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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菜名報的明嬋有些餓了,就吸溜了兩聲,揉了揉剛吃過晚飯的肚子。她想吃rou,想吃八寶鴨,叫花雞,糖醋排骨,枸杞燉rou。 姬星梧:“……” 他噗嗤笑了出來。 “有啷個好笑嗎?”明嬋撇嘴。 “阿姊若想吃,日后去了宮里,讓御廚盡管給阿姊做便是了?!奔俏嗾Z氣里帶著些許漫不盡心的意味。 明嬋還當(dāng)是他躊躇滿志,想要殺進皇宮,然后拉狗皇帝下馬,然后抓了御廚給自己做飯。一時間心間一派暖意,兩只好看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狀。 她想了想自己要再這樣念下去,不光是自己,怕是浮弟也要餓了。 “換一個吧,我聽過的曲兒也不多。” 明嬋腦子一轉(zhuǎn)兒,想到這兩天和姜榮景逛青樓聽到的曲子,就哼哼出來了:“珍珠湖,珠簾幕。金砂鋪地,玉砌雕闌,卻見云鬢青衫重重綽綽?!?/br> 那軟甜的女聲,唱著這小調(diào)跟撒嬌似的,像小貓兒的爪子撓在心頭上,不輕不重的,有些發(fā)癢兒。姬星梧鳳眼微闔著,長睫如扇在臉上撒下一片陰影。 明嬋聲音漸漸低低沉沉的,帶著睡意,到后頭就更不成調(diào)子了。 明嬋奔波一天了,累得很,很快就沉沉睡過去了。 黑夜里,姬星梧靠在車壁上,瞥眼望著她。 明嬋睡得很安穩(wěn),呼吸綿長均勻,就是喜歡半張著唇睡,常常會流口水。 她青絲散亂,到處都是,額發(fā)落在了臉上,擋住了她的秀眉。 姬星梧動作輕慢的挑起臉上的碎發(fā),替她別到了耳后。 他聽了一會兒,外頭卻沒什么動靜。不由蹙了眉, 那人一直跟著他們,卻又不見動手,倒是奇怪的很。 姬星梧手里捏著匕首,漫不經(jīng)心的撥弄著匕首柄上那個能轉(zhuǎn)動的紅寶石。這匕首倒是挺有意思的,看著有些陳舊,但是卻鋒利不減,倒不知是誰贈于她的。 另一邊。于韶實在是忍不了了,他蹲在樹上猶豫了好久,還是準備膽子放大一點。雖然他打不過孟二,但是他身上帶了迷香,還有些催情香,后者他一直不想用導(dǎo)致計劃一直沒得手。 但是,這荒郊野外正是下手的好地方啊。 他只要裝作是路過借宿的,等夜深了,再放了瞇煙出來將兩人迷暈了,然后再借機搜身。 等把兵符搜出來,交給主子完成了第一個任務(wù),才好進行第二個任務(wù),看看孟二有沒有被拉攏的可能。 于韶終于忍不住下手了,他想了想,還是不準備光明正大的來,就偷摸著悄聲放輕步子,來到了馬車車窗前。 先偷偷偷聽了一會兒,只聽見綿長的呼吸聲,呼咻——呼咻—— 只有一個人的呼吸聲,另外一個小的倒是沒動靜。 于韶按耐了一會兒,聽不到其他聲音了,就將其歸咎為那個小孩不打呼嚕。 他頓了頓,輕悄悄的從腰間的布袋子里摸出來一管子迷香還有火折子然后點燃了迷香就掀了一截車窗簾子,將迷煙往里頭放。 這迷煙可是花了重金買的,藥效重得迷混一頭老虎都不在話下,要不是主子太重視他也不敢這樣奢侈。 他正愉快的放著煙,想著里面的人應(yīng)當(dāng)是不醒人事了,就直接把迷煙整個兒的丟了進去,然后繞去了車門那邊,掀了簾子就要進去。 然而,手還沒碰到簾子,簾子就從里頭被掀開了。 那天那個嚇人的小孩就站在車門處,笑容燦爛得有些陰冷,一副等他多時的樣子,看得就叫人打心里泛起滲人的涼意。 “你要做……做什么?”于韶嚇得有些結(jié)巴了,這孩子應(yīng)當(dāng)是練過武的,身上的殺意冰冷刺骨的很,不愧是孟大將軍的兒子。 于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這聲聲音不大不小,姬星梧掀開簾子,瞥了里頭一眼,明嬋睡得熟的很,呼吸綿長絲毫沒受打擾。 “噓——” 于韶心里一緊,他看見這孩子沖他勾了唇笑得很是好看,就是滲人的很,不自覺的就不敢再出聲了。心里冥冥有個念頭,他要是出聲了,會死得很慘很慘。 他僵在哪里,心里快速的想著要不要去拿匕首,或是直接咬了牙上去將人直接劈暈,還是再看看這孩子想要做什么。 姬星梧卻已經(jīng)從馬車上輕躍了下來,一點兒聲音也沒有。馬兒趴在地上,哼哧哼哧的打了兩個響鼻。 于韶看著他向不遠處走去,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猶豫了一下就跟了上去。 姬星梧走開了不遠不近的一段距離,視線里能看到馬車,又確保不會有太大聲音。 停住腳步,他瞥了眼掃了身后跟著的人一眼。 “跟了一路了,到現(xiàn)在才動手,你倒是謹慎。”姬星梧轉(zhuǎn)過身來,眸色漆黑,如同看死人一般,唇角掛著奇異的笑,“誰派你來的?” 于韶后退了一步,鎮(zhèn)定下來,握緊了別在腰間的短刀刀柄。 一個小孩子而已,縱然看著挺不正常的樣子,但是也只是一個小孩子罷了。他在這里站將人解決了,反正車里的孟二將軍還昏睡著,毫無所察,也不會知道是他干得。到時候他回去再放一管迷香,然后搜了身拿了兵符就走。 等到時候再重新找個機會接近孟二將軍,孟二將軍不知道是他,自然也不影響他拉攏人。 姬星梧看著他眼底泛起的殺意,長睫微微動了動,視線在他身上流轉(zhuǎn)了一瞬,似是在考慮著要從哪里下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