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為自己的啞奴替身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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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郎中是府中千金公子才配做的事,她們只是區(qū)區(qū)下人,賤命一條,有什么資格去大陣仗請人進府。 穆湘西埋頭又劇烈咳嗽了幾聲,感覺自己似乎是燒得更厲害了,于是沖懷玉指了指身后還半闔著的房門,又做了個在傷口撒藥粉的動作,示意她把自己扶回去。 “那些藥只是一些普通的止血金創(chuàng)藥,你現(xiàn)在都傷得這么重了,還淋了雨,拿那藥壓根治標(biāo)不治本……”懷玉弱弱地垂眼出聲反駁,電光石火間,腦中忽然閃過一張熟悉的臉,她猛然拉住穆湘西的手,連聲道,“等等!我有辦法,我有辦法了!” “剛剛那個走過去的是經(jīng)常在世子爺身邊請脈的褚大夫,方才天色暗,我一下子沒看清楚。估計現(xiàn)在還沒走遠(yuǎn),我跑去求求他,看能不能把他請來給你瞧瞧?!?/br> 目前也只能如此,穆湘西再沒力氣拉住她,只能眼睜睜看著懷玉往廂房里闖。還沒走幾步,就見被妙荷帶去的褚郎中自己納悶地原路折返回來了,滿身怨念,正好在門口和懷玉撞了個照面。 懷玉被淋得全身濕漉,發(fā)絲緊貼在雪白的面頰上,襯得眼睛黑碌碌的。她額上那一片青紫色的腫包很是醒目,本人卻渾然不覺,反而咽了咽口水,屏著呼吸猶疑地沖著他開口:“請問是百草堂的褚大夫嗎?我是聽竹院的侍女懷玉,叨擾一下,不知褚郎中現(xiàn)在可有空功夫幫個小忙?” 褚思銘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放下掩雨的袖子,頗為意外地挑了挑眉。 * 再次從傷痛中打轉(zhuǎn)醒過來時,穆湘西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屋里很暗,也沒點燈,鼻間嗅到一股極討人厭的中藥氣味,幾欲作嘔。 她望著雪白的帳頂,先躺著摸了摸自己被紗布纏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胸口,又試探性用指尖觸了觸額頭。燒已經(jīng)退了,現(xiàn)在只剩下一層薄薄的汗。 喉嚨中像是撩著了火,穆湘西想要張口喚人,卻總有一層奇怪的屏障阻礙著她正常發(fā)聲,嗓子里只能發(fā)出短促模糊的“咿呀”聲。 又忘記了,她現(xiàn)在根本不會說話。 穆湘西知趣地閉上了嘴巴。 幸好不多時,外頭就進來一個捧著藥碗的模糊人影。穆湘西吃力地抬頭去張望,發(fā)現(xiàn)既不是熟悉的懷玉,也不是討厭的妙荷,是個自己從來沒見過的陌生人,甚至還是男人。 她一時錯愕,不由得撐起身子快速往床角落里移去,一面藏一面不忘記蜷縮著裹緊被子,警惕而防備地打量著他。 來人像是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么一幕,只輕描淡寫地瞥了她一眼,就把藥碗往桌子上一擱,背對著她自顧自解釋了起來:“在下褚思銘,是寄住在世子府蹭吃蹭住的一名市井郎中,負(fù)責(zé)每日給世子請脈。姑娘的傷大部分是懷玉姑娘幫忙處理的,衣服自然也是由她幫忙更換。她剛剛忙壞了,才剛歇下,所以由我來給你送藥?!?/br> 穆湘西這才明白他就是懷玉口中那個褚郎中,漸漸放下心來,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接下來的一句話,又瞬間讓她的心吊了起來。 “原來你就是紅箋姑娘,看樣子我陰差陽錯也不算是救錯了人,能回去給世子爺交差了?!?/br> 給世子爺交差? 穆湘西猝然被這番話嗆得劇烈咳嗽了起來,見褚思銘被驚動轉(zhuǎn)回了身,連忙連比帶劃地和他打手勢詢問。 [什么叫能回去給世子爺交差了?] 她的手語不倫不類的,褚思銘只能看懂個大概,斟酌地問:“你想知道世子爺怎么知道你生病了?” 盡管雞同鴨講,穆湘西還是勉強認(rèn)可點了點頭。 “這我也不清楚?!瘪宜笺懞苁菬o奈地一聳肩,轉(zhuǎn)身在椅子上坐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牛飲一口。 “在下在這百草堂兩耳不聞窗外事,平常例行請完脈和賀家老夫人匯報一聲就可以回來繼續(xù)看醫(yī)書了,誰知昨日還額外被多塞了一件麻煩事。目前我身無分文,吃穿用度都依靠靖平公府,這未來當(dāng)家的吩咐,就算跑斷了腿也不能不去辦啊?!?/br> “別的事我不知道,但是你的命是我千方百計地幫你保住了,而讓我來千方百計保你命的人,是世子爺。你和我都只要牢記這點就夠了。” 穆湘西聽完后垂著眸抿了抿唇。 按照賀君知先前對待原主的模樣,原主分明是失寵了,但她來了后,他的態(tài)度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甚至還近乎施舍地救了她兩命。那么,究竟是哪里不一樣呢? 她尚在思索,那廂褚思銘把桌上的藥遞給她:“喏,明白了?明白就喝藥吧。傷愈前這幾日就先住在百草堂,我看上次你和那聽竹院的丫頭打架打得那叫一個不可開交,就先別回去了,安心在這里養(yǎng)傷?!?/br> 穆湘西命大活下來,當(dāng)然沒道理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立馬伸手主動把藥碗接過來,用舌尖試探著小舔了一下,幾乎是瞬間,就被藥的苦味激得眉頭一皺。 她自小就很怕吃藥,更怕吃苦藥,從前跟在太后左右,老人家嬌慣她,寵得她一點苦味都吃不得,加上喉嚨口又淺,只要是藥,基本都是吃一半倒一半,最后那點勉強喝下的也會被吐出來。 為此,沈洵還特意想了個招,在她的藥里摻些蜂蜜或者糖水,再在她舌下壓一枚蜜餞。即使甜味會有些影響藥效,也比她一口都咽不下的好。 但是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她望著手里僅有的墨黑色濃稠湯藥,露出一臉為難的神色。 偏偏褚思銘行醫(yī)多年,覺得喝藥是件再為尋常不過的事情了,就這么靜坐著等著她一口氣喝完收碗。 他們二人面面相覷對視許久,穆湘西也未動碗里的木勺,褚思銘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面無表情地把手飛快地往袖中一揣:“你千萬別告訴我,你現(xiàn)在胸口疼,還得我來喂你喝啊?!?/br> 穆湘西被他的話逗得啼笑皆非,低頭不報什么期望地硬著頭皮舀了一口往嘴里送。 第一口還行,她昏迷太久味覺遲鈍,嘗不出太大的苦味,第二口回過味來就苦得她表情徹底垮了。 穆湘西磨磨蹭蹭了半天,最終也只喝下了小半碗。這已經(jīng)是她目前所能做到的極限了,再喝下去只有俯身干嘔的份。 褚思銘雖然嫌她麻煩,但也終歸沒強迫她。只不過傍晚請脈時就把這件事和賀君知回稟了。 “吃不下苦藥?”賀君知聞言倏然睜開了眼睛,面色說不出的古怪,“她當(dāng)初進府的時候體質(zhì)很差,隔三差五地就病倒,幾乎是天天吃著藥。所有人都說她是藥罐子出身,還說她活不過三載,怎么會忽然吃不下藥?” 剛?cè)敫嵌螘r間賀君知對于紅箋這人還處在新鮮期,除了她隔三差五臥床生病有些讓人厭煩外,其余都還不錯,所以這段記憶就被他記得尤為清晰。 “這個在下不清楚,不過這帖藥連最常用的黃連都沒放,按理說也沒苦到這種地步,令府上這位姑娘屬實太過嬌氣了些?!瘪宜笺懞蛟谝粋?cè),忍不住插兜抱怨道。 一個經(jīng)常吃著藥從不言苦的人,現(xiàn)在卻是一口尋常湯藥都喝不下了,這倒是難免惹人生疑。 “她還說什么了?”賀君知越來越覺得穆湘西變得格外耐人尋味起來,忍不住隨口多問了一句。 “她說,如果我有時間的話,能不能去城北替她買份五食鋪的蜜餞,噢,就是已經(jīng)過世的前太子妃經(jīng)常去買的那家。” 話音剛落,面前忽然傳來“喀嚓”一聲巨響。 褚思銘駭然抬頭望去,就見到賀君知滿臉陰沉地把手中的杯子捏碎了。 第五章 苦湯 褚思銘從東廂那頭趕回來時形容匆匆,取了桌上放著的包扎用的藥箱子后很快又要走。 他生得瘦削高挑,肩寬腿長的,疾跑的腳步也略微沉重,擾得在藥房前捧著醫(yī)書閱讀的穆湘西眼睛不自覺順帶往他那里瞟了一眼。 不是去給賀君知請脈了嗎? 這般火急火燎的,難不成是賀君知被診出了大病,身體欠安? 她這般揣測著,心里居然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隱憂。 臨出門前褚思銘瞥見她手里的醫(yī)書,怒不可遏地一把來奪:“這可是我祖上傳下來的醫(yī)書,你這啞奴不識字就不要瞎翻,要是被我回來后發(fā)現(xiàn)它折個角缺張頁的,有你好看?!?/br> 穆湘西被他莫名其妙一通訓(xùn)罵,空著手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褚思銘自顧自低頭翻閱檢查手里的書,嘴里還不停叨念著:“我發(fā)現(xiàn)自從遇到你,就沒一件好事,先是多了份給你治病的活,又要伺候你喝藥,現(xiàn)在世子爺還因為你不小心傷了手,我真是和你八字不合吧!” 穆湘西不禁腹誹道:要八字相合做什么,又不是以后要嫁給你。 手中沒了書,她干脆往后一躺,把手背搭在額上瞇起眼睛。 今天一早上都是陰天,正午才稍稍開始放晴,到了傍晚,夕陽隔著稀薄的云絲翻起殘余的熱浪,微風(fēng)不燥,清爽宜人。 須臾后,穆湘西忽然后知后覺地回味出褚思銘剛剛的話。 賀君知原來是傷到手了。 不過他傷到了手,和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難不成她人在藥堂子里養(yǎng)傷,還能偷摸cao縱他的喜怒哀樂不成? 穆湘西捂著胸口翻了個身,她的傷口好得很快,今天已經(jīng)感覺不太疼了,按理說已經(jīng)可以做些不太繁重的活計。但紅箋的身子骨原本就極柔弱,不似她以前那般皮實,血氣不暢,極易貧血,故而在褚思銘的建議下,又空了幾個日子休養(yǎng)。 最近幾日她都寄住在百草堂的客房里,反正這里只有褚思銘每日來往曝曬草藥、配制藥劑,是個難得的清靜地。 不用干活也不用起早,每日只要幫忙收拾收拾藥材,看顧一下藥田即可,這種日子簡直是穆湘西最近夢寐以求的。 當(dāng)然,如果不需要喝藥的話,那就更好不過了。 她臊眉耷眼地發(fā)呆嘆了口氣,忽然覺得眼前迷蒙的光線一暗,下意識以為是褚思銘去而復(fù)返,有些無奈地自然睜開眼睛。 結(jié)果下一秒,就見到了乖戾冰冷的賀君知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她的椅子前。 賀君知今日穿了身雪白的瑞獸紋束腰窄袖,配了根一指寬云紋發(fā)帶,負(fù)著手站在樹下,一時間分不出是晚霞太奪目,還是他的容貌太出色。 褚思銘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看那泥腿子模樣,估計又是一趟白跑。 天爺啊,他怎么會一聲不吭地過來這破地方! 穆湘西后半拍反應(yīng)過來,也趕忙站起身行禮。她的動作幅度太大,一個不小心就牽扯到了傷口,忍著痛倒吸了一大口的涼氣。 幸好賀君知看也沒看她,像是不認(rèn)識一般面無表情地從她身邊擦過,自顧自走進屋內(nèi)去了。 倒是綴在他身后的褚思銘沖著穆湘西擠擠眼睛,示意她趕緊進來伺候。 其實就算他不說,穆湘西也哪還敢繼續(xù)在門口安穩(wěn)坐著,連忙跟著他們一塊進了屋。 屋里不比外頭有光線,沒有點燈的情況下完全漆黑一團,穆湘西摸索著點燃了四角的燭火,又忙碌地去開了各處的窗子。 褚思銘借著光線,仔細(xì)地蹲著替賀君知處理扎進掌心中的碎瓷片,又撒了藥粉幫那猙獰的傷口止住了血。這期間他一直八風(fēng)不動地坐著,連眉頭也沒皺過一下。 穆湘西揣著手在一旁偷偷看了眼,不覺替賀君知rou疼一把。 這好端端的,杯子又怎么會莫名碎了呢,偏生還扎進了掌心里,看著就怪可怕的。 很快賀君知包扎好了手掌,她連忙收斂眼神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好,老實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只盼望他只是順路來包扎個傷口,干完這些就不做停留快些離開。 哪知這個念頭才剛冒出沒多久就被打破了。 褚思銘在賀君知面前夾著尾巴做人,儼然一副沉穩(wěn)的樣子,禮數(shù)周全,嚴(yán)肅得要命,他恭敬地說道:“世子爺現(xiàn)在已無大礙,只是這傷口萬萬不能夠沾水,還需得每日換一次藥。為了保險起見,在下會再另開一帖藥,煎服三日,直到世子爺傷口愈合。” 賀君知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去吧?!?/br> 他這么一點小傷,倒是看得比她這個差點死在街頭的人還要慎重,穆湘西撇了撇嘴。趁著他們不注意,拎著裙擺一點點地挪向門口,想裝死溜走。 才來得及偷跑到門檻邊,就聽見后頭傳來一聲嗤笑。賀君知用著懶洋的腔調(diào),在身后不冷不熱地沖著她喝令道:“回來站著?!?/br> 穆湘西的步伐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能夠抵御他的威勢,不聽使喚地挪回到他的身邊,埋頭沖他福了福身行禮。 “不敢見我,是心虛了?”賀君知嗓音淡淡的,辯不出喜怒。 這話問得毫無來由,穆湘西不知自己為什么要對他心虛,壓根二丈摸不著頭腦,也不敢亂問,繼續(xù)盡心盡責(zé)地做一名啞巴。 “你之前在人販子討生,每日饑飽不知,營養(yǎng)不良,還不能說話。若不是我把你買下來,恐怕早就橫死街頭了?!?/br> 穆湘西謹(jǐn)慎地打量著他的神色,順從地點了點頭。 “即使入府之后條件好上不少,但身體根基始終太弱,先天不足,還得一直喝藥養(yǎng)著。” 賀君知走到她面前,用那只沒受傷的手輕挑地捏起她的下巴,“嘖”了一聲,說道:“那你倒是說說,怎么爬過了本世子的床,就連這藥都喝不得了?” 穆湘西臉色猛地一白,眼中難掩閃過一抹慌張。 她倒是不知道還有這么一茬,若是早知如此,就算是吐個昏天黑地,她也把那碗藥全喝了。 穆湘西無可辯駁,自重生以來,第一次覺得其實不會說話這般有用,至少在這個時候,還能夠扭開臉裝作不解勉強含混應(yīng)付。 但她實在是低估了賀君知的無賴程度,見她遲遲沒有回應(yīng),他竟主動把右手伸到穆湘西跟前,微帶了些命令語氣向她示意:“解釋。不能說話的話,就寫給我看。不然的話,今晚就收拾東西滾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