上還說:“《千字文》你會了,讀《三字經(jīng)》就簡單許多?!?/br> 嵇無靖呼吸一頓,幾個手指頭同時一跳。 細(xì)軟的指尖,觸在他布滿粗繭的掌心上,那是與粗糙的樹枝,截然不同的感觸。 卻好似要劃開他的繭,刺破他的皮膚,嵌入他的筋骨之中。 下一刻,他突然收起掌心,握住千凝的手指。 千凝動不了手指,她抬起眼睛看他,明知故問:“怎么了?” 嵇無靖伸手在身旁摸了摸,拿起自己的樹枝,放到千凝手里:“用這個?!?/br> 千凝不和他講道理:“我用我自己手指怎么啦?” 她掰開他的手指,手指用力戳戳他手心:“要是不想學(xué),就直說?!?/br> 嵇無靖抿住唇,張了一下嘴巴,卻好似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不想讓千凝,用手指寫字。 就像,他向來平靜如水的內(nèi)心,突然掉落一塊石頭,有點(diǎn)奇怪。 千凝瞥了眼他,知道他不會再抗拒,便拉著他的手,認(rèn)認(rèn)真真一字一句地教起來。 菜菜倒是明白了:“難怪你說掃盲不是主要目的,因為嵇無靖無情無欲,所以,你要激發(fā)他的感情?” “對,”千凝在他手心,寫下一個方方正正的“善”,一心兩用,回著菜菜: “無情無欲,不等于連點(diǎn)好奇心都沒有,應(yīng)當(dāng)說,人生來就有好奇心,只是重與不重而已?!?/br> 等嵇無靖習(xí)慣一樣事物本來的模樣,就比如,學(xué)字時,手心的感觸必定是樹枝粗糙的感覺,她再改動,便能叫他,激蕩出好奇。 他會奇怪,為什么手指的感覺,會和樹枝相差那么多。 只要他有反應(yīng),就證明千凝所做的,方向?qū)α恕?/br> 不過,目前這點(diǎn)奇怪,并不深。 千凝收了收心,把三字經(jīng)上半段教完,她說了句:“好,那你自己溫習(xí)?!?/br> 她站起來,往山洞外走。 前幾天暴雨過后,接連出幾天太陽,雖然天氣越來越?jīng)?,不過好在干燥,還能撿些柴火來燒,可以省點(diǎn)火符,嵇無靖還會生火呢。 千凝跳上山洞外的一塊石頭,盤起雙腿,打坐。 她一直沒放棄嘗試,看離開修真界的環(huán)境,再用沈譽(yù)教給她的辦法,畢竟技多不壓身。 閉上眼睛,千凝深深吸一口氣,她記得那種靈力流入身體的感知,不過空氣和靈力還是不一樣的。 過了一會兒,她慢慢泄氣。 還是缺了點(diǎn)東西。 菜菜:“那當(dāng)然,空氣要是能和靈力比,整個人界也會陷入修真潮的?!?/br> 千凝握住拳頭,嘆了口氣:“算了,成就成,不成就不成?!?/br> 她伸了伸懶腰:“好了,今天要出去看看鎮(zhèn)子?!?/br> 總不能一直過山頂洞人生活,千凝決定當(dāng)個先鋒,去探查一下這附近小鎮(zhèn)或者村落。 她踱步回洞口,朝那嵇無靖說:“我出去一下,你別亂走哦?!?/br> 嵇無靖沒有應(yīng)聲,不過肯定是有聽到的,他只是不習(xí)慣出口。 單獨(dú)把他放在“家”里,千凝其實不是很放心,雖然吧,這男人四肢健全,頭腦好用,光看那身肌rou,武力值也不會差,會取火會燒烤還聽話,但就是有種…… 嘖,好容易被騙的感覺啊。 美人帥是帥,但就是木頭,至少,現(xiàn)在就被她忽悠著。 千凝揉揉額頭,抽回思緒,看了日頭,要趕在天黑前回來,她得快點(diǎn)了。 小心翼翼攀過一片荊棘,千凝才到山道上,不過,手臂還是被劃出幾道傷口,尤其有一條,從掌心劃拉到手臂,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身體素質(zhì)好多了,千凝不覺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