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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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吳地神嘆道:恨不能親去拜訪一謝。 兩人感嘆過后,此間事了,臺吳地神便準備前去彌補之前的過失,正欲與赤真子告別。 對了,之前險些忘了一件事。赤真子忽然喚住臺吳地神,嚴肅道,在我祖師閉關之后,我那好友心中忽動,便隨心起了一卦。卦象結果模糊不清,只大約能夠推算出:天地間將生大不祥。 玄清教天地將生大不祥李府之中,漓池喃喃道。 他指尖停著一只紙鳶,這是赤真子用來傳訊的法術。 上神?后李奇怪問道。 上神此言說得極輕,院子里此時又是難得的吵鬧,若非他是宅靈,恐怕也要沒聽見了。 山中那白眉白須的老猴福緣深厚,在壽命將盡時遇到了漓池上神,現(xiàn)在不但壽命有添,也煉化了橫骨,終于可以開口人言。 他與小鼠文千字不同,文千字是當時得了機緣,雖然只能說《千字文》中的內(nèi)容,但也從來不打磕絆。 老猴卻是實實在在的從頭學起,現(xiàn)在講話還不利索,需要練習。其他人瞧著熱鬧,便都湊過去同他說話。話最多的就是謹言,說起來又快又急還沒個停,一會兒就把老猴憋得一腦門子汗,若不是毛厚,就能瞧見他那憋紅的臉了。 白頰小猴驟然從樹上撲了下來,攔在老猴面前,張開爪子沖圍著的其他人齜牙咧嘴做出威脅的兇相。 它雖然聰明,但到底靈智未開,此時只以為是他們在圍著欺負自己的祖爺爺。 老猴一把將它薅到身旁,唧唧吱吱猴言猴語地訓了起來。別看它賣相老,真論起年紀,謹言足夠當他祖爺爺了! 謹言一點兒都不生氣,他在白頰小猴兒剛撲下來后就順勢退開兩步,他還挺喜歡它的。 別罵呀,它還小,懂什么呀?慢慢教就好了嘛。謹言很有長者風范地幫小猴說話。 老猴撓了撓腦袋,咧嘴道:謝、謝謝。 漓池收回目光,對后李道:無事,是赤真子傳來的消息,有關那食夢貘的后續(xù)。 后李恍然。 當初漓池上神在此事上給予了他們幫助,赤真子在事了之后將結果告知,也是出于情理應當之事。 后李并沒有太強的好奇心,上神沒有細說,他也沒有追問。 漓池點了點手上的紙鳶,它便化作一道符紙,倏忽自燃了起來,轉(zhuǎn)瞬間便散成了點點火光飛散熄滅。 他目光遙遙落在遠處,不知看到了哪里,對丁芹道:望月快要回來了,你去迎她一迎,讓她莫要入水固鎮(zhèn),先來這里一趟。 正同老猴說話的丁芹連忙起身應下。漓池在她身上遙遙一點,丁芹便感覺自己心中冥冥知曉了望月的所在之處。 丁芹離開后,漓池又環(huán)視了一圈院落中,道:好了,你們也離開吧。 他的聲音平靜地落在每個生靈耳中,除了游在靈池中的銀魚,其他存在都連忙起身,安靜揖禮離開。 院子里再次恢復了平靜,漓池回到房間內(nèi)。 他感覺到,赤真子所帶來的消息,又將再一次觸發(fā)他的夢境。 神明于榻上斜倚閉目,云霧自生,起涌舒緩。 第56章 他又一次看到了太陰。 這一次的夢境與往常不同,漓池能夠很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是在夢境之中,作為前身的神明而參與這個回憶。 在上一次夢見太陰的時候,他們的觀念雖然有所分歧,但依然是關系很好的朋友。可是現(xiàn)在,漓池卻分明能夠看到太陰面上的不渝。 眾生久處迷茫,心田干旱,以無形之旱為引,將生非時非理之怪異。你通曉命理,難道看不見嗎?他聽見自己問道。 命氣亂,便是它當亂;因果斷,便是它可斷!無論你插手不插手,世界都在運轉(zhuǎn)。你我天生神圣,為何偏要重新牽扯進去?凡世如何運轉(zhuǎn),又與你何干?太陰目中有著怒意。 天生神漓池聽見自己的話,但天地間忽然升起大霧,這話音轉(zhuǎn)瞬間便被霧氣吞沒了去。 茫茫大霧,既是因果,也是命理,將世界掩蓋成一片死白。 天地間寂靜無聲,漓池只看得見一片茫茫的白,可這白卻混亂而荒蕪。 他不確定在這白霧中過了多久,也許瞬息剎那,也許亙古通今,又或者,這二者本來也沒有什么不同。 大陽灼灼,玄冥陵陰 朦朧縹緲的歌聲不知從而起,曲調(diào)古樸蒼茫。 漓池在大霧中安靜地聽著,這是祭歌。 祝禱者仍然在唱著祭歌,漓池記得這曲祭歌。 在上一次食夢貘氣息所引起的夢境中,他曾聽到過同樣的祭歌。 隨著祭歌的吟唱,周圍的濃霧逐漸淡去。 漓池垂眸,祭祀者的身形在霧中逐漸顯露,吟唱聲縹緲如虛似幻。 玄冥地府,清正因果 他看到了一座祭壇,祭壇前燃著一堆火,有人將香料撒入火堆中。 漓池嗅到了飄忽的香氣,霧氣又散了些。 他看到眾多祭祀者,他們穿著相似的服飾,井然有序地圍在祭壇四周,從祭壇旁邊衣飾清晰可辨的祝禱者,一直延伸到遙遠處只能看到頭頂?shù)募腊菡撸恳粋€祭祀者都在向中央的祭壇下拜,像波瀾起伏的海潮。 三拜過后,祭歌聲止。 為首的祝禱者走上前,莊嚴呼道:祈請神臨! 漓池垂眸看向祭壇中央,那里是空的,那是留給他的神座。 這本就是神明所要做的事情,這本就是他所安排好的。 于是他便走了下去,一道浩大堂皇的光輝落在祭壇中央。 為首者歡喜而笑,宣告道: 敬告神明,玄清教立! 漓池: 漓池驟然驚醒,他從榻上盤坐而起,澄明的雙目中難得有些茫然。 他回顧著這一次夢中的情形。 食夢貘的幕后勢力是玄清教,玄清教是他的前身所建立的,所以 原來我不是好人?! 陽光照進房間,一片樹葉被風卷向窗戶,在即將進入房間的時候,窗欞間忽然生出一陣風,將樹葉又卷出了窗外。 漓池端坐榻上,表面看上去還是如往常一般端嚴神圣,唯有從那雙略顯空茫的眸子里,才能看出些許他內(nèi)心的震驚。 玄清教名字聽著倒是挺正派的,可是他們行事藏頭露尾遮遮掩掩,又與屠戮了半縣之人的食夢貘有關,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正經(jīng)教派。 可玄清教怎么會信仰他呢? 漓池陷入了迷茫。 他穿越至今,一直以為原身只是一個遭遇了不幸的正道神明,畢竟原身所殘留的氣息純凈清冽,他自己按照認知所修煉出來神力也溫和光明。 可玄清教干的壞事是實實在在的,他的兩次夢境也都是因為玄清教而觸發(fā)的。 難不成原身就是因為這個才受的重傷? 他真的不是好人? 漓池正迷茫著,忽然神識一動,他感覺到丁芹帶著望月與朔月正往山上走來。 漓池深吸了一口氣,先將繁雜的心緒強行壓下,準備處理好望月的事情。 在入夢之前,他沿因果線看向望月與朔月時,發(fā)現(xiàn)了些許有意思的東西 望月在見到丁芹時,內(nèi)心很是松了一口氣,神色中露出掩不住的疲態(tài)來。 她實在是太疲累了。 朔月體內(nèi)有飛英道人種下的血蠱,望月費了好一番心思才在不會傷害到朔月的情況下將那血蠱取出銷毀。又因為擔憂朔月的行蹤被飛英道人尋到,一路上都不敢停歇。 朔月的情況很糟糕,她在這六百年中修為幾乎毫無寸進,逃出來前又被飛英道人折磨威逼,在見到望月之后,只說了一句快逃,然后就昏倒了。 望月對飛英道人恨得直咬牙,但她知道飛英道人修為高深,不是自己所能對付的。雖然飛英道人眼下似乎招惹了什么麻煩,但望月也不確定具體的情況如何,萬一飛英擺脫了麻煩,又反過來追蹤朔月可怎么辦? 好在這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么麻煩,在見到丁芹后,望月才放松下來。 丁芹是那位神明的神使,她來到這里,就代表漓池上神已經(jīng)知曉,接下來不會再有麻煩了。 怎么了?朔月在神念中警惕問道。 她原本服了望月給她休養(yǎng)身體的藥,正昏昏沉沉地睡著,夢中卻忽然感覺到望月停下,于是一下驚醒。 沒事了,繼續(xù)睡吧,我們安全了。望月心疼地撫了撫懷中的黑兔,柔和的力量化入朔月體內(nèi),助她放松緊繃的神經(jīng)。 朔月這六百多年到底是怎么過的,才會敏銳警覺至此? 朔月卻睡不著了,她其實已經(jīng)恢復得差不多了。她原本傷得就不重,飛英道人想要用她,就不會損害她的力量,她的傷只有一部分是因為飛英道人之前的威逼手段,更多的卻是她自己多年來的心結所造成的神識之傷。 在見到望月安好,又終于擺脫飛英道人后,朔月的心結已解,況且望月善醫(yī)術藥理,一路上都在細心為她調(diào)養(yǎng),現(xiàn)在她身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問題了。 朔月一邊靜靜地聽著望月與丁芹的對話,一邊在神識中向望月詢問情況。 她在見到望月后,心神一松便昏迷了過去,之后的一路上也是大部分時間都在睡夢中休養(yǎng),還沒來得及與望月仔細交流。 望月便在神識中與朔月一一言說了事情經(jīng)過。朔月靜靜地聽著,一語未發(fā)。 她聽得出來,望月已經(jīng)很信任、很感激那位神明,但朔月還不能就這樣相信望月的判斷。 朔月很清楚自己的情況,如果沒有望月來接自己,她很可能根本逃不出多遠,也沒有能力解決自己體內(nèi)的血蠱。如果沒有那位神明的指點,望月根本就不會知道自己還活著,更無法去接自己。 朔月同樣感激那位指點了望月的神明,但她的感激是帶著猶疑的。 這六百年間,飛英已經(jīng)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她沒辦法再輕易相信任何人,沒辦法再像過去一般以善意來看待這個世界。 如果不是因為與望月同胞而生心意相牽,如果不是她能夠隱隱感受到望月的心情,她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立刻去信任望月。 她總是下意識的,不吝于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任何行為。 如果不是這樣,她在飛英手下根本熬不過六百年。 望月性子太柔,只要受到一點幫助,就很容易輕信。但朔月無法就這樣信任他。那控制了她六百年的飛英道人,在最開始的時候,不也是從蛇妖口中救下了自己的性命嗎? 朔月小心地感受著丁芹身上所沾染的神明氣息,那是一種很純凈、很清冽的氣息,一看就是修行有道的正神??伤吩聟s因為這氣息而感受到了不安。 如果沒有問題,那位神明為什么要在她們將入水固鎮(zhèn)前,派神使截住她們? 可她現(xiàn)在什么都做不了。她該耐心等待、觀察、忍耐,就像她曾經(jīng)在飛英道人手下時一樣,把所有的懷疑與不安都隱藏起來 朔月靜靜地趴在望月懷里,她什么都沒說,隨著她們一起進入山林。 山林中很靜,簌簌的風聲和柔暖光影在樹冠下浮動。 朔月感受到越來越充沛的靈氣與溫和的生機,這本該是讓她感受到安寧平和的,可她的心中卻越來越恐懼、越來越想逃。她看那風也是要殺她的,看那影也是張牙舞爪的。 這情緒不對頭! 朔月已經(jīng)意識到了不對,可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恐懼突然爆發(fā)了,她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心神就被這過于濃烈的恐懼沖垮,無法自控地從望月懷里蹦了下去,瘋狂地向山下逃去! 朔月!望月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她心中一急,轉(zhuǎn)身就要追過去。 山林中突然響起神明的聲音: 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呢? 第57章 朔月猛地僵在了原地。 不是她不想逃。她心中那不知從何而起的恐懼,正瘋狂地催逼著她逃跑,仿佛再多停留一秒,她就會死在這里。 可在神明的聲音響起之后,朔月就已經(jīng)一動不能再動。 一股無法抵御的力量降臨到她身上,那力量是如此的清冽強大,像一道純凈的光。 在這道光里,朔月只感覺自己的心識幾如被劈成了兩半,一半令她戰(zhàn)栗恐懼不已,另一半?yún)s令她感覺到安寧而放松。 朔月正因為這古怪地割裂感而難受不已時,身軀忽然不由自主地一振,一道暗紅色的血光從她身上飛脫而出,向山下瘋狂地逃離。 然而血光剛剛飛出不到一尺,就被定在了半空。 血光在半空中震顫著掙扎不已,但那神力只是輕松一攬,就將血光強行帶到了山上。 朔月盯著那道血光,臉色難看得厲害。 那是?望月驚疑不定地問道。 那是飛英道人留在我身上的手段。朔月咬牙道,我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飛英道人是個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不知修行了多少危險而可怕的邪術。那道血光不知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其中大約是有一部分飛英道人的神識,它不但能夠自主思考判斷,還能夠影響朔月的心識,并借此來cao控她的行動。 朔月在半路上感受到丁芹身上的神力時,這血光也同時感受到了,它覺察出危險來,便開始影響她的心識判斷。 朔月那時只以為是自己在警惕,可她又有什么值得別人覬覦的呢?她唯一所擅長的就只是夢境相關的術法了,但如望月所說,這位神明既然可以在夢境世界中輕而易舉地拿下已經(jīng)集合了無數(shù)夢境異獸能力的食夢貘,又哪里用得上她這點些微手段? 就算她身上真的有什么值得這般神明所想要的,以對方的能力,也根本用不著如此費事,直接像飛英道人一般將她捉住武力威逼便可以了。 對方于她有間接的救命之恩,接她們上山也是令神使下來以禮相請,自己卻滿心的惡意揣測,雖然有受血光影響的緣故,朔月心底仍不由因此生出些歉疚來。 若那道血光沒有被發(fā)現(xiàn),誰知道她會在它的影響下干出什么事情來? 飛英道人在她身上布下這種手段,就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放她離去,哪怕沒有了血蠱,她也逃脫不了他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