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馬賽克系統(tǒng)后奇怪的人設增加了 第71節(jié)
如果那個時候江寒楓沒有那么目中無人,多少懂一點人情世故,把那個孩子留下來,給他洗干凈,換身新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沒關系,其實我也記不太清?!鄙蛴逞┱f,“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想和你說一下?!?/br> 依照他多年看劇的經(jīng)驗,這種事情如果不早點擺明了,容易節(jié)外生枝,比如說不知道突然從哪里冒出來一個人,假扮成真的他,他只能淪落到給自己做替身之類的。 “我忘記了很多東西,可是那一幕一直忘不了。但是我的記憶停止在我答應和你比劍的時候,后面的事情就不記得了?!鄙蛴逞└惺艿搅四莻€時候原主的情緒。 他見到江寒楓的時候,戰(zhàn)意盎然,很想跟這個人打一架。但是因為年紀和體型,又有些忐忑畏懼。除此之外,還有淡淡的羨慕。 這個人真有錢啊,住在那樣神仙似的地方,那個劍鞘鑲嵌著這么多寶石,隨便拿出一顆,就能賣不少錢吧。 江寒楓簡單講了一下后面的事情。 “朝廷的人……”沈映雪輕聲念了一句,“原來這么早就盯上我了……” “凌云?”江寒楓看他狀態(tài)不對,晃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要想這些了,明日我會轉告花主,這些事情,只管交給花主處理就好?!?/br> 沈映雪幽幽道:“有什么區(qū)別嗎?” 花主不也是他? 江寒楓心疼地說:“別這么說,他是你的父親,就算他如今待你冷淡,心里其實一直都很在意你。如果花主知道了,雖有可能不會立刻給你報仇,他絕對會記在心上,等時機到了,把害你的人一網(wǎng)打盡。” “你怎么知道有人害我?” 江寒楓默默靠近沈映雪,沖他笑了笑,嗅到沈映雪身上淡淡的藥香,心中憐意更甚。他抬起手來,慢慢摸了下沈映雪的臉頰,“以后要是有人欺負你,只管告訴我,我絕不會袖手旁觀?!?/br> 沈映雪點頭,察覺到他摸的位置,險些以為自己易容沒掉,他后退一下,從江寒楓手下躲開,也摸了摸那邊的位置,“別這么碰我。” 會讓他有種即將掉馬的危機感。 江寒楓怔了一下,“你放心,我不會混淆你和花主?!?/br> 哪怕這兩個人給人的感覺再像,他也不可能拿其中一個,當做另外一個的替代品。 江寒楓說完,意識到自己失言,凌云根本就不知道他對花主也曾經(jīng)抱有那樣的心意。他已經(jīng)非常脆弱,又何必多說,白白惹他多心難過?只要他斷了對花主的旖旎念頭,凌云自然不用憂愁。 沈映雪聽到江寒楓的話,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他和江寒楓都這么親近了,竟然完全不用擔心掉馬。有了這一層父子關系,哪怕再相像,江寒楓都能給他找到合適的理由。 他很想問問江寒楓:都這樣了,你內(nèi)心不擰巴嗎? 這個人真的心理素質強悍,能在這種情況下肆無忌憚地談戀愛。沈映雪很佩服他。 - 如江寒楓自己所說,第二天一大早吃完飯,他就來花主這里匯報昨天的事情。 因為荀炎也要出門,沈映雪沒法賴床,早早地被荀炎從床上挖起來,帶到花主的住處,把易容用的東西糊在臉上,描畫成花主的模樣。 過來的時候,荀炎剛畫完最后一筆,放了他進來之后,繼續(xù)給沈映雪梳頭。 “花主。”江寒楓道。 “嗯?”沈映雪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帶入凌云父親的身份,“昨夜你與凌云相處得可好?” 江寒楓聽到他這樣打趣,猜測花主對他的戒心已經(jīng)放下了一半,再過一段時間,應該就會同意他和凌云在一起了。 “凌云昨天很清醒,我們聊了很久,提起幼時往事,才知我二人其實見過一面,按照那時的情形,我和凌云也算是生死之交。”他們一會兒就要出發(fā)了,沒有那么多時間耽誤,江寒楓省下多余的口舌,直入正題。 荀炎昨天沒跟著江寒楓一起過去,不知道他倆說了些什么,聽到江寒楓的話之后,透過鏡子看了下沈映雪的表情,發(fā)現(xiàn)沈映雪神色毫無變化,也不知道是胸有成竹,還是壓根不記得了。 沈映雪沒有說話。 江寒楓繼續(xù)道:“當時我年紀尚小,一心習劍,不愛cao心雜事,沒有關注過那件事情。當日有許多黑衣刺客追殺凌云,甚至跟著凌云闖進了玉鼎山莊。我和凌云合力突圍,那些刺客不依不饒,拼死也不退縮,一定要置凌云于死地,最后被殺了個精光?!?/br> 沈映雪自己覺得,那些人可能是魔教的人。 魔教少主都是心狠手辣之輩,但是沒有哪個孩子一出生就能毫無芥蒂地殺人。魔教培養(yǎng)人才的方法非常殘酷,逼著原主動手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江寒楓說,那些人像是朝廷的人。如果是朝廷的人,極有可能是忠信王派來的,忠信王是沈映雪的父親,按照情理來說,不該痛下殺手。 江寒楓說:“忠信王與凌云的仇怨已經(jīng)積攢多年,凌云當日實在可憐,若不是他親口所說,我沒有辦法把那天的乞丐和簪花巷的公子當做一個人。想來凌云后來做的事情,也應該是忠信王逼迫的。” 沈映雪冷下臉:“他做了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江寒楓知道花主生氣了,上次他提起沈映雪的時候,花主也是這樣氣憤。當時江寒楓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沒有追根究底,現(xiàn)在為了凌云著想,一定得把事情說明白,不然他離開的這幾天,忠信王還不知道會對凌云做出什么事來。 “凌云出賣色相,勾引忠信王父子二人,在他們中間徘徊不定,令兩人癡迷于他。我都已經(jīng)知道了?!苯畻髡f,“這一定是忠信王的陰謀,說不定忠信王早就知道凌云的身份,才會順水推舟,引凌云上當。凌云已經(jīng)為此事付出了代價,他畢竟是您的兒子,花主原諒他吧?!?/br> 沈映雪:“……” 荀炎:“……” 什么玩意??? 江寒楓說的真的是凌云嗎?確定不是諸成玉嗎? 荀炎差點沒拿好沈映雪的頭發(fā),趕緊捋了一下,又用梳子理得平整,簪好了一根烏木簪子,將長發(fā)理順,抱起沈映雪,把他放在了那邊的榻上。 沈映雪想了一下江寒楓說的東西,還真有點刺激。 有這么一個人在,他完全不需要看小說了,要是沒有馬賽克就更好了,連道具都不用,每一天都是浸入式的劇情。 江寒楓見沈映雪不說話,有幾分惱怒。他一直勸凌云相信他的父親,誰想到花主竟然無動于衷。 難道花主真的沒有把凌云放在心上嗎? 還是說,在花主的心里,凌云根本比不過權勢? “您已經(jīng)是天下少有的厲害人物,您和忠信王結盟的目的,如果是給沈映雪報仇,豈不是可笑?” “你說什么?”沈映雪聲音愈發(fā)低沉,不難聽出其中壓抑的怒火。 荀炎沒以為他是在假裝,“沈映雪”“魔教”之類的字眼,就是沈映雪的逆鱗?,F(xiàn)在江寒楓拿著他們的仇恨說事,就算是荀炎,心里也很不愉快,更何況沈映雪是個瘋子。 英雄大會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逼得發(fā)過一次瘋,如果江寒楓還要步步緊逼,沈映雪不知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荀炎按住沈映雪的肩膀,“公子?!?/br> 沈映雪看一眼荀炎:“我沒事,讓他說!” 江寒楓說:“你對凌云,對諸成玉確實無微不至,但是你可曾盡到過父親的責任?” 沈映雪沉默,他當然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他壓根就不是這兩個人的父親。 江寒楓看他神色毫無波動,就知道這個人固執(zhí)極了,根本沒有聽進去他的話。他漸漸生出些許怒氣:“你可有替他們著想過?若非是你的失職,凌云怎么會劍走偏鋒?他當真是喜歡爬男人的床,被父子兩個一起侮辱嗎?諸成玉做出這樣的事情,也是他真的想做嗎?他們根本就沒有退路,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沈映雪帶入花主,覺得江寒楓說的好有道理,確實是這樣的。 “你武功高強,權勢通天,又心機深沉,滿心都是你的謀劃,可是凌云和諸成玉呢?你連親生兒子都不愿認,何曾給過他們一點庇護?” 沈映雪對荀炎說:“茶?!?/br> 荀炎倒了杯茶,雙手奉上。 “你計劃這么多年,就是為了給沈映雪報仇,那凌云的仇,誰來報?”江寒楓替凌云難過,“沈映雪是你的妻弟,凌云難道不是你的兒子嗎?” 沈映雪喝茶的動作頓住,茶杯放在唇邊,遲遲沒有動。 “你縱然深愛那個女人,難道凌云就不是她的骨血嗎?”江寒楓覺得,瘋了的人不知凌云一個,在失去妻子的時候,花主也跟著一起瘋了。 所有的人都是他復仇的籌碼,也是他復仇的工具,包括他自己。 沈映雪默默看了一眼荀炎。 他知道沈映雪是凌云的舅舅,但是關于花主的妻子,這個角色從來都沒出現(xiàn)過吧?這些人是怎么腦補出來的? 江寒楓看到沈映雪的神色漸漸凝重,遞到嘴邊的茶水也沒喝下去,他放下了茶杯,直直地看向自己。江寒楓道:“你整日對著魔教的牌子睹物思人,卻不知逝者已矣,生者才是你該珍惜的?!?/br> 沈映雪覺得委屈,他玩自己的游戲機有錯嗎?哪里就沒珍惜身邊的人了? 江寒楓目光銳利,沒有錯過花主眼中一閃而逝的復雜之色,只是花主向來擅長藏匿感情,更深的江寒楓就讀不懂了。 江寒楓說:“倘若忠信王此時與凌云沒有牽扯,你大可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是既然知道忠信王要凌云死,你怎能坐視不理,還任由他接近凌云?” 沈映雪陷入沉思,這是個好問題,他得好好想想怎么回答。 “你是凌云的父親,凌云瘋了,你臉上無光,簪花巷也無光,但是我始終不信你和凌云一點感情都沒有。”江寒楓語氣弱了下來,站在凌云的角度,以女婿的身份懇求,“凌云畏懼忠信王,他如今才剛好一些,何必再讓他與忠信王見面?您難道不想凌云恢復正常嗎?” 荀炎剛才還很生江寒楓的氣,聽到這里,心里的怒火一下就散了。 江寒楓的心情,與他其實是一樣的。 只是江寒楓不知道真相,守護的人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凌云。而他守護的就是面前的教主。 教主的逆鱗是魔教還有仇恨,凌云的逆鱗就是忠信王。 雖然不知道江寒楓為什么覺得凌云是被忠信王逼瘋的,荀炎很難不同情江寒楓。 江寒楓說完,定定地看著沈映雪,不再多言。 沈映雪等了一會兒,他依然沒說話,才開口:“說完就下去吧?!?/br> “花主!”江寒楓喊了一聲,看到花主依然沉重的表情之后,突然意識到,花主也把他的話聽進去了。雖然此刻他并沒有給出答復,這也是遲早的事情。 只要花主不被仇恨蒙蔽,把他的心思從花鹿鹿身上,放在凌云身上,不難發(fā)現(xiàn)凌云此時處境艱難。 等他想明白,凌云也就得救了。 江寒楓行了一禮,離開了花主的房間。 荀炎有點擔心地看著沈映雪,“公子。” 連他都聽不明白,公子還病著,大概更糊涂了。 沈映雪說:“江寒楓的話,有理有據(jù),很難辯駁。除非告知他真實身份,否則我只能認了。你說,要不要告訴他,我就是凌云?” 荀炎聽到他講話的語氣,暗暗心驚。 這段時間公子的言談舉止與常人差不多,但他依然每日都在喝藥,蘭錦也說,公子的病情只是看起來好了些,實際上并未好轉,甚至他的內(nèi)力得不到壓制,還在漸漸惡化。 他之所以看起來像正常人,只是因為他在努力假裝成正常人。 就算裝的再像,他也是個瘋子。 瘋子的世界,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沈映雪曾經(jīng)對蘭錦說,他看不到所有人的臉,那些人在他的眼中,全都是禽獸。哪怕自己給沈映雪做出的易容,沈映雪也看不到,在沈映雪的眼中,他依然是原本的模樣。 荀炎很擔心。 擔心沈映雪做了太久的花主,忘記自己的真實身份。 擔心江寒楓編的故事太過合情合理,讓沈映雪身陷其中,真的以為自己就是凌云,迷失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