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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覓得知音是喜,久別重逢是喜,困頓消解是喜,只差些許機緣,他或許又能收獲一根七情引。 漓池與他們告別,不再打擾這一對分別已久的知音相聚。 他能夠感受到淮水神君的強大,哪怕被囚于井中,從井口透出的些微氣息,已經(jīng)可以顯化出游龍之形,甚至可以壓制余簡。 他在聽琴時因有所感悟,透漏出些許氣息,淮水神君便可辨認出他是神明。 若非淮水神君被囚于井中,以自己目前的重傷之軀,漓池還真不太想與他打交道。但現(xiàn)在,他們一個被囚,一個重傷,倒也相當。 只是,如淮水神君這般強大的神明,被神庭囚于井中,竟也別無他法。 漓池以解開封印為試,淮水神君卻并未回應,顯然是并無離開井中后應對神庭追查的把握。 神庭、神庭 他需得想辦法,了解這究竟是個什么體系才行,還有那神庭印記。 若沒有神庭印記的神明亦屬正常,他便也不必再為此憂慮,若每個神明都有這實在是個麻煩。 淮水神君年歲久遠實力強大,當知曉不少東西,與他交好,或可從他口中彌補不少自身所缺的消息。 不過,這也是個需要慢慢來的事情?;此窬m被囚于井中,卻也眼光銳利,被他瞧出自己的端倪,就不好了。 至于淮水君府的庫藏,漓池自然好奇,那其中也不知有多少奇珍,或可有能夠解決他眼前困境的寶物。 但他眼下能力不足,貪求過甚,必招禍端。 這邊漓池正在細思淮水神君,那邊井中神君也在與余簡討論漓池。 你是怎么遇見他的?孟懷向余簡問道。 余簡將茶樓與后面的事一并說了。 孟懷聽后,感慨道:你這蠢法子,竟也引來了真神。 怎么?這位上神來歷非凡?余簡問道。 我可不知他的來歷。孟懷道,他氣息純澈非常,世間罕有,為你通引香火的手段,我竟看不出半分端倪。只這一點,便分外不簡單了。 更何況,這井中封印中有大天尊的力量,他聲稱可以解開,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我觀他后續(xù)為你設立靈池的手段,便知此言至少有七分非虛。 余簡聞言思維良久,忽然道:這樣的神明,在神庭中應當也是地位非凡,若請他相助,可否為你減免些刑期? 井中長笑:他連我府中庫藏都看不上,你還有什么可以打動他的嗎? 余簡默然。 我原想他是否有所圖謀,井中繼續(xù)道,可你不過一新生未久的小小鬼神,我亦被囚于此無甚可圖。思來想去,也唯有我積累數(shù)萬載的庫藏尚值得引人覬覦??晌乙源嗽囍?,他卻全然無意。 這等神明,或許只是游戲人間,聽你琴音,一時心中有所觸動,故而出手成全一段緣法。 余簡苦笑:我卻也只有這一手琴藝值得一顧了。 你的琴藝已近乎道,又何必消沉? 余簡默然撫過琴面。 井中又道:你早晚會明白的,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果真如此嗎?余簡低聲道。 井中淡淡道:我天生龍君,一場小睡,凡人便已迭代。非是如此,我為何會與你相交相知? 余簡一笑,手指拂過琴弦。 琴音起。 風過竹林。 竹枝搖風,樹發(fā)新芽。樹下的湯餅攤揭開鍋蓋,撲出一團白色的水汽。行人往來談笑,水固鎮(zhèn)中已熱鬧起來。 春日生機昂揚,喜意自生。 風起云垂,漓池憑虛御風,飄飄乎便到了鯉泉村上空。 空中水汽低垂,漓池垂眸。 田地整齊,阡陌交錯,農人如蟻。 種子已經(jīng)種下,便缺不了水,今年卻雨水不豐,只得辛苦些,每日擔水澆灌。 瓢中的水落在破土新芽上,農人的心念凝聚升騰。 苗兒生得茁壯,天也快些下雨吧,可不要是個旱年 稻禾青青新芽生,春風軟重雨意沉。天地之間有陽和之氣生發(fā)。 漓池抬眸,倏忽落入山中李府,于大青石上盤膝而坐。 北斗指東,天下入春,生機勃發(fā)。 漓池神合天地,化生融融陽和之氣。氣機與天地靈機摩擦,天地忽然轟鳴,蘊含生機的雷光閃爍,春雨淋漓而下。 漓池睜開眼,唇畔含笑。 驚蟄了。 第25章 一道春雷劈落,擊入李府門前巨石之中。 一枚包裹著松子的松脂琥珀隱沒于巨石縫隙中,被游走的雷光劈裂落入泥土,受春雷生機激發(fā),被陽和春雨滋潤,昂揚生出碧綠的芽。 墻邊擺著斫了一半的琴,同源于老松的木心有感,松木上積累了二百余年的死意中誕出生機。 漓池看著氣息轉變的琴,現(xiàn)在,是它可以出世的時候了。 丁芹回到山林的時候,雨勢已轉溫和。她點著避水的決,在這洋洋灑灑的細雨中感受到了上神的氣息。 溫潤和暖,生機勃發(fā)。 丁芹彎了彎眼睛,她來到漓池的庭院,但見神明盤坐在廊下,膝上橫一張琴。 廣袖風流、烏發(fā)披肩,身前有雨簾從屋檐垂落。 丁芹一晃神,避雨的神術隨之動搖,發(fā)尾沾了濕氣。 廊下神明抬眸,揚指一點:靜心。 丁芹身上的濕意散了,她走到廊下,檐下水簾自行避開。 上神。她盤坐一旁,您怎么也去水固鎮(zhèn)了啊?您在水固井那瞧見什么了? 我還從未去過水固鎮(zhèn),自然是要親自看看的。漓池調整著琴弦,笑意悠然,你看見了什么? 我瞧見那井上有一條游龍。丁芹說道,眼睛好奇而明亮。 那井中囚著淮水神君。漓池答道,一邊調整著琴弦,一邊講了淮水神君與余簡的故事。 丁芹聽著聽著,小臉就皺了起來,為難又困頓。 有所不解?漓池問道。 丁芹點頭道:我雖然覺得淮水神君應該救人,但他不救人也不是過錯,為什么要以無為而懲罰他呢?更何況,神明不應干涉人間太過,也是規(guī)定呀。 你見過捕快與衙役吧?漓池問道。 丁芹點了點頭。 路人見到有人被打劫,可以不出手幫忙,可衙役與捕快不行。因為那是他們的職責,他們享俸祿,便要盡職責。 可淮水神君并沒有接受香火呀。丁芹又問。 他不享人間香火,自然也沒有救人的責任,故而他并非是因沒有救人而判罪。漓池抬頭看向天空,目光悠遠,似看到九天之上的神庭,他是因轄域內命氣混亂而判罪。 漓池復又垂首,對丁芹問道:你認為,什么是神呢? 丁芹沉思良久。 漓池悠悠而道:神明,供職于天地,享天地之德運。威神自職權而起,罪責因失職而生。享人間香火者,其責在于人間,享天地德位者,其責在于天地。 丁芹若有所悟。 漓池撥了撥琴弦,一聲悠揚的琴音響起。在漓池的掌控下,這兩根七情引并未產生超凡的作用,只是像普通琴弦那樣發(fā)出聲響。 但這聲音略顯虛淡。 喜怒哀懼愛憎欲,這七情中的每一種情之中,又有不同的細分。春發(fā)生機是喜、秋收盈余是喜,所愿得成是喜、脫得苦海是喜。七情又何其繁復? 他雖得了懼與哀的七情引,卻也只是得了這兩種情中的一小部分。 若要煉成這一張琴,還有得等。 丁芹的目光落在琴上:上神,這琴為什么只有兩根弦呀? 因為其他弦還沒有找到。漓池勾著琴弦試音。 我可以幫您找嗎? 漓池垂眸,手掌在琴弦上撫過,那兩根細若蠶絲的琴弦便隱匿了形狀。 還可以看到琴弦嗎?漓池問道。 丁芹驚疑了一聲,催動靈目,卻只看到空空的琴面。在這雙靈目重新被漓池封印過后,這世間就少有她看不穿的東西。可是她現(xiàn)在,無論怎么看這張琴,都看不見剛剛還顯現(xiàn)的那兩根琴弦。 漓池搖了搖頭:再等一等吧。 看不見隱匿的七情引,也就看不見凝聚在因果線上的七情。丁芹現(xiàn)在還無法做到摘下七情引。 丁芹滿心失落,漓池卻笑了:你現(xiàn)在還小呢,何必著急。 他目光落向遠方:謹言快回來了 不遠處的山林中。 謹言撲騰著翅膀,一邊飛一邊催促道:快些快些!我都離開好幾天了!再不回去就太晚了! 一只皮毛艷麗的紅狐在林地間奔騰,一張口,確卻是清麗的少年音色:別催了!我們已經(jīng)趕得夠急了! 謹言邊飛邊抱怨道:還不是因為你?沒事兒搬什么家!害得我找了好久。 紅狐反而停了下來,歇起腳來:慢點兒吧,我又不像你,長著翅膀可以到處飛。 謹言急得不行:我說錯話了,行不行?您老人家愛搬哪兒搬哪兒,都是我多嘴! 紅狐驟然翻臉,清麗的少年音惱怒道:你叫誰老人家?!我哪里像是老了? 稀奇了!謹言驚奇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歡讓那群小狐貍崽子叫你爺爺或老爺嗎?怎么突然轉了性? 那能一樣嗎?紅狐蹲坐原地,渾身皮毛火紅艷麗,唯有胸前一蓬雪白厚實的前襟,雍容又矜貴,再說他們現(xiàn)在也不叫我老爺了。 那現(xiàn)在那群小狐貍崽子叫你啥呀?謹言好奇問道。 紅狐矜持地瞥了他一眼:公子。 謹言噴笑:你這是受什么刺激了?又是搬家又是改稱呼的。以前的山野靈xue不好嗎?非要搬那么個吵吵鬧鬧的地方。 你懂什么?紅狐白了他一眼,又問道,你說的那位上神,真的有那么厲害嗎? 謹言瞧他眼含期待的樣子,道:你這一路都問我多少回了?你對上神到底有什么所求? 紅狐扭捏半晌:我想化形。 謹言稀奇道:按你的情況,再修個兩、三百年化形不是遲早的事情嗎?再說了,你不是早就能幻化人形了嗎?一般也沒人能認出來你的幻術,先將就著用唄? 那怎么一樣?紅狐哼道,你就說,那位上神能不能做到吧。除此之外,我也沒有別的要求了,如果不能,也省得我白跑一趟。 謹言嘲道:也就是你現(xiàn)在還未見過那位上神,現(xiàn)在才有此疑問。我就跟你說了吧,就算上神沒有答應助你化形,你只要能夠跟在上神身邊修行,原本二三百年才能修到化形的苦功,只需二三十年也就成了。 紅狐一驚,疑道:你不是騙我吧?那得是什么樣的神明,對周圍的余惠,就能省去他修行的十倍苦功? 謹言不滿道:我雖話多,但什么時候說過謊? 紅狐沉默了片刻,道:若真如此,我謝你送我這一場機緣,必有相報。 謹言呿了一聲:我可用不著你回報。眼睛一轉,好奇心又上來了,你到底是為什么非要搬到那個凡人的院落里? 紅狐不答,反譏道:我告訴了你,讓你拿著我的故事取樂不說,還四處多嘴? 謹言撇了撇嘴,也不再追問,既然這狐貍想要留在上神身邊,那他早晚都會知道的。 唔他也不一定能留下。若是他和丁芹脾性不和,說不準也就沒那個機緣留下了。 也不知道過了這好多天,丁芹怎么樣了 李府宅邸,丁芹對這尚未見面的老師十分期待。 她現(xiàn)在太弱小了,力量、學識、見識都不足,但她現(xiàn)在有了機會,就一定要好好抓住。只有變強大了,才能幫助到上神! 雨漸漸停息,白衣烏發(fā)的神明從遠處收回目光,垂首對丁芹笑道:好了,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丁芹乖乖告退。 漓池抱琴回房,臥于榻上。 神明供職于天地,享天地德位,威神自職權而起。他的職權,又是什么呢? 云霧自生,目下紫金鱗隱隱浮現(xiàn),神明入夢。 你不覺得,這天地之中,有所缺嗎? 白衣烏發(fā)的神明斜倚云端,身周有融融陽和之氣。 有所缺?對面的神明持杯自飲,行舉間繚繞陰化之氣。 太陰,你通曉命理,怎會不知我所言何意?白衣烏發(fā)的神明問道。 太陰捻著酒杯:我通曉命理,便知世間變化自有其規(guī)律,任其發(fā)展便罷,又何必干擾呢? 世間命氣常常生亂,你難道未有所覺嗎? 太陰抬眼,雙目如蘊滿頭星斗:亂象自會平復。 神明搖頭:因果斷續(xù)混亂,我欲梳理,建地府作為鎮(zhèn)壓。 太陰卻不贊同,勸道:你我生而神圣,凡世滄海桑田,自有其運轉。你已投入太過了。 白衣烏發(fā)的神明勾了勾嘴角,說不出的愴然譏誚:生而神圣? 漓池睜開眼,默然盤坐。 這是他第三次做前身神明的夢,卻是第一次,在夢中得知了一個名字。 太陰。 這位神明身周繚繞陰化之氣,與前身相處自然隨性,他們應當是朋友,至少在夢中的那個時候,他們的關系是很好的,可以自然地聊起種種秘辛。 太陰知曉此身的身份,但他對太陰卻一無所知。 漓池按了按額角。慢慢打探吧,只是得小心著些。 太陰通曉命理,若是看見自己,恐怕立刻就會覺察此身有異。況且,太陰強大,他也不知太陰這個名字是否會有其他意義,莫要在打聽時漏了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