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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湛皺起了眉,“你不用賭氣說自己?!?/br> “我沒賭氣?!碧K念松開了手,卻沒有離開他的懷抱,而是后仰著讓他看到自己的臉,“我承認心機深,自私,放蕩,這些我承認,但我也會有于心不忍,也會有同情心泛濫的時候,我也有約束自己的原則。真君,難道真的只剩下善良和單純的人才配被人喜歡,才是一個好人嗎?” 她迷茫的望著他,渴望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森林里的小狐貍再一次在人類面前翻開了肚皮,剖析著自己的柔軟,只是為了尋求一個肯定。 景湛低眸,看見了璀璨如星也望見了烈火重重。 修者兼濟天下,不可能只有單純善良,毫無城府如三歲嬌兒行走在這世道。 “并不是只有善良單純才配被人喜歡,好人的定義也不是只有這兩樣。人是這世間最復(fù)雜的存在,你所說的不過是片面的定義。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能做到這兩點的便可稱為大善賢者,而世人皆為情所困為利所擾,為之一二已經(jīng)是心善之人。” “人的眼睛只能看到前方的事情,無法看到身后的事情,旁人的看法那么重要嗎?” 蘇念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我不在乎他們?nèi)绾慰次?。?/br> 我在乎的是你如何看待我。 蒼藍色的眼眸將一切看在心底,抬手拍了拍她的頭,就像是那日在滄海湖畔一樣,只是這一次帶著一絲溫柔。 這一絲溫柔讓蘇念的眼淚再次落下。 只是這次伴隨著笑容。 “真君,你想知道我為什么每次都是傷痕累累,我也想知道為何每次你都會出現(xiàn)在我身旁?” 景湛沉默。 他看著流淚的笑臉,那眼中的期許易碎的像是春日下的浮冰,風(fēng)都不敢吹重了怕它散開。 “你是我的道侶,你有危險我能感應(yīng)到?!?/br> 蘇念愣了下,長睫上掛著的淚珠,因為歪頭的動作落在了鼻尖,輕輕晃動。 “道侶?” 是呀。 他們天地雙修靈力相融,不是道侶是什么。 可是,他們又怎么能是道侶,她如何配得上他? 被淚水浸潤的眼睛清澈見底,景湛一眼便看清了她內(nèi)心的糾結(jié)與彷徨。 手掌再一次輕撫頭頂。 “若你愿意,可以舉行道侶結(jié)契典禮?!?/br> 他的聲音依舊清冽,即使是在說這樣話的時候,平靜得讓蘇念在心中輕嘆。 果然是個不可愛的人。 若是旁人許諾結(jié)為道侶,必然是有了真的喜愛在里面。 可是,對于景湛來說。 道侶,不過是個身份。 而他們不可能一直無名無分地雙修下去。 更或者說是在他看來,給蘇念一個體面的身份,是對她的補償。 這一次,蘇念沒有拒絕這份補償。 “好?!?/br> 既然單純善良是捂不化他心里的寒冰,那她就要做一柄烈焰的匕首狠狠插|進去! * 景湛帶著蘇念回到了玉泉宗,落在昆吾正殿外。 里面的人聽到動靜趕了出來,正是陳玥和陸俏俏,見到灝川真君連忙抬手行禮。 “參加灝川真君?!?/br> 景湛略微頷首,從兩人身邊走過,進了大殿。 邁入大殿后見蘇念沒有跟上,微微側(cè)頭看向她,“進來?!?/br> 原本想抓著蘇念問清情況的兩人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跟在灝川真君的后面進入大殿。 兩人疑惑地對視一眼,也忙跟了上去。 大殿內(nèi),掌門與各峰峰主和長老都在,蘇念掃視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柳辰和云笙。 男女主去哪里了? 她存了疑惑,向眾人行禮。 “弟子蘇念,參加掌門和各位長老?!?/br> 一群合體期的大佬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又余光瞟向那邊的灝川真君。 其中一個端莊的美婦人朝蘇念招手,“好孩子,快來讓我看看?!?/br> 這是靈鷲峰的峰主木晗真君,剛出關(guān)就聽到了炎魔的事情,順帶還知道了自己峰上多了位天賦極高的元嬰修士,把她高興壞了。 她將一枚玉匣送到蘇念面前,“這是慶賀你結(jié)嬰的禮物。” 蘇念接過,道了聲謝,這位木晗真君不常露面,一直在試圖突破合體初期,只是到最后也沒有成功。 木晗真君對蘇念很是喜歡,有些感慨地說:“你師父若知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嬰必然會開心的連喝三日浮生醉。” 蘇念的師父姜燕婉失蹤多年,木晗真君為此還特地出去尋找過。 原身的一個遺憾,也是到死都沒再見到師父。 蘇念:“若是師父回來,喝十日都可以?!?/br> 她失落的神情落在景湛眼底,眸光微閃,想到了第一次見到她時哭喊著要師父的場景。 像個失去大狐貍的小崽子茫然無助又害怕。 木晗真君開了頭,掌門和幾位長老都給蘇念送了一份賀禮,說是結(jié)嬰賀禮,其實早宗門早就送了元嬰期的獎勵,這些不過獎賞她在山洞里的表現(xiàn)。 除了蘇念有獎勵,陸俏俏和陳玥也有,拿了東西的三人退了出去。 后面就是大佬們談話時間,跟她們沒關(guān)系了。 * 離了正殿,那種被大佬們包圍的威壓消失了,陸俏俏和陳玥松了口氣。 只有金丹期的陳玥拍了拍胸口,她是三人里承受壓力最大的,“還是第一次和這么多合體期大佬這么近距離接觸,有些喘不過氣來了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