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嬌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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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太子,在京城,在那么多里里外外的保護下將她擄走的人,一定不會是簡單的謀財眸色。 云簇心里沉了沉,這應(yīng)當是一次早就計劃好的綁架,就為了等他們離開京城的這一天。 那為什么要綁她呢? 看重她公主的身份?看重她在太子和皇上眼中的地位? 不,不對。 云簇在心里否定自己的猜測。 如果真是這樣,擄走懷有身孕的太子妃豈不是最佳選擇。 既能把握皇家血脈,又能去抹黑太子?xùn)|宮的名聲。 而且,那人說,只對她有興趣。 那就是說,他們的目標本就是她。 不圖身份,只為了她這個人。 云簇又想到方才那兩人的對話。 答應(yīng)了,答應(yīng)了什么? 那人說完之后,領(lǐng)頭的就放下了觸碰她的手。 是答應(yīng)不傷害她,還是答應(yīng)不會玷污她。 難道,他們其實是對自己的身體感興趣? 云簇覺得自己簡直越猜越離譜,但是又感覺好像隱隱摸到了一些真相。 她正糾結(jié)沉默,忽地聽到前方有一陣疾速行來的馬蹄聲,跟著那領(lǐng)頭劫匪的聲音響起,“先停下!” 所有人都跟著停下,包括云簇。 云簇艱難地歪了歪頭,能看到過來的人是應(yīng)當是某家高門大戶的車隊,因為馬蹄上鑲嵌的蹄鐵都是刻著水紋的銀鐵。 他們的主子是個年輕人,被人扶著走下馬車,云簇能隱約瞧見他身上的黑色狐裘拖著地。 火把和燈籠交織出一片光,將這一方小小的荒地徹底照亮。 “這位好漢,請問你們這是綁了人要去哪兒???”那個年輕人打量著云簇。 綁匪笑笑,不動聲色地往這邊挪了挪,拱手道:“這位爺,我們不過是管教自家不聽話的婆娘罷了?!?/br> 云簇皺眉,但因為不知對方是敵是友,便沒有說話。 那年輕人不知信了還是沒信,只說了一句,“姑娘家多嬌嫩,可別失手玩出人命來?!?/br> 說著,便轉(zhuǎn)身離開。 擋在云簇身前的綁匪大笑著應(yīng)下,主動讓開路,讓他們先走。 年輕人的馬隊從旁邊行過,云簇的心不知為何,揪成一團。 劫匪親眼看著他們離開,冷笑一聲,撒開云簇便要繼續(xù)趕路。 卻不知被哪飛過來一支箭,正中肩膀。 他吭哧吐出一口血來,甚至有一點還波及到了云簇身上。 云簇厭惡地皺了皺眉,跟著便聽到唰唰唰一通拔劍的聲音。 雙方竟是不知為何撕打在了一起。 那中了箭傷的劫匪也紅了眼,沖進了混戰(zhàn)之中。 云簇的馬因為無人控制,受了驚,兩條前蹄仰起嘶鳴一聲,云簇兩只手還被綁著,直接就從馬背上滾了下去。 電光火石間,她只來得及閉上了眼睛。 但奇怪的是,云簇最后并沒有摔落,反而是被人凌空抱起,護到了懷里。 救下她的人將她箍的緊緊的,兩人的身體也貼的很近。 直到云簇的心跳都平復(fù)正常了,他仍在抱著她。 云簇不由得皺皺眉,感受著腰間的那只手,心想著不會才出狼窩,又入虎xue吧。 卻聽到耳邊傳來一句溫柔的詢問,是方才那年輕公子的聲音。 “小姐,沒事吧。” 云簇睜開眼,正看到一張陌生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樣子倒是還算清俊。 但云簇此時無暇欣賞,她只是很無語地問:“能把我放下來了嗎?” 這位公子這才恍然想起來,局促地將云簇放到了地上,然后身上要去幫云簇解她手上的繩索,“姑娘受苦了?!?/br> 云簇皺眉,但強忍著沒說什么,直到他將繩子全部解完,才說:“你認識我?” 那人一愣,忙解釋,“只是恰好路過,看著姑娘可憐,便拔刀相助罷了。” 云簇揉了揉手腕,不動聲色地將眼前這人打量了一遍,問:“你是京城人士?” 那人點點頭,自報家門道:“在下鐘升。” 云簇點點頭,和喚了一聲,“鐘公子。” 鐘升一笑,看云簇穿得單薄,便將自己的外裳脫下給她披上。 云簇掃了一眼他的衣裳,道了一句謝。 而不遠處,綁走云簇的幾個劫匪也已經(jīng)基本被制服了,云簇瞧他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的樣子,眼睫微微一顫。 但她沒說什么,反而是鐘升大手一揮,“都抓起來,帶回京。” 云簇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看了看周邊的荒野,再看看姓鐘的這一隊平白無故冒出來的馬車。 鐘升眼里帶著笑,開口建議,“姑娘,你家在哪?不如在下送你回家?” 云簇想了想,答應(yīng)了。 兩人走到馬車前,鐘升伸出一只胳膊遞給云簇,示意她扶著自己上車,云簇卻并沒有伸手去扶,她敏捷地爬上去,鉆進馬車之前,特意回了個身。 她扶住門框,金玉鐲子碰到木頭上清凌凌地響,她神色十分認真,“多謝鐘公子相救,回家后,我會好好謝你的?!?/br> 鐘公子微微一笑,當即便要放下簾子啟程。 然而,就在這時,四周的林子里忽然猛地竄出幾個人,將這馬車團團圍住。 鐘升一怔,手不自覺地握住身側(cè)的劍,云簇注意到他的動作,眸光往下撇了撇,發(fā)現(xiàn)他握劍的手指竟在微微發(fā)顫。 云簇的秀眉一下子鎖緊。 鐘升手下的人也都抽刀抵御外敵。 “來者何人?” “你們又是誰?” 兩方對峙,誰都不敢先動手。 云簇將這情形盡收眼底,有些不耐煩地蹙了蹙眉。 一波接著一波,到底有多少人在打她的主意? 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忽然有一道極輕的破空聲響起。 一道深色的箭矢由遠及近飛速而來。 無論是鐘升的人還是后來圍上來的人,都下意識地那兵器格擋。 卻沒想到那箭矢直接越過所有人,咻地一下插進了馬屁股上。 馬一下子吃痛失控,揚起前蹄便往前沖,幾個妄圖阻擋的黑衣人被馬蹄踩倒,馬車便這樣一往無前地沖了出去。 云簇被慣力一下子推到了車壁上,她下意識地扒住車窗,被瘋馬帶著往前跑。 身后還隱約能聽到鐘升氣急敗壞的聲音,“攔住她!攔住馬車!” 但隨著接連一道箭羽從耳邊飛速掠過,后面的人竟是都沒追來。 這下,云簇只需要擔心自己會不會被這瘋馬拖死。 然而下一刻,一把長劍從遠處飛來,將馬車前的兩條車轅砍斷,瘋馬沒了束縛,速度更快,幾乎是眨眼間就消失在了眼前。 車輪滾滾往前又走了一陣,但沒了拉力,終于是停下了。 云簇被綁匪綁著都沒怎么緊張,這會兒被瘋馬拖著走倒是提心吊膽的,再加上瘋狂的沖力讓她在車廂里東倒西歪的,肩膀和小腿撞得生疼。 云簇最受不住疼的,她縮了縮肩膀,試探著想要站起身來,卻感覺腰上一疼,咚得一聲又摔回了原地。 “呃啊——”云簇的眼淚一下子就被摔出來了。 四周空曠,沒了燈籠火把,漆黑一片,她一個人蜷在馬車的角落里,除了呼嘯的風(fēng)聲聽不到任何別的聲音。 方才射箭將她攔截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有些害怕,想出聲問問有沒有人。 又怕會將壞人引來,一句話在喉口滾了幾滾還是咽了下去。 還是先離開這里吧。 于是,云簇忍著痛下了車。 但出人意料地是,厚厚的車簾掀開,外面竟不是一片漆黑。 除了皎潔流轉(zhuǎn)的月光,破爛的馬車旁,竟放著一個暖手的湯婆子和一提閃爍的燈籠。 云簇一愣,提起燈籠往旁邊看。 空蕩蕩的,沒有人。 她將燈籠又提高了一點,讓它能照的更遠一些,輕聲問:“有人嗎?” 沒人回答,只有時不時刮起的風(fēng)在提醒她這是在荒野。 云簇抿了抿唇,她攥緊了領(lǐng)口,糾結(jié)了一下還是將湯婆子摟在懷里了。 實在太冷了。 她跺了跺有些發(fā)麻的雙腿,提著燈籠想要分辨一下自己所處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