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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流露出了一絲猶豫,“你要知道這個干什么?” 還好齊麟有隨身攜帶證件的習慣。他把警察證掏了出來,“其實我是青城警局的警察,路過順便想要知道一些細節(jié)?!?/br> “啊,平常我是不和警察打交道的,但是看你挺像我孫子,我就告訴你好了?!崩先酥噶酥赶锟诘奈恢茫拔易∧抢?,確實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br> 齊麟順著老人指的方向看去,正是他撿錢包的位置。 “老人家,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那人拿著錢包往前走,還扯了扯衣領,好像是要打架。但我覺得可能是要開始殺人了,所以扯衣領方便活動?!?/br> 從撿起錢包的那一刻開始,齊麟的身體就不再屬于他自己了。他不記得自己有扯衣領的動作。 “那人是兇手?” “八九不離十了,因為我也沒有看見其他人經(jīng)過這條街。要知道,我可是每天晚上都會待在陽臺上看風景,前天也不例外?!?/br> 齊麟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他想謝過老人家,但是老人家還在繼續(xù)說。 “對了,我看見那人的鎖骨處有一個玫瑰紋身。挺瘆人的,是詭異的藍色紋身?!?/br> 齊麟的腳步跌了一個踉蹌,差點從臺階摔下。 第七十一章 獵手6 還好樓梯旁邊有扶手,齊麟順勢靠在扶手上,才避免滾下臺階的后果。 “年輕人,你怎么了?” “這幾天沒休息好,腿有點軟?!?/br> 聽上去就很敷衍。 老人家沒有多做留意,而是對齊麟說:“警察先生,我覺得你得去對面那個廢棄地鐵工地看看,好像有人在打架。” 齊麟站直身子,往對面街區(qū)看。那里好像確實有兩個人在打斗。不過因為四周都被藍色鐵皮包裹了起來,所以齊麟也看不清楚,只能隱隱約約看見兩個人影。 城市里打架的事情不歸他管。不過既然見到了,也就沒有無視的道理。 他拿起路邊廢物堆的煤氣管,慢慢走到了工地。 其中一個人穿著黑色運動服,看到有第三者的到來后拔腿就跑。而另外一個人則緩緩轉頭,一對淡藍眼眸略感吃驚。 那不是其他人,正是時樂。 “前輩?你怎么跑這里來了?” “我還想問你呢。剛剛那個是什么人?” “哦,沒事,搶劫的罷了。他想搶我手機,沒搶成?!?/br> “怎么不去追他?就放他那么跑了?”齊麟彎起眉眼。 “……” “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今天怎么這么奇怪?” “……” “要不我?guī)湍闳プ???/br> 直到這時,時樂終于講話了。 “不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頓了頓。 “前輩也別走?!?/br> 齊麟的疑惑涌上心頭。這些天時樂的情緒一直都怪怪的,對自己的態(tài)度也和之前截然相反。 是不是看見了自己那天夜里做了什么?齊麟搖搖頭。如果真的看見了自己的罪行,時樂不應該會是這個態(tài)度。 這個態(tài)度像是在生氣,眼神中還有一點點的悲憫。 齊麟雙手插著褲兜,靜靜看著時樂走到廢棄工地的角落。 彎腰,刨土,然后從地理撿起一個沾滿泥土的盒子。拍干凈,遞給齊麟。 齊麟打開看,是一卷魚線,和自己手上傷口粗細一致,上面還有斑駁血跡。 他突然想到昨天夜里時樂虛掩著的門和沒換的衣服,看來自己想要保守的秘密還是被時樂發(fā)現(xiàn)了。 現(xiàn)在,擺在他面前有兩個選擇,安撫,或者敷衍。 要不就告訴時樂,他想的全部都不是真的,要不就向時樂道歉,這一切并不是齊麟想要看到的。 猶豫間,他還是選擇了后者。既然苗頭已經(jīng)發(fā)生,倒不如告訴時樂,他想的都是對的。 齊麟不想隱瞞時樂,尤其是自己這么重大的過錯。歧路已經(jīng)踏出了第一步,他不希望之后的每一步都會成為心痛。 “時樂,我……” “噓?!?/br> 時樂用手指抵住了齊麟的唇,另一只手摸索著解開了齊麟胸口的扣子。 用力扒開,鎖骨上的傷疤清晰可見。 那是一道狹長的刀傷,針線密密麻麻縫著。比起傷疤,這更像是……一朵藏青色的玫瑰。 “果然,玫瑰紋身?!睍r樂的食指在齊麟的鎖骨上打轉。冰涼的指尖劃過傷疤,齊麟抓住了時樂的手。 “你提前一步問了那個老人,對嗎?” 時樂沒有正面回答齊麟的問題。他拉住齊麟的手腕,一路拽回家,拉上了所有的窗簾后坐到了床頭。 齊麟也跟著坐到他的身邊。 兩個人都沉默了好久。時樂坐在靠近床頭的一邊,靜靜思考應該怎么辦,而齊麟就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在沒有想到補救措施之前,他的一切話語都是徒勞。 更何況自己隱瞞了時樂。他不知道自己怎么面對時樂,就好像每一句多余的話都會讓氣氛變得更加尷尬。 過了好久,時樂終于當了第一個打破這份寂靜的人。 他伸出手,放進齊麟的口袋里掏,掏出一根皺巴巴的煙叼在嘴上。 “如果我沒發(fā)現(xiàn),前輩打算怎么辦?” 齊麟苦笑著搖搖頭,“能有怎么辦?查清楚事情的源頭,如果真的因為我而起,我會去自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