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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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見到了順?biāo)碌你y魚。 銀魚這一趟疏通水脈潔凈水系,受益的可不止是鯉泉村,下游沿岸的村落全都受益,而這些村落中,又有許多處在移山大王庇護(hù)范圍之內(nèi)。 他有心,便借此和銀魚搭上了線。雖然銀魚尚不能開口說話,但作為修行者,自有溝通的方法。 移山大王從銀魚那里試探著詢問漓池的情況,雖然沒有知道太多,但僅從銀魚透露出來的那一星半點(diǎn),就足以令他驚異了。而今這位神明重又從山上下來了,這樣的大腿此時不抱,何時來抱? 移山大王一個躬鞠到底:金六山資質(zhì)愚鈍,因勤勉故,僥幸得此修為,欲修神道,卻一時心高,貪多劃下了這許多地方積攢香火資糧,大劫之中方知力弱不及,卻已悔之晚矣。幸而有尊神在劫中出手,救護(hù)眾生,六山無以為報,愿入上神座下,做一護(hù)法,任憑差遣。 池中銀魚溜圓的眼睛瞪著金六山,像是沒想到這幾天與自己新交的朋友,竟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什么愿做一護(hù)法任憑差遣?明明就是想托庇于上神座下嘛! 呸! 金六山對銀魚的視線視若不見,他是相貌方正拙樸,但又不是憨傻的,能修行成一方大妖的,心里沒有點(diǎn)溝壑的才是少數(shù)。 我聞上神曾言不需香火,但附近生靈盡受上神恩德,心有感念自發(fā)供奉,我自知能力不足,請上神慈心悲憫,庇護(hù)他們吧。 銀魚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這話表面上義正言辭的,但本質(zhì)上就是想將自己轄域的香火獻(xiàn)上,以換取庇護(hù)。 漓池聽得好笑,說道:我無意也沒有心力去做庇護(hù)一方的神明,你已經(jīng)做了許久,就繼續(xù)做下去吧。 移山大王急了:上神,我 漓池?fù)u頭,止住他的話:我仍會暫居于這里。 說罷,不再理會移山大王,上山去了。 移山大王愣在那里,剛剛漓池看他的那一眼,目光透徹澄明,似乎將他看了個通透,如一汪清冷的潭水從他頭上澆下,讓他幾乎要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 正呆愣著時,一股真正的水花噴到他手上,移山大王扭頭看過去,銀魚正在池塘里幸災(zāi)樂禍地?fù)u尾巴。 我是不是做錯了?移山大王喃喃問道。 銀魚沖他點(diǎn)頭。這大青??粗孟駲C(jī)靈,那點(diǎn)心眼往上神身上使,實際上還是傻的嘛。直接坦白了請求庇護(hù)都比現(xiàn)在這樣好。 那你說我該怎么辦?高大健壯的大漢在池邊一蹲,低頭對銀魚苦惱地問道。 銀魚沖他吐了幾個泡泡。 移山大王也不是心思有多復(fù)雜,只不過他一直都是自己修煉的,沒有傳承師門,從初開靈智的小妖一路修行成足以庇護(hù)一方的大妖,他習(xí)慣了那種委婉繞彎的表達(dá)方式。 漓池上神不會介意這個,他說不需要香火,就是真的不需要香火,他說會暫居于此,就是 移山大王眼睛一亮:我是不是可以常去拜會上神? 銀魚對他晃了晃腦袋。 拜會什么的聽起來正式又煩人。反正漓池上神修行或講法的時候,從沒有驅(qū)趕過附近自發(fā)聚集而來的生靈。 移山大王笑起來,對銀魚點(diǎn)頭:謝謝你了,以后若有事情需要幫忙,隨時可以來找我。 另一邊,漓池并沒有在意移山大王的事情,他在思量今日與淮水神君的交談。 這一次前往水固鎮(zhèn)中,淮水神君所說的雖然不多,但透漏出來的信息卻并不少。 十二萬年前因果的神明隕落,可他卻是近日才蘇醒的,那么這十二萬年之中,他是又身在何處? 地府的建立耗去了神明無數(shù)歲月,在世間留下了玄清教的痕跡,與地府相當(dāng)?shù)纳裢ビ衷趺纯赡芡蝗唤⒍珊翢o痕跡? 況且,掌管因果的神明才剛剛隕落,大天尊便出世建立了神庭,這其中必然會有著某種聯(lián)系。 大劫已起,背后不知道有多少隱匿的暗手,他卻早已經(jīng)稀里糊涂地卷入了其中。 不過,也沒什么需要畏怯的。既然猜測出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早已安排好的,也暫時不必再擔(dān)憂會不會像朔月之前那般在不知不覺間成為神明復(fù)蘇的手段,他接下來的思路,便清晰了很多。 他雖然感受得到隱鱗中封印的力量,但與夢中完好的神明狀態(tài)相比,他仍然是虛弱的。雖然不知地府勾連天地之時與之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的敵人顯然不是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所能夠應(yīng)對的。 現(xiàn)在這個與過去全無關(guān)聯(lián)的狀態(tài)很好,只要他不自己主動暴露,想要尋找到他就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只可惜,無論是在夢境中,還是在淮水神君口中,他都未能得知神明的名。 他已經(jīng)有了下一步追查的思路,不過在此之前,他的積淀還可以更厚重一些,淮水神君的存真化身是個很好的術(shù)法,可以幫助他更多一層遮掩,那半府庫藏就算其中沒能找到自己用得上的,留來應(yīng)對大劫也不錯。 等孟懷出得井中,他身上喜的七情引差不多也就可以摘下了。 他便先往淮水處跑一趟吧。 第72章 九曲河上,波濤千里。 這條河是淮水最大的一條支流,盤山過峽、九曲十彎,其中也包含了連接盧、梁二國之間最好走的一段河道。 盧、梁二國之間,有綿延萬里的大青山脈阻隔,山脈中不知隱匿有多少正邪難辨的妖鬼精魅,莫說凡人,就連普通的修行者,都不樂意入山穿行。 在大劫興起之前,這條河道因為連同兩國之故,一直十分興盛,渡口停滿船只,往來風(fēng)帆幢幢。甚至因為水道繞山盤曲、不宜過多船只同時的通行的緣故,還在渡口進(jìn)行了行船數(shù)量的限制。 但在大劫興起之后,盧國對渡口的審查把控就愈加嚴(yán)格,后來甚至直接關(guān)閉了渡口,這里也就冷清了下來,如今連只渡河的小船都難找到。 不過,也不是沒有的。 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來自梁國的人,意圖通過水道逃往盧國。正式的渡口關(guān)閉了,但只要有需要,就會有人做這一門生意。 那些隱在草蕩中的野渡里,時不時就會有一艘小小的船舶載人出入。而從那些來自梁國偷渡而來的人眼神中與只言片語里,也足以推斷梁國現(xiàn)在是何等的慘狀。 常安渡站在一處不起眼的小渡口上,他已經(jīng)站了不短的時間,從河上帶著水汽的風(fēng)吹得他發(fā)僵,但只是偶爾活動一下手腳,大部分時間都一直在焦灼地看著河面,生怕錯過什么似的。 他從附近打聽了好久,才確定這里有一處愿意往來于盧梁的船渡,但是沒有人愿意帶他來,現(xiàn)在這年頭,從梁往盧逃是正常的,但從盧往梁誰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常安渡只好自己摸索著尋找,好不容易才從岸邊找到了這一處隱秘的渡口。 但他不知道擺渡人多久才會來一次,他不想錯過,于是只好在這里等待。既然渡口沒有停著船,那是不是意味著船正在走水路?是不是他在這里多等一等,就能夠看到擺渡人的船從河面上駛來?常安渡焦急的等待著。 一艘小船從河面上飄蕩駛來。 常安渡興奮地探身去望,然后才猛然警覺,自己這個樣子,是會被船家看到的。他們往來于兩國之間進(jìn)行偷渡,最是謹(jǐn)慎,這個船家會不會不停在這里了? 常安渡正想揮手喊幾句時,就見船頭一轉(zhuǎn),向著自己所在的這處小渡口駛來了。 小船平穩(wěn)地停在了渡口,船上只有兩個人,一個站在船頭,臉孔較白,另一個站在后面,他戴著斗笠,影影綽綽看不清臉孔,他們身上是漁民常見的打扮,都不像是從梁國逃來的人,他們也沒有下船的意思。 站在船頭的船家低頭看著他,常安渡急促道:船家,我想要去梁國一趟,您開個價吧。 我們不做這種生意。說話的是后面的人,他的臉孔隱在斗笠的陰影中,說話的聲音低沉又古怪,像是刻意壓住的。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一趟,您開個價,我能做到一定不會推拒!常安渡拱手求道。 你斗笠人還想說什么,船頭白面的男人忽然咳了一聲。 斗笠人頓了頓,聲音有些變調(diào),像是虛弱又像是忍耐,透出些說不清的奇怪情緒,但還是堅持道:我們不做這一單生意。 常安渡急了,他看前面的男人似乎也能做主的樣子,求道:我真有急事,不是來查偷渡的,您幫幫我!我必有后報! 白面男人打量了他一番,說道:既然你誠意,那我們就載你一趟。 常安渡大喜,踩著船頭就上去了,又下意識看了一眼斗笠人,對方的臉孔仍然隱在陰影里,看著陰沉沉的,他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喉嚨里只咕噥了一聲,就沒動靜了。 白面男人正待撐篙,岸邊忽然傳來了一聲清朗的呼喚:船家,且等一等。 常安渡回頭看去,只見一位身著白衣的士人向這邊走過來。 你也要渡河?白面船家問道。 是,我也要渡河。白衣士人微笑答道。 那便上來吧。白面船家說道。 常安渡一時感覺到有些古怪。這個白衣士人突然出現(xiàn),自在地好像是要乘船出游,而不是去已經(jīng)糟糕得不成樣子的梁國。更何況,他什么行李都沒有帶。 可這船不是他的,他也是好不容易才說服船家愿意帶他,若是再生事端,擾得船家不愿意載他去梁國,可就不好了。 但假如這士人 正猶豫著,對方卻已經(jīng)上船來了,白面船家船篙一撐,小船已經(jīng)飄飄悠悠到了河水中央。常安渡只好暗自提心,到船篷里坐下,小心地打量起對面的士人。 之前離得遠(yuǎn),常安渡又有心思,沒仔細(xì)看對方的相貌,此時細(xì)看,不由一怔。哪怕心中仍有顧慮,常安渡卻也不由得在心中暗贊,這士人倒是生得一副好相貌,清雅俊朗,尤其是一雙通透烏黑的眼睛,像明澈的水潭。 在下姓常,敢問先生如何稱呼?常安渡搭話問道。 我姓李。白衣士人溫和地微笑道。 常安渡似乎能夠從那雙眼睛里看出友善來,他就放松了些許,繼續(xù)問道:我要去梁國尋人,李先生是為什么坐船的呢? 我要去為朋友取一件東西。白衣士人說道,他的語氣很平和,透出一種安穩(wěn)的意味,你呢?在眼下這個時節(jié),要去梁國尋找什么人? 常安渡的眼神變得黯然:我要去尋找我的父親。 小船在水面上慢慢晃著,對面的士人似乎有種讓人安心的特質(zhì),他漸漸打開了話匣:我們家是往來于兩國之間做生意的,在關(guān)閉渡口之前,我父親正好在梁國,他托人送信回來,說自己準(zhǔn)備走這條路回來,算算時間,最晚在半個月前他也該到了。 對面的士人一直安靜地聽著,常安渡在傾訴中慢慢放松下來。 梁國現(xiàn)在那個狀況常安渡嘆了口氣,憂慮道,可是他一直沒回來,我一路尋找過來,問了許多人,都沒有見到他的蹤跡。 說到這里,常安渡忽然哎呀一聲:我怎么忘了問了! 他打開包袱,從里面取出一張畫像,他的手指因為寒涼而有些僵冷,但拿著那張展示了很多次的畫像時卻很小心,那上面畫著一個續(xù)著胡須的面容和氣的中年人。他將畫像遞給對面的白衣士人看,希冀道:您見過這個人嗎? 白衣士人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常安渡有些失望,但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又轉(zhuǎn)身走到船艙口,探頭問道:船家,你在梁國擺渡的時候,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白面船家伸頭望了望畫像,道:沒有。 常安渡又看向另一個斗笠人:勞煩您也幫我看一看行嗎? 斗笠人轉(zhuǎn)了下腦袋,遙遙瞟了一眼,聲音低啞而生硬:沒有。 您再幫我仔細(xì)看看吧!常安渡哀求道。 斗笠人動了動,沒再說話,白面船家道:他和我一直都在一塊兒,我沒瞧見的,他也不會瞧見。 常安渡無法,只得嘆著氣坐回船艙。他雙眼木木地發(fā)愣,疲憊又茫然。 河上濕氣寒涼,你暖暖吧。白衣士人拋過來一個酒葫蘆。 常安渡下意識接住,酒葫蘆是熱的,從僵冷的指尖一直暖到腳尖。他謝過對方的好意,又糾結(jié)起來。哪怕感官再好,他和對面的人都只是才剛剛見面認(rèn)識,這壺酒 對面的白衣士人卻仿佛看穿了他的所想似的,坦然笑道:我上船前溫的,醉酒誤事,你便拿著暖暖手吧。 常安渡吁了一口氣:謝謝。 他緩了一會兒,恢復(fù)了幾分精神,說道:他也可能是因為渡口被關(guān)閉,一直留在了梁國那邊兒沒能回來,這樣的話,他應(yīng)該還留在河邊附近,我找到他,就跟他一起回來,現(xiàn)在還擺渡的可不好找 船家,我在梁國過一陣兒還要回來,你們能再來接我一趟嗎?你們多久走一趟?需要什么報酬? 有生意自然是要賺的到時候你在岸邊等著就是了。白面船家的聲音伴著河水聲傳進(jìn)來,至于報酬,等你回來的那一趟再算吧。 常安渡下意識應(yīng)了聲,卻又覺得古怪。做這種偷渡生意的,都是為了賺錢的,他們?yōu)槭裁磿@么不重視報酬? 懷中的葫蘆暖融融的,常安渡坐在船艙中思索,面色漸漸開始發(fā)白,他不會是遇到河盜了吧? 他看向?qū)γ孀陌滓率咳?,之前急著渡河,之前好些沒注意到的情況漸漸清晰起來。 他在渡口旁等著,這條船出現(xiàn)了,那方向應(yīng)該是從梁國回來的,這條河道只連接著盧國和梁國可是船上只有兩個船家,沒有從梁國接到的人。 是他們這一趟沒有在梁國接到人嗎?還是有別的什么原因? 他上船的時候,那個戴斗笠的人有些抗拒,但白面船家做主同意了??伤麄儧]有盤問他為什么去,也沒表示要什么報酬,就好像不在意報酬一樣 然后,對面這個白衣士人就跟著出現(xiàn)了,他也沒提報酬、沒提目的,也沒有被拒絕是因為反正已經(jīng)搭載了自己,所以再多一個人也沒關(guān)系了嗎?可是做偷渡的最是小心謹(jǐn)慎不過,這兩個船家為什么絲毫不在意乘船人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