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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靠茶言蓮語拯救師尊(穿越 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55)

分卷(55)

    他也只會拿出更多的天才地寶往他身上砸而已。如果非要別的他也并沒有一定要給的道理。

    他原本是對收徒一事敬而遠之的,自知沒有那個教人本領(lǐng)的能力,也不愿意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奈何欠了人情不能不還,且當時他還處于瘋狂迷戀莫無涯的狀態(tài)之中,收這個徒完全不是出于本心,卻不得不承擔起師尊的責任。

    他這輩子,不知道稀里糊涂地被承擔了多少責任。

    趙恪是如此三界亦是如此。

    他固然有對不起趙恪的地方,趙恪怨恨他也不能說完全是趙恪狼心狗肺以怨報德,可最后至于師徒反目,徒弟將師尊親手鎮(zhèn)于萬鬼牢十七層之中,也實在太過惡毒了些。

    對于三界,他固然也有失職的地方,然而修真世家對他惡意中傷肆意抹黑,甚至恨不得將他拉下高位制成爐鼎供萬人騎,他也完全無法理解。

    想必前世之所以對莫無涯大開殺戒視而不見,直接采取中立縱容的方式,最終導致清虛門、萬鼎門、華池門先后慘遭滅門,也不完全是為情所困的緣故。

    總之是很復雜的事情,現(xiàn)在要如何解決,他也還沒來得及理出頭緒。

    師尊!

    聞衍利落地收劍回鞘,自以為非常帥氣地轉(zhuǎn)身望去,卻見顧劍寒不知從何時開始便一直抱著空空的奶盞發(fā)呆。

    我最后一遍練得可好了,就是想讓師尊夸夸我,可師尊居然在發(fā)呆

    聞衍朝觀景亭跑過去,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顯得很是傷心低沉。

    顧劍寒抬手將聞衍招過去,聞衍有點不高興,但還是聽話地到了顧劍寒的云椅邊。

    卻沒想到他師尊將奶盞輕輕擱到了云椅的扶手上,朝他伸出雙手打開懷抱,目光里全部是溫柔的愛意。那不是撒嬌求抱的樣子,而是縱容溺愛的方式。

    他說:過來抱。

    可是我身上都是汗,不干凈

    沒關(guān)系。

    聞衍這輩子都沒法拒絕這樣的誘惑顧劍寒散發(fā)半臥著,朝他打開雙臂,允許他撲進他的懷里,以一種吸貓的方式恢復精力,并得到安慰。

    第65章 漫天風雪

    在聞衍得到空明九式劍譜之前,顧劍寒也曾想過教他渡霜九式,但因為諸多原因遲遲沒有下定決心。

    渡霜劍冷,主殺伐,主進攻,殺招居多,攻擊性極強,不太適合聞衍的性子,讓他練這種劍法實在是有些難為他。

    而空明劍暖,主渡心,主防守,制招居多,攻擊性與渡霜九式比起來自然偏弱,目的是將對手制服,而不是將對手擊殺。

    很適合他。

    聞衍對這種平舒保守的劍法掌握起來很快,加上他確實心里有了執(zhí)念,此番練劍也是認了真,每天執(zhí)劍的時間不低于五個時辰。與此同時,他還要兼顧符道的修煉和修為的穩(wěn)固。

    顧劍寒有興致的時候會陪他練一會兒,近身指導他的動作,包括幫他調(diào)整手腕高度、握劍力度以及一些靈活性的訓練。顧劍寒在劍道上的悟性那是修真界千年難遇的,能得他指點一二,聞衍的劍術(shù)突飛猛進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

    可要趕上師尊還是太難了啊。

    聞衍蹲在石壁邊,用一截樹枝在地上畫著顧劍寒的簡筆畫。他美術(shù)功底很好,簡筆的顧劍寒小人在地上也顯得非常可愛,他畫完之后又在旁邊畫了一個他,還用一個巨大的愛心將兩人一齊框了進去。

    一旁的饞嘴仙簡直沒眼看。

    我說你這娃娃呀!咋個那么急功近利喃?!修煉最忌諱的就是想一步登天,你看看你現(xiàn)在,短短六個月時間,劍也練得有模有樣了,你如今到外面說自己師承顧劍寒也不會丟了冷月峰的臉面。符也畫得不錯,有了雷系靈力加持之后就一直順風順水,現(xiàn)在連大部分五階靈符也能勉強畫出來了,效果還未必沒有別個宗師畫得好。

    十八歲的元嬰后期修者,哪怕你師尊當年都沒有這么高的成就,你還在煩心啥子哦!

    六個月前,他從空明劍內(nèi)空間里出來,和顧劍寒初試云雨之后的第二天他便帶著大盒小盒大盅小盞來謝罪了。當時說的是七天,沒想到早已經(jīng)過了約定的期限,于是當天他向顧劍寒撒嬌要了一上午的空閑時間,忙活來忙活去,用芙蓉八角盒里的東西給饞嘴仙做了一頓滿漢全席。

    其中他很多菜都是第一次做,但好在認真學習了一宿,翻車的次數(shù)不是很多,而且都被他吃掉了。他做飯的時候顧劍寒不會待在廚房,而是會坐在雕花小窗便靜靜飲茶,翻看著很多劍術(shù)的基礎(chǔ)典籍,認真地做著旁注。

    他所有的劍法都是天賦使然,自成一家,從來沒想過哪一步該如何運劍,哪一步該用多少力度,完全憑的是直覺,但教徒弟不能靠直覺,于是他也像一個初入劍道的修者一般,細細鉆研著某些特定的劍法理論。

    顧劍寒無暇顧及他這邊,他便每樣菜都做了兩份,一份留著自己吃,一份裝進食盒打算帶給饞嘴仙。

    那天中午顧劍寒還驚訝為何午膳會那般豐盛,不似常時。

    聞衍很心虛,也很愧疚。

    但是他先答應了饞嘴仙要保密的。

    和顧劍寒成為戀人之后,他也想過是不是和饞嘴仙坦白一下比較好,畢竟他已經(jīng)有師尊了,顧劍寒符道也早已大成,教他更為方便,也不必麻煩饞嘴仙一直給他指導了。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又確實很有過河拆橋得魚忘筌之嫌疑。

    他不是沒有過想要先停止這種類似于師徒關(guān)系的狀態(tài),也承諾以后還會繼續(xù)給他做飯,但饞嘴仙不知為何極為生氣,還一直念叨著不可能、不要想、死了這條心吧之類的話,甚至還要學小孩子一樣哭鬧起來,他見他神情激憤,便也沒有堅持,于是這件事便暫時擱置了下來。

    但說實在話,他也不懂為什么饞嘴仙會在這件事上如此堅持。他在符道上進步確實算快的,不過這也是托了美術(shù)功底和高精度量筒的福,實在不能算什么天才,饞嘴仙活了幾百年,什么樣驚才絕艷的人物沒見過,包括他自己也是這樣的人物,又怎么可能因為所謂的天賦這樣不顧臉面地去強留一個人。

    他們并不以師徒相稱,他也說過即便不在他這里學符道也依舊會給他做飯,至于為什么饞嘴仙還是固執(zhí)己見,他完全不明白。

    他對他很好,符道上什么也愿意教,偶爾他會和他聊起一些關(guān)于顧劍寒的事,他雖然對顧劍寒很有意見也很不耐煩,但還是會聽下去,最后還會開解他,或者給他一些很有用的建議。

    他是很感謝他的,總有那么一些時候,聞衍覺得他們算是很合得來的一對忘年交了。

    一日追不上師尊,我便無法擺脫這種煩惱。我和師尊的差距為什么這么大,我已經(jīng)很拼命在修煉了,每天晚上都只睡兩三個時辰,練劍練到手抽筋,練完劍又練弓,練完弓又畫符,最后夜里符紙上的砂痕都是歪歪扭扭的,手已經(jīng)完全廢了,好在恢復也得很快,不然一定會讓師尊發(fā)現(xiàn)的。

    聞衍傷心地說。

    但這些話他不敢說與顧劍寒聽。

    因為他一定會心疼,會擔憂,會為此傷神,可能還會告訴他不用那么努力也可以,反正他可以養(yǎng)著他寵著他,不必那么心急。

    他知道他會事事為他著想,所以便更不敢告訴他了。

    一個人焦慮是焦慮,兩個人焦慮,那便是雙倍焦慮。

    這些想法說到底還是他的私心,怎么能把顧劍寒牽扯進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讓顧劍寒更加幸福更有安全感,又怎么能因為這點辛苦就讓顧劍寒陷入兩難的困境。

    嗬!真是亂來!顧劍寒那小子把你當眼珠子寵,你這么不要命地修煉他怎么沒說你?!

    不是亂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聞衍用樹枝輕輕戳了戳簡筆畫顧劍寒的臉蛋,悵然地嘆了一口氣,我瞞著他呢。入秋后他睡眠的時間便越來越長了,而且睡得很深,我只要動作輕些都不會被他發(fā)現(xiàn)。

    被他知道你就慘咯!

    饞嘴仙張開血盆大口,從盤子里抓出一條魚放進嘴里,嚼吧嚼吧便拖出一具完整的魚骨。

    不會吧聞衍有點茫然,師尊現(xiàn)在性格已經(jīng)變得很好了,不會輕易發(fā)脾氣,我好好和他說他會理解我的。

    饞嘴仙嗤笑一聲:那你為啥不和他說?

    聞衍沉默片刻,嘆聲道:時候未到。

    那咱倆賭一個唄~

    ???

    如果他真像你說的那樣不發(fā)脾氣,老頭子我就把畢生絕學「酒入愁腸」傳授給你,如果他大發(fā)雷霆,你就叛出師門跟我,如何!

    「酒入愁腸:天階一品術(shù)法,皆空真人成名術(shù)法、獨門秘技。

    修習此術(shù)者可以馭使方圓十里內(nèi)的醉酒之人,最高可跨兩個大境界進行cao控,受控者自以為出于醉酒狀態(tài),對cao縱者以及受控狀況一無所覺,醒酒后是否失去相關(guān)記憶由cao縱者決定。

    成功概率:100%

    修習難度:極高

    修習方式:秘」

    也就是說,如果六個月前那一天饞嘴仙知道顧劍寒醉酒并有意進行cao控,那么連顧劍寒也是可以被隨意cao控的。這是很恐怖的事情,修真界越往高處爬越難進階,跨越兩個大境界意味著什么要是像他們這種渡劫期修者來施術(shù)的話,連九重天上的神仙也無法逃脫。

    聞衍一邊回憶著自己最近從《宗師秘聞錄》里看來的一些關(guān)于「酒入愁腸」的描寫,一邊莫名感覺有些害怕。

    千萬不能再讓顧劍寒碰酒了。

    我不和您賭,我賭不起。聞衍朝他略帶歉意地笑了笑,我答應過師尊,永遠不會背叛他的,就算他大發(fā)雷霆也沒什么,本來就是我做錯了,該哄還是得哄的,否則豈不是太不負責任了么?

    饞嘴仙捋捋胡子:你先別把話說滿了,先回去了解一下「酒入愁腸」是什么再說

    我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真的非常抱歉。聞衍說,什么也沒有師尊重要。

    你這不識好歹的娃娃,對那小子的慕孺之情還真是饞嘴仙一時語塞,吹了吹胡子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顧劍寒這輩子終于走了回運咯!

    是我這輩子終于走了回運才對。

    見他這半年來到現(xiàn)在依舊如此堅持,饞嘴仙也算終于是打消了收他為徒的心思。他一見聞衍便覺得很投緣,這孩子性格好,天資還過得去,尤其符道上根本沒幾個能和他相比,也知道上進懂得努力,最主要的是廚藝好,還是那顧劍寒的徒兒。

    但若實在不愿意,他也不是喜歡吃強扭苦瓜的人。

    后來的聊天便很隨意,想到什么說點什么,一沓一沓名貴的高階符紙被饞嘴仙拿來燒火取暖,雖然非冰系修者到了他這個境界早已感受不到嚴寒。

    又過了一會兒,聞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歉聲提出了辭別。他朝明滅火光后笑瞇瞇的饞嘴仙揮手告別,系好顧劍寒給他披上的白絨鶴氅,撐起花神試煉場幻境里得到的那把油紙傘,提著食盒走入了漫天風雪中。

    第66章 應激反應

    這把油紙傘沒有一絲花紋,鵝黃色,傘骨十分古樸,順著傘骨似乎刻著什么東西,卻因為年久而模糊不清。

    聞衍想起那對珍珠耳環(huán)在他母親耳垂上輕輕搖晃的樣子,仰頭看著崎嶇不平的前路和高聳入云的冷月峰,雪花撲簌著迷了他的眼。

    六角形冰凌在他眉眼間與臉頰上涼涼地化開,北風呼嘯而過,聞衍驀然覺得有些冷。

    他很少會有覺得冷的時候。

    他從小在南方長大,很少見雪,即使有時候去北方旅行,也很少見過這么肆虐的狂風大雪。周遭草木全部被吹得零落,厚厚的積雪甚至壓垮了古老的高樹,偶爾路上會有幾個年輕修者開著防御結(jié)界奔跑而過,衣衫長發(fā)都被吹得凌亂,模樣很是狼狽。

    說起來,聞衍的頭發(fā)也長了,雖然這半年里顧劍寒也給他剪過幾回,如今也已經(jīng)及肩了。

    他撐著傘,沉默地走在雪地里,聽著厚靴踩入厚雪中發(fā)出的微悶聲響,只有發(fā)尾和衣擺在輕輕拂動。

    母親會為你遮風擋雨。

    幻境里鐘可竹對他說過的話,他一日也沒有忘記。那種深沉的愛對他來說太過奢侈,除了在電視上和娛樂新聞里,他一年都不能見她幾次。

    他甚至沒辦法將幻境里的她和真實的她看做是同一個人,或者說幻境和真實到底有多遠距離,他不知道。

    如果他回去,等待他的是幻境里的母親,還是那個忙碌冷漠的母親,他也不清楚。

    聞衍受著這份庇護,這份恩情,卻連該向誰報答都不知道。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那個愛他的幻象就是他的母親,但他這輩子這樣期待過太多回了,然而真正得償所愿的時候卻是一次也沒有。

    他今日想著事情,便沒有用傳送符,一步一步朝冷月峰之巔前行。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雪里,他又見著一個人,白發(fā)白袍,絨雪滿身。

    小衍。

    是冬知雪。

    冬掌門。聞衍朝他標準地笑了笑,傾傘朝他俯身行了一禮。

    你我之間何必如此客氣,你既是劍寒的愛徒,便也是我的愛侄了。

    禮數(shù)不可廢。

    冬知雪以拳抵唇,撐著風雪暗梅油紙傘靜靜地看著他。

    不過是半年而已,修為增長得如此之快,周身氣質(zhì)也比以前成熟多了,看著沒那么吊兒郎當,已經(jīng)儼然是個可靠的修者,而不是可以任意揉圓搓扁的小孩子了。

    可當大任。

    冬知雪很輕地莞爾一笑,朝聞衍走過來時腳步?jīng)]有絲毫停滯,不靠法器而至于此,足見其功力之深厚。

    這些日子,趙恪有什么異動嗎?

    他在離聞衍一步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仰眸輕聲問道。這個距離只有聞衍一個人能夠聽見,更多的就被湮沒于呼嘯的風雪里。

    與魔界的書信來往增加了些,不過也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大抵是關(guān)于他在冷月峰如何如何憋屈,顧劍寒如何如何失控,希望早日回歸魔宮罷了。

    魔宮那邊的回信也很簡單,無非是寬慰他,穩(wěn)住他的心,然后繼續(xù)讓他心甘情愿臥底與此而已。

    聞衍從冬知雪這里習得了一些偷雞摸狗的術(shù)法,全部都是在針對趙恪。比如說截停冷月峰與魔宮之間往返的信鴿或傳音靈符,然后偽造各種字跡和音色傳遞錯誤消息。

    比如說把趙恪寄過去的信改成進展很順利,顧劍寒很傻很聽話之類的,把魔宮寄過來的信改成對他不耐煩,希望他識趣少廢話之類的,既麻痹了魔宮那邊,也起到一個離間雙方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