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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zhèn)北侯府被禁足,難不成你也跟著一起關禁閉?” 祁文卿緩緩閉上眼,沒有反駁母親。 失去之后方才知道真心的珍貴。他也想過的,又不敢表現(xiàn)的多明顯。 得知柳玥要去青州,他第一反應竟然不是震驚,而是和心中某個想法不謀而合。 她愿意為了謝易做到如此地步,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可以相提并論的地方了。 柳玥抱著暖手袋進來,祁文卿已經(jīng)在花廳等了會兒。 她冷冷淡淡的神情和之前沒有區(qū)別,“二殿下近日閑工夫多,都想著上侯府討杯茶喝了?” “聽聞你要去青州,趕在你出門之前看一眼?!?/br> “又不是不回來了?!彼龔街卑言挾禄厝ァ?/br> 兩人之間隔著一段稍遠的距離,大約是不知道他兩身份的平頭百姓都能看出來兩人關系不佳的程度。 祁文卿目光微暗。 他差點小瞧了柳玥,是太習慣她溫順的表象,總是忘記她骨子里就是個倔強的人,遇上不喜歡的人,三兩句話就能把人噎住。 “我給你準備了一支精兵,護送你到青州?!彼s在柳玥拒絕之前截斷話頭,“去青州路途遠,你身子又還沒好全,不能太快趕路,太子妃必定會在路途中對你下手?!?/br> 這一點柳玥早已想過,特地叫家將來說了這事兒。祁文卿主動開口,有便宜不占白不占,還能少折點侯府的人。 “陛下知道你的這支精兵么?”她輕飄飄問道。 “……不知道?!逼钗那湔Z塞,“也不過是府上守衛(wèi)而已。” “比不上太子豢養(yǎng)的幾千私兵?!绷h說。 她一時賭氣的話語,兩人都沉默了會兒,彼此全當沒聽見。 “我曾想要挾你改嫁于我,來換謝易的性命。”祁文卿這話有些突兀,他苦笑了幾聲,“但是我沒敢說,怕你更看不起我?!?/br> 他突然說這話,柳玥蹙眉,“都是過去了,既然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我也不想再和殿下糾結(jié)在過往的舊事里?!?/br> “何況二殿下想做手段齷齪之人,也不要帶上侯爺?!?/br> 祁文卿急急解釋:“我不是……”蹦出幾個字,又憋了回去,仿佛越解釋越亂,索性換了話題,“太子無能,三弟庸碌,我有些不該有的心思,不知道侯夫人能否明白?” 他說得拐彎抹角,實際就是想要儲君的位置。 早在兩年前柳玥就心知肚明,不然他也不可能愿意委屈許娉婷做個沒名分的侍妾,也要和柳家結(jié)親,和她爹攀點關系。 哪怕和離了,柳家和他再無關系,他也不會放棄爭儲的念頭。 尤其是謝易答應跟他聯(lián)手了,柳家必然是幫著謝易的,柳學士人在內(nèi)閣,柳承明新入翰林,前途無量。 可他不能保證謝易是完完全全愿意跟他合作,畢竟謝易和他也不對付,哪怕眼下迫于形勢能聯(lián)手,解決完太子和楊家,謝易背后捅他一刀怎么辦? 柳玥沒有立即答應,應了一聲算是聽見的,端著茶盞也不喝,有些心不在焉。 祁文卿早知道會是這樣,他今日前來也只是找個借口想見一見柳玥。 可惜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二皇子并不知道什么叫道歉,柳玥也沒指望他起過這念頭。 他送來的一隊精兵人數(shù)不多,但是從面上就能看出來個個是身經(jīng)百煉的好手。 不只是太子,其實其他皇子也有偷偷養(yǎng)著自己的兵士。 只是太子過于愚蠢,不懂藏鋒,仗著楊家的輔助與皇帝的偏愛有恃無恐,威逼利誘河臺官員為他隱瞞。 而真正降罪的時候,那些官員又有哪幾個是真心愿意替他遮掩頂罪的呢?只是像梁礫那般為家人的安危去做了替死鬼。 精兵為首的是個熟面孔,柳玥記得他,叫李柏,以前就在二皇子府上看家護院,如今已經(jīng)升任到小頭領了。 對方也認出了她,抱拳行禮。 柳玥點點頭,向他道賀了幾句。 那小頭領面上一喜,大約是沒想到前二皇子妃、現(xiàn)在的鎮(zhèn)北侯夫人竟然還記得他,曬黑的臉上透出一點紅暈。 雪地難行,再加上柳玥身體原因,前進速度并不快。小頭領也很照顧她的身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親自來車外問詢她是否需要休整。即便每次都是得到柳玥否定的答案,也樂此不疲。 護送的將士們都被提前叮囑過,侯夫人不比二皇子或是其他人,通宵趕路都不露倦色。而她也沒有想象中那般嬌弱,除了第一天沒習慣馬車的節(jié)奏吐了兩次外,之后幾乎沒有停滯,而是順著他們來,路程時間跟計算的差不多,甚至于能更快一點。 冬日里天黑的早,越靠近青州方向越是如此。 行至夜色攀升,離驛站處還有小段距離,李柏敲了敲馬車車廂,問道:“夫人,今日要晚些歇息,再趕一段路才能到會館歇腳。” “你們看著來吧,我不要緊?!绷h輕輕柔柔的嗓音從車里傳出來。 李柏命令傳下去,準備稍作休息就繼續(xù)前行。 一路上,侯府家將們與二皇子府的衛(wèi)兵相處還算融洽,興許是知道到了青州他們就會折返,也不過是忍耐一時罷了,侯府家將們很識趣地不跟他們多打交道。 李柏正要再問問侯夫人,需不需要一些干糧和熱水的時候,一支利箭從他耳側(cè)呼嘯而過,牢牢釘在車廂壁上,箭羽還在顫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