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馬賽克系統(tǒng)后奇怪的人設增加了 第7節(jié)
馬賽克非人力可以抗拒,沈映雪經過這么久的鍛煉,總結出了一套規(guī)律。凡是聽不懂看不明白的事情,不必追根究底,徒增煩惱,該明白的時候自然就會明白了。 “你的手腕恢復地很好,骨頭都正過來了,只是還有一些病根,需要好好調理?!苯畻鞣畔滤浭苓^傷的右手,換了另外一只。 六年前被沈映雪打敗之后,江寒楓就一直在閉關悟道,正道圍攻魔教的時候,他沒跟著一起去。 那時候的他自認為不是沈映雪的對手,江西岸也提起過伏晟他們定下的計劃,江寒楓是不屑這么做的。奈何他是玉鼎山莊的人,無法為沈映雪求情,只能保證自己不會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任由正道有陰損的招數(shù)對付沈映雪。 山莊弟子得勝歸來,江寒楓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沈映雪的情況有多慘烈。 伏晟找來一種毒,透過八方宗的顧蓮生送到魔教,又收買了沈映雪身邊極其信任的近侍,將毒下在了他的食物里。 正道圍攻時,沈映雪出來迎敵,身上毒發(fā),內力駁雜,還不等對戰(zhàn)就口吐鮮血。血衣劍客桑子塵趁機而動,對著沈映雪的丹田連刺兩劍,伏晟上前言語羞辱他,用腳踩碎了沈映雪拿劍的右手腕骨。 江寒楓不知道沈映雪是怎么逃掉的,換做是他,在那種情況下絕對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但是沈映雪做到了。 江寒楓為沈映雪把完脈,神色越發(fā)凝重。 沈映雪的身體稱得上遍體鱗傷,以前中的毒仍就沉積在體內,他之前應該是喝了什么藥,用來壓制不受控制的內力,否則根本不可能平靜地坐在這里發(fā)呆,早就應該死在了他看不到的地方。 而且他的瘋病……似乎是七情不遂,氣血凝滯,氣機拂郁,升降逆亂最終導致神志失常而病癲狂。 簡單來說,就是受傷太重,加上情緒波動太大,突然瘋掉了。 江寒楓立即鎖定了致使沈映雪落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禍首——伏晟! “我醫(yī)術不精,會將你的脈案拿給師兄看,最遲明日便會擬好藥方,暫緩你的傷痛。” 江寒楓離開的時候心情異常低落,以往的養(yǎng)氣功夫也破了,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憤怒。 韓敬偷偷摸摸躲在回廊的柱子上往這邊看,習武之人感知敏銳,差一點就被江寒楓發(fā)現(xiàn)了。幸好韓敬機敏,迅速躲了起來,倚靠著紅色的柱子,反復思考江寒楓的神情。 他在玉鼎山莊呆了幾年,很清楚江寒楓有多厲害,不過看剛才的情形,他應該是在義父手上吃癟了。 真不愧是義父,哪怕用瘋癲的姿態(tài),也能把所有人耍地團團轉。 “小師叔,你在看什么?” 韓敬完全沒有被抓包的緊張,他極其自然地往旁邊一歪,坐在了石頭凳子上,看著來人,用吊兒郎當?shù)恼Z氣說:“出來吹風透氣罷了,怎么?知意就這么護著沈映雪,還怕我過去找他?” 江知意道:“小師叔多慮了?!?/br> 這里是通往江寒楓住處的必經之路,韓敬心中一動,想明白了江知意來這里做什么。 江寒楓雖然沒有明確說過,不讓他靠近沈映雪,但是整個山莊,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和沈映雪有血海深仇,防備著他與沈映雪見面。 現(xiàn)在倒是個好機會。 韓敬挺身站了起來,帶著痞痞的笑容,往江知意身邊湊,伸手攬住他,拍拍他的肩膀,“好師侄,你說的不錯,我是想見沈映雪。不如帶我一起過去?” “你……” “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呢,我還能為難他?”韓敬摸了摸下巴,“你們這樣到讓我覺得,沈映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可憐,我才是那個魔教教主。” “師叔自重?!苯獍阉氖株聛?,“你既然不打算做什么,又何必一定要見沈映雪?” 韓敬笑著說:“我覺得他這個人很有趣,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樣?!?/br> 江知意沉默著,接受了他的說法。 誰都知道韓敬適應玉鼎山莊的生活后就放飛自我,毫不遮掩自己的心思,喜歡的東西就要得到,討厭的人,連見一面都覺得惡心。 如果韓敬能將現(xiàn)在的沈映雪與之前的他,看做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就好了。 韓敬跟著江知意往這邊走的時候,心里有點緊張。 他看到江寒楓離開了,沈映雪這邊應該沒什么人在。他很怕一會兒過來的時候,正面對上那個熟悉的邪魅狂狷的義父。真要是那樣,他是應該繼續(xù)潛伏下去,擺出面對仇人的姿態(tài),還是趁著江知意不注意,挾持住他,用他做人質,帶義父離開? 等見到沈映雪之后,韓敬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可能因為栽了一次,沈映雪的性格沒有以前那么傲慢了,變得謹慎小心了起來,即便一人獨處,也會把戲演下去! 明明面前什么都沒有,沈映雪就坐在那里,聚精會神地望向虛空,好像真的有一個實物在他眼前似的。 韓敬和江知意遠遠看到他的時候,沈映雪在癡癡地笑,離近了之后,沈映雪突然收斂笑容,好像十分難過的模樣。 這樣快速的情緒變化,讓正常人琢磨不透。那種混亂和扭曲感撲面而來,誰都能看得出來,沈映雪不正常。 這樣一個深不可測,對情緒和人心的把握都滴水不漏的人,就是他韓敬的義父。韓敬不敢與他為敵,如果說剛見面的時候還猶豫不決,此刻他真的一點背叛之意都不敢有。 韓敬看了看旁邊的江知意,江知意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思考得沒那么深,全然不清楚他要面對的人有多么可怕,甚至還對沈映雪抱著一絲善意。此時也只是微微蹙眉,對沈映雪的狀態(tài)感到不解,并沒有畏懼恐懼。 無知真好。 - 沈映雪理清楚現(xiàn)狀,又恢復了那副隨遇而安的咸魚樣子。江寒楓離開之后,沒人跟他聊天,他有點無聊,就讓系統(tǒng)繼續(xù)投放機器貓的動漫。 那只沒有耳朵的小貓實在太可愛了,手手也是圓圓的,跟小伙伴們相處的時候,總會有些奇怪的點子。沈映雪仿佛回到了童年,一邊看一邊跟系統(tǒng)聊天:[如果你不是馬賽克系統(tǒng),而是機器貓就好了,至少能拿出一些金手指,而不是拖后腿的馬賽克。] 系統(tǒng)說:[要是那樣你早就被踢出這個世界魂飛魄散了。] 沈映雪笑不出來了:[唉,累了,馬賽克就是我的宿命。] 系統(tǒng)說:[你知道就好。] 沈映雪換了個姿勢,愁苦地追劇。 然后就聽到有人喊了他一聲,“沈映雪。” “嗯?”沈映雪的視線依然放在動漫上,身體也沒有動,只是簡單應了一聲。 反正他要扮演的是一個瘋子,哪怕做出不禮貌的事情也沒關系。當初和荀炎一起生活的時候,沈映雪經常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劇,都是常態(tài)了。 “你在看什么?”江知意問。 韓敬突然覺得這句話有點熟悉,仔細一想,剛才江知意就這么問過他。 這個大師侄好奇心有些重啊……尋常時候好奇心重倒沒有什么,要是不小心窺探到了什么秘密,怕是連命都要搭進去。 韓敬覺得自己應該提醒一下他,只是當著這樣的沈映雪的面,韓敬連出聲打招呼都不敢,更別說壓下江知意的好奇心。 沈映雪轉頭,望了他們一眼,眼中是深淵般的黑暗,他用輕快的語氣,指著面前的虛空說:“我在看這個,不過它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到,你們都看不到?!?/br> 江知意聽到沈映雪的回答,不知該如何答復。 自從確定沈映雪瘋了,他就覺得這個人很可憐。江知意應該是沒有資格同情魔教之主的,只是一想到他曾經有多強勢,再看現(xiàn)在一無所有,受人擺布的模樣,就會生出一股唏噓。 權勢富貴,都是虛無的一場夢,夢醒了就什么都沒了。 韓敬默默后退半步。 沈映雪說的不錯,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全都是被蒙蔽了雙眼的愚者,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他們都以為沈映雪是個神志癲狂的瘋子,殊不知他才是那個布局之人,用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冷眼旁觀。 所有的人,都是沈映雪手中的棋子。 第9章 線索 沈映雪不用想都知道自己這句話說完之后,這兩個人會是什么反應。 這種情況他見多了,一開始還會尷尬的腳趾扣地,到現(xiàn)在早就習慣了,跟沒事兒人似的,繼續(xù)看動漫。 進度條快到底了,應該能看完這集。 江知意回頭看了一眼韓敬,覺得小師叔反應怪怪的。 是怕自己忍不住動手打人嗎? 江知意警告地看了一眼韓敬,坐到沈映雪旁邊,提防著韓敬暴起傷人,也防備沈映雪突然發(fā)瘋。 他真的太難了。 沈映雪依然直愣愣地看著前方,視線不知落在了何處,好像有無形的屏障把他與其他人隔開了。他們就像是處在完全不同的世界,所見所聞都不一樣,思維情緒也不相同。 就算是正常人,悲歡也不相通,更何況是沈映雪這樣。 江知意有些好奇他看到了什么。 能成為沈映雪幻覺的東西,對他而言應該很重要吧? “他是誰?”江知意問。 韓敬撇了撇嘴,深沉地看著江知意,視線非常復雜,江知意想不注意都難,轉頭看了他一眼。 小師叔不想他親近沈映雪? 也是,沈映雪到底是魔教教主,與他們玉鼎山莊不是一路人。魔教殺的玉鼎山莊的弟子不多,仇恨沒有其他門派那么深,但是韓敬的一家人都是死在他們手上的。韓敬年紀又小,難免意氣用事,見不得其他人對沈映雪好。 “一只貓。”沈映雪說,“它沒有耳朵,四肢爪子都是白色的?!?/br> 沒有耳朵的貓,應該是無主的流浪貓吧。看不出來沈映雪這樣的人,竟然會喜歡貓。 江知意想到如今復雜的局勢,有些發(fā)愁。 沈映雪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可以交流的,所以江知意才過來了。有些事情,需要沈映雪配合才能做到,而且這也跟他的安危有關,哪怕沈映雪神志不清,也要了解一下。 但是如今的沈映雪,看起來根本沒法處理好這些信息。 “林書墨殺了冷翠山莊的人,被官府抓起來了。你我相見之日,他被壓上法場斬首示眾。我們原本想著劫法場把他救下,我去村后,是為了接應林書墨,沒想到遇到了你?!?/br> 沈映雪依然目視前方,好像沒有聽到他講話。 江知意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韓敬忽然道:“繼續(xù)說啊,你來這里,不就是為了告訴他這個的?” 韓敬不知道什么時候退到了門口,還是吊兒郎當?shù)哪?,抱著手臂倚在門框上,他的眼神卻很認真,看著沈映雪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知意道:“冷翠山莊的人勾結官府,帶兵前去林書墨家里抓人,一把火把村子燒毀。如今林書墨下落不明,他的母親也失蹤了,可能落到了冷翠山莊手里?!?/br> 沈映雪看完了這一集,聽覺上的馬賽克也消失了,他聽見林書墨的母親,隨口回了一句:“沒有啊,你見過她的。” “什么?” “小林他娘,你見過呀。不就是你讓她走的嗎?”沈映雪歪了歪頭,這個人怎么一點都不記得了?是他的馬賽克又篡改了記憶,還是這個人記性跟他一樣差? 江知意也意識到沈映雪說的是什么,他越明白,心里就越后悔。 誰能想到那個婦人是林書墨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