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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先被擋住了,往前走了兩步才被人看見,雖衣著并不華貴,但勝在相貌單純可愛,一看就沒有壞心眼兒。 回風(fēng)城第一風(fēng)月場老板娘的女兒,論長相怎么可能被這清湯寡水的小蔥拌豆腐比下去? 后頭眾人的嘲諷聲頓時小了。 果然,看臉。 沈棲棠頗為滄桑地低嘆一聲,示意那伙計繼續(xù)。 “jiejie,我……” “誰是你jiejie了?”阿憐眼淚未干,氣鼓鼓的,越發(fā)像只小河豚,“看著也像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為了一匹錦,竟連顏面都不要了,到處認(rèn)親呢!” “我只是想買錦,沒有別的意思……”陸絮兒聲音細(xì)如蚊吶,楚楚可憐。 “想買錦就去排隊啊,這么多人難道都是來看戲的嗎!” 小美人高傲地仰著頭,明明蠻橫,但就算是得理不饒人,不也是她占理么? 眾人眼見那陸絮兒越走越靠近隊伍了,不禁警覺起來,“就是??!這怎么還排上隊了?現(xiàn)如今插隊也講究這‘打秋風(fēng)’的路數(shù)了嗎!” 眾人的口舌不留情,陸絮兒兩頰暴紅,捂著臉往外跑,還落了幾句數(shù)落,“林子大了,還真是什么人都有!” “長得好看,卻裝模作樣的,心機(jī)深沉,這叫什么?” “……” 沈棲棠無心聽她們說了些什么,取了錦便往外走。 陸絮兒站在街對面,正和馬車?yán)锏氖裁慈苏f話。 那車?yán)镆粋€少女打簾,深深望了一眼她們,翻了個白眼兒就命仆從駕車走了,只留下陸絮兒一人站著,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 阿憐打了個寒噤,“她們該不會還不死心,打算找我們尋仇吧?” 沈棲棠一哂,沒答。 尋仇??? 下次換一張面具不就行了。 第76章 得加另外的價錢 四匹錦,無一例外,都被泡進(jìn)了水里。 沈棲棠還撒了些不知名的藥粉,蹲在大太陽底下靜靜地等著結(jié)果。 阿憐心疼得直在草地上打滾,咬牙切齒,“這錦緞金貴得很,怎么能這樣隨意清洗!就算不想假借她人之手,你好歹交給我來洗??!” “誰說我是要洗它了?”等了好一會兒,少女用樹杈挑起了錦緞,隨手丟在一旁,指著四個水桶,沖阿憐招手,“快看?!?/br> 第一個桶里盛的是紅錦,清水也被染成了暗紅,樣子有些怪。 阿憐一驚,大呼,“這么貴的錦緞,居然掉色成這樣!那布莊也太黑心了吧!” “……這不是染料?!鄙驐氖疽馑戳硗鈳讉€水桶,也都是暗紅,“是血?!?/br> 她倒進(jìn)去的藥粉,只會將附著的血剝落,而不與染料相溶。 阿憐一愣,有些害怕,“好像是有人說過,這錦緞上的繡線是用繡娘的心頭血浸染的,所以顏色才會特殊……沒想到是真的?!?/br> 沈棲棠仍是搖頭,“不是繡娘的血,是毒血?!?/br> 先染上毒血,加固處理后再裹上各色染料,用精心調(diào)配的花香遮蓋血腥味,最后才染出了這神秘特殊的繡線。 阿憐被嚇住,小臉煞白。 身后,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灼炎突然拍了拍她的肩…… “啊?。。 ?/br> 小姑娘尖叫著跑了。 灼炎倒被她嚇了一跳,茫然撓頭,“姑娘,她怎么了?” 沈棲棠不答反問,“你怎么回來了,不用在官邸里候著么?” “侯爺讓我告訴姑娘一聲,今晚宮中設(shè)宴,姑娘不必等他用膳?!?/br> 少女點點頭,卻沒讓他走,指著地上的水桶和皺巴巴的錦緞,“你要是還回去的話,順便幫我把這些東西送去給柳赴霄?他或許用得上。” “給他?” 柳赴霄昨日來府上求過沈棲棠的事,灼炎倒也知道。沒想到她雖沒答應(yīng),卻上了心。 可她不是一向都視柳家人為仇家的么? 灼炎想不通,正琢磨,就聽沈棲棠又補充了一句,“四匹錦花了我二百兩,這匹紅的還是最后一份了,市面上短時間都買不著,就按雙倍價錢收吧,二百五十兩,別忘了?!?/br> “……”哦。 他悟了。 柳赴霄的官衙在國師官邸對面。 灼炎和另一名侍衛(wèi)各自提了兩桶水往那邊走時,神子澈正打算出門,見狀不禁遲疑片刻,跟了進(jìn)去。 “這是姑娘差遣我交給柳大人的,她說,‘不用謝,先把賬結(jié)一下?!鄙黹L九尺的男人板著臉,一本正經(jīng)地轉(zhuǎn)述著少女的話,卻下意識把語氣都學(xué)上了。 柳赴霄打了個寒噤,掃過桶中暗紅色的水,與浸透了的布匹,皺眉,“這些是什么?” “姑娘說,這您得自己請仵作或是太醫(yī)問問,如果非要問她的話,得加另外的價錢?!?/br> “……” 倒也不是出不起這銀子,就是覺得虧了。 神子澈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扶額,“這是血,應(yīng)該是從錦緞上染出來的意思。血水發(fā)黑,想來是毒血,既然是交給你的,那應(yīng)該也是砒霜之毒。” “國師!”柳赴霄看見他,活像是見了救星,“沈姑娘的意思是,此物或許與我小妹的案子有關(guān)?這似乎是是南街布莊新出的樣式,近來十分流行……” 還沒等神子澈開口,一旁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的灼炎終于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愧疚地望著自家主子,“侯爺,姑娘還說了,希望您不要擋了她的財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