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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梨起得很早。 才凌晨五點(diǎn)。 室內(nèi)很黑, 悄寂無聲,只能隱約感受到空氣流動的聲音。她近來的睡眠都很好,昨晚卻難得失眠了。 她很緊張。 自從發(fā)生了那件事, 她和大部分的同學(xué)們都斷了聯(lián)系。她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發(fā)過動態(tài),有些同學(xué)以為她成了僵尸號, 也就順手把她刪了。 從來沒想過有這么一天, 居然還能和顧約淮去同學(xué)聚會。 ——還是以情侶的身份。 夏云梨是有點(diǎn)起床氣的人, 慣愛賴床。她本來還想再睡會,但實(shí)在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她摸出手機(jī)。 臨近《聊齋志異》上線,男朋友最近越來越忙。有時候, 周末他也要過去處理事務(wù)。昨天顧約淮好像加班了,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起床沒? 她沒忍住給顧約淮發(fā)了條語音。 夏云梨:【我睡不著了?!?/br> 她的嗓音還帶著半夢半醒的鼻音,聽起來像是曖昧的呢喃。 等了一會,顧約淮也沒回復(fù)。 應(yīng)該是還沒醒。夏云梨實(shí)在是睡不著,就起床洗漱。 突然靈感爆棚,她等會準(zhǔn)備把上次的作品畫完。自從夏云梨參與了慈善拍賣會之后,再配合澄清黑料的事件,一時之間,她的名氣大漲。 Jack頓時安排了一系列的形成給她。她年底還要在國內(nèi)出一冊畫集, 要忙簽售會和畫展的事。在這種情況下,個站竟然如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 夏云梨算是看出流量的威力了。 她洗漱完后, 泡了杯牛奶麥片吃。 這時候天還沒有大亮。夜幕蔚藍(lán),晨星閃爍, 整個北城匍匐在沉默的天空之下。 夏云梨看著陽臺上顏色各異的花, 心情很好。這些花是她趁顧約淮不注意,悄悄搬過來的。 她將畫架、顏料等工具搬到陽臺,便開始畫畫。夏云梨畫得入神了, 都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驀地 一股guntang的氣息襲上脖頸,羽毛般的觸感掠過耳垂,緊接著傳來男人喑啞的嗓音:“畫我啊?” 男人似乎還沒完全睡醒,說的話像是囈語,撥云撩雨, 脖頸一軟,夏云梨感覺心上仿佛有把小刷子略過。 她驚了下,迅速回頭,“……你醒了?” 顧約淮的下巴還磕在她的肩膀上。 他鴉青的睫羽半斂,遮住了攝人心魂的眼眸,眼梢的淚痣也像沒睡醒,透著困倦散漫。 顧約淮輕輕“嗯”了一聲。他隔著椅背,從身后攬緊夏云梨的柳腰。稍稍用力,夏云梨連同椅子都撞進(jìn)他的懷里。 夏云梨“啊”了一聲:“別這樣,撞疼你怎么辦?” 顧約淮充耳不聞,垂眼就開始尋找她的唇。正準(zhǔn)備親下去的時候,卻被她白皙的指尖擋住。 她頗為嫌棄:“你刷牙沒?” 顧約淮神色帶了點(diǎn)委屈,他咕噥一聲:“刷了?!?/br> 他本身就是愛干凈的人。再加上,他還不了解夏云梨,肯定是洗漱干凈才過來了。 夏云梨滿意地點(diǎn)頭,仰頭看他。 整個利落精致的輪廓映入眼簾,她稍稍抬頭,飛快地啄了下他的下巴。 旋即趁他愣神的時候,將椅子恢復(fù)原位。 動作靈活得活像只小兔子,顧約淮啼笑皆非。他的視線再度落在雨露麻布上。 “寶貝?!彼謫枺骸澳惝嬑野??” 親昵的稱呼讓夏云梨臉一紅。 這副畫快要完成了。 畫布上的男人倚在沙發(fā)上小憩。他低頭,微微斂眉,雙眸緊閉,烏黑的睫毛微垂,頎長似修竹的手搭在膝蓋上。 男人睡著的神情也仍舊疏淡,臉頰卻有煙霞漫開,眼尾的淚痣似有浮光。 這讓瞎子來看,也認(rèn)得出是誰。 夏云梨清了清嗓子,才頷首,“不過是練習(xí)作品罷了。” 顧約淮又不是聽不出她在傲嬌,他彎了下唇角,目光又落到陽臺那一排花盆。 花開得冶麗,隨著微風(fēng)輕輕擺動著莖干,姹紫嫣紅,煞是好看。 顧約淮揉她的耳垂:“哪來的小老鼠亂偷東西?!?/br> 居然說是老鼠,可真難聽。夏云梨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她反倒不高興起來。 夏云梨一把拍開他的手,口氣兇巴巴的,“怎么?不讓搬?” 顧約淮忍不住笑了。 他微微俯身,側(cè)頭看她,眼神很溫柔,“當(dāng)然給。只不過……” 他微頓,引來夏云梨疑惑的注目。 顧約淮低聲一笑。 “麻煩這位小姐?!彼纳ひ羰切愿械泥硢。脫艿萌诵木w混亂,“也把男主人一起搬走?!?/br> “……” 夏云梨這次出門,很磨嘰。 因?yàn)闀r間還早的原因,她化妝慢條斯理,甚至還一邊看著電視劇。顧約淮也沒催她,安靜地等著。等著等著,因?yàn)樘Ь?,他又忍不住在夏云梨的次臥補(bǔ)了一覺。 等夏云梨一切準(zhǔn)備好,已經(jīng)是中午十一點(diǎn)半。還有半個小時,聚會就開始了。 兩人來到停車場,上了車。 顧約淮開車,夏云梨則坐在副駕駛。她低頭,又是系安全帶,系了半天。 顧約淮笑她:“擰不開瓶蓋女孩?” “你放屁!”夏云梨反駁:“安全套我可以!” 顧約淮:“?” 救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