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被攻略者卻把所有人攻略了怎么破 第2
千凝立刻給出燦爛的笑意:“嗯!” 似是受了鼓勵,陸決心里默默想,日后,應(yīng)當是這個反應(yīng)。 他恍若不知,他就像一張白紙,千凝想怎么涂抹,就怎么涂抹。 她,就是執(zhí)劍者。 在千凝腦海里,菜菜打出一排長長的問號。 千凝問菜菜:“怎么了?” 菜菜:“不是,我只是想說,我懂了但我還是大受震撼?!?/br> 千凝嘆了口氣:“嗚嗚嗚沒辦法,我都是被逼的,如果他不想要我命,如果我不是廢人一個打不過他,我至于么嗚嗚。” 千凝沒有說的一點是,這中間多少的苦,她也是實打?qū)嵃み^來的。 菜菜好像沒什么作用。 自己作為系統(tǒng),沒太跟上千凝的步伐,菜菜正有點小傷自尊:“行了別嗚來嗚去的了,陸決還沒把玄天珠還來呢!” 幾乎就在菜菜話音一落,陸決就帶著一個木盒子,到了無涯殿。 從魔神廟回來,自然是由陸決劃開的一個傳送陣,輕松方便。 隨后,他先把她放在無涯殿,不一會兒,再回來時,手上就拿著一個木盒子。 千凝此時正坐在無涯殿的秋千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一得知陸決回來,立刻站起來:“十三!” 陸決過來,將木盒子放回她手里。 打開盒子,千凝摸著那些漆黑的玄天珠,一共有六顆,連最開始她給出的那一顆,也在里面。 她假作驚訝:“十三,你不要這些珠子了嗎?” 陸決說:“你不能離不開它們?!?/br> 千凝搖搖頭,把盒子遞過來:“你明明比我更需要它們,我還有最后一顆呢?!?/br> 陸決不知道該如何勸,他向來行動多于語言,他拿起一顆玄天珠,按在千凝的眉眼間。 霎時,玄天珠物歸原主,極其自然地融進千凝的靈臺,可突然之間,千凝悶哼一聲,腿一軟,險些摔倒。 陸決皺起眉,他反應(yīng)極快,扶住了她。 千凝死死抓著陸決的手臂,她本來有些紅潤的臉頰,此時蒼白一片,冷汗也刷刷地掉下來,幾近昏厥。 疼! 太疼了! 就像她從三十幾丈之高的懸崖跳下,將身體部件摔得七零八落,還要自己組合起來,重新爬回懸崖,反復(fù)摔下……不對,從那懸崖跳下去,她早就死了。 如果有人被疼死,恐怕就是她吧。 菜菜連忙呼喚她的意識:“千凝、千凝,玄天珠畢竟是你身體一部分,拿回來之后,和拿出來時感覺差不多……” 千凝幾乎咬牙切齒:“……日?!?/br> 這相當于把十胞胎塞回去了! 前面幾次拿出玄天珠,她都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這次玄天珠回身體,她根本就沒有準備好,這疼痛暌違許久,感覺就更疼了。 她閉上眼睛。 陸決在往她身體內(nèi)輸送魔氣,只不過,無濟于事。 他抿嘴唇,立刻將女子橫抱入殿內(nèi),放在床上。 診衛(wèi)營的長老是匆匆趕到無涯殿的,此時,千凝已經(jīng)稍緩了過來,長老頂著陸決沉重的氣壓,只能說:“這……姑娘是疼的?!?/br> 疼?陸決問:“可有緩解之法?” 已經(jīng)第三次為千凝看診,長老一次次見陸決對千凝的不同,根本不敢怠慢,連忙說:“這是筋骨之疼,約摸,絳桐樹根能夠緩解?!?/br> 實則他自己也不能肯定,不過,絳桐樹千年長一根須,抑疼生骨rou之效用,十分強大,大抵還是能出作用的。 陸決沒有猶豫:“用?!?/br> 診衛(wèi)營的學(xué)徒取來樹根,藥用了下去,還好確實有一些作用,許久,千凝壓下疼痛感,渾身無力,睜開眼。 她感知視覺探到,這面容已經(jīng)有些熟悉的長老,突然有點感慨。 怎么都三回了,這長老每回都要偷偷擦汗,都成標準動作了。 既已經(jīng)緩過來,她眼眶微紅,聲音沙啞:“十三……” 陸決站起來,走到她旁邊。 千凝低聲說:“你出去好不好?” 陸決不動。 她帶著點哭腔,聲音用了點力氣,似乎是在發(fā)脾氣:“我不要你在,你出去。” 診衛(wèi)營的長老一驚,尊上愿意看著她,是她的尊榮,怎么,她還敢這樣無理取鬧,叫尊上出去?但看陸決神色不變,氣場未改,這才是最詭譎的地方。 果然,尊上是動情了,開了情竅。 還是對一個凡人。 長老低著頭,不敢再揣度。 千凝的哭音,在這一瞬間,似乎拽住陸決的心口,他呼吸一窒,千凝又道:“你出去呀!” 她喃喃:“這點疼,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挨過來的,可是我會很丑陋,我不要你看著我?!?/br> 這愿望,這般微弱。 靜默一瞬,長老以為,尊上不會聽那女子的話,可陸決真的轉(zhuǎn)過身,走出主殿。 只不過,他到底沒真的走,凌空兩三步躍上屋頂,以魔氣清理屋瓦,盤腿坐于其上,他凝眸,眺望遠處的天空。 然而,眼前還是浮現(xiàn)的,還是千凝。 她眼睫被淚水浸潤得濕透,搭在眼瞼處,黑曜石的眼珠子里空空的,抿著蒼白的嘴唇,聲音無力卻固執(zhí)。 曾經(jīng)如何攔著心內(nèi)之意,如今,心防決堤,他的心似乎洪水泡著,有些沉甸甸的。 疼是什么。 百年來,魔界無人能傷陸決半分,便是煞骨發(fā)作,陸決身體體能極其強大,能壓住煞骨帶來的損害之痛苦。 他早已忘了,疼是何物。 如今才驟然記起,千凝只是一個凡人而已,她會疼。 從皮到rou再到骨,她來魔界之后,把所有疼痛都嘗了一遍,可她是害怕疼的,即使如此,還是取出六顆玄天珠。 他意識到,這些疼,都是她為他挨的。 而此刻,殿內(nèi),為隱瞞玄天珠一事,長老等人全部退下,由千凝自己拿著珠子,融入自己額間。 每融入一顆,千凝一邊用絳桐樹根輔佐緩解疼痛,一邊死死擰著床單。 人的力氣是有限的,但疼到極致時,床單都被她拽破了。 菜菜還以為,千凝不想陸決在場,是因為自己真的會齜牙咧嘴,影響形象,結(jié)果到頭來,千凝忍耐的功夫還是那么強,形象沒影響多少,它自己倒是心疼得不行。 該死的陸決老賊。 它和她說話,幫助她分散注意力:“你現(xiàn)在在苦熬,為什么要把陸決趕跑?真得讓他看看你現(xiàn)在承受的,便宜那小子了?!?/br> “因為……”千凝挨過第三顆珠子的疼,擦擦冷汗,自己唇上還有咬破的血漬,她喘了口氣,“因為總得給他點想象空間啊。” 菜菜:“?” 千凝:“你想想,凡人為什么會害怕鬼,那是他們沒遇到鬼,對鬼永遠只有想象,那就只能有多可怕,想得多可怕?!?/br> 菜菜恍然大悟:“所以陸決現(xiàn)在,在想象你有多疼?” “哼哼,”千凝力氣無多,用鼻腔笑了聲,“是,我就是怕他看我太能忍了,反而覺得這點疼是小疼。” “他一定已經(jīng)很久不知道疼為何物,哼,讓他自己想象去吧?!?/br> 菜菜:“好家伙!” 論武力值,千凝是干不過魔界第一的陸決,但論玩心、玩刺激、玩極限,估計,還沒人能比得過她呢。 這可比普通的苦rou計還要高級,它怎么就沒想到呢!不行,得記下來,說不定在下一個宿主那能用上。 同時,它在心里默默給陸決點蠟。 這人已經(jīng)徹底掉坑了,都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 一整夜的時間,物歸原主的六顆玄天珠,都被千凝融回來。 菜菜熱烈祝賀:“恭喜恭喜,現(xiàn)在估計沒有哪個凡人能比你長壽了,哦對你也不算人?!?/br> 好吧,這個冷笑話不好笑。 只看千凝閉眼,重重地吸著氣,估計不躺個十天半個月,根本沒法下床,她沒有力氣回菜菜的話,身體的疲倦拉著她,沉沉往下墜。 只一息的時間,她意識就墮入混沌。 與此同時,空氣中隱約一動,陸決頎長的身形出現(xiàn)在房內(nèi)。 菜菜偷看著,雖知道陸決不會發(fā)現(xiàn)它,但還是不敢出聲。 他慢慢朝她走過來,鬢角沾了幾滴晨露,都沒有拂開。 他在床沿坐下,垂下深邃的眼眸。 千凝臉上毫無血色,眉頭微皺,睡得并不安穩(wěn),冷汗讓幾縷發(fā)絲粘在她臉頰上,她眼睛緊閉,嘴唇上傷口深深淺淺,留著斑駁血漬,那是她疼過頭,不自覺咬出來的。 陸決伸出手指,將她面上的頭發(fā),拂到耳后去。 隨后,他的手指,掠過她柔軟的面頰,流連到她唇邊。 素白如玉的指尖,輕撫她唇上血珠,他抬起手,將沾染血珠的手指,放在自己唇邊,淡淡的觸碰下,卻是重重的血腥味。 就著這個動作,他咬破自己的指尖。 在血液涌出來的時候,他將手指送到千凝唇畔。 讓他自己的鮮血,喂進千凝的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