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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棲棠雙眸一亮,“那正好,你若不介意,收拾些常用的東西,到我那里住吧。我已經(jīng)讓人把隔壁那間空置的屋子騰出來了?!?/br> “誒?” 她說……什么? 秦寄風一怔。 搬去她那里住固然能更容易打探到關(guān)于《百毒經(jīng)卷》的事,但這豈不就意味著,在離開侯府之前,他要隨時都保持著女人的模樣?! 而且神子澈隔三差五就往她那里跑,遲早會被他察覺的吧! “妾身倒是無妨的,只是這別苑里還有些姐妹,我們自幼都在一處,從未分開過。一時離開,難免令人擔心。不如——” “哐當”,屋里衣櫥前的花瓶摔碎了。 顯然,是被躲在衣櫥里的右護法用內(nèi)力震碎的。 他們居然還敢不贊同?! 秦寄風訕笑著,分散少女往里張望的注意力,“博古架斷了一只腿,還沒來得及更換,想必是一時失衡,不必在意。那什么,別苑與姑娘的庭院也沒多遠,每日來回也不礙事——” “咚”,掛在床幔上的雞毛毯子也應(yīng)聲落地。 秦寄風表情一僵,笑得甚至有幾分猙獰。 他不言語了。 沈棲棠嘆氣,勸道,“你看你這里都成這樣了,還是跟我走吧。我知道,你心有所屬不愿意與神子澈碰面,他白天一般也不常來的,不用擔心!” 白天不常去?照這意思,難不成那小子都是晚上才去?! 孤男寡女,夜深人靜還見什么面! 秦寄風怔了怔,頓時雙目微瞇,連掐細的嗓音都有幾分收不住了,“既然如此,那妾身還是恭敬不如從命吧,但愿不會添麻煩才好?!?/br> …… 上邪門得到續(xù)玉蠱后,也不是什么都沒做。 但毒門,從來都只管殺人的活計,救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往常絕不會出現(xiàn)在他們需要cao心的范圍里。 最好天底下都是無藥可解的劇毒,最好那些劇毒都在他們手里。 唯有這樣,稱霸江湖甚至一統(tǒng)江山,這天地間的蕓蕓眾生便都將在他們的鼓掌之中。 這才是上邪門存在的意義。 但,天不遂人愿。 秦寄風望著眼前這些奇形怪狀的藥草,不禁陷入了沉思。 屋里,少女有些急切地高聲詢問,“還沒好嘛?” “啊,快了!” 秦寄風用掐細后風情萬種的嗓音答著,長嘆一聲,被蔻丹染成水紅色的指尖捻起其中一株,直接用內(nèi)力將其震成了粉末。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 這些都不重要。 第141章 怎么可能怕雷! 七月初一。 盛夏。 沈棲棠一直按捺著諸多心事,專心鉆研續(xù)玉蠱。 南域王多年未曾養(yǎng)出新蠱,沈棲棠還以為他是想出了什么新的思路,忐忑了數(shù)日,沒想到這續(xù)玉蠱居然還是落在了從前的框架之中。 憑她對南域王的了解,又有秦綺協(xié)助,不足一個月,解藥便做了出來。 姜不苦月中便找到了被種下毒蠱之人,沈棲棠帶著藥箱上門時,他們早已等候多時。 女人順手接了行李,往外張望一眼,不禁有些詫異,“不是說還有一位姑娘嗎,她沒來?” “嗯,她說‘出門多有不便’。藥都做好了,問題不大,你和那些江湖人都說清楚了嘛?如果有意外,我也會盡量拖住毒性,但他們最好不怕死?!?/br> 沈棲棠謹慎地問。 “老凌辦事你還不放心?連生死狀都簽下了!” “……”倒也不用這么嚴肅。 江湖上刀口舔血之人從不惜命,也沒有婆媽的習慣,給藥就吃,給水就咽,連一絲遲疑都沒有。 沈棲棠都不禁懷疑這些人是什么腥風血雨之地養(yǎng)出來的死士,哪怕下一刻就要親眼看著別人割破他們的喉嚨,也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一身酸儒氣的男人從內(nèi)院過來,在門口稍站了片刻。 他看起來氣色略好些,但還是止不住低低的咳嗽,因瘦骨嶙峋而顯得格外空蕩蕩的袖口下,左手偶爾還會無法克制地顫抖。 沈棲棠早就注意到他來了,不禁小聲問,“凌大哥,你上哪兒找來的人?” 男人咳嗽著,笑笑,“都是些故人,聽到消息,服了蠱就來了?!?/br> “哈?”服、服了蠱就來了? 所以是因為聽說他要找人試藥,所以先去找了續(xù)玉蠱,然后才來的? 沈棲棠裂開了。 她沉吟片刻,斟酌著開口,“可我的意思是,找那些已經(jīng)中了毒、可以死馬當做活馬醫(yī)的人……” 男人聞言,掀起眼皮子掃過一眼屋里沒有表情的眾人,略一頷首,“五小姐說得是,那就讓他們都走吧,我這就著手重新找人?!?/br> 沈棲棠一驚,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就隨口一問!你就當我什么都沒說……” 她心好累。 尤其是剛才男人話音落下,這些暫時被藥性壓制著無法動彈的人,居然還掙扎著想站起來往外走。 一個個都唯男人的命令是從,不僅不顧惜自己的性命,甚至連屬于自己的表達都沒有。 這哪里是什么故人,分明就是傀儡! 恐怖如斯! …… 解藥頗有效果。 沈棲棠在姜不苦家中觀望數(shù)日,直到眾人痊愈,才趕回去與秦綺合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