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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賜怔怔的望著她,有一抹痛色自他眼底溢出。他從不懼任何人說他叛主,可如果說他叛主的是他的主人,那個救活了他,給了他生命,與他結契的主人,她身受重傷卻還斬斷靈契救他一命的主人,那比她直接拿刀子捅他還要叫他難受。 恩賜匍匐在地,聲音沙啞,一字一句卻說得極為堅定,“恩賜從未叛主,恩賜從來都只有一個主人。” “我忘了嗎?早已斬斷我們之間的靈契,我也不再是你的主人?!?/br> “無論我們之間的靈契還在不在,恩賜一旦認主,你就永遠是我的主人,只要主人活著一天,恩賜便要跟隨在主人左右?!?/br> 許昭月沉默片刻說道:“我如今倒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幫我做,就當是那日在不周山我救你一命的報酬?!?/br> 聽到這話,他忙道:“主人盡管吩咐,恩賜萬死不辭?!?/br> “帶我離開這里。” 許昭月原本打算留在清虛派慢慢成長,可她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她得罪了云喬皙這個清虛派的寶貝疙瘩,就沒辦法全身而退。 清虛派那幾位想她死,她留在這里,就算今天恩賜不殺她,總有一天那幾人也會想辦法讓她死的。 “駱修然等人已對我動了殺心,清虛派我不會再留下。” 恩賜道:“之前我與掌門等人都不知主人身份,我們都以為云喬皙是主人轉世,只要向掌門稟明身份,沒有人再會傷害主人?!?/br> 許昭月冷笑道:“你可知當日我在不周山并不是死在烈焰獸手上,我那時已擊殺了烈焰獸,而且成功晉級元嬰,可就在這時候陽城子出現(xiàn)了,他抽走了我的元神,我那時才知道原來師祖當初收養(yǎng)我就是為了養(yǎng)我的元神。他要拿我的元神做載,渡云喬皙的前世輪回。當時我元神被抽走,只剩了這一縷殘魂無所依傍,后來附體到許昭月身上我才有重活之日。這件事我不清楚其他人知不知道,不過就算不知道,也不能讓人知道我的身份,一旦我身份暴露,陽城子會再次殺了我?!?/br> “是陽城老祖?”這消息顯然將恩賜震驚到了,“是陽城老祖殺了主人?”可陽城子分明告訴他主人死在烈焰獸手上,也是陽城子告訴他云喬皙是主人轉世。 所以……陽城子騙了他,他一直在騙他。 恩賜猛然站起身,他眼底騰著怒火,咬牙切齒道:“殺主人,欺騙我,我便去殺了他。” “你怎么殺他?他一個大乘期,你能打得過他?你要去找他害我身份暴露,我也會被他殺掉的,都這么多年了,怎么都不知道學聰明一點?!?/br> 恩賜掙扎了一會兒又重新走回來,主人說得沒錯,此時無法輕舉妄動,他不是陽城子對手,他不能再將主人陷入危險之中,他在她跟前跪下說道:“請主人吩咐,我該怎么做?!?/br> “你只需將我?guī)С鲞@里,然后告訴他們,你已將我殺了,將我打得神魂俱滅,連尸體也一起捏碎了,而后依然過你原來的生活?!?/br> “那主人呢……主人去哪里?” “我自有我的安排,你不用多問。”許昭月看了一眼漏壺說道:“時候不早了,你現(xiàn)在便帶我離開。” 她已來不及去向周司檸告別,更何況她也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最好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才不會有破綻。 許昭月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她本來也很窮,只帶了一些她平時練的丹藥以備不時之需。 清虛派大門有守門的護院,許昭月金丹期的修為根本無法無聲無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離開不被發(fā)現(xiàn),不過恩賜就可以。 護院輪流值守,更深露重,一陣冷風吹來,護院凍得打了個哆嗦。 “這陣風怎么刮得這么奇怪?!?/br> “管他什么奇怪的,好好守著,別出什么事了?!?/br> 被那陣冷風凍得打顫的護院搓了搓手臂,搖搖頭,便沒再多過問了。 恩賜很快就將許昭月帶到了山腳,此時正是月上中天,地上撒下一片清輝,恩賜將她放開,很自覺退到一邊。 “你便送我到這里吧,從今往后我們便互不相欠了。” 許昭月說完就直接走了,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他還跟著,許昭月問道:“你跟著我做什么?” “主人去哪里我便去哪里?!?/br>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已不再是你的主人,回云喬皙身邊去,你還過你原本的生活?!?/br> 恩賜跪在她面前說道:“只要主人活著一天恩賜便誓死追隨?!?/br> 許昭月煩了,她可不需要一個曾經(jīng)跟在云喬皙身邊誓死效忠的靈獸,她不過就是想保全性命全身而退而已,她不客氣道:“一個已向別人表過忠心的靈獸,你覺得我還要嗎?” 恩賜向她看去,她眼神冰冷,帶著疏離,她雖相貌改變,可她卻是他的主人不假,主人從未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過話。 他頓時慌了,忙道:“恩賜以為她就是主人的轉世,這樣恩賜才能說服自己活下去,主人不知,這些年恩賜日日思念主人,從未忘記過主人,如今終于得見主人……” 他一邊說著一邊膝行過去想要拉她的衣服,然而她卻像是躲避什么骯臟的東西一般,后退一步,還故意甩了一下衣袖,抗拒排斥的動作簡直不要太明顯。 許昭月絲毫不為所動,她語氣冰冷又不客氣,“你難道還不懂嗎?在我看來你已叛主,我已厭棄了你,也不會再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