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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雷般的驚懼竄過背脊,他急了大喊:“很多錢。我家有很多錢。你別搞我。什么都聽的?!?/br> 顧約淮晲他,拎起他的脖頸,“你怎么敢欺負(fù)她?” “她?” 他的力度極大,謝俞呼吸困難,臉漲得通紅。 因為疼痛,謝俞遲鈍地反應(yīng)了一會,才回過味來,“你說夏云梨?” 提及這個名字,他清晰地看見少年的眸底劃過一絲狠戾。 謝俞吃痛地縮頭。 他和夏云梨確實有齟齬。 因為李清茉被打的事,前兩天夏云梨找上門了。 她是個不自量力的。像頭憤怒的幼獅紅著眼沖進(jìn)謝家,嘴里還喊著:“謝凡峰!你離我媽遠(yuǎn)點!” 謝家人恰好去參加宴會了。夏云梨沒鬧騰多久,被管家拎著扔出了謝家大門。 她猝不及防撞上大門的石獅上,血滲了出來。夏云梨一聲沒吭,瘸著離開謝家的。 聽說這事,謝俞這幾日高興地好夢連連。他打從心底看不起夏云梨。 上梁不正下梁歪。她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于是他推波助瀾,在學(xué)校散播李清茉的事。 聽謝俞支支吾吾說完這事,顧約淮面不改色,又將他摁在地面。 這身手絕對不是一般的水平。 謝俞一個激靈,倏地認(rèn)出眼前的人了。 傳聞這小子父親從政,在北城是個大官,不是他家能惹得起的。謝俞沒空想著報復(fù)了,忙不迭地往外爬。 顧約淮一腳踩住了他的手掌,狠狠地碾了碾。 謝俞驚聲尖叫。顧約淮的腳上又使了幾分勁兒,面色稀松平常。 他自小便訓(xùn)練體格。從這樣的家庭長大,他是極其擅長格斗的。 想到夏云梨尚未結(jié)痂的膝蓋,還有一瘸一拐的走姿。要不是他方才逼問好幾番,都不知道她前幾天發(fā)生了這么多事。 怪不得,這幾天連連請假。 怪不得,學(xué)校那么多流言蜚語。 她什么都不肯說。 對他的逼問沒了辦法。她蹲在地上,拽著他的褲腳,聲音細(xì)如蚊吟:“阿月,我疼?!?/br> 顧約淮頓時心疼得不知道怎么辦好。 他手頭上沒有別的東西,下意識將剛買的可口可樂遞給夏云梨。就一瓶廉價的可樂,哄得她眉開眼笑。 ——多好哄啊。 顧約淮的眼底一熱。他無措地揉了把眼皮。 地上的一灘血晃眼。謝俞幾乎沒有□□的力氣,只覺得一片頭暈?zāi)X脹。 顧約淮蹲下,手背拍了拍謝俞的臉頰,“喂?!?/br> “明天,全校公開道歉?!?/br> “轉(zhuǎn)學(xué),從她眼前消失?!?/br> 就這樣。 所有人眼中的完美少年,在他被眾星捧月的青春里,將所有的少年意氣和血性統(tǒng)統(tǒng)供奉給了夏云梨。 謝俞回過神來,太陽xue又迎來一拳。他的腦袋一歪,已然失去知覺。顧約淮嫌惡地踢開他,就像踢開一堆垃圾。 他的前額上細(xì)汗密布,衣衫也凌亂了幾分。顧約淮起身撫平皺褶,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他的聲音磁性又平靜,落在空無一人的空間里。 “喂。” “用點手段,查查謝家的賬面?!?/br> “我只看結(jié)果。” * 庭院。 衣香鬢影,推杯換盞。臺上知名歌手在舞臺上獻(xiàn)唱,臺下觥籌交錯,顯得奢靡非常。 下屬湊到黎渡的耳朵,“少爺,謝俞剛被人收拾過了。聽說沒幾個月是下不了床了?!?/br> “哦?”黎渡驚訝一瞬,眼中閃過一絲興味,“有點意思啊?!?/br> 他妹多能招人他是很清楚的。 但這回,他都不用猜,就知道是那個誤會他倆是情侶,蠢得要死的顧約淮的手筆。 他玩味地笑起來。 “少爺,你看這還要不要……” 下屬做了個手起刀落的手勢,意味不言而喻。 “人就不用揍了?!崩瓒煞畔率种械木票敖o謝家找點事兒做?!?/br> “是?!?/br> 下屬正要退下。 黎渡散漫地補了一句:“我們也不能太小氣了。搞大點吧。”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下屬的身體像是滾過一道驚雷,驚出一身冷汗。眼見換好常服的夏云梨往這邊走,他換回如常的神色。 夏云梨走到他眼前,“哥?!?/br> 黎渡:“穿著還舒服嗎?” 夏云梨低頭看了眼衣服,“還行。哥還是你聰明,備有后手?!?/br> 黎渡打趣:“習(xí)慣了。倒也不是一兩回了?!?/br> 夏云梨瞪他一眼。困倦襲來,她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 “我不玩了。我回家了。” 她的聲音中還帶了點鼻音,有點撐不下去的樣子。 黎渡倒是由著她,“去吧。媽那邊我會解釋的?!?/br> 夏云梨猶豫:“你可別說太多喔?!?/br> 黎渡沒好氣地瞥她一眼,“小鬼,我可比你懂?!?/br> 夏云梨笑著點頭。 關(guān)于謝俞的事,她就不想再管了。謝家今兒這舉動,無意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她知道黎渡會插手的,也就省了她的事。 黎渡還有商務(wù)要事,就讓司機先送夏云梨回去。她走之前,找到了主位上坐著的沈以冬。 太久沒見。 單獨面對她,沈以冬心底竟然還有些心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