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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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種極其幸福的語氣輕聲說:原來他說的是真的,太好了。 聞衍心里簡直酸澀不堪。 是我不好,師尊,你罰我吧。 我為何要罰你?他眸光看似清明,其實眸底早就混沌得不成樣子,你能回來,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聞衍熱淚盈眶,一邊覺得實在對不住,一邊又覺得他師尊真的太善解人意了。 師尊,謝謝你。 顧劍寒疲倦地閉了眼,在他頸側親昵地蹭了蹭,不再開口說話。 他抱著聞衍的腰,陷在聞衍的懷里,像是飛鳥在臨終之際窩在幻象中的溫暖巢xue里,與其說是一身酒氣,不如說是一身死氣。 而聞衍還沉溺在飛鳥不經意抖落的溫柔尾羽里,對未來的一切渾然未覺。 他看著顧劍寒不停撲簌的長睫,貼心道:師尊,你困了嗎?困了的話我服侍你睡覺。 聽著他這么說,顧劍寒又強撐著掀開了眼皮,盯著他輕輕搖頭:不困,不睡。 聞衍沉默片刻,突然開了竅:師尊不會是怕睜開眼我就又消失不見了吧? 聞衍只是猜想,沒想到顧劍寒還真的點了點頭,拉長聲音軟綿綿地嗯了一聲。顧劍寒到底醉沒醉他之前還有些分不清楚,現在才確定,這是真醉了。 他清醒的時候,無論如何都不會干這種事。 聞衍既動情又心疼,沒忍住傾身吻了吻他眉心那顆朱砂痣,在唇與前額相觸的那一瞬間能很明顯地聽到顧劍寒低低的嗚咽聲。 師尊,我不會消失不見,我就在這里守著你,抱著你,圈著你。只要你叫我的名字,我就搖著尾巴回應你,我答應過會寸步不離地跟在你身邊,我不會食言。 當他大段大段地說話時,顧劍寒腦袋就犯迷糊了,他也聽不太懂,就那么靜靜地靠著聽,似乎單靠那溫朗的音色便能重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 他醉得厲害,連呼出的氣息里都全是寒潭香的味道,聞衍不太喜歡酒味,卻一反往常地覺得顧劍寒身上非常好聞。 顧劍寒不回話,就那么怔怔地看著他的側臉,他也沒辦法,總不可能逼他睡覺。 唉,要是那瓶安眠丹帶回來就好了。 師尊,既然你不想睡的話,那我們來看幾集電視劇吧。聞衍一手抱著顧劍寒,一手從袖里拿出手機,解鎖之后打開視頻軟件,翻找了一下已下載的劇集。 找到了!他雀躍道,又突然很鄭重其事地盯著顧劍寒的雙眸詢問,師尊,你相信光嗎? 第58章 如實交代 顧劍寒沒有說話,只是湊過去吻了吻他。 聞衍不為所動,反復追問:師尊,你相信光嗎? 結果被輕輕一巴掌呼在臉上。 顧劍寒似乎覺得好玩兒,攤開手不停地用冰冷的掌心去貼聞衍的側臉,貼一下又分開,分開一會兒又貼上去。 聞衍有點不高興。 不是因為被呼臉,而是顧劍寒居然用這么輕佻的態(tài)度對待這么嚴肅的問題。 算了,不能和醉鬼較真。 更何況這醉鬼還是他師尊。 師尊想和我一起看嗎?他問,順便把人抱上了榻,把顧劍寒圈在自己懷里,讓他大半個身體都靠在自己身上。 他點開自己覺得比較精彩的劇集,一邊看,一邊給顧劍寒解說,精神之亢奮,和懷里昏昏欲睡的顧劍寒簡直對比鮮明。 不知過了多久,月色依舊清淺如水,竹影也依舊搖曳生姿,聞衍聽見懷里傳來綿長而安穩(wěn)的呼吸,隨著微微起伏的單薄胸膛在夜色中顯得寧靜安舒。 他點了暫停,把后臺清理之后便鎖了屏,將手機放到了一旁的檀木春凳之上,伸手將顧劍寒散落到側臉的白發(fā)挽至耳后。 說是對身體沒有傷害,但終究是魔修形態(tài),臉色看起來慘白異常,眼底濃重的青影比初見時還要明顯,那長睫微翹,撲在眼窩里,顯得十分疲倦。 聞衍意識到自己闖禍了,盡管說實在的其實他并沒有做錯什么。總有一些事情是他們都沒辦法控制的,像是此刻,他能回來已經是一個意外了。 他本以為逃不過一場爭吵他們之間總是爭吵,再不濟也是一場毒打,可顧劍寒能這樣輕易地原諒,反而讓他覺得十分慚愧。 只能對他好一點再好一點,讓他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師尊,也做全世界最幸福的戀人。 師尊晚安,好好睡。 借著清和的月光,聞衍開始暢想未來的生活,他會好好監(jiān)督顧劍寒調養(yǎng)身體,同時也會更加努力地修煉,得拿出備戰(zhàn)高考時的十倍刻苦才行,否則那種意外遲早還會上演。 下一次也許就沒這么幸運了,至于不幸的后果,他想,他和顧劍寒都承受不起。 談戀愛好難。聞衍喃喃自語。 低頭卻見顧劍寒微蹙的眉和不太安穩(wěn)的睡顏,他似乎很依賴聞衍的體溫,總是無意識地抓一下聞衍的衣衫,或者往聞衍懷里湊一湊。 顧劍寒偶爾也會展現這樣黏人的一面,作為戀人來說聞衍自然高興,也樂意被他黏著,越黏越好,可是他也知道,顧劍寒原本并不是黏人的性格,之所以如此反常,這因為他讓顧劍寒感到了不安。 不安啊聞衍指骨緩緩纏繞過他蒼白的發(fā)尾,似乎覺得非常棘手,師尊啊,你說我該怎么辦。 明天給你做蜂蜜蛋糕賠罪好不好?如果你真的不生我氣,我就一輩子為你做下去,如果你還是有一點生我氣,那我就哄哄你,再繼續(xù)為你做下去。 這樣的話,你會覺得安心嗎? 可是顧劍寒根本聽不見他的話,他太累了,早已經陷入了深眠。夢里有鬼霧繚繞的酆都,冰冷寂寥的冷月峰,崎嶇不平的黃泉路,還有一望無際的尸山血海和萬劫不復。 卻唯獨沒有他的阿衍。 似乎有人在用同樣明朗的聲線詢問他,相不相信光。 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他也許幸運地遇見過,那光足夠明亮燦爛,卻不過是彈指之間,那么輕易便把他獨自一人扔在了不見天日的冰原。 要他如何去相信呢? 宿醉之后,顧劍寒頭痛欲裂,但他睜眼時神色如常,看不出絲毫異樣。 原本便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正道領袖,再加之痛覺遲鈍,即使在無人之地,也時時刻刻將滴水不漏的面具維持得非常之好。 然而下一刻,他卻直直地愣在榻上,像一截枯瘦的木頭一樣,感受著從聞衍身上傳來的溫熱氣息。 他撲了兩下長睫,怔怔地盯著聞衍看,伸手去摸摸他的胸口,又試了試他的呼吸。 其實不用這樣,他也能感受到那一下一下平穩(wěn)跳動的,鮮明熱烈的心跳。 他恍惚間有些鼻酸,薄唇微微向下抿著,過了好一會兒,動作的幅度都不敢太大,生怕會驚擾了誰的美夢一樣,神態(tài)癡迷地望著聞衍,有點分不清現實與空幻。 直到卯時過半,一輪圓日從峰巒之間緩緩上升,溫暖細碎的光影透過竹枝長葉靜靜地灑在柔軟的床榻上,顧劍寒才將眼神從聞衍的睡顏上慢慢移了下去,最終落到了年輕昂揚的地方。 他垂了眸,染血的紅瞳里閃過瘋狂而疼痛的神色。他有些猶豫,看了很久都沒有任何動作,因為他很討厭這種事情,尤其是當他的位置還在承受的那一方,覺得惡心倒不至于,因為這是和聞衍一起,但第一回 做這種事,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恐懼。 他很需要盡快確認某種東西。 可是聞衍真的很怕疼。 顧劍寒十分糾結,靠在聞衍懷里想了許久,直到某些變化越來越明顯,才終于狠心做了抉擇。 于是聞衍被一陣異動吵醒的時候,發(fā)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被一條朱砂色的衣帶牢牢地縛在了床欄上,他上衫還完好無損,下裳卻不知所蹤。 身上的顧劍寒也是一樣。 聞衍: 他腦袋一下子宕機了,一邊攥緊雙拳極力掙脫那條衣帶的束縛,一邊結結巴巴地讓顧劍寒冷靜點。 顧劍寒卻根本不聽他的,雙手撐在柔軟的床褥上,垂眸如臨大敵地盯著某樣太過夸張的東西看。他這才發(fā)現,自己的徒弟是個多么心口不一的人,嘴上說著一套,實際的反應又是另一套。 那衣帶上根本沒附有絲毫靈力,聞衍在那里裝模作樣地掙扎了好一會兒,可最后還是沒舍得完全掙開。 師尊,饒了我吧。要罰我也不必把你自己給搭上啊,這種事來日方長,何必急于一時呢? 他苦口婆心地勸,卻實在敵不過愛慕之心和想要與之共赴巫山的欲渴,軀體很誠實地向顧劍寒表明了他的真實想法。 顧劍寒長發(fā)拂了滿身,上衫有些散亂,額邊隱隱沁出一層薄汗,抿著唇朝聞衍深深地望了一眼。聞衍這次看懂了,他微紅的眼尾藏著難以宣之于口的不安和渴望,似乎在告訴他,他需要他的安慰,也需要他的溫暖。 聞衍也沉默地望著他,那一眼頗有一種針鋒相對的對峙感,然而下一刻,聞衍便在他的手里迅速地舉起了白旗。 我?guī)Щ亓艘环N外用的霜露,據說可以防止受傷,師尊想要試試嗎? 師尊,你腿上是什么? 一點魔紋。 疼嗎? 不 不疼就好,就怕顧劍寒突然弄個什么傷身體的東西,圈在大腿根到時候洗不掉就麻煩了。 過了一會兒。 師尊,午時已至,我該去廚房做飯了。 不餓。 不餓也不能不吃飯啊。 顧劍寒緊緊抱著他,在沉浮中xiele哭聲。 不吃 為什么師尊總是一副有了這頓沒下頓的樣子啊,阿衍還這么年輕,總不會讓師尊守活寡吧,師尊別整天腦補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沒 聞衍的動作猝然停止:那我去做飯了。 顧劍寒微微睜大眸,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殷紅的唇翕動了好幾下,最終卻什么也沒說出口,只是從眼尾流入鬢間的淚越來越洶涌,最后甚至輕輕哽咽了起來。 這下聞衍哪兒還敢走啊,立刻盡職盡責地繳了一次又一次公糧,直到顧劍寒精疲力竭為止。 顧劍寒雖然病弱,但怎么說也是三界數一數二的高階修士,體力不夠靈力來湊,而且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做鬼也風流的執(zhí)念,要滿足他還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聞衍想,還好他年輕,否則今天一定非常難辦。 師尊,我餓,我要去做飯。 他這句話今天不知道重復了多少遍。 不許。 顧劍寒的聲音有些虛弱,頗有種氣若游絲的意味,加之全身早就一團糟了,陷在聞衍懷里顯得非常可憐。 聞衍出不去,又不能繼續(xù)胡鬧,只能繼續(xù)感受著顧劍寒的溫度,突然想起以前在網絡上看到的一句話。 再冰冷的男人,那里也是溫暖的。 他以前不懂,現在狠狠地懂了。 師尊,我有點高興。 既然出不去也逃不開,他便認清現實,很快就忘了要去做飯的執(zhí)念,湊在顧劍寒耳邊雀躍地向他訴說自己的真心。 他知道顧劍寒很缺乏安全感,也深刻地明白處于不安陰影籠罩之下的人是多么不幸。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可以幫到他,因為他以前也是這樣渴望,渴望一個人能在他不安的時候給他一點安慰,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的擁抱。 只是一點嗎? 顧劍寒閉著眼問他,聲音早已嘶啞。 聞衍笑起來,胸腔的每一次振動都傳遞到顧劍寒身上,他艱難地掀開眼皮,伸手借著陽光細看自己手臂、手腕和手指上或深或淺的咬痕。 是真的。 現在還和他緊緊相連。 超級!超級高興??! 顧劍寒也跟著笑了起來,他笑得很輕,唇角的弧度甚至不太明顯,但彎彎的貓眸已經泄露了他此刻非常好的心情。他緩緩將枯瘦的手貼上了自己的心口,他知道那里差點完全碎裂,但現在又在骯臟的裂隙里生長出茸茸的青草,還有一些燦爛的野花。 因為淚水的澆灌,柔軟的土壤,還有陽光的回照。 師尊,哪里不舒服嗎?聞衍看他捂著心口細細地顫抖,擔心道,是不是方才太過了,師尊,別嚇我啊 我心悅你。 不舒服要和我說啊,師尊不能諱疾聞衍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一下子激動得忘了兩人的現狀,猛地從榻上一彈而起,這一動作引發(fā)了不小的反應,顧劍寒反應極快地捂住了唇,但還是泄露了某些太過令人臉熱的聲音。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翻身平躺了下來,他努力過了,但聞衍的溫暖安慰還是會一點點洇進柔軟的床褥之中。顧劍寒覺得十分丟人,抬眸冷冷地剜了他一眼,卻一下撞進了聞衍閃閃發(fā)亮的琥珀雙眸之中。 師尊,再一次。 他假裝不懂:再一次什么? 聞衍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底氣:說你心悅于我。 憑什么? 聞衍瞬間不樂意了:師尊怎么還耍賴呢?明明剛剛就說過的,再說一次怎么了? 你說過嗎?他長睫輕輕撲著,眉眼間流露出極為明顯的失落,你從來沒說過你心悅于我,卻一直要求我說,不覺得太過恃寵而驕了么? 在聞衍的認知里,喜歡就是愛,愛就是心悅,這三者沒什么不一樣的。他很喜歡顧劍寒,就等于他很愛顧劍寒,就等于他特別心悅顧劍寒,他早就表白過無數次了,怎么還算從來沒說過呢。 顧劍寒和他一樣,都太敏感了。明明書中的顧劍寒并不是這樣的,他對趙恪和魔尊總是掏心掏肺不計回報,對他卻總是寵愛一會兒,然后試探一下他的態(tài)度,好像只要他一露出危險的信號,顧劍寒就會放棄他似的。 他非常小心,不愿意在錯誤的對象身上再傾注感情,連這種表白的次數都要你來我往,不許欠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