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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個她要碎尸萬段的人也是她的孩子。 許昭月向安乾道君看去,他面上卻并沒有任何失望受傷的情緒,他只是微微瞇著眼睛似乎在考慮著什么。 其實安乾道君是想直接殺了蔣天成的,但他知道他不能殺,倒不是說念在什么骨rou親情,那些東西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他只是知道,如果殺了蔣天成,他的噬魂毒就會毒發(fā),他如今已經(jīng)快要壓制住了,馬上就能和道侶雙修,蔣天成這條賤命和他雙修比起來確實算不上什么。 他松了混元絲,摟著許昭月進了車中,熟湖車緩緩飛上天的時候,許昭月從窗戶外面看了一眼,卻見掌門夫婦慌慌張張走上前,將蔣天成上上下下查看了一遍,大概是見他沒事,一家三口抱在一起,慶幸虛驚一場,她甚至還能聽到掌門夫人壓抑的哭聲。 許昭月看到安乾道君殺過很多人,其實每次看他殺人她都會覺得,他不該那樣把人殺了,可這一次,安乾道君放了人,可是她心里卻莫名覺得難過。 為什么呢,安乾道君不也是他們的家人嗎?為什么對他就喊打喊殺,對別的孩子卻寶貝疙瘩一樣疼愛。他們覺得他是瘋子,他沒有人性,可是不也是他們一開始就不把他當(dāng)人的嗎? 許昭月也不知道安乾道君為什么會手下留情,她覺得那幾個所謂的親人比其他人更該死。 許昭月便問他:“道君是否還顧念著骨rou親情?” “骨rou親情?”他輕嗤一聲,“蔣氏族人的血會誘使我體內(nèi)的噬魂毒發(fā)作,不然,本君第一個殺的便是他們?!?/br> 許昭月點點頭,原來如此,所以這世上沒有誰是無敵的強者,就連安乾道君也有著自己的弱點。許昭月倒是擔(dān)心,別人知道他的弱點,會不會拿他的弱點來對付他?不過如今來看,蔣家那幾人也有所顧忌,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安乾道君在離開寒月崖的時候設(shè)了結(jié)界,左真卿派來的死士根本無法闖進去,所以寒月崖一切安然無恙,就連許昭月種的門缶果葉子也沒少一片。 今晚許昭月罕見的失眠了,在她被安乾道君威逼著成為道侶的時候沒有失眠,在知道他就是羅剎王的時候沒有失眠,可是就在今晚,她莫名其妙的失眠了。 腦海里老是閃過掌門夫人那歇斯底里的樣子,她罵安乾道君瘋子,她揚言安乾道君若是敢傷她的孩子她就將他碎尸萬段。 時而又出現(xiàn)那個毫無人性的羅剎王,他站在山丘之上,他的眼神里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后來許昭月又做了個噩夢,她夢到虹光派掌門一家四口坐在桌上,桌上放了一大盤rou,他們吃得津津有味,討論著這些rou是安乾道君哪個地方的,那塊有勁道,哪塊rou質(zhì)不好。 許昭月被噩夢驚醒了,醒來后她發(fā)現(xiàn)她手上抱了個什么東西,仔細一看,她抱得竟然是安乾道君的一條手臂。 許昭月順著手臂往上看,就見安乾道此時正躺在她身邊,他雙眼緊閉,雙手半握放在臍珠下三寸處,這是平躺運氣的姿勢。 許昭月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個疑問,安乾道君不是在打坐嗎,什么時候上床的?他此時的姿勢明顯是在運氣,也就是沒有睡著也沒有入定,既然他醒著,為什么她抱著他的手臂他卻一點反抗都沒有? 許昭月知道自己睡姿不太好,平常安乾道君一般都是打坐,所以這張床就讓她一個人霸占,再加上她睡眠又好,睡著了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第二天一早醒來安乾道君又在打坐或者直接沒了人影,她便以為這張床整晚都是她一個人。所以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安乾道君是不是像今日這樣,平躺在床上運氣,而她是不是也像現(xiàn)在這樣,不知不覺竟抱上他的手臂,除了抱上他的手臂外,她還做過什么別的冒犯的動作嗎? 關(guān)鍵是,她這種打擾他修煉的行為他為什么不管?就這么任由她抱著? 許昭月想著這些,竟然也忘了先將他的手臂松開。許昭月越想越不對勁,她又悄悄向安乾道君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她竟在昏暗中對上安乾道君的一雙眼睛,許昭月悚然一驚,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下跪求饒命,卻沒想到安乾道君看了她一眼之后又閉上眼睛繼續(xù)運氣了。 許昭月:“……” 許昭月好一會兒沒回過神來,這……什么情況?他明顯醒了,而且他明顯也知道她醒了,他竟然都不懷疑一下她是不是故意在打擾他?以他這種人的性格,他應(yīng)該反手一掌將她劈到一邊去,而他竟然什么都沒做,還一句話都沒說,就那么自然的又閉上眼繼續(xù)運氣。 是的,他那眼神真的太自然了,異常的平靜,好像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對這種行為見怪不怪。 許昭月不得不懷疑,如此刻這種行為,她怕是不止一次干過了吧? 讓她想不通的是,為什么安乾道君會縱容她?他超強碎rou機的形象簡直深入人心,他對別人出手又快又狠又殘忍,而且她可還沒忘記他未來變成羅剎王的模樣,那一雙幽冷的眼睛,就像捕獵的野獸盯著你。 可他為啥對于她的逾矩?zé)o動于衷?而且更讓她想不通的是,她明知道此時的行為很危險,但她竟然也沒有松開他手臂的打算,她甚至還有更大膽的想法。 她特別想知道,在他的縱容范圍內(nèi),她究竟還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