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這位姑娘從始至終都這般的淡定從容，一點(diǎn)也不像是來賣菜的。搞了半天，這位是錦繡坊的繡娘。想來之所以會走進(jìn)他們酒樓，也不過是一時興起，根本不在意最終到底能不能把這筆生意談成。

    畢竟，這位繡娘可是一出手就能賺好幾十兩銀子的厲害人物。哪里會瞧得上賣青菜這點(diǎn)小錢？

    越想越覺得錢月茵來頭不小，孫掌柜可不敢隨隨便便就把人給得罪了，連忙改變了主意：“此事可行，可行！若是姑娘不嫌棄，咱們就一日一送吧！每日清早姑娘讓家里人把新鮮的青菜送到我們福祿酒樓后門。我會現(xiàn)場結(jié)算銀錢給姑娘的家里人?！?/br>
    孫掌柜笑著把好聽話說完，卻也沒有忘了接下來的難聽話：“當(dāng)然了，如若姑娘家里人送來的青菜不夠新鮮，我們酒樓也是決計不會收下的。還望姑娘不要介意才是?！?/br>
    “理當(dāng)如此?！卞X月茵微微點(diǎn)頭，接過小二打包好的烤雞，又收了找給她的余錢，沒再多言，徑自離去。

    孫掌柜便親自將錢月茵送出了門：“姑娘慢走?！?/br>
    “孫掌柜不送?！鞭o別孫掌柜，錢月茵面不改色的走出好一段路，才輕輕松了口氣。

    方才聽聞孫掌柜問及她的姓氏之時，錢月茵已經(jīng)看出，孫掌柜是不打算接下這筆生意了。

    也所以，她特意拿出了錦繡坊給她結(jié)算銀子時的錢袋。

    好在孫掌柜是個明眼人，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隨后又改了口。

    至此，錢家二房日后的謀生便算有指望了。

    只不過最終到底能不能成，還得等她回錢李村，找錢氏族長談過之后，方能定論。

    “小妹！你剛剛?cè)ツ睦锪?？大哥找了你一大圈，都沒看到你人，還以為把你弄丟了呢！”錢大哥是真的被嚇得不輕。他不過就是去買個銀釵的功夫，怎么一轉(zhuǎn)身就把自家小妹給弄丟了呢！要是被他爹娘知道，他肯定會被打死。

    “大哥東西買好了嗎？要是買好了，咱們就先回去？”錢月茵不答反問，說道，“我有點(diǎn)事兒想找爹娘說。”

    “好了好了，咱們這就回去?！卞X大哥點(diǎn)點(diǎn)頭，只當(dāng)錢月茵是逛累了，也沒多問，就帶著錢月茵去找自家牛車了。

    回到錢李村，錢月茵沒有管牛車上的空白屏風(fēng)和針線，直接進(jìn)屋去找錢老二和錢王氏。

    “賣菜？”錢老二和錢王氏同時抬起頭，第一反應(yīng)就是，“賺錢不？”

    “肯定不如咱們賣布料賺的多，但每日都有進(jìn)賬，積少成多決計也不會少?！卞X月茵仔細(xì)算過了，自家地里的青菜瓜果本來就很便宜，哪怕福祿酒樓是鎮(zhèn)上最好的酒樓，中間的差價頂多也就幾文錢罷了，少的甚至也就半文抑或一文銀錢，自然不可能讓錢家二房一夕暴富。

    如此一來，就只能積少成多了。當(dāng)然，只要持續(xù)下去，這筆生意很穩(wěn)定，也會很長久。

    “這樣啊……”錢王氏暗自琢磨了一會兒，接著問道，“那咱們就只負(fù)責(zé)收菜賣去鎮(zhèn)上？其他的都不用管吧？”

    “不用。每日清晨辛苦咱家的牛得去鎮(zhèn)上來回跑兩趟就行了?！卞X月茵肯定的回道。

    “那成?。『芎唵?，也很容易么！咱家這么多人，每天隨便出兩個人去鎮(zhèn)上就行了，還能輪著來?！卞X老二一拍巴掌，只覺得自家閨女實(shí)在太聰明，隨便去鎮(zhèn)上跑一趟就又給家里找到了能賺錢的伙計。

    “爹、娘，這事兒肯定不能咱們自家人做成，得去找族長說一說?！币婂X老二和錢王氏都不反對，錢月茵仔細(xì)說出她的打算，“福祿酒樓是咱們鎮(zhèn)上最好的酒樓，要的青菜瓜果肯定也必須是最新鮮的，絕對不能濫竽充數(shù)。這事兒得族長跟族人們都說好了，咱們才能安心收大家的青菜瓜果。”

    “小妹說的對。雖然都是自家族人，可那些偷jian耍滑的最愛鬧事了。萬一有些族人隨隨便便拿些爛菜塞給咱們怎么辦？”錢二哥眼珠轉(zhuǎn)轉(zhuǎn)，已經(jīng)開始擔(dān)心了。

    “什么怎么辦？誰敢往咱家送爛菜？信不信老娘找到他們家去鬧？”錢王氏是何許人？怎么可能放任別人占她的便宜？

    “娘，那些不好的菜，咱家肯定不會收。但是咱們每日清晨都要趕時間把青菜送去酒樓，不能耽誤酒樓的事兒。萬一真鬧出點(diǎn)什么麻煩，耽誤了咱們送菜的時間，就不好了?！卞X月茵不怕錢氏族人鬧事。她在意的是跟福祿酒樓的約定。偶爾一次出錯還能原諒，若是經(jīng)常鬧出幺蛾子，這筆生意肯定長久不了的。

    “對啊娘，小妹說的很對。銀錢在咱們兜里，咱們不給，誰也搶不走?？伤麄冋嬉撬榔べ嚹樀牡R咱們送去鎮(zhèn)上的時辰，酒樓那邊肯定以后都不愿意跟咱們做生意了?！卞X二哥是真心絕對錢月茵擔(dān)心的很對，毫無疑問就站在了錢月茵這一邊。

    “成，那爹和你們娘去找族長。”最終拍板的人是錢老二，不過他站起來以后又看向了錢月茵，“月丫頭就不用去了?！?/br>
    萬一待會兒他們跟族長吵起來，怕嚇著月丫頭。所以，就讓月丫頭留在家里等他們得好消息好了。

    “好?！卞X月茵對于去不去見族長并不介意。只要這件事辦成了就行。

    錢王氏也跟著站了起來，沖錢二哥交代道：“老二，你和你大哥還有老三去村里轉(zhuǎn)一轉(zhuǎn)，找你們那些小兄弟好好聊聊。”

    錢二哥立馬就意會了是怎么一回事兒，二話不說就應(yīng)了下來。

    錢大哥才剛拉著錢三哥將牛車上的東西卸下來搬進(jìn)錢月茵的屋子，就被錢二哥叫出了門。

    “路上說?！睕]有在錢月茵面前多說什么，錢二哥的臉色很是嚴(yán)肅。

    錢大哥和錢三哥便跟了出去。接下來的事情，他們最是擅長，就不需要嚇著小妹了。

    一見錢老二和錢王氏找上門，錢氏族長忍不住就頭疼，可又偏偏躲不掉，只能硬著頭皮應(yīng)付。

    然而錢氏族長沒有想到的是，錢老二和錢王氏這次來找他居然是為了正事，而且還是極大的好事。

    “你們真要收族里的青菜？”要是別人來找錢氏族長說，他還不至于如此不敢置信?？慑X老二和錢王氏來找他說，族長怎么想都覺得這兩人又是想要糊弄人。

    “是真的！這可是咱家月丫頭給找的生意。也就咱家月丫頭有本事，能跟鎮(zhèn)上最大的酒樓談成這筆生意。還跟酒樓掌柜談定了，從明日開始就給酒樓送菜。當(dāng)然，人家酒樓要求了，必須得是最新鮮的青菜。要是過夜的、爛掉的，酒樓肯定不要。但凡咱們誰敢從中搗鬼，酒樓以后都不會再收咱們錢氏一族的青菜。族長，這可真的是咱家月丫頭為族里著想了。要是族里誰敢給咱家拖后腿，別怪咱家不客氣?！卞X老二語速很快，帶著慣有的不可一世，但也清清楚楚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族長說清楚了。

    “沒錯。族長，既然是咱家月丫頭談定的生意，這收誰家的青菜肯定也是咱家說了才算數(shù)。咱家月丫頭惦記著族里的好，這才讓咱們老兩口來找族長好好商討此事。要是族長不愿意，或者族里有誰不愿意，咱們就去田家村收青菜。正好我娘家大哥賣的是豬rou、二哥賣的是豆腐，都能往酒樓送。人家酒樓肯定也很樂意多收兩樣吃食。”甭管錢氏族長是什么想法，錢王氏還是很有底氣的。

    “瞎說什么呢？只要是為了族里好，族里怎么可能不答應(yīng)？你就別成日里就想著你娘家了，得多想想咱們錢氏一族才行?！睕]好氣的白了一眼錢王氏，錢氏族長立刻就給了準(zhǔn)話，“這事兒肯定得先就著咱們族人的青菜收。真要等咱們族里沒菜賣了，你們才可以往外收?！?/br>
    “話可不是這樣說的。咱家沒銀錢過活了，我娘家大哥和二哥會貼補(bǔ)我，咱們族里其他人可不會?！卞X王氏理直氣壯的撇撇嘴，根本不吃族長這一套，“我也不是非要拉拔我娘家人。就是覺得吧，咱們族里肯定有跟咱家不對付的人，指不定就想著背地里使壞呢！到時候咱家要是翻了臉，族長你可不許全怪到咱家頭上來?！?/br>
    “行了，知道你們這次是真心為了族里好，族里肯定也記你們一家的恩。我把話放在這里，只要不是你們的錯，但凡族里誰家敢在這件事上跟你們使壞，你們只管報到我這里來。不用你們翻臉，族里自然會懲治他們。”族長這話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承諾了。

    “好，那我們都聽族長的。”既然族長這般說了，錢老二也不含糊，“族長只管去跟族人們說收菜這事兒。明日請早我們家的牛車會等在族里的道場，提醒大家不要太晚送過去?！?/br>
    “對了，族長記得告訴他們不要一下子送太多，一家頂多就送個十來斤吧！咱家牛車就那么大，送太多了也放不下。反正大家伙都是頭回做生意，看著送唄！萬一送太多，人家酒樓收不下，不也沒用？”十斤這個數(shù)字，是錢老二和錢王氏臨時商量出來的，也就如實(shí)跟族長說了。

    “嗯，可以?！弊彘L也不是不講情理的人。既然要送菜，肯定是送最好的。每家菜地每日摘個十來斤已經(jīng)算多的了，太老的不能要，稍微嫩些的再遲上一日賣，完全可以。

    難得見錢老二和錢王氏做事如此有條理，族長頓時點(diǎn)點(diǎn)頭，看向兩人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欣慰：“這件事你們好好辦，族里會記你們一大功?！?/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1-07-10 16:51:11~2021-07-11 19:25: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露露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5章

    身為一族之長，錢氏族長的辦事效率很高，也很有威信，片刻后就把此事傳了出去。

    乃至于這一日原本安安靜靜的錢氏一族，很快就炸開了鍋：

    “真的可以賣青菜？有人要嗎？價錢怎么樣？”

    “賣去酒樓的？那咱們是不是能賣個好價錢？”

    “是錢老二收的呀！該不會是騙咱們的吧？我可不敢往他家賣！”

    “我也不敢。他們一家子都好吃懶做的，哪里能干什么正經(jīng)事兒？”

    “胡說什么呢？聽說這事兒是他們家月丫頭幫忙找鎮(zhèn)上的酒樓談定的，是真有此事?！?/br>
    “不相信他們一家，還能不相信族長？族長親自開的口、發(fā)的話，這事肯定是真的。”

    “我不管。反正我家地里什么不多，就青菜最多。賣個十來斤是輕輕松松的事兒，就算真被騙了也損失不大?！?/br>
    “我也打算往他們家送菜。你們可別忘了，他們家之前賣了那么多布料，肯定賺了不少銀錢，還能缺咱們這點(diǎn)青菜？”

    “就是說呀！一家才收十來斤而已。真要騙咱們，還不是收的越多越好？你們那些不想送的可千萬要堅持住，別害得咱們多送兩斤又必須得拎回來?！?/br>
    “對呀對呀，一家十來斤。他們不想送，咱們是不是可以多送幾斤？”

    “誰，誰說不送了？你們怎么可以隨隨便便占咱家的名額？咱家也沒說一定不送。”

    ……

    因著錢家二房在錢李村的名聲一向都不怎么好，收菜這事一出，不少族人是不信的，也是不打算送菜的。

    當(dāng)然，也有一些想要賣些銀錢來貼補(bǔ)家用的族人決定送。畢竟是族長親自說的這事兒，錢家二房再大的膽子，還敢去騙族長？

    這般情況下，說什么的都有。想送的、不想送的、猶豫不決的，三三兩兩湊在一塊，各自拿著自己的主意。

    錢老二和錢王氏悄悄躲在旁邊大致聽了聽，對于明日收菜的事情不禁心下沒底，連忙回家去找錢月茵拿主意。

    “沒關(guān)系的。咱們錢氏族人那么多，哪怕只有一些族人往咱們家送青菜，也夠咱家去跟酒樓做生意了。才第一日而已，也不是非要很多的青菜，只要足夠新鮮，哪怕只有二三十斤，孫掌柜也不會多說什么的?！卞X月茵倒是很淡定，完全不擔(dān)心。

    “真的呀？”這次收菜跟上次賣布料完全不同，錢老二和錢王氏都有些發(fā)虛。

    見錢老二和錢王氏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錢月茵笑著說道：“這樣。爹娘去田家村找大舅買一頭豬rou，再找二舅買五十斤豆腐。哪怕明日咱家一斤青菜也沒有，單就豬rou和豆腐，也夠咱們跟酒樓交代了?！?/br>
    “這事可行！其他人我不敢保證，娘家親大哥和親二哥還不能定下來？我這就回田家村去找你大舅和二舅說去！”錢王氏雙眼一亮，頓時就來了精神。

    “娘，等等，我給你拿銀子。你按著大舅和二舅平日里賣給鄉(xiāng)親們的價錢給。咱們往酒樓賣的價錢肯定比大舅和二舅賣的高，中間能賺到銀錢的?！毕肫疱X王氏平日里的作風(fēng)，錢月茵很擔(dān)心錢王氏去了王大舅和二舅家，就算不白要，也會占王大舅和二舅的便宜。

    “不用、不用。娘手里有銀錢，不用你的。”之前買布料是實(shí)在沒辦法，而今錢王氏自己手里有銀子，肯定不會用錢月茵的。

    “娘，做生意跟其他事情不一樣，你可一定要跟大舅和二舅說好了。畢竟咱們以后每日都要跟酒樓做生意，豬rou和豆腐都是慣常要的，以后都得從大舅和二舅那邊收呢！”以錢王氏的脾氣和秉性，為了以防萬一，錢月茵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只要咱們自家不吃虧，我肯定該給多少銀錢，就給多少銀錢。省得你大舅母和二舅母一張嘴就愛到處編排咱家的壞話，老是喜歡說咱家占他們的便宜，簡直都是屁話嘛！”見錢月茵一再叮囑，錢王氏想了想，還是答應(yīng)了。

    反正只要她想占王大舅和二舅的便宜，隨時都能占。跟酒樓做生意是正經(jīng)事，不容閃失，她就不在這點(diǎn)事兒上折騰了。

    再者說了，他們家月丫頭多聰明的人？月丫頭說的肯定沒有錯。以后每日都要往酒樓送菜的，豬rou和豆腐肯定也少不得，她要是真把王大舅和王二舅給惹惱了，以后沒辦法在王大舅和王二舅那里買到豬rou和豆腐，她找誰哭去？

    存著這樣的想法和打算，錢王氏興沖沖的回了田家村。

    “月丫頭，爹要不要做什么事兒？”對錢月茵這個親閨女，錢老二十分信賴。只要是錢月茵說的，錢老二都不會反對。

    “爹去找村里收收雞蛋吧！雞蛋跟青菜不一樣，不是非要等到明日清早才收?！卞X月茵說著就要給錢老二拿銀錢。

    “成，爹這就去?！卞X老二也不想拿錢月茵的銀錢，轉(zhuǎn)身就飛快的跑了。

    他們家都靠親閨女賺了近二十兩銀子了，哪里還能再貪月丫頭的銀錢？他可是月丫頭的親爹！

    說到收雞蛋，錢老二第一個找上的就是錢奶奶。

    “什么？找我收雞蛋？我不賣！”錢奶奶才不相信錢老二真的會給她銀錢，認(rèn)定了錢老二是想來她這里騙雞蛋，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我說二弟，你們家之前賣了那么多布料，也沒見給咱娘送一塊。今天想吃雞蛋了，就想起咱娘了？二弟你可真孝順?！卞X大伯母涼涼的說道。

    “二哥，你之前賣布料應(yīng)該賺了不少銀錢吧！自家想吃雞蛋不能去鎮(zhèn)上買，非要來騙娘？”錢三叔面帶諷刺，語氣不善的看著錢老二。

    “什么騙娘？我明明是好心好意來給娘送錢的?！卞X老二說完就從腰間摸出了幾十文銀錢，一臉的委屈和不平，“娘要是不想賺這點(diǎn)兒小錢，大不了我送給其他族人便是?！?/br>
    “要要要！娘當(dāng)然要賺這些銀錢了！咱家可不是那些大戶人家，就缺銀錢用呢！”蚊子再小也是rou，錢大伯母反應(yīng)極快，立馬就變了口風(fēng)。

    錢三叔也是一臉狐疑的看著錢老二，不確定的問道：“二哥真是來找娘買雞蛋的？給銀錢的那種？”

    “真是好笑！我銀錢都拿出來了，你們還都不相信？得得得，不信就不信。我還怕手里這點(diǎn)銀錢送不出去？走了！”原本是想著既然有好事，肯定得先照顧自家人?？汕浦X家大房和三房這般防賊的姿態(tài)，錢老二只覺得甚是沒趣，當(dāng)即就要走人。

    “別別別！二哥這是做什么？有話好好說么，咱們可都是一家人！”一看錢老二真要走人，錢三叔不禁急了，連忙攔人。

    “我沒那么多時間跟你們好好說。就一句話，家里的雞蛋你們賣是不賣？要賣，我現(xiàn)下就給你們結(jié)算銀錢。要不賣，我立馬離開，省得繼續(xù)留在這里礙你們的眼?！卞X三叔的態(tài)度前后變化太大，錢老二可不吃這一套，語氣頗為不耐煩。

    錢三叔卻是不敢再隨意得罪錢老二了，連忙扭頭看向錢奶奶：“娘，趕緊去拿雞蛋啊！”

    錢奶奶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聲去拿了自家積攢半個月的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