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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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成聽著不多,但這可是淮水君府的庫藏,此地修士又何止百計,半成已經(jīng)足夠豐厚了。但若是破不開護(hù)陣,這府中庫藏再好,也只能看著眼饞而已。 故此,來此地的修士雖各懷心思,最后也都贊同了這一提議。 隨著時間的推移,擅長陣法的、破禁的等等修士都互相探討研究起來,似乎有所得。 馭獸修士愈發(fā)焦躁起來,馭獸是他唯一所長的東西,但靈獸進(jìn)不去,凡獸強(qiáng)行控制進(jìn)去了就會被護(hù)陣屏蔽得失控,單憑著這么個強(qiáng)行催動上來的蠢物,就算能夠靠近淮水君府,哪怕真的有了線索,這蠢物也看不出來只會錯過。 小水獺一直被陌生人捉在手中,許久未能碰著母親,也沒有吃東西,雖然害怕,但慢慢地也忍不住叫起來,細(xì)聲試圖呼喚母親。 母水獺見馭獸修士目中冷厲,不敢多做停歇,但聽見小水獺的叫聲,忍不住看向馭獸修士,指著小水獺目露祈求。 馭獸修士雖然聲音里帶著寒氣,卻開口對捉著小水獺的修士說道:給她抱抱吧。 那人把小水獺扔進(jìn)母水獺所在的避水訣范圍內(nèi),看著馭獸修士冷厲的面色奇道:我還以為你不會答應(yīng)呢。 因為我懂如何馭獸。馭獸修士淡淡道。他隨手捉來幾條鮮魚,扔給母水獺和小水獺。 母水獺雖然體貌都變了模樣,但大約母子牽心,小水獺雖然開始帶著些懼怕,但很快就認(rèn)出了母水獺,和她親近起來。只是雖然餓得厲害,還不敢拿修士扔進(jìn)來的魚。 母水獺拿來魚喂給小水獺,又聽馭獸修士說道:淮水君府的每一處磚瓦門墻差不多都檢查遍了,并沒能發(fā)現(xiàn)什么。 母水獺抬頭看著馭獸修士,目光里有著希冀。她并不指望什么壽命增長,只是想帶著孩子離開這兒。 但馭獸修士伸手一拎,就將小水獺丟回了另一個修士那里,看著母水獺,神識勾連入腦,目光仍然冷厲。 母水獺愣愣地看著他,片刻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指了指小水獺,做了個游走的姿勢,又兩爪相合,對著馭獸修士拜了拜,然后攤開前爪。 馭獸修士取出一瓶丹藥,倒了三枚放在母水獺掌中。 母水獺將三枚丹藥一口氣吃下,身形陡然膨脹起來。她發(fā)出一聲悲鳴,向著淮水君府的大門猛然沖了過去。 在撞到大門的那一刻,砰地碎成了一地血rou,轉(zhuǎn)眼又被水流沖散了。 你做什么?旁的修士頗為厭惡地看著那處粉紅色的水流,這般污穢 自古水神多兇戾。馭獸修士面無表情地說道,喜歡生祭的不計其數(shù),非神庭轄下,一怒之下水淹城池的也不少。這淮水神君既然也是個不把淹城當(dāng)回事的,說不準(zhǔn)就喜歡血祭呢?我試一試,也沒什么損失。 有別的修士投來厭惡不喜的目光,但馭獸修士渾不在意。之前在岸上等待淮水君府現(xiàn)世的時候,暗下黑手的還少了?都是不擇手段的人,現(xiàn)在裝什么好鳥? 也不知是其他破陣的嘗試起了作用,還是馭獸修士的血祭有了效果,淮水君府的護(hù)陣突然起了變化,原本隱匿護(hù)陣顯出形來,像一道道環(huán)繞著水府的水波。 母水獺已經(jīng)死了,她的崽子也沒什么用了。捉著小水獺的修士隨手將之丟了出去,向護(hù)陣靠近。他沒必要宰了這小東西,只不過,也懶得再給送回原來把它捉過來的地方了。 但這里可是淮水之底。 小水獺剛被丟出避水訣的庇護(hù)范圍,就嗆了口水。它驚慌失措地在水里掙扎,沒有人救它,也沒有人在乎它,所有修士的注意力,都被那發(fā)生變化的護(hù)陣吸引了過去。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河底淤泥中,突然伸出了一只蒼老的手,將小水獺裝進(jìn)一個氣泡里,拉下去消失不見。 又過了許久,淮水君府的護(hù)陣動搖得越來越厲害,終于快要破了。 有精通陣法的修士松了口氣,說道:好了,這陣法再破解差不多也就這樣了,剩下的只要以力破開就可以了,薄弱點在這里。有沒有控制力比較好的?別用過勁兒了,到時候再激出水府的其他變化,就不好收拾了。這陣法會自動修復(fù),有能力的快點兒。 幾個法力控制相對精道的修士都是準(zhǔn)備好了的。 精通陣法的修士叮囑道:水勢多變,這陣法也會自己變化,機(jī)會不多,錯過了就得重來,你們小心。 幾個修士稍稍互相磨合了一下,數(shù)道配合得當(dāng)?shù)墓袅鞴庀蛑o(hù)陣薄弱點飛射而去。 護(hù)陣馬上就要破碎,淮水君府中已近在眼前。那數(shù)道吸引了所有修士注意力的流光在即將撞到護(hù)陣的時候,卻忽然被一個龜紋殼子給攔住了! 誰在搞鬼?!什么人?滾出來!數(shù)聲怒喝同時響起。 一個老人慢慢從龜殼護(hù)罩內(nèi)的泥沙里鉆出來,慢吞吞道:出來了、出來了。 原來是只老烏龜!有人冷笑道,你莫不是被貪婪蒙住了眼,想獨(dú)吞淮水君府中的庫藏,也要看看擋不擋得住我們! 有人蠱惑道:你實力不錯,何苦在這惹眾怒?焉知淮水君府內(nèi)沒有別的布置,你自己能解決得了嗎?不如與我們一同,以你的實力,這府中庫藏必能有你一份。 有人不說二話,已經(jīng)向著新出現(xiàn)的龜殼護(hù)罩兇猛地攻擊起來。 老人卻只盤坐在護(hù)罩內(nèi),瞇著眼睛看淮水君府的護(hù)陣慢慢修復(fù):老頭子也沒想著能攔你們多久,只要攔到這護(hù)陣修復(fù)完成,再多擋你們十天半個月的,說不定就有其他向著神君的人來了呢? 水勢流轉(zhuǎn),護(hù)陣開始變化,這許久的苦工眼看著就要白費(fèi),有人驚怒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老人瞇著眼睛笑了笑,佝僂的脊背倚著護(hù)陣,在護(hù)陣的水波中,恍惚看見了當(dāng)年的神君。 老頭子活得夠久啦。他說道。 他的龜殼雖堅,但在這么多修士的圍攻下,是堅持不了多久的。泥鰍兒想要讓他逃,可他逃不掉啦。 他已經(jīng)活得夠久啦。 第78章 蠢笨成這樣,你大抵也活不了多久,白瞎了我的好酒。 數(shù)千年前,龍君倚在浪濤上,醉眼朦朧轉(zhuǎn)著掌中的小龜。 小龜?shù)念^足都縮在殼子里,一副怕極了的模樣。方才他正在江邊游著,一只大鳥忽然俯沖下來,將他抓起來飛向高空。他年歲還小,雖怕得很,卻只知道把頭尾四爪都縮在殼子里。 倚浪飲酒的龍君正瞧見了這一幕,抬手潑出半盞殘酒,裹了那大鳥的翅膀。大鳥受驚,雙爪一松,他便掉了下來,被浪濤送到龍君掌中。 香氣撲鼻的酒液從鳥翼上滑落,半點也沒沾濕羽毛,大鳥這才撲騰著翅膀重新飛起來,驚叫著飛速逃遠(yuǎn)了。 小龜仍縮在殼子里,龍君閑閑轉(zhuǎn)著龜殼:只知道縮著有什么用?你倒是伸腦袋出來咬它的爪子??!還等著那鳥把你帶到高處扔下來,在石頭上摔個稀巴爛,好吃你的rou? 小龜聽懂了,嚇得不輕,知道龍君救了自己,于是怯怯地探出頭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瞧著龍君。 喲,還是個開了靈智的。龍君一怔,手指在小龜腦袋上一點,送了他部修行法門后,順手將他扔回了江中。 小龜在江面上砸出噗通一聲,入水前,隱約聽見龍君的話:這蠢笨樣子,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三千五百三十一年。老龜倚著護(hù)陣喃喃道,不算短啦 三千五百三十一年,他從一個不過巴掌大的小龜,長成如今能將整個淮水君府護(hù)在殼子內(nèi)的大小。他還是像小龜時那樣蠢笨,只是縮在殼子里,不會抻頭去咬人。 其實也不是不能,但他要是分出力氣去,殼子上的法力少了,就沒那么結(jié)實了。因為他要的,不是逃命,而是守護(hù)。 老龜雙腿盤坐著,雙手交叉縮在袖子里,脊背佝僂頭顱低垂,像一個忍苦的修行者。幾滴暗色的血在水著飄蕩開。 龜甲上裂紋越來越多了,護(hù)陣卻越來越結(jié)實了。 一道兇威赫赫的刀光向龜甲裂紋最多最密的地方襲來,這大約是最后一擊了。 他緩緩閉上眼睛 當(dāng)! 沒有疼痛。老龜緩緩睜開眼睛。 一只巨大的鰲鉗擋在刀光前面,那是一只巨蟹的鰲。 我看誰敢在神君府邸撒野?!身披青甲的巨蟹中氣十足大喝道。 江水波動著,一個個水族從江中浮現(xiàn),口牙猙獰的巨鱷鐵尾一擺,將修士們的陣法抽出一道口子、豎瞳森冷的水蛇在修士外圍盤曲而起,巨大的身軀掀起旋渦、鱗甲耀耀的大魚吞波吐浪除了這些走古道妖修的大妖外,還有身披袍甲化作人身的妖修,一身血?dú)夂妨?,將浪濤都激得更急更烈?/br> 老龜,你是自己獨(dú)個兒修行的,但神君當(dāng)初麾下,可是有萬千水兵的!大青蟹將老龜護(hù)在腹下,悍勇?lián)]鰲,誰與你們單打獨(dú)斗! 悍烈的兇氣在江域內(nèi)漫延。 神君、神君淮水神君啊 這可是淮水,這可是此方大陸最重要的水脈! 十二萬年前,天柱山摧折,天地大亂,神道初現(xiàn),天地間無主的山水靈脈,都被無數(shù)欲修神道的修士爭奪,龍君當(dāng)年從僅占淮水的一段流域,到成為整條淮水之脈的神君,可是一段一段打下來的! 淮水神君的赫赫威名正是在那段時間內(nèi)所成就的,如今歲月掩傳說,底蘊(yùn)不厚的修士們已然不知曉過去的事情,但作為一代代傳下來的淮水之兵,怎么會丟失掉曾經(jīng)的傳說? 吞了這些敢于冒犯神君的家伙!巨鱷第一個兇悍地?fù)淞松先ァ?/br> 長蛇驟然縮身,旋渦浪濤攜著巨大的力量向內(nèi)擠壓,來此的修士們不甘被困,連續(xù)兩次在即將成功之時被生生打斷,亦使得他們暴怒起來:淮水神君已經(jīng)被囚兩千多年了,不過一群殘兵敗將!有何可懼?! 兵甲交擊處處,怒喝嘶號不停,江水幾乎成了淡紅色。 老龜被護(hù)在最內(nèi)處,緊貼著淮水君府的護(hù)陣外,他已不需要戰(zhàn)斗。他看著這些兩千多年都不曾散去的淮水神君舊部,感覺到胸中有血在激蕩。 可就是這種感覺,讓老龜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不、不對!不對!都停下!他大聲高呼著。這里的煞氣太重了,所有人的神智都受到了影響,不止如此,這片水域中還有別的影響神智的東西,一縷縷無形無質(zhì)的火焰在江中燃燒,那是嗔怒毒火! 這里有問題!有人以嗔怒毒火布置了陷阱!不能再打了!老龜想要阻止,然而剛走出兩步就被一個浪頭掀了回去。 有人聽見了他的呼聲,也覺察出不對來,然而已經(jīng)沒有辦法停下了。所有人都在攻擊,有的修士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神智,雙目變得通紅。在這樣的戰(zhàn)場上,只能被拖進(jìn)不停戰(zhàn)斗的旋渦,直到倒下,或者成為最后一個站立者。 再這樣繼續(xù)下去所有人都會死?;此窬母?,竟被人用做布置陷阱的誘餌!戰(zhàn)場中的修士一個接一個的倒下,這其中有那些覬覦淮水君府的修士,也有神君的舊部! 老龜胸中騰起怒火,那怒火似乎要燒盡他的神智,就像燒盡身陷戰(zhàn)場血rou旋渦中的修士神智。 你想要我憤怒嗎? 老龜閉目,斑駁的龜甲虛影逐漸浮現(xiàn),那上面的裂隙,已經(jīng)多到幾乎再承受不起一次撞擊了。 你擅以怒殺人嗎? 龜甲,古之響器,可以通神明。心之主曰神。透徹通達(dá)曰明。龜甲響器,亦可使神明。 老龜撫了一下龜甲,除了裂痕,那上面還有天然的紋理。那是他這三千多年的道。以三千五百三十一年之龜甲,盡此身修行之道韻,鳴此生最后一聲裂響,當(dāng)可震去一切迷亂,使神明。 那便怒吧,以我怒聲破盡虛妄! 淮水君府神光耀耀,江水之中血色彌漫,河底喊殺聲音癲狂,老龜舉起手臂,佝僂的身軀猛然挺直,目光平和而蒼茫,雙拳如擂,轟然砸下! 嗡 琴鳴乍響。 云石驚破玉璧碎,鐵馬奔突波濤怒。 淮水忽然掀起驚濤,狂浪拍岸,如龍怒鳴。這聲音震得所有人都心中一空,仿佛突然破開了纏繞著牽拉著自己的密繭與絲線,身軀終于獲得了自己cao控的意志,眼前幻象似的渾濁散去了,就連之前心底烈烈焚燒的怒火都熄滅了。因這突然降臨的空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抬頭追逐那聲鳴響看去。 斑駁的龜甲浮在空中,雖然裂痕密布,卻并沒有碎裂,一根絲弦牽住了老龜?shù)氖滞?,他并沒能敲下去。 那聲清神散怒的嗡鳴,是從那根絲弦上響起的。而絲弦的另一頭,繞在一位白衣廣袖的神明指尖。 神明目光垂落,江中血色如日下之影驟散。 老龜最先從那聲琴音中回過神來,他仰頭看向那救了他一命的神明,其氣清冽,純澈浩渺。一聲琴音破妄,目若垂天之光。 老龜作揖。 方才那聲琴音,對其他人來說是聽入耳中震心,但那琴弦卻是纏在他腕上的。在他以怒生決絕,以決絕集一身道韻,鳴通神明之音行破妄救人之愿時,那聲琴音震徹他的腑內(nèi)與心神,幾乎牽著他一起震動了起來。 那聲琴音并不是以平和之音熄滅嗔怒,而是以更浩大、更堂皇的怒音震散了江中毒火。便如浩日降臨,螢火便不見了蹤影。 老龜卻在這琴音中,聽到了另一種道。 鬼王怒目,震懾魔障斬盡不平,是以慈悲大愿。 神明指尖輕點,絲弦收落掌中,廣袖流風(fēng)衣擺拂浪,墨黑的眼看向下拜的老龜:不必謝我,是你的心境恰合了此弦之道。 老龜欲發(fā)絕響之時的怒心,正有幾分與琴音相契,琴音的震鳴破開了他修行關(guān)隘。但老龜聞言卻再拜之后方才起身:尊神于我還有救命之恩。敢問尊神,您是淮水神君的朋友嗎? 朋友漓池嘴角翹了翹,算是吧。 他看向那些水兵又道:我要是你們,就會離開這里。 巨蟹不太高興:您既然是神君的朋友,怎么他是走古道妖修的,最喜戰(zhàn)斗,方才酣戰(zhàn)中早已起了興,并未聽見老龜?shù)暮艉?,只以為這突然出現(xiàn)的神明打斷了戰(zhàn)斗。 老龜咚地敲了他腦袋一下,巨蟹被他敲得話音一卡:你干什你什么時候跑我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