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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無力感,實在是沈懷玉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 厭雀瞇了瞇眼睛,在還沒靠近后山之時,就閃身躲入旁邊的一顆大樹之后。不過幾個呼吸之間,一隊護衛(wèi)就從厭雀剛剛所站之地走過,這護衛(wèi)步伐整齊,這么多人也毫不紊亂。更為難得的是,腳步還極輕,哪怕是在這夤夜之中,也如同燕雀振翅,隱入這沉沉夜色。 厭雀避開了這隊護衛(wèi),三兩步就爬上了這棵大樹,借著枝丫隱匿身形,就看到私牢的入口有兩個身穿銀戎的高手看守,哪怕相隔很遠,厭雀也能感受到這兩個人呼吸沉穩(wěn),定然是難得一見的高手。 以厭雀的功夫,對付一個都有些力絀,更不要說這兩個同時看守在這里了。 厭雀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 沈懷玉旁觀著這一切,已然知曉這是在林瞻在抓走自己以后發(fā)生的事情,自己在私牢中從未看到過厭雀,現(xiàn)在只能盼望著厭雀知難而退,不要在這處自投羅網(wǎng)。 厭雀從樹梢上掠至那兩個守衛(wèi)的身后,借著夜色掩護,厭雀本身的身量又嬌小,連一絲聲響都沒有發(fā)出。也只是有一個守衛(wèi)警覺地往天上看了看,然而一無所獲。 夜深了,厭雀今日沒有帶自己用的最為順手的那柄□□,而是一把瑩白的匕首。那柄匕首是廩生在厭雀及笄之時送給她的禮物,厭雀一直都特別喜歡,今日居然拿了這把匕首來防身。 這兩個守衛(wèi)絲毫不離私牢的門,厭雀也沒有耐心等待機會,只能使用奇襲的法子,只見厭雀佝僂起身子,手拿利刃正待朝著其中一個守衛(wèi)刺去—— 寒光如同夜火一般,卻毫無溫度。 厭雀對于自己的身手還是有些了解的,她用奇襲,能夠解決掉一個,然后還有一個,若是厭雀全力以赴,也有六成的把握殺了他。到時候就可以進入私牢中一看究竟,好歹能看看……沈懷玉是死是活。 厭雀對于這次出手,幾乎有些十成的把握,她出招奇準,主要對面的人之前沒有準備,必然會死在自己的刃下。但是,就在刃鋒即將觸碰到那人的后心處的時候。 遠方天光大亮,厭雀被這突然來的光亮激得瞇起了眼睛。 厭雀驚慌地看著身前之人,只看到那個身材高大,肌rou虬結(jié)的高手,似笑非笑地接下了厭雀手中的匕首,他出言嘲諷:“你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居然也打上了丞相府私牢的主意,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害的老子還得裝模作樣那么久。” 他說著,將厭雀手中的匕首擲在地上,寒光在那瞬間掠過厭雀的臉,厭雀在刃上看到了自己瞬間慘白的臉色。 她來此,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甚至也料想到自己不能夠活著回去。但是沈其道教養(yǎng)厭雀長大,厭雀又是真的把沈懷玉這個meimei當(dāng)成明珠一般寵著的,若是讓厭雀自己干坐在家中,看著沈懷玉在私牢之中生死不知,她肯定難以面對這么無能的自己。 所以厭雀獨自一個人拿了一把匕首,想著好歹看看沈懷玉現(xiàn)在的情況,也比坐在家中無能為力好。 但是她沒有想到,自己比較涉世未深,雖然于武學(xué)一道已經(jīng)是難得一見的天賦,但是比起那些浸yin武道多年的高手來說,確實有些不夠看了。遠處天光大亮,厭雀只看到林瞻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旁邊的仆役都舉著燈籠。 厭雀自知此刻已經(jīng)無處可逃,嘲諷一笑,林瞻果然謹慎,哪怕對付一個自己,也興師動眾至此。 這樣的陣仗,怕是在厭雀出府的那一瞬,林瞻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切,就準備厭雀自投羅網(wǎng)。 林瞻笑著道:“沈其道還真是養(yǎng)出了一群聽話的狗,無論是個還是那個啞子,都能為沈懷玉做到這樣的地步,實在是讓我驚訝?!?/br> 厭雀啐了一口,惡狠狠地道:“你這種雜碎自然不懂。若是師傅還在,怎么輪得到你這樣的東西把握朝綱,將阿玉逼成現(xiàn)在這樣的地步?” 林瞻神色一凜,但是很快又不在意地笑笑:“沈其道又怎么樣,他這樣的人難堪大任,不過就是落得一個乞骸骨的地步,況且,他早就已經(jīng)死在淄州了?!?/br> “只是我沒想到,沈其道教出來的學(xué)生,居然天真又蠢笨如你這樣,孤身一人就敢來我的丞相府。” 厭雀咬牙不說話,旁邊的護衛(wèi)突然開口道:“相爺同這丫頭片子說什么,浪費口舌而已。早些處置了,哥幾個也好回去睡覺了?!?/br> 林瞻微微皺眉,似乎是覺得這草莽之人說話實在是粗鄙,但是看了看厭雀,淡漠道:“殺了吧。” 那護衛(wèi)咧了咧嘴,像是殺人是個十分快意的事情一般,一步一步地靠近厭雀。 厭雀則是緊緊抿著唇,不讓自己露出任何恐懼的神色,免得讓人看輕,但是身體還是忍不住地微微顫抖。 只見那護衛(wèi)干脆利落的一刀。 穿心而過。 厭雀顫動了一下,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對遠處的林瞻說到:“你壞事做盡,將來,終究會有報應(yīng)的。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br> 林瞻風(fēng)輕云淡,“我等著?!?/br> 沈懷玉突然也感覺自己心口處涌上來一股難以抑制的痛感,仿佛鉆心一般尖銳,如同冰刃劃過溫?zé)岬募∧w進入心室,痛得浹肌淪髓、冷汗淋漓。 第77章 看望 沈懷玉冷汗涔涔地從夢中驚醒過來。 她手臂支在身后,坐在床上回憶著剛剛的夢。夢中所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真實得讓她心悸,仿佛是確實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一般,甚至于那柄利刃貫穿厭雀身體的痛楚,都真切地回蕩在胸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