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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神秘秘的,搞什么?” 馬車?yán)?,沈辭南一只手撐在膝蓋上,一只手一下又一下,有節(jié)奏地叩著馬車內(nèi)壁,指節(jié)在木板上摩挲。 沈清少時就經(jīng)常見他有這樣的舉動,每次父親在他面前提起其他小妾,或是她單獨(dú)與他多說了幾句話,他都會無意識叩著手指。 這說明—— 他在不耐煩。 “馬車?yán)镂曳判囊稽c(diǎn),至少不會一聲不響,被兄長的人弄死在將軍府里,連個全尸都沒有?!鄙蚯遄е∧幌碌牧魈K,“畢竟有前車之鑒?!?/br> 沈辭南叩著手指的動作一頓,輕笑了一聲。 “若真如此,你就不該來我?!?/br> “meimei想哥哥了,不是很正常的嗎?”沈清身體前傾,貼近沈辭南,像兒時一樣調(diào)皮的在沈辭南彎著唇角,“幾年沒見了,兄長有什么話想對我說的嗎?” 沈辭南挑眉,目光冰冷而銳利。 意思不言而喻——無話可說。 “兄長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啊,”沈清毫不在意,往后一仰,直視著沈辭南,坦率道,“我的好哥哥,盡想著府中的夫人,也不想自己的meimei,這不太對啊?!?/br> “我的耐心有限,有話不妨直說?!鄙蜣o南舒展開身體,居高臨下睥睨著她。 “我要進(jìn)宮了?!?/br> 沈辭南身子倏然一僵,轉(zhuǎn)而壓低了聲音道:“你瘋了?!” “是,我是瘋了。我早就徹底瘋了,在蕭關(guān)一役之后,我每晚都在做噩夢。你做過噩夢嗎?夜里驚醒,一身的冷汗?!?/br> 沈辭南沉默著,任由她說下去。 “我的親生父親滿臉的血,抓著我的手,問我為什么不救他,為什么不殺了狗皇帝!” 沈清瞪著大眼睛,眼中空洞而絕望。 “都是那個狗皇帝,都是他害的!他懦弱了,他聽信了小人讒言,認(rèn)為沈府功高蓋主,他將蕭關(guān)做成了亂葬崗,要萬千忠心的軍馬為他無知負(fù)責(zé),他要所有人都死在那里!全都死在敵軍的刀劍之下,一刀一刀剁碎了,連亡靈都支離破碎……” “哥哥,你在蕭關(guān)待了近一月,你心中不恨嗎?!” 不恨嗎? 沈辭南眼中幾乎不可見的一動。 蕭關(guān)的風(fēng)可真是太冷了,他倒在尸山血海之中,身邊每一個曾經(jīng)鮮活的人,都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軀殼。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身上原本溫?zé)岬难阂稽c(diǎn)點(diǎn)涼透,黏在他的皮膚上,空氣中的血腥味濃到讓他眩暈,每一下呼吸都牽動著肺腑的疼痛。 恨! 是他! 殺了他!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靈魂在叫囂,骨骼在回蕩,潑天的恨意來勢洶洶,勢不可擋。 沈辭南張了口,壓抑著自己的聲音。 “不是現(xiàn)在。” “我等不了了,我要親自殺了他!”沈清壓抑不住自己的激動,顫抖著。 “你根本殺不了他?!?/br> “刺殺,毒殺,只要進(jìn)了宮,有的是方法?!?/br> “陛下是傻子嗎?一個熬過東宮之爭,坐上帝位的人,會對你毫無防備?” 沈清一愣,淚水奪眶而出。 “你我兄妹一場,我奉勸你一句,懸崖勒馬?!?/br> 馬車在小巷中繞了一圈,慢慢又繞回了熱鬧的街道,街邊小販的叫賣聲越來越近,空氣中散發(fā)著總把新桃換舊符的喜氣。 可是,每個人都知道太平盛世之下的千瘡百孔。 沈清張了張口,有些忌憚地聽著外面的動靜,欲言又止。 直到馬車一路行駛到將軍府門口,沈辭南抬手,要掀開帷幕,沈清這才覆上了他的手背,極輕地說了一聲:“哥哥,你信不信,他日后也會毀了你?” · 蘇菱對著一桌的菜肴,不太有胃口。 “將軍有事出去了,臨出門吩咐了,讓夫人先吃,不用等他。”聞舉立在一旁,小聲提醒道。 蘇菱扒拉著蝦仁上的龍井茶葉,鬼使神差開口問道:“何事?” “有一位叫沈清的姑娘有事找她,”聞舉回著,補(bǔ)充道,“夫人不用擔(dān)心,沈清是沈?qū)④姷膍eimei,不日就要進(jìn)宮了,兄妹二人道個別,不會太久的?!?/br> 沈清? 蘇菱細(xì)細(xì)咬著筷子尖,記下了這個名字。 聽這個名字……應(yīng)該是個恬靜端莊的姑娘吧。 沈辭南對著她的時候,也會笑著拉過她的手嗎? 也會為她披上大氅嗎? 也會親手用湯匙兜起餛飩送到她的唇邊嗎? “她……喜歡白梅嗎?” 蘇菱忍不住問出口的時候,自己都愣了一下。 聞舉顯然也沒料到她會這般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笑著開口:“小姑娘都喜歡花兒草兒的,白梅啊,許是喜歡的吧?!?/br> 許是喜歡的吧…… 蘇菱的心情沒來由的低落下來。 幼時相識,求而不得,又喜歡白梅…… 難道夢中那座墓碑,是她的? “在想什么呢?” 蘇菱戳著蝦仁,聞聲嚇了一跳。她突然手一滑,碗碟一歪,直直往下掉了下去。 下一瞬,一只手穩(wěn)穩(wěn)接住了掉下去的碗。重新放回了桌上。 “再添一副碗筷?!?/br> “是?!?/br> “等等,”沈辭南叫住了聞舉,端起桌上那碟龍井蝦仁,遞給他,“夫人今日受了驚,沒什么胃口,油膩的都撤下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