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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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作為一個王爺,謝長纓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害怕,因為自己一旦表現(xiàn)出害怕來,所有人都會嘲笑他指責(zé)他譏諷他。 作為一個王爺,怎么能害怕呢? 所以小小的謝長纓看起來就很高冷,好像無所不能,但那些其實都是裝出來的而已。 謝長纓剛才被驚雷吵醒的一剎那,卻顧不得害怕,因為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黎洛竟然在幫他捂著耳朵,動作小心翼翼的。 謝長纓醒了,卻一動不敢動。因為他怕自己一動,會被黎洛發(fā)現(xiàn),說不定師父就不會給自己繼續(xù)捂著耳朵了。 謝長纓覺得,師父的雙手特別的溫柔,讓人特別的留戀,他不想讓那雙手離開,甚至想要去握住那雙手。 謝長纓一直在裝睡,直到雷聲停了。這是他頭一次不害怕打雷,因為他已經(jīng)無暇去顧及雷聲,全身心的感受著黎洛雙手的溫暖,他甚至希望雷聲能再久一點(diǎn)就好了。 師父 謝長纓感覺自己眼睛酸酸的,連忙快速眨了好幾下想要緩和,但是效果并不明顯。 謝長纓抬起小手揉了揉眼睛,然后趕緊閉上了,似乎是要睡了,但是他的呼吸并不平穩(wěn)。 第二日天亮的時候,謝長纓就醒過來了,不過黎洛喜歡睡懶覺,還沒有醒過來,睡得特別的香。 謝長纓坐起身來,托著腮幫子看著熟睡的黎洛,心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來,如果 如果自己能永遠(yuǎn)和師父在一起,就好了。 叩叩 敲門聲打斷了謝長纓的幻象,謝長纓側(cè)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叩叩 又是敲門聲,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持續(xù)下去的話,很容易吵醒熟睡的黎洛。 謝長纓趕忙輕巧的跳下床去,披了衣服跑到門口,墊著小腳丫將房門打開。 門外有個不速之客,端著早膳過來了,個頭沒比謝長纓大多少。 這人是謝長纓現(xiàn)在最不喜歡的一個,就連沈仲茗都被他給比下去了。 是你啊。謝長纓背著手,淡淡的說,派頭十足。 門外端著早膳的小男孩,正是趙雙溪無疑了。 趙雙溪很規(guī)矩的說:王爺,我義父醒了嗎?我來給他送早膳了。 這么早,當(dāng)然沒醒啊,師父還在睡覺呢,你一會兒再來,別吵醒師父休息。 謝長纓語氣不是很友善,至于為什么,謝長纓自己都有點(diǎn)搞不清楚。 謝長纓說罷了就要關(guān)門,將趙雙溪擋在門外。 不過趙雙溪動作很快,已經(jīng)一手托著早膳的盤子,另一只手抵住了房門。 現(xiàn)在的趙雙溪個頭比謝長纓大一些,而且武功也比謝長纓好不少。 趙雙溪一只手的力氣比謝長纓還要大,房門發(fā)出吱的一聲,就給趙雙溪又推開了。 然后謝長纓憋紅了臉,眼看著趙雙溪施施然走了進(jìn)來。 趙雙溪淡淡的說:沒關(guān)系,我在這里等著義父起身也好,我和義父還有一些事情要說。 莫名的,謝長纓感覺不只是自己對趙雙溪不夠友善,其實趙雙溪對自己也不是很友善。 趙雙溪將早膳放在桌子上,然后就走到榻邊,將黎洛隨手扔在椅子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拾起,疊的整整齊齊,方便黎洛起身后更換。 弄好了衣服,趙雙溪還將洗漱的水也準(zhǔn)備好了,端到了床邊的小椅子上。 謝長纓全程抱臂盯著趙雙溪的后腦勺,心想著不得了,這個叫趙雙溪的人,很會討好師父啊,怪不得會被師父收了做義子。 咦?纓纓呢? 黎洛醒來就伸手一摸,身邊沒人了,而且涼絲絲的。 黎洛嚇得騰就坐起身來,生怕發(fā)生了什么意外。 謝長纓聽到黎洛睜開眼睛第一個叫自己,立刻顛顛的就跑了過去,心里莫名很開心。 師父,我在這里呢! 謝長纓跑到床邊,仰著頭去看黎洛。 黎洛見到謝長纓,松了口氣,說:這么早你就起床了?反正不用學(xué)習(xí),怎么不多睡一會兒。 義父。 謝長纓還沒說話,趙雙溪已經(jīng)走了過來。 謝長纓不滿的看了他一眼,趙雙溪卻不看他,說:義父,早膳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還有義父昨天跟我說的悄悄話 趙雙溪話說一半,而且說的還有點(diǎn)曖昧。 謝長纓完全聽不懂,什么悄悄話?師父只和趙雙溪一個人說的悄悄話 謝長纓心里一琢磨,頓時就酸了起來,有什么事情是只能和趙雙溪說的呢?為什么不跟自己說呢? 雙溪這么厲害啊。黎洛笑著說:都打聽好了? 已經(jīng)打聽好了。趙雙溪點(diǎn)頭。 真厲害。黎洛輕輕捏了捏趙雙溪的小臉蛋,感嘆說:手感真好啊。 他說完了,就感覺到一束幽幽的目光射了過來,扎在自己身上,差點(diǎn)就給扎出個窟窿來。 黎洛側(cè)頭一瞧,就見小纓纓用你是負(fù)心漢的眼神看著自己 黎洛干笑了一聲,說:我換衣服,你們先去吃早點(diǎn)罷,快去罷,別餓著。 謝長纓才不想吃趙雙溪端來的早點(diǎn),一屁股坐在了黎洛身邊,雙手抱臂,一言不發(fā)。 趙雙溪則是乖巧的說:義父,我已經(jīng)吃過了,這是給義父帶來的早膳。 黎洛一聽,這趙雙溪也很乖巧聽話啊,看來不是什么壞孩子,至少比沈仲茗那些皮孩子強(qiáng)多了。只是不知道十五年之后,趙雙溪怎么就變得那般讓人琢磨不透了呢。 或許是發(fā)生了什么黎洛喃喃自語。 趙雙溪仰著頭問:義父,您說什么? 哦沒什么。黎洛岔開話題說:你身上的傷口怎么樣了?過來叫義父看看,給你再涂一次藥,這樣好的快一點(diǎn)。 趙雙溪身上都是被虐待的傷痕,看起來猙獰不已,雖然趙雙溪不怎么在意,但是黎洛還是挺心疼的,這么小的孩子,也很乖巧,怎么能下得去毒手呢? 趙雙溪很聽話的走過來,解開扣子,就要給黎洛看他身上的傷口。 等一等! 謝長纓忽然就跳起來了,母雞護(hù)小雞一般張開雙臂,橫在了黎洛和趙雙溪中間。 黎洛奇怪的低頭去看謝長纓,說:怎么了纓纓?是不是你手上的傷口也疼了?師父也給你換一下藥罷。 是是有點(diǎn)疼。謝長纓含糊不清的說。 黎洛問他怎么了的時候,其實謝長纓也很想問自己怎么回事!他完全腦子一熱,也沒想明白自己要干什么,就大喊了一聲等一等,現(xiàn)在是后悔不迭。 謝長纓支支吾吾的說:那個,我的意思是師父還沒洗漱,不如師父您洗漱,我來給趙雙溪抹藥罷。 你?黎洛有點(diǎn)驚訝的看著自告奮勇的謝長纓。 他家纓纓什么時候這么熱心腸了?說好的高嶺之花呢? 黎洛心里打鼓起來,纓纓現(xiàn)在年紀(jì)小,平日他的那些伴讀都很討厭,難得見到一個和他年紀(jì)差不多,又很懂事的趙雙溪,所以纓纓喜歡趙雙溪,是可以理解的,所以難免 所以黎洛吃醋了,纓纓對趙雙溪這么好的嗎?居然要給他抹藥! 趙雙溪目光平靜的看著謝長纓,道:是啊義父,義父肯定餓了,先洗漱用早膳罷,王爺手上的傷口,雙溪也可以幫忙涂藥。 黎洛一聽,干笑了一聲,心說完了完了,他們兩個還惺惺相惜起來了。 結(jié)果就變成了,謝長纓給趙雙溪擦藥,趙雙溪幫謝長纓涂抹,兩個人果然看起來惺惺相惜的厲害。 謝長纓背著身,只叫黎洛能看到一個后腦勺,反正黎洛現(xiàn)在根本看不到謝長纓咬牙切齒的模樣。 謝長纓一邊給趙雙溪涂藥,一邊磨著后槽牙,心想著師父才不會給你涂藥呢,你休想和我?guī)煾笢惤酢?/br> 趙雙溪滿臉淡然,等謝長纓給他涂好了藥,他也禮尚往來,給謝長纓手上也涂了藥,然后低聲說了一句 彼此彼此。 謝長纓差點(diǎn)給趙雙溪?dú)庹?,說:我告訴你,師父是我一個人的。 他是我義父。趙雙溪低聲說:只是你師父罷了。 我謝長纓攥著小拳頭,狠狠的瞪著趙雙溪。 黎洛換好衣服洗漱之后,就看到趙雙溪和謝長纓在對視,說是惺惺相惜又有點(diǎn)不太對勁兒,兩個小朋友反而像是兩只小鵪鶉一樣,空氣里莫名還有點(diǎn)火*藥味兒。 你們怎么了?黎洛問。 謝長纓眸子一轉(zhuǎn),立刻顛顛的跑到黎洛身邊,舉著手說:師父,不知道為什么,上了藥之后更疼了。 黎洛握住謝長纓的小手,心疼的仔細(xì)檢查,好像也沒有上錯藥,估摸著是傷口被藥劑沙的,所以會有點(diǎn)疼。 黎洛給謝長纓吹了好幾下,溫柔的說:現(xiàn)在好點(diǎn)了嗎?師父給你吹吹。 謝長纓笑了,挑釁的看了一眼旁邊的趙雙溪,說:師父吹吹就好多了。 趙雙溪暫時輸了一籌,顯然也不灰心,立刻走上前去,說:義父,您讓我打聽的事情,我怕已經(jīng)打聽好了。 差點(diǎn)給忘了,這可是正經(jīng)事。黎洛對趙雙溪招了招手,趙雙溪乖巧的走過來,就坐在了黎洛的身邊。 謝長纓趕忙坐在了黎洛的另外一邊,問:師父,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黎洛讓趙雙溪去幫忙打聽點(diǎn)事情,這件事情必須小孩子出馬才有用,黎洛出馬的話,恐怕會打聽不出來。 趙雙溪聽了立刻就去了,所以才會一大早來跟黎洛說情況。 黎洛叫趙雙溪去找謝長纓的那些伴讀小孩子們,問一問關(guān)于沈篤的事情。 沈篤也是小孩子,經(jīng)常出入潁川王府,雖然不是來讀書的,但是和府上的小朋友們都很熟悉。想要打聽沈篤的事情,找大人是不管用的,小孩子們的秘密一向很多,而且只愿意和同齡人分享,大人是萬萬不知道的。 所以黎洛就派出了趙雙溪,去和那些小孩子套套近乎,說不定能打聽出什么來。 而趙雙溪不負(fù)眾望,還真的就打聽出來一點(diǎn)事情。 趙雙溪很是老成的說:義父,我聽沈仲茗的那兩個小跟班說,上次沈篤在王爺跟前吃了癟,所以很是嫉恨王爺。 那件事情黎洛聽老管家說了,沈篤沒能算計謝長纓,反而被謝長纓給反將一軍,簡直狼狽不堪,而且還被自己的同伴給嘲笑了,沈篤非常的生氣。 趙雙溪說:那兩個小跟班說,沈篤說了不會叫王爺好過,還說晚上要偷偷溜入王府報復(fù)王爺。 黎洛一聽就皺了皺眉頭。 謝長纓有點(diǎn)驚訝,仔細(xì)的回憶了一下,說:那天晚上我沒有見過沈篤啊,也沒有被報復(fù)。 在潁川王府發(fā)現(xiàn)了沈篤的尸體,大理寺已經(jīng)來人將尸體帶走了,肯定會有仵作詳細(xì)驗尸,不過驗尸結(jié)果不可能告訴潁川王府的人。畢竟皇上已經(jīng)下了禁足指令,明擺是將潁川王府的人當(dāng)做嫌疑犯來對待。 雖然沒有詳細(xì)的驗尸結(jié)果,但是黎洛見過那具尸體,按照粗略的推斷,沈篤很有可能已經(jīng)死了幾日了,就在他想要報復(fù)謝長纓的那天晚上,死掉的 黎洛問趙雙溪:他說晚上要溜入王府報復(fù)纓纓?王府好歹也有這么多守衛(wèi)和下人,他如何進(jìn)得來? 趙雙溪說:聽話是買通了一個叫鄭老二的下人。 這些都是沈仲茗的小跟班告訴趙雙溪的,趙雙溪給了他們一點(diǎn)點(diǎn)好處,兩個人就跟趙雙溪說了。 那天沈篤吃了癟,覺得很沒面子一定要報復(fù),還約了沈仲茗和兩個小跟班,說是要讓他們親眼看看自己怎么報復(fù)謝長纓的。 當(dāng)時沈篤說他都安排好了,只要子時一到,就會有人放他們進(jìn)入王府,絕對暢通無阻。 只是沈仲茗和兩個小跟班根本就沒去,大半夜的誰要跟他發(fā)瘋啊,再說了,他白天被整的很慘,大家都有點(diǎn)看不起他。 所以最后半夜進(jìn)入王府的人,估摸著只有沈篤一個人。 而結(jié)果是,謝長纓沒有被報復(fù),沈篤忽然就死在了王府里,還被人埋在了謝長纓屋后的小花園里。 最奇怪的是 黎洛做了一個夢,夢到的地方便是沈篤被埋尸的地方,他夢到自己手里拿著流血的匕首,不停的在埋土。 黎洛想到那個夢,莫名幾有點(diǎn)手腳冰涼,他立刻搖了搖頭,忽然站起來說:鄭老二?我去見一見他。 我和師父一起去。 我和義父一起去。 謝長纓和趙雙溪簡直是異口同聲,看起來特別的有默契。 黎洛左看看謝長纓,右看看趙雙溪。心想著這兩個孩子那么乖巧,而且年紀(jì)還太小了,現(xiàn)在王府里不安全,不如將他們帶在身邊,也能放心一些。 也是黎洛便左手牽一個,右手牽一個,說:走,一起去。 隔著黎洛,謝長纓和趙雙溪互瞪了一眼,也沒有說什么,便跟著黎洛一起走了。 那個叫鄭老二的仆役,黎洛還有點(diǎn)印象,他來到王府沒幾天,不過的確知道有個叫鄭老二的仆役。孩子們讀書的時候,這個鄭老二經(jīng)常會幫忙搬一些東西,看起來挺勤快的,不過笑起來又有些油滑。 黎洛帶著兩個小可愛,出了院落一轉(zhuǎn)彎,誰想到這么巧,就與鄭老二打了個照面。 鄭老二手里拎著一個掃把,本來是朝著他們走過來的,不過走到一半看到了黎洛,瞬間有點(diǎn)心虛了,竟然生硬的拐了個彎,往旁邊的小道走去。 鄭老二。 黎洛叫了他一聲,他連頭都不回,似乎在假裝沒聽到,走路的步伐倒是加快了,一看便是心虛的厲害。 趙雙溪一瞧,靴子一踢,便聽到嗖的聲音,一顆小石子被趙雙溪從地上踢了起來。那小石子長了眼睛一般,飛竄而出,精準(zhǔn)的打在了鄭老二的后膝蓋彎上。 ??! 鄭老二大聲驚呼,直接滾在了地上,來了個狗吃屎,模樣實在是狼狽。 黎洛驚訝的側(cè)頭去看,說:雙溪的武功這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