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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占據(jù)他。 齊麟悶著頭又喝了一口酒。 見齊麟不言不語,謝言繼續(xù)說:“不過你也別太難過了,畢竟這種東西是有遺傳因素的。這一點(diǎn),你和你爸挺像?!?/br> 表面上是安慰,其實是赤丨裸裸的嘲諷。 齊麟馬上就被點(diǎn)燃了。 “我爸到底對你做了什么?” “你爸……真是個很神奇的男人呢。”謝言的臉上洋溢著拂不去的微笑。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遠(yuǎn)處的警笛打斷了他的話語。 “哦,你報警了?!敝x言看向遠(yuǎn)處,月光勾勒出他冷漠的下顎線。 “你看上去并不意外。” “你不報警我會比較意外。”謝言說。 “你接下來要怎么辦?這封閉的天臺,你跑不掉了?!饼R麟挪動腳步,走到門口的位置,把謝言的退路堵上。 如果要強(qiáng)行闖出,謝言絕對不是齊麟的對手。 可謝言卻說:“誰和你說我要跑的?” 只見他掏了掏口袋,把一片暗紅色的東西塞進(jìn)了掌心。 齊麟沒有看清,瞇著眼看。 可謝言沒有給齊麟看清的機(jī)會。他一抬手,把那東西含在了嘴里。 這下,不需要看清也能夠知道那是什么了。 那是玫瑰,暗紅的蘇醒玫瑰。 “謝言!”齊麟反應(yīng)了過來謝言想要做什么。他邁開步子想要拉住謝言,謝言卻已然爬到了護(hù)欄上。 “別過來了?!敝x言制止了一步步朝自己靠近的齊麟,“你贏了,我玩不過你,差點(diǎn)運(yùn)氣?!?/br> 說完,他昂頭朝后仰去,身軀淹沒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風(fēng)吹著星星,沒收一片月光。 謝言在往下墜。他想,能再次用相同的方法給齊麟種下夢魘的種子,或許也算另一種成功吧。 作為……作為對自己童年那段夢魘的回報。 他閉上眼睛,靜靜等待生命最后一刻的到來。 但是,意料之中的劇烈疼痛并沒有如期而至,只有手腕好像被人抓住。 抬起頭,眼前的正是齊麟。 齊麟趴在護(hù)欄上,一只手死死抓住護(hù)欄,另一只手緊緊抓住謝言的手腕。 “可別想故技重施了?!饼R麟的嘴角洋溢著笑容,“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掉下去的,你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而不是這樣按照自己的心愿死去。” “放開!”被拉住的謝言絲毫不想要齊麟的拯救。他扭動著身子,試圖掙脫開齊麟的手。 但齊麟的手很緊很緊,把謝言的手臂都抓出了紅印子。 放手是不可能的,但是謝言的求生意志實在太過單薄,加上一直掙扎,不被扯下去就不錯了,齊麟根本沒法把謝言拉上來。 還好,趴著的姿勢讓口袋里的信封抵住了齊麟的腰。 他小心調(diào)整自己的姿勢,確定重心不會發(fā)生變化之后小心翼翼松開了扶著護(hù)欄的手,從口袋里掏出小賀曾經(jīng)給的信,扯開開口,甩掉信封。 “謝言,”他說,“這是小賀給你的信,你要聽一聽嗎?” 謝言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 “是那個你想要救出來的小賀?!饼R麟說,“我之前在港口區(qū)見到他了,他說他有一些話想和你說,希望我能把這封信交給你?!?/br> 說完,他試探道:“要讀嗎?” 謝言明顯遲疑了幾秒。他低下頭,望著腳下的虛空,“讀?!?/br> 齊麟清了清嗓子,開始讀了起來。 …… 見字如面: 我沒有讀過什么書,寫不出什么優(yōu)美的文字,肯定沒法和你曾經(jīng)看過的那些名著所比較,但是,這封信的每一個字都來自于我的心。 莫哥,不,應(yīng)該叫你謝言。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對我隱瞞身份,可我覺得你一定有你的苦衷。警方說,你從來港口就是為了我,因為你的身世忐忑,所以你更想要照顧我,幫我找到真正的母親。 葉慧女士,我打算改天去看看她。我不知道怎么開口,但應(yīng)該要開口的。去給她送花的時候,能感覺到她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察覺到這被遺忘被遺棄被篡改被隱藏的二十年。 警方還說,你干了很多壞事,他們正準(zhǔn)備去抓你。我相信警方,也相信你。你或許是干了壞事,但是你絕對不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壞人。 回頭吧,哥。 另,隨信是你借給我的錢,還給你。 …… “他在哪?”謝言抬起眼眸,直勾勾地盯著齊麟。 “在青城等著你。” 聽到這話,謝言的眼眸暗淡了幾分。 “回不去了?!彼f。 齊麟眨了眨眼。 “如果你上來,我?guī)麃硪娔恪!?/br> 謝言沒回話,但他指尖的力度已經(jīng)足以說明一切。 趁著這個檔口,齊麟趕緊把謝言往上拉,只是那只手因為長時間的用力早已麻木,連手臂都變得烏青。他趕緊用另一只手一起抓住謝言,這才穩(wěn)定了下來。 不過,體力的流失與幾只手并沒有關(guān)系,拉了謝言那么久,齊麟的體力早已消耗殆盡。 時間就在這推拉之中流逝。齊麟的腳步越來越軟,謝言的身子也越來越沉。 “算了,還是放開我吧?!敝x言說,“雖然能把你拉下去更令我高興,但是我還想要你幫我給小賀帶個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