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面的地方在《傾世江山》的下榻賓館。

    莊周咚咚咚敲門，里面細微的腳步聲，吱呀一聲門被拉開，露出趙君的一張苦逼臉。

    “莊總？”

    “趙導好，初次見面！”

    “你好你好?！?/br>
    倆人握了握手，趙君請他進去，沏了杯茶，稍一打量，只覺年輕蓬勃，銳氣內(nèi)斂。

    這家工作室之前被拒絕，或許看到了網(wǎng)上消息，積極的要求拜訪，說人已經(jīng)出發(fā)了，自己也不好不見。

    莊周也看了看趙君，40多歲，斯斯文文，有點顯老，臉上有被行業(yè)捶打的皺紋。

    這導演不錯的，以前拍過一些好劇，但沒有大公司撐腰，漸漸的沒啥話語權(quán)了，混口飯吃。

    “沒想到你能千里迢迢的趕過來，我還挺過意不去的?！?/br>
    “沒事沒事，我們公司初創(chuàng)，我經(jīng)常東跑西跑的……哦，這是給您的一點小禮物，土特產(chǎn)不值錢，別嫌棄。”

    說著翻出一包東北大榛子，沉甸甸的。

    趙君樂了，拿在手里捏了捏，道：“你這禮物很實在啊，我正好愛這一口，謝謝?！?/br>
    莊周功課做的很足，趙君雖然也有一些行業(yè)毛病，但不像別的導演那么惡心，口碑挺不錯。

    “這次來呢，我確實看到網(wǎng)上的一些負面消息。但我的工作就是跑業(yè)務，您別當我趁人之危就行，再重新考慮考慮？”

    “我知道有些戲這么做過，演員不來片場，直接摳圖。你們給《戎裝之戀》做的效果，我也看了，確實很棒，水準一流。

    可能是我老古董吧，我總覺得你的東西不踏實，如果我用了，我可能會把握不住。”

    趙君道。

    “那按您之前的拍法，找替身來演，然后拍主角特寫，后期摳圖。演員不也就貢獻一張臉么？和我的有什么區(qū)別？

    唯一的區(qū)別就是，我的效果更好，更省事，省經(jīng)費！”

    莊周繼續(xù)蠱惑，道：“您這部戲重新步入正軌，得花多長時間？其實這不是您自己的事，是整個劇組，乃至投資方的事。

    我敢打包票，我如果直接去找投資方，他們聽到能省事、效果好，當場就會拍板！

    說句不中聽的，已經(jīng)這樣了，您還堅持什么呢？”

    “呵！”

    趙君忽然苦笑，是啊，男女主角都跑了，我還堅持個屁?。?/br>
    “大概價格要多少？”他問。

    “《戎裝之戀》40集，一個男二號我收了800萬。但您放心，第一次合作我們都有優(yōu)惠，一顆頭800萬。

    如果男女主都換，我再給您打一狠折，兩顆頭1300萬！”

    怎么這么怪呢？

    趙君聽著別扭，猶豫道：“1300萬，那得追加投資了，資方……”

    沒等說完，自己先笑了：“呵！1300萬就能把兩個當紅明星的檔期省出來，可以去拍綜藝，搞商演，接通告，隨便湊湊也不止這點錢……”

    “您說的太對了！各方都在搶頂流，檔期無縫連接才叫紅，能排到明年才叫大紅，他們最缺的就是檔期啊！”

    莊周嘆了口氣，道：“我?guī)退麄兘鉀Q了大麻煩，只收1300萬，多么？”

    這叫實質(zhì)問題。

    明星和資本都愁于分身乏術(shù)，無法賺更多的錢，檔期便成了無形資產(chǎn)。甚至有人靠這個發(fā)財，比如一些負責選角的副導演。

    他們長年累月的選角，和各路明星都熟，有的人索性開了公司。

    干什么呢？

    比如一部戲要找個配角，委托這家公司。

    而公司有絕大部分演員的檔期表，誰誰誰在這段時間，能空出15天……那好，公司牽線搭橋，雙方就可以洽談。

    連檔期都成了買賣。

    莊周從趙君的房間里出來，給阿沅打了個電話：“談成了，你聯(lián)系江超！”

    …………

    2049，疊樓。

    江超現(xiàn)在過的憋屈又瀟灑。

    憋屈的是，老板帶著老板娘跑路了，只剩下自己！瀟灑的是，老板帶著老板娘跑路了，只剩下自己！

    他漲了工資，已經(jīng)在疊樓租了房子，每天過來上上網(wǎng)，維護維護賬號，轉(zhuǎn)接一下生意，和錢爺下下棋。

    摸魚摸的光明正大，愧對良心。

    當然了，老板和老板娘出去采風，確實頗有成效。隔一段就發(fā)回一個作品，維系著熱度和收益。

    君姐的點贊值已經(jīng)破億，熱衷公益，各大晚會?？停髌犯采w中老年階層，并且有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喜歡，殿堂級歌手。

    污妖王，風格清奇，如今是閩語區(qū)扛把子！

    齊秦、刀郎、蘇芮也穩(wěn)定發(fā)展，各有擁躉……

    而今天，老板娘忽然吩咐了一件事情，讓江超莫名其妙。但自己是拿工資的，讓干啥就干唄。

    他聯(lián)系上一家技術(shù)公司，對面是個文靜的虛擬形象小jiejie。

    聽聲音是喜歡的類型！

    如今的江超不再是那個躺平的大學生，變得積極起來，遇到小jiejie也敢多聊幾句。

    “你好，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到您？”

    “我想定制一款軟件，附加源代碼和算法，你們能做么？”

    “可以的，我們提供這項服務，不過源代碼有額外的費用。您可以具體說說要求么？”

    “主要功能是ai換臉，先需要一個真人，他講話、做表情、做動作，然后我們將另一個人的臉換上去，cao作不要復雜，傻瓜式最好。

    原本那個人表演什么樣，換上去之后也基本什么樣，只能做些許的微調(diào)，當然換臉效果要絕對自然。它應用的硬件，也不要配置太高……”

    “……”

    小jiejie聽得一愣一愣，問：“您沒有別的需求了？”

    “沒了。”

    “就這些？”

    “就這些?！?/br>
    “先生，您不是在開玩笑吧？您確定要做這種30年前的軟件？”

    “是的！”

    “這概念比【虛擬一號】還要落后啊，只是換個臉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

    小jiejie反復詢問，江超反復確認，還特意強調(diào)：功能一定不要太多，越粗糙越好！

    小jiejie心情復雜的下線了，不一會上來說報價，非常非常便宜，雙方初步敲定。江超又立即向阿沅匯報，贏得阿沅的夸獎。

    “阿超不錯哦，繼續(xù)加油！”

    “……”

    他頓時又有點郁悶，問：“你們到底要做什么？我好歹是你們的員工，不能告知一下么？”

    “我們在開發(fā)新天地，你配合好后勤就行啦！”

    （感謝新盟主……明天要出遠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