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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馬賽克系統(tǒng)后奇怪的人設增加了 第38節(jié)

    “阿武,我都有些記不清楚爹爹的模樣了,你還記得嗎?”仇恨早已扭曲了諸成玉的記憶,他對青羽宮那些人的印象,只剩下猙獰。

    阿武說:“記得?!?/br>
    “我長得像不像爹爹呀?”諸成玉軟軟地問。

    “不像?!?/br>
    “難道江寒楓說的是真的?他為什么要告訴我?莫非這是主人的意思?”諸成玉轉身,拍拍阿武的手臂,“我們去見主人?!?/br>
    阿武說:“門是關著的?!?/br>
    “這樣正好,敲門吧?!?/br>
    花主剛從外面回來,應該會梳洗更衣。雖然他眼睛看不到,說不定會有不同以往的發(fā)現(xiàn)。

    沈映雪坐在梳妝臺前,摘下斗笠來,看到荀炎給的易容,一眼就被震撼到了。

    臉上的胎記像鮮血一樣紅,紅得觸目驚心,卻又與這張臉完美融合,真的像是長在這上面的。胎記下面的容貌,和沈映雪之前的樣子很像,但又似乎處處都不一樣。

    這張臉無疑是美的,和沈映雪原來的樣子,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沈映雪抬手摸了一下,觸摸到的手感和肌膚差不多,只是溫度似乎更低一些,也硬那么一點點。

    外面突然有人敲門,蘭錦看了眼沈映雪,見他點了點頭,過去打開門。

    阿武扶著諸成玉站在門口。

    諸成玉怯怯道:“大人,我又想了想,還是和主人說清楚比較好,想再見主人一面?!?/br>
    沈映雪知道諸成玉是個瞎子,沒有戴上斗笠,對蘭錦說:“讓他進來吧?!?/br>
    阿武往里面看了一眼,只看到一面屏風,花主很怕熱,房里常備冰盆,夏日他屋里的屏風也很輕薄,隱約能看到后面的人,應該就是花主了。

    他坐在凳子上,一頭青絲垂落,阿武看不到他的臉,只覺得這個背影格外清瘦。

    蘭錦帶著諸成玉進屋,關上了房門,也隔絕了阿武的視線。

    “主人……”諸成玉小聲說,“我有話想單獨對您講,能不能讓貓大人暫且回避?”

    貓大人是什么奇怪的稱呼?

    沈映雪看了眼蘭錦,“你出去看看荀炎,這么久了,他怎么還不回來?!?/br>
    “是,主人?!?/br>
    諸成玉再次感覺到了花主對自己的包容。

    他心情很復雜。

    諸成玉聽說過江寒楓的為人,既然江寒楓都這么說了,有五成可能是真的。

    而且這許久,諸成玉一直在引誘花主,花主明明很喜歡他,卻一直在拒絕。

    再想到狼心狗肺,把自己推向火坑的父親和養(yǎng)母,諸成玉更覺得自己可能不是他們親生的。

    莫非花主才是他真正的親人?

    可是在他剛來簪花巷的時候,花主分明不認得他。是什么時候花主的態(tài)度變得緩和了?

    諸成玉想到了那塊不知道什么用的木頭牌子。

    “主人,那塊令牌,究竟是什么東西?”

    沈映雪還是坐在梳妝臺前,看到諸成玉對著空蕩蕩的矮榻說話,有一點點心酸,“是一個信物,對其他人沒什么用,只有在我這里,它才能發(fā)揮出最大的作用。你問這個做什么?”

    諸成玉這才發(fā)覺,沈映雪沒有在以前的位置。他連忙轉身,蒼白的臉頰微微泛紅,羞赧道:“我只是有些好奇。”

    “你就這么不想學些東西?”沈映雪可算看出來了,小天使看起來乖乖巧巧,可就是不想去學習。

    他好像一個不愿去上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會兒干點這個,一會兒干點那個,磨磨蹭蹭,就是不想上學。

    諸成玉以前不理解,為什么花主總是想讓他學醫(yī),現(xiàn)在好像明白了什么。

    如果花主真的是他的兄長或者父親,看到孩子什么都不會,毫無自保之力,應該是會感到擔憂,督促他上進的。

    可是他眼睛看不到,能做的事情實在有限,花主不知道他會武功,只能幫他找一個出路。學醫(yī)就是很好的自保手段。

    以前在青羽宮的時候,諸成玉看到那些師兄和家人們相處,心里非常羨慕。他的父親對他沒有寵愛,也沒有期待,諸成玉白天挨打受欺負,武功都是在晚上比照著基礎秘籍偷偷練的。

    他以前的武功其實很差勁,但是在被宮主帶走之后,突然進益飛速,就連宮主都沒有想到,所以他才如此輕易地把那個老東西弄成那樣。

    報仇之后,諸成玉的執(zhí)念只剩下了青羽宮,如果沒有青羽宮,他真的不知道應該做什么。

    可是現(xiàn)在,他或許有了一位長輩,雖然這位長輩對他并不親近,可是他很正直,沒有那些禽獸不如的想法,還會安排他學習,給他找生路,處處為他著想。

    諸成玉想到以前的引誘,突然升起一股羞愧。

    他已經好多年沒有害羞過了,哪怕在以色侍人的時候。他也很久沒有愧疚過了,就算殺了宮主和父母,還有欺負他的那幾個師兄弟,也從未感到愧疚。

    可是面對花主時,以前丟失的情緒似乎又回來了。

    “你不想學醫(yī),想學什么?”沈映雪溫和地問他,“人活著不能總靠別人,你要學會自己生存?!?/br>
    諸成玉厚重的防備,突然塌了一角,一股暖意從這個角落溜了進去,溫暖他麻木的心臟,洗滌骯臟的靈魂。

    他好像又有了家。

    這個人可以接納他異于常人的外表,也可以包容他的弱小,他還會陪著自己變強。

    這正是諸成玉決定引誘花主時想要的東西,引誘沒有成功,他卻還是得到了。

    這就是親人嗎?

    “我聽您的,您讓我做什么,我都會去做?!敝T成玉吸了吸鼻子,“可是我看不到,我的須發(fā)還是白色的,他們都說我是妖怪,還扯我的頭發(fā),把我堵在角落里毆打,主人……我害怕?!?/br>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沈映雪看著小天使可憐巴巴地講述自己的遭遇,灰藍色的眼睛溢出水珠。他的正義之心被激發(fā)出來,可惜這里沒有施暴者,沒法立刻給諸成玉討回公道。

    現(xiàn)代對白頭發(fā)很包容,可是這里是古代,“異”這個字在古代,不是什么好字,它代表的是異端,災禍,不祥的征兆。

    沈映雪嘆息,“放心吧,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br>
    “您為什么對我這么好?”諸成玉擦了擦眼淚,帶著細微的哭腔。

    沈映雪說:“因為我是個好人?!?/br>
    諸成玉不信,花主怎么可能是好人?還是江寒楓的說法更靠譜。

    花主一定也知道,他現(xiàn)在備受矚目,無數(shù)勢力想探他的底細,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有危險。

    肯定是花主太在意自己了,才不愿說出他們的真實身份,但是他又舍不得自己孤身一人,才讓江寒楓以這種方式通知他。

    他們兩個心知肚明,但是誰都不要說出來,因為一旦外人知道,諸成玉就會被拖入這個深邃的漩渦中。

    諸成玉問:“能冒昧問一下您的年紀嗎?”

    沈映雪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這是張看起來很年輕的臉,除了眼角有些許細紋,幾乎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簪花巷的財力豐厚,用金錢供養(yǎng)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ㄖ鬟@樣的人,一定是養(yǎng)尊處優(yōu),沒有那些風吹日曬,飲食起居也比其他人要好,所以保養(yǎng)得當,哪怕已經上了歲數(shù),他的臉也是美的。

    沈映雪想了想原主的真實年齡,虛歲二十六。他參照自己壓得低沉后的聲音,決定把花主的年紀弄的大一點,這樣和原本的身份區(qū)分得更開。

    沈映雪帶著對歲月無情的嘆息,還有年輕時候的懷念,“已至不惑?!?/br>
    原來他四十歲了。

    諸成玉今年只有十七歲,照這么說,花主更可能是自己的父親吧。

    諸成玉覺得很可惜,他們父子現(xiàn)在才相認。如果能早幾年,他就可以看到父親的容貌。他一定會把花主的臉記在心里,永遠不會忘記。

    諸成玉往沈映雪那邊走了幾步,伸手在前面探路。

    沈映雪問:“你要做什么?”

    諸成玉沒有停下,順著聲音的方向,直到觸摸到沈映雪的肩膀。

    他感覺到了花主這一瞬間的僵硬,猶豫一下,拿開了手,低落道:“我想摸摸您的臉。”

    “不行?!彼哪樕鲜且兹?,乍一摸覺得很真實,仔細一想就能感覺到不對。

    諸成玉問:“您的頭發(fā)也是白色的嗎?”

    “不是?!?/br>
    “那您的眼睛,與我一樣嗎?”

    “不一樣?!鄙蛴逞┛催@孩子挺慘的,伸手拍拍他的手背,安慰道:“你只是生了一種病,不是妖怪?!?/br>
    諸成玉眼淚滴落,悶悶應了一聲,“其實我沒有您想象中那么弱,我習過武的,可能沒有您那么厲害,但是已經沒人敢欺負我了。”

    沈映雪夸他:“你很棒?!鄙須堉緢裕?/br>
    “我不怕危險,我也有能力自保,您不用擔心連累我,只要您心里還記掛著我,我就很滿足了。我只有這一個心愿,可以嗎?”

    沈映雪聽不懂了。

    諸成玉沉默了好一會兒,鼓足勇氣:“爹爹。”

    沈映雪:“……”

    外面正打算敲門的韓敬:“……”

    作者有話要說:  韓敬:這一幕,似曾相識。

    雪雪:(╯‵□′)╯︵┻━┻是誰跟他說的!

    練劍的傻狗:……是我。

    第32章 繼續(xù)喜當?shù)?/br>
    韓敬抬起的手,不知道該不該落下去。

    屋里很安靜,一時間沒有其他聲音傳出。

    韓敬等了一會兒,屋里的人也不知道在干嘛,一點動靜都沒有。他還是敲了敲門,提高聲線,用女性的聲音道:“主人?!?/br>
    沈映雪說:“誰?”

    韓敬:“……”

    以前在花樓的時候,明明已經習慣了,現(xiàn)在講出口,還是有些羞恥。

    “……是我,晶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