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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害怕什么?” 他嘆氣,“我也不知道,別看他們平日里膽大妄為,一旦與性命有了牽扯,那膽子也就路邊碎石那么大?!?/br> “我其實(shí)也想見見他們。不過就算見了,這幫小紈绔也未必會說實(shí)話,反倒令人厭煩?!?/br> 沈云苓想了想,“是要向他們打聽什么嗎?” “嗯,還是上次問你的那件事。” “小姑姑,你為何如此在意憑月姑娘的死?”他有些意外,蹙眉沉吟片刻,“我先前聽父親提起過,你也是在替沈氏一族尋一條生路。莫非,這件事與沈家有關(guān)?” 若非要說有關(guān),也的確有。 但這關(guān)系猶如那曲曲折折的山溪兩端。 沈棲棠尬笑,“算是吧??傊?,我想知道你那些同窗們與書樓一案的聯(lián)系,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刑部尚書家的幼子林千秋,那段時(shí)間,他也常與我們?nèi)鴺恰4巳穗m立身不正,卻不擅說謊,若要詢問因果,找他最為合適?!鄙蛟栖咚尖庵值?,“林尚書是國師的人,若要去拜訪,最好與國師一起?!?/br> “……” 早上剛吵了架,雖說神子澈并沒為此生氣,可這會兒又眼巴巴地回去求他,多少有些開不了口。 好煩。 …… 離開長公主府,灼炎卻不見了蹤影。 本該候在門外的馬車也沒來。 老太太雖也在府上,可老人家們約了牌局,一時(shí)半會兒根本散不了。 沈棲棠狐疑地張望了一眼,卻在附近一條巷子入口處的陰影里,瞧見了個(gè)熟面孔。 白少舟優(yōu)哉游哉地向她招了招手,挑眉示意。 好一陣兒沒見著人,她都快忘了上邪門還在王都附近轉(zhuǎn)悠了! “說起來,你們這段時(shí)間到哪里去了,居然隔了這么長時(shí)間才出現(xiàn),看來先前賒的幾張毒方,也沒那么要緊啊。”沈棲棠調(diào)侃道。 白少舟聞言一噎,“這是我們不想來么?我倒也得來得了?。 ?/br> “喲,上邪門出事了?” “……你不知道啊?”白少舟沒好氣地瞥她一眼,“你那情郎恨不能將我們斬盡殺絕,接連派人端了我們二十九個(gè)據(jù)點(diǎn),門主他們現(xiàn)如今還躲在洛城,出都出不來!” “什么?” 沒聽說????? …… 大啟安寧三年,冬深。 王都的雪,方積了三寸半。 刑部大牢。 銀面具遮住男人的半張臉,下頜棱角分明,薄唇紅得仿佛沾了血,冷漠疏離,生人勿近。 淡藍(lán)色的斗篷上落滿雪,更襯得他豐神俊朗,像神仙似的。 大啟萬眾敬仰的年輕國師,就連九五之尊,都須對他禮讓三分。姜不辭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灰撲撲的囚衣,一哂,“餞行的酒就免了,仇人的東西,我可不敢沾。” 神子澈從食盒中取酒的手一僵,垂眸斂起眸底神色,溫柔低笑,“那就不喝。我記得你小時(shí)候最怕疼,明日凌遲之刑,三千多刀,怕是要撐不住?!?/br> 他手里是個(gè)雕琢細(xì)致的小瓷瓶,姜不辭拆了封口,嗅到一陣極淺淡的海棠香。 “此毒名為‘枯榮’,服下它,就不會痛了?!?/br> “大啟百毒之首,這種失傳多年的東西都被你找來了,好大的手筆?!苯晦o柳葉似的眉一挑,將瓶中毒液一飲而盡,“苦的?!?/br> 神子澈微怔,似乎是覺得意外,欲言又止。 第257章 遣散 灼炎從昏睡中睜眼,茫然半晌,才發(fā)覺自己身處馬車之中,雙手被鐵鏈縛在身后,動彈不得。 周圍,幾個(gè)護(hù)衛(wèi)還未清醒。 車簾并未合上,能看見外面的天色。 兩個(gè)灰頭土臉的小年輕正蹲在不遠(yuǎn)處交頭接耳,不經(jīng)意間看見他,笑著過來,“這位大人別瞪我們啊,只是請您來坐坐,沒別的意思?!?/br> 嘴里塞著破布,身后縛著鐵鏈。 坐坐? 灼炎暗自運(yùn)功,丹田內(nèi)卻空空如也,應(yīng)是被藥物所限。 “下藥也太過了,你這可不是去和他們談生路,而是找死。”少女熟悉的音色從遠(yuǎn)處漸漸靠近。 與她同來的還有另一個(gè)人,“這也是沒辦法,也不知道上哪兒找的護(hù)衛(wèi),我跟你說,憑這些人的功夫,若是去闖江湖,天都能給闖破了。眼下門主他們都不在,如果不下藥,我哪里制得住這些人?” “呵?!?/br> 白少舟喋喋不休,“你也別幸災(zāi)樂禍,我們出不來,對你也沒好處。武林盟那邊只聽朝廷的,也就只有我們這些‘魔教’能替你跑腿,除了上邪門,別人你信得過么?” 沈棲棠挑眉,“我能信你們?” “你這話說的!我倆可是過命的交情,上回去義莊,我丟下你了么?答應(yīng)保你的命,我是不是連對方是誰都沒問,上去就幫你把人揍了?還不夠仗義?” 少女不以為然,“錢和藥方你都拿了,這是仗義?” 白少舟沒好氣地從兜里掏了張銀票,“二百兩!多賠你一倍還不成么,藥方我們都看過了,想還也還不了,要不把那張紙還你?” “……”紙又不值錢。 沈棲棠嘆氣,拍著他的肩,語重心長,“白堂主,你說的對。我能請的,唯有請武林盟外的江湖人。不過就算是魔教,也不止上邪門一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