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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馬賽克系統(tǒng)后奇怪的人設(shè)增加了 第34節(jié)

    “不然,從外面找個醫(yī)館,送諸成玉過去吧。”沈映雪對小烏龜說,“讓阿武學(xué)認藥,辨正,諸成玉學(xué)把脈推拿,兩個人學(xué)成之后,正好可以在外面找個營生做?!?/br>
    小烏龜爬了半天,躲在草里不動了。

    太陽已經(jīng)下山,天氣沒有白日里那么熱,但是沒有風(fēng)的時候,還是悶悶的。沈映雪呆了一會兒就覺得不行,給小烏龜放完風(fēng),又回屋里宅著去了。

    “公子,江寒楓回來了?!避餮走^來說了一聲,自行去拿衣服,讓沈映雪換下剛才在外面蹭到土的外衣,戴上黑色的斗笠,把紗幔放下來,遮住他的容貌?!澳蛩闳绾螏退麑ふ?凌云'?”

    荀炎剛知道沈映雪答應(yīng)了江寒楓的請求時,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不過沈映雪向來深謀遠慮,或許那時候他頭腦正清醒,所以才會答應(yīng)幫江寒楓找人。

    如今的江湖越來越亂,荀炎又殺了一個有名氣的人,留下簪花巷的名號,這次死的人,雖及不上萬寶貴有錢有勢,但是他的武功很高。荀炎與他光明正大地打了一架,從正前方把他殺死,種種痕跡都可以表明,他的武功在此人之上。原本還在觀望的人立即明白,簪花巷不止是一群烏合之眾,甚至有身手厲害的一流高手。

    沈映雪或許是想利用“凌云”這個身份,把江湖攪得更亂。

    “這個很簡單?!鄙蛴逞﹣淼奖枧赃?,掀開斗笠上的黑紗,用手扇了扇,讓涼氣撲到自己臉上,“讓江寒楓留在我身邊不就好了。”

    沈映雪的思路很簡單,他就是“凌云”,江寒楓留下來,不就是把凌云交給他了?

    荀炎道:“江寒楓對您圖謀不軌,有一個諸成玉也就罷了,為什么還要留下他?”

    江寒楓喜歡沈映雪,是荀炎、韓敬、顧蓮生他們都知道的事情。那時候沈映雪的狀態(tài)遠遠比不上現(xiàn)在,他像是被江寒楓嚇破了膽子,拒絕韓敬以外的其他人靠近。

    江寒楓對沈映雪做了什么可想而知。

    他們都是正常的成年男人,在江湖上行走,聽說過不少齷齪的事情。好人家的女孩,都躲著他們這樣的江湖人走,要想去滿足欲望,要么去花樓,要么尋找那種居住在外面的風(fēng)塵女子,再就是找男人玩。

    甚至有些人,他們不喜歡柔柔弱弱的女人,就喜歡玩弄同性。一些達官顯貴,甚至?xí)iT豢養(yǎng)這樣的男孩,就像通房丫鬟一樣使用,還有的,甚至?xí)苯釉诟橡B(yǎng)一個戲班子,里面的孩子都是從小養(yǎng)到大,跟府上的公子廝混。

    男人對女人有很多要求,對自己可沒有。

    荀炎也知道這些,就算他們潔身自好,從來沒有去做過,也聽身邊的人說過。再聯(lián)想沈映雪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江寒楓做了什么可想而知!

    沈映雪大概是忘了那段痛苦的記憶,才會想把江寒楓留在身邊,兌現(xiàn)承諾??墒悄敲醋鰺o異于引狼入室,沈映雪的病好不容易才好轉(zhuǎn),荀炎不想他再變成之前的模樣。

    但是荀炎知道,沈映雪忘記了那些可怕的經(jīng)歷,沒有受到刺激時候,依然是那個強大的魔教之主。

    他大概想象不到,自己曾有尊嚴(yán)盡毀,任人玩弄的時候,就算與他講道理,沈映雪也不會共情,甚至可能把他刺激得發(fā)瘋。

    荀炎只能從別的方面勸他:“江寒楓見過您的容貌,如果把他留下來,日后您難道要時刻帶著斗笠遮擋面容嗎?”

    “你說的有道理?!鄙蛴逞┬南?,他還是要吃飯喝水的,一直這么做確實很麻煩,還有諸成玉那里也麻煩,不如一起解決了。“我記得你會易容,不如幫我改換一個新的面容,這樣就方便多了?!?/br>
    “可是江寒楓……”

    “我不會告訴他自己的身份,他大概也不會在這里呆很久,只要履行了承諾就好,其他事情不用管?!?/br>
    荀炎沒辦法,只好妥協(xié):“是?!?/br>
    江寒楓離開了五天,回來的時候好像瘦了些,整個人都有點憔悴,似乎沒休息好。

    沈映雪坐在冰塊旁邊,坐直了身體,一改先前的無害,又成了那個危險迷人的簪花巷主人,“看來你在路上沒有休息好,辛苦了,回來之后,你可以好好歇歇?!?/br>
    “多謝關(guān)照?!苯畻髅嫔芾?,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把一些線索都串聯(lián)起來,有了新的思路。

    但是正因為如此,他心里更不舒服了。

    林子溫死了,很大概率是死在了那個叫祖岑玉的人手上,祖岑玉身份未知,有可能是花主,也有可能是花主的手下。無論哪一種都足以說明,花主絕非善類。

    那么在淮城失蹤的“沈映雪”,是不是也已經(jīng)死了?

    如果花主知道“沈映雪”的底細,他如果是個冒牌貨,絕對不會活著,他要是真的沈映雪,估計已經(jīng)逃走,小心蟄伏起來,就像前三年那樣。

    江寒楓說:“您交代我的事情已經(jīng)完成,不知您打算何時履行諾言,幫我找人?”

    “不急?!鄙蛴逞]了揮手,把冰塊上飄起的白色煙霧拍散,他對荀炎說:“去把諸成玉叫過來吧?!?/br>
    “是?!避餮着R走之前,警告地看了眼江寒楓。

    江寒楓卻是無暇理會他,因為諸成玉這個名字太熟悉了!

    諸成玉、祖岑玉。

    是林子溫口齒不清,傳達錯了,還是這其實是兩個人?

    如果是兩個人,他們會是什么關(guān)系?

    諸成玉很快就過來了。

    這一次荀炎沒有把阿武趕走,準(zhǔn)許阿武跟著一起進來。阿武扶著諸成玉的一條手臂,走在前方為他領(lǐng)路,白發(fā)藍眸的少年停下來,眼中毫無波瀾,側(cè)了側(cè)頭,傾聽屋子里的呼吸聲,然后緩緩道:“主人?”

    “坐下吧。”沈映雪讓他入座,他真的怕諸成玉被自己給摔了。

    諸成玉已經(jīng)有了成年人的身高,但是身體很瘦弱,看起來比沈映雪還要瘦弱。沈映雪知道自己很虛,帶入一下諸成玉,覺得他可能更虛,因此對他多有照顧。

    諸成玉被阿武扶著,坐在旁邊的凳子上,茫然眨了眨藍色的眼睛。

    江寒楓看清他的姿態(tài),心中明了,這少年是個瞎子。

    沈映雪說:“江寒楓殺死了青羽宮宮主,你可以放心了?!?/br>
    沈映雪根本不知道青羽宮宮主叫什么名字,當(dāng)初諸成玉是這么稱呼的,沈映雪也就跟著一起稱呼。

    諸成玉早已料到這個結(jié)局,但還是露出激動的神色,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茫然無措地面向前方。江寒楓沒有開口說話,他還不能確定江寒楓的位置,只是對著一片虛無道:“多謝您!您的恩德我記在心上,我父母若是知曉,九泉之下也該瞑目了!”

    “你和他有什么仇怨?”江寒楓問。

    “他殺死了我爹娘,還、還常常欺負我……我不堪受辱,讓阿武幫忙,偷偷逃了出來?!敝T成玉露出屈辱的表情,很難以啟齒。

    江寒楓問:“他為什么要殺你的父母?你父母是誰?”

    諸成玉像是被他嚴(yán)肅的聲音嚇到了,瑟縮一下,抓緊了阿武的手,有熟悉的人在身邊,他很快調(diào)整過來,帶著幾分迷茫,小聲說:“我爹是青羽宮的長老,一直跟隨宮主修行。誰知道宮主表面仙風(fēng)道骨,背地里卻……喜歡……長得漂亮的孩子……他看中了我,我爹娘不答應(yīng),于是就……”

    他越說聲音越小,陷入了極其可怕的回憶,整個人都開始發(fā)抖。阿武用力抓著他的手腕:“公子,別怕,已經(jīng)結(jié)束了?!?/br>
    江寒楓蹙眉,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可是這個少年的神色不似作假。

    林子溫已經(jīng)年逾七十,又名聲在外,不像是那種人??墒桥渖仙倌昝利惥碌娜菝玻€有他雪白細膩的肌膚,和一頭罕見的白發(fā),又似乎有了說服力。

    “可以了。”沈映雪突然出聲,“既然事情已經(jīng)解決,就到此為止。從前的事不要再提,你們出去吧?!?/br>
    諸成玉和江寒楓都看出來他不想多談,回避的態(tài)度引人深思。

    阿武扶著諸成玉出來,打開傘替他遮陽,江寒楓落后半步,正巧與他們兩個同路。

    諸成玉突然回頭,眼睛不知道看向何處,他臉上依然帶著忐忑:“主人的腿……是不是好不了了?”

    他這幾天一直在試探花主,可是花主總是不接招,諸成玉一點辦法都沒有。

    江寒楓似乎跟了花主很多年,又不常留在這邊,想來應(yīng)該知道不少,但是與花主之間,沒有那么深的默契。

    諸成玉抓住這個機會,試圖從江寒楓口中打探出有用的信息。

    他卻不知道,江寒楓聽到這話大為震驚,然后又恍然大悟。

    原來花主是腿受了傷嗎?

    他和林子溫惡戰(zhàn)之后,雙腿被林子溫打斷,同時也把林子溫打了個半死。大概林子溫離開時,強撐著不適,沒有被花主發(fā)現(xiàn)異常,所以花主才這般忌憚他。

    這種事情在江湖中常有,只能說造化弄人,命運無常。

    如果花主知道,林子溫臨死前一樣癱瘓殘廢,甚至連話都講不了,估計會大笑幾聲,狠狠舒一口心中郁氣吧。

    江寒楓表現(xiàn)的一無所知,就像傳聞里那個只知道練劍的劍客那樣,似乎外界的事情都與他無關(guān),他也沒有心情去想。他冷淡道:“花主洪福齊天,自然可以痊愈?!?/br>
    諸成玉頓了一下,“宮主真的死了?”

    他準(zhǔn)備用來栽贓嫁禍給花主的,現(xiàn)在這是要栽贓給江寒楓了嗎?

    不過江寒楓是花主的人,倒也沒什么區(qū)別。諸成玉只怕,江湖中其他有名氣的人,也是花主的人。

    他的勢力實在太大了……諸成玉有些怕了,他怕算計到最后,依然逃不過花主的手心,不止沒法名正言順地成為青羽宮宮主,甚至把自己也賠進去。

    想到這里,諸成玉又忍不住嘆氣。

    如果花主愿意要他倒是好了,問題是花主連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還很排斥與他近距離接觸。

    他是怕自己發(fā)現(xiàn)他的腿不能動嗎?

    諸成玉一點都不在乎他的腿行不行,如果花主不行,他也可以做上面那個。只要花主愿意放他一馬,把青羽宮交給他就好。

    “死了,我親手殺死了他?!?/br>
    江寒楓看著諸成玉悲傷的神色,心想剛才諸成玉在屋里說話話,未必都是真的。

    他是青羽宮長老的孩子,林子溫向來性情溫和,他們之間應(yīng)該是有感情的。

    這個少年大概也在花主面前求過情,想讓他放林子溫一馬,但是花主顧念著仇恨沒有答應(yīng)。如今林子溫死了,還把少年喊過來,讓他親耳聽到這個噩耗,絕了所有的念想。

    花主和這個少年是什么關(guān)系?

    主人與孌童,還是親人?或許是故交舊識?

    如果花主是祖岑玉,少年名叫諸成玉,看起來更像是兄弟。

    “你的頭發(fā)是怎么回事?”江寒楓問。

    諸成玉愣了一下,這個問題很久沒有人問過了。

    他是青羽宮長老從外面帶回來的私生子,來到青羽宮的時候,已經(jīng)十歲了。每一個見到他的人,都會問他的頭發(fā)和眼睛是什么回事。那時候諸成玉被人喊做妖怪,青羽宮那群道士常常沒輕沒重地跟他打鬧,用竹條抽他,說要超度他。

    后來諸成玉被那個老東西看上了,他的親生父母吵了一架,最后竟然達成一致,把他騙到了老東西的寢殿里。

    他得到了那個老混賬的疼愛,被他認作義子,從此諸成玉就變了一個人,他壓制不住內(nèi)心的黑暗和扭曲,仗著林子溫的寵愛肆意妄為,殘忍地懲罰同門,連父母都沒有放過。

    他在青羽宮做了三年少主,底下的人無一不對他尊敬恐懼,再也沒有人敢直視他,更沒有人敢提起他異于常人的發(fā)色和瞳色。

    就算諸成玉來到簪花巷,也沒有一個人問過。

    諸成玉之前沒覺得不對,聽到江寒楓說出口的熟悉話語,才后知后覺地想到,為什么花主見到他時,沒有表現(xiàn)出詫異呢?

    簪花巷的其他人就算沒問出來,也確實在對待他的態(tài)度上有區(qū)別,唯獨花主,像是面對普通人那樣與他交流。

    江寒楓不知道這句簡單的話,讓諸成玉陷入了回憶,他只是想知道諸成玉和花主是不是兄弟。

    “花主一直遮著臉?!苯畻髡f,“莫非他與你一樣容貌有異?”

    諸成玉被他點醒,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江寒楓看到他的反應(yīng)就知道自己問錯了人,哪怕他們真的是兄弟,這個白發(fā)少年確實是個瞎子,看不到對方的臉。

    諸成玉問:“您見過花主的傷?”

    江寒楓:“沒有。”

    兩個人試探過后,在門口分離,去了不同的方向。

    蘭錦在屋檐下聽著他們談話,看三人離開后,輕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