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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采霜凝神支撐陣法,朝秦飛飛投來一個安撫的眼神。 秦飛飛點頭示意“無事”。 玄色星君袍在身,熱浪之下袍腳冽冽飛揚。即使眼前就是蝕月之眼,虛的丹鳳眼眸里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緒,既無意外,更無懼怕。 他的目光在擁有紅色皮翼的蠱雕身上掃過,爾后飄向司空瀟身旁的秦飛飛。下一刻,玄色身影周身黑色靈力暴漲。 上空五芒星封印陣法開始收縮?!拔覀內ネ饷娴戎!彼究諡t歪頭蹭蹭秦飛飛的頭頂,不由分說將人帶離陣法。 ??!她還有話要說! “采霜,景桓沒有徹底消失,他在虛的身體里!” 庾采霜聞言一頓,陣法收縮未停。 怎么?采霜沒有任何表示? 自陣法出口掠出,秦飛飛這才發(fā)現(xiàn),孟觀許以及各路妖、魔、人、鬼四界修士,盡數候在陣外。 她扭頭望向司空瀟,“準備怎樣對付虛?” 司空瀟直視她的眼睛答非所問,“虛必須死,景桓留不下來。” 所以她才問什么決戰(zhàn)的準備!她想知道! 秦飛飛覺得她被這場戰(zhàn)斗拋棄,好像大家都有著共同的目標,卻不打算告訴她抵達的方式。而無論抵達的路上有著怎樣的艱難險阻,所有人都不會動搖意志。 “我們是第二波進攻力量。”孟觀許停在秦飛飛身畔,剛才一番“景桓沒有徹底消失”的話他有聽到,“瑤光與我、熒赫、天樞、仲德一樣都是戰(zhàn)士,戰(zhàn)士隨時準備犧牲。” 言外之意,就算明知景桓還以某種程度“活著”今日也不會放過虛。 維系陣法消耗頗巨,修為高深的凡修已提前準備,源源不斷向庾采霜渡入靈力。 秦飛飛望向不斷收縮的陣法,蠱雕沖破不出,焦急地仰頭怒吼,很快朝虛撕咬過去。 她明白,錯過這次機會,也許再無別的法子徹底消滅虛,也明白無止境的暴雨和不見天日的世界,被毀是遲早的事。 那么多性命交付予這次大戰(zhàn),她應該寄希望虛被徹底消滅。可是…… 庾采霜從陣法閃身出來。“網”中的蠱雕與虛纏斗在一起。 虛如同一把黑色利劍,將蠱雕的身子穿成個篩子,結界里不斷傳出震耳的嘶鳴。 黑色靈力凝出一把長劍,虛將長劍刺入蠱雕的眼睛。 蠱雕脖子下巨大的紅色皮翼赫然展開,顫抖著扇動。 不是對手!這是結界外所有修士的共同認知。 眼看著蠱雕就要不行,庾采霜朝孟觀許點點頭。 孟觀許朝血紋玉佩輸入靈力,沒多會兒,化為金色巨猴的戈止與戴子騫出現(xiàn)在陣法里,隨他們一起出現(xiàn)的,還有還有形似豹,兩耳處長有黑色羽翼的怪獸。 虛將奄奄一息的蠱雕揮至蝕月之眼,目光落在神獸帝江身上?;鹕娇趯胨赖纳瘾F卷入山體,龐大的身軀化為一縷灰煙。 庾采霜為戈止和戴子騫打開封印出口。戴子騫的后背有道深可見脊柱的傷。為了將上古神獸引出秘境,肯定冒了極大的風險。 而虛那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飛飛覺得對方再次凝出的黑色靈力之劍,沒有第一次長。 這一次,虛被擊中數次,才將帝江打落蝕月之眼。在此之前,于冷雨中現(xiàn)出鮫人原形的白錦和紀姜現(xiàn)身陣法之內,身后還跟著一頭頂四個大角,形似巨牛,毛發(fā)長如黑色蓑衣的怪獸。 這是……車輪戰(zhàn)? 庾采霜為白錦和紀姜迅速打開出口,紀姜顯然受了傷,剛出封印陣法即筆直倒下。惱怒的犬因在陣法里蠻著頭沖撞,朝虛撲咬過去。 守在陣法外的修士已經祭出各自法器,接下來,就該輪到他們。 秦飛飛慢慢發(fā)現(xiàn),虛似乎在針對神獸的眼睛。 有意識、有目的的進攻,對莽撞依循本能的反擊而言,是降維打擊。 犬因如同瘋牛,四角在空中掄得密不透風,讓虛的攻擊無法突破。 拼著胸腹被角劃開兩道深口,虛的靈力之劍橫掃過犬因的雙眼。嘶鳴響徹云霄,巨大的黑色身軀掉入蝕月之眼。 庾采霜、司空瀟、魔尊、鬼王同聲落下,“全力進攻!” 陣法大開,四界頂尖的修士涌入五芒星陣。 靈力、妖力、魔氣、鬼氣朝同一個目標攻去,昏暗的雨幕下,恍如炸開煙花。 金羽箭三箭齊發(fā),鎖死虛的退路;天空布滿法寶與符篆,自連續(xù)暴雨起,天地首次如此明亮。 正中心處,虛咳出的血染紅下頜。他眼睛紅色精光大盛,張開的黑色結界將攻擊悉數擋在身體之外。 下一刻,落入陣法的雨滴被黑色靈力包裹,密集地砸向修士。 被灼燒的痛楚讓修士們發(fā)出慘叫,反應快的趕緊給自己布上防御結界,以靈力補給不斷被腐蝕的結界。 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身體,凄厲的叫聲,無一不在刺激著秦飛飛的視覺與聽覺。有那支撐不住的修士被蝕月之眼吸入,慘叫著轉眼消逝。這是人間煉獄。 靈器法寶等調轉過來護住主人,在灼燒的疼痛面前,還能朝虛發(fā)起進攻修士的寥寥無幾。 孟觀許淺淡色的眼眸直直盯著虛,護住周身的結界迅速褪去,凝向手中兩支金羽箭。 吸氣、呼氣、脫弦。金羽箭上電芒閃爍,朝虛的雙眼錚鳴破空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