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點心嗎？”今天是薛茹轉(zhuǎn)學(xué)的第一天，拿出準(zhǔn)備好的小蛋糕，拉近同學(xué)關(guān)系得靠零食和八卦，八卦沒有但吃的可以。

    “好啊，謝謝?！彼齻兩险n時關(guān)系不錯，但下課就會自己去找小團體，湘南分小學(xué)部、初中部、高中部，都是一路升上來的發(fā)小情誼，年月積累的話題她也硬插不進去。

    或許學(xué)習(xí)可以，但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湘南按成績分為AF班，F(xiàn)班雖然是最差的一個班，但比起十九中就好比雞頭鳳尾，何況她在十九中也從不在頭部。

    化學(xué)課上老師提及一個知識點，薛茹翻半天書沒找到：“這個是怎么回事??？”

    “這個啊，暑期班教的。”夏染耐心跟她講解初升高的假期補課內(nèi)容。

    “哦哦?！彼院芈犞?，馬尾突然被人拽了一下。

    懶懶的嗓音非常惡劣：“我也要?！?/br>
    薛茹習(xí)以為常地轉(zhuǎn)頭，壓低嗓音遞給他：“不要打擾我上課！”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牧野總有時間去十九中了，課堂上的牧野非常無聊，還沒十分鐘，這已經(jīng)是這節(jié)課的第叁次了。

    “哦。”他淡定地撕開塑料包裝，絲毫不在意會發(fā)出聲響。

    夏染解釋的眼睛不時瞥向講臺跟著老師，薛茹不好意思打擾她做筆記，盡管自己也一知半解也連連點頭：“謝謝啊?！?/br>
    耳后悠悠的男聲調(diào)侃：“看不出還挺好學(xué)。”

    一個紙飛機沖到課桌，她不明狀況地拿著張望，沒找到源頭卻看到現(xiàn)狀，不少同學(xué)趁老師背對板書時相互攻擊，紙飛機就是武器。

    她頭暈?zāi)X脹，也跟著樂呵隨意飛出去，F(xiàn)班還是挺熱鬧的。

    如果忽略后座刺耳的嘲笑的的話

    “怎么樣？”窗外來人手掌溫暖，聲線悅耳，膚白貌美又名列前茅的大學(xué)霸，說的就是她表姐，虞晚梔。

    薛茹坐在靠窗的位置，拆開她帶來的零食：“你怎么來了?！?/br>
    “有我在啊。”不等她回答，牧野從她身后竄出來，看上去很熟識的樣子。Уu?нaiωeň.?ǒ?（yuzhaiwen.）

    “你們竟然認識？！”薛茹震驚地瞪大雙眼，看牧野的眼神有種別樣的打量。

    “怎么，看不起我？是誰上次還說喜歡哥哥來著？”

    回答他的是一個瞪眼吐舌的鬼臉。

    連晚梔都忍不住從上到下審視他：“說實話，你這種目無章法總是惹事的超級學(xué)渣，確實和我不太搭調(diào)。”

    牧野手肘搭在她肩上：“虞晚梔和我是患難之交。”薛茹坐在教室里面，覺得他們像來探監(jiān)的家屬。

    課間走廊人來人往，這時共同心照不宣地擠眉弄眼鼓掌，同時發(fā)出此起披伏不同聲調(diào)的感嘆：“哦~”

    “借過?！碑?dāng)然也不乏冷淡的過路人，背影清雋。

    看客們自動讓道，薛茹控制不住好奇的目光，早聽說湘南盛產(chǎn)各類我行我素的學(xué)神怪咖。

    晚梔抖落肩上多余的手臂，長頸如優(yōu)雅的天鵝：“你少惹事就不錯了。”多次打交道，她對牧野的劣根性再了解不過，瘋起來自己都會算進去。

    牧野意味深長的目光一瞬對上虞晚梔，轉(zhuǎn)眼落在薛茹身上：“我盡量。”

    “下午學(xué)生會開會別遲到?！蓖項d叮囑，但很快被同時的喊話淹沒。

    牧野盯著某道快消失的背影：“喂！奚揚，打球去，劉成蹊剛?cè)班找你?！?/br>
    “沒空?！?/br>
    “開會也沒見你去啊，你這怪胎……”

    慵懶的女聲由遠及近：“這么熱鬧？”

    熟悉的聲音連牧野都迅速回頭——

    “陸西？”人群中都是各種驚呼的眼神，窈窕身姿徐徐走來，目光落在牧野身上：“對，是我陸西。”

    “學(xué)姐?！蹦烈拜p佻地由上及下看著她一身校服：“這是……有何貴干？”

    陸西頷首：“過來提交入學(xué)申請?！笔彝獯河赇冷罏r瀝，烏發(fā)雪膚在這映襯下，像極了古畫里的江南美人。

    牧野輕哼一聲：“如果我沒記錯，您去年被退學(xué)來著。”

    高二的大美人陸西因為勾搭剛?cè)雽W(xué)的小學(xué)弟，誤人考試被退學(xué)的事情整個湘南上上下下都有所耳聞，至今仍然議論紛紛。

    “入學(xué)考試能通過不就成了嗎？”陸西充滿興致地勾唇，偏頭看著虞晚梔：“怎么說我也算棟梁之才，是吧學(xué)妹？”要說湘南的怪咖，陸西絕對算一個。

    至今總被拿來比較的晚梔點頭：“當(dāng)然?！?/br>
    陸西看著牧野偏過頭：“借一步說話？”

    “好的，談?wù)勀绾瘟艏壍氖?。”嘴上噎死人不償命，牧野背手讓步，紳士地彎腰比個“請?！?/br>
    “女版牧野?！蓖項d在她詢問的目光下簡單作答，撐在窗框上跟她閑聊：“怎么樣？還適應(yīng)嗎？”

    “學(xué)霸到哪兒都一樣，學(xué)渣也是?！毖θ阌悬c意興闌珊。

    “沒事，才高一?！弊飞蟻磔p松。

    “高一高二有什么不一樣嗎？”只差小半個學(xué)期。

    “馬上就高二，有些偏科的總成績排名會上去。”

    對此，薛茹還是那句話：學(xué)渣到哪都一樣。

    轉(zhuǎn)換了一個話題：“你和牧野……你們很熟？”

    “半生不熟吧?！庇萃項d與牧野的關(guān)系，大概可以稱作真正的君子之交。

    有段時間她總?cè)ヌ炫_放風(fēng)，每次都撞見牧野在天臺抽煙，維持幾天的點頭之交，終于在順風(fēng)而來的二手煙里爆發(fā)了，虞晚梔緊捏鼻子：“換個地方會死嗎？”

    “怎么?！闭Z氣和尼古丁一樣嗆人，猛吸一口，牧野惡意地朝她呼氣：“要記我名字啊?！边@位學(xué)生會的忠實查勤員他也有所耳聞。

    正好碰上教導(dǎo)主任抓典型，他第一時間踩滅火星卻躲不過旁觀者的誠實，晚梔指著煙頭：“牧野同學(xué)的?！?/br>
    這一塊煙味沖人，想躲是躲不過了。

    他懶散地搭手在欄桿，毫無悔改之意地反駁：“可別聽她污蔑我，不信你聞聞她一身煙味?！?/br>
    虞晚梔在他嫻熟的睜眼說瞎話中哽住。

    不疾不徐的腳步聲無視這場鬧劇，路過之后漸遠，教導(dǎo)主任急缺第二見證人：“那位同學(xué)，你說是誰？”

    清雋的背影頭也不回：“牧野?！?/br>
    最后以牧野再次被請家長告終，無聲的通話意料之中，在其余兩道驚訝的目光中一笑而過：“我這人沒救了，他不會來的?！?/br>
    教導(dǎo)主任單獨訓(xùn)了他一頓，晚梔守在門外樓梯口，準(zhǔn)備跟人道歉，告密的行為是她最不屑的，雖然對方也一樣，但終究是她挑起。

    有意無意，不可避免，她總做自己討厭的事。

    沒想到卻等待一位大膽的告白者：“虞晚梔同學(xué)，我很喜歡你！”

    心情不佳到極點，她卻幽幽笑了，嘴角或許還有點點諷意：“喜歡我什么呢？”

    “優(yōu)雅又善良，你是最純潔的……”高大斯文的男生細數(shù)臆想中的完美。

    “是嗎？承蒙厚愛?！睋u頭的回絕很溫柔。完美的假象是自己制造的，又怎能怪旁人收到蠱惑？

    近乎喃喃自語的獨白有點寂寥：“我都不喜歡我自己?！?/br>
    大概被心上人的自嘲驚到，男孩急于安慰卻愣在倉皇的涼薄里：“怎么會……”閃閃發(fā)光的女神也會有這么灰暗的時刻。

    囂張的人影插進來：“真巧，我也是?！蹦烈案聵堑哪_步：“不過你比我可有救多了?！?/br>
    “對不起，有事先走了。”

    “不不，是我打擾到你?！?/br>
    晚梔輕笑揭過，跟牧野提起未完的道歉：“剛剛對不起?！?/br>
    理解彼此的自我桎梏，互相暗自維護卻不聲張打擾，大概就是他們君子之交里，最可貴的地方。

    “這么巧，沒想到他成了你那便宜哥哥?！蓖項d揉捏薛茹暖陽般的笑臉。

    她笑著扭開：“對啊，倒霉吧。”

    春夏之交天氣多變，疾風(fēng)驟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下課了。”牧野從教室外面走進來，帶著一身雨后特有的清新，F(xiàn)班顯然沒太多愛學(xué)習(xí)的人，只剩下幾個值日打掃的同學(xué)。

    薛茹慢吞吞地往書包里放東西：“我知道啊?！?/br>
    “你怎么還不走。”他不怎么拿書，書包很輕。

    她沒正面回答：“你怎么不去開會？”

    頭一偏，朝門口的方向：“一起走?！憋@然翹了。

    拖拖拉拉走到樓下，臨到校門口會路過一個大cao場，她指著籃球架的方向：“你怎么不去打球？”

    如此拙劣的支開手段。

    牧野拉扯嘴角：“你不會是想離家出走吧。”落日迎面照在棱角分明的臉上，很慵懶，很耀眼。

    她瞇眼看了會兒，轉(zhuǎn)頭深呼吸：“首先你得分清楚，哪個才是我的家？”

    陽光下她側(cè)臉上金黃的絨毛薄薄軟軟，睜大的眼睛瞪久了顯得有些無辜，牧野戳了戳那不服氣時鼓起的腮幫子：“是個好的問題?！?/br>
    校外，薛茹坐在出租車里看著跟進來的人：“你沒必要跟著過去，我自己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br>
    “我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你別聽到心里去，我絕對無辜的，都是他們瞎起哄，今天虞晚梔不就是……”

    “你在說什么啊？晚梔可是我親姐！”

    “那就和以前一樣，我不是老接你上下學(xué)……”

    “知道啦，煩死了?！毕訔壍淖旖?，分明是上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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