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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沒什么好隱瞞的,楊惠惠點點頭。 廚娘試探地問道:“惠惠姑娘最近聽到什么傳言沒有?” 楊惠惠皺眉,“傳言?什么傳言?關(guān)于我的?” 廚娘絞著手指,欲言又止。 楊惠惠細白的額頭皺得更緊,“說吧。” 廚娘遲疑半晌,道:“最近傳了些不好的流言蜚語,關(guān)于你和陳師傅的……” 楊惠惠一愣。 廚娘意有所指,“惠惠姑娘是世子爺?shù)娜?,和陳師傅走得太近的話,對彼此都不太好。?/br> 意識到她在說什么,楊惠惠氣得臉漸漸漲紅,將手里扇火的蒲扇扔到一邊,冷冷道:“陳師傅是廚房的大廚子,我做東西給世子爺吃,不找他找誰呢?” 見到她發(fā)怒,廚娘不敢再繼續(xù)說了,連忙堆著笑臉道:“惠惠姑娘說得對,惠惠姑娘說得對?!?/br> 然后落荒而逃,離開小廚房。 楊惠惠繼續(xù)蹲在火爐旁邊,拿起蒲扇扇火,越扇越氣。 窗外的雨聲嘩嘩,吵得她心煩意亂。 她沒想過到廚房做東西吃,居然也傳出這樣的緋聞,她本就在為景峰的事煩心,現(xiàn)在再加一個莫名其妙的流言,更加煩躁。 兩個時辰,終于熬制好了藥膳。 楊惠惠趕緊揭開蓋子,品嘗后覺得味道還可以,便用鉗子將整個陶罐放在托盤上,帶上瓷碗和瓷勺,端起托盤前往景峰所在的院子。 外面的世界已經(jīng)被雨水籠罩,霧蒙蒙的,原本能看清的花草樹木,都模糊在雨簾當中。 楊惠惠頂著雨,一路小跑到景峰的房門前。 雨水順著屋檐的瓦當滾落,形成無數(shù)條亮晶晶的水柱,敲打在鵝卵石上,發(fā)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踏入走廊,楊惠惠一手托著托盤,一手整理自己被雨水打濕的頭發(fā),深深吸了口氣,伸手敲門。 黃褐色的門扉打開,竹青出現(xiàn)在門口,驚訝地道:“惠惠姑娘,您怎么不打傘呢?” 楊惠惠勉強一笑,“世子爺在房里嗎?” “在的?!敝袂嘧岄_身體。 楊惠惠端著托盤進屋。 身后傳來一聲吱呀的關(guān)門聲。 聽到背后的響聲,楊惠惠知道竹青又出去了,把房間留給了她和景峰兩個人。 室內(nèi)的月季芬芳似乎比往常更加濃郁,熏得人頭暈眼花。 “景峰,你在嗎?” 安靜的房間里,只聽得到外面雨水滴答的聲音。 楊惠惠端著托盤朝書桌方向而去,景峰一般在那個地方看書。 沒有回答。 “景峰?” 楊惠惠疑惑,難道他不在嗎?如果景峰在屋子里,早就答應了。 她端著托盤走過去,發(fā)現(xiàn)桌子后面坐著一道白色的身影,正是自己叫了兩遍的人。 今日的房間里沒有點蠟燭,顯得十分幽暗。外面下雨,房間無光,更加黑暗。 景峰不喜歡太暗的地方,如果遇到下雨天,到了傍晚就會點上蠟燭,使整個房間都亮亮堂堂。 可這一次,天色陰暗,他卻一支蠟燭都沒有點。 他坐在那兒,安靜得像一尊雕像。 景峰的臉很俊美,也很白,白得晶瑩剔透,以至于面無表情的時候,有點兒像玉做的假人,美則美矣,卻冷冰冰的,不太真實。 冷漠的表情讓楊惠惠忽然心里很不安寧。 “景峰,你怎么坐在這兒?”也不點蠟燭。 楊惠惠走過去,聲音下意識地放柔,帶著自己沒意識到的小心翼翼。 雕像似的男人總算動了,緩緩抬起頭,扯出一抹笑,“你來了?” 他一笑起來,陰郁壓抑的感覺便消失無蹤,楊惠惠松了口氣,感覺輕松許多。 “我叫你怎么不出聲呢?”楊惠惠問。 “剛才,我在想事情?!?/br> 楊惠惠將托盤放在紫檀木桌上,坐在他旁邊的淺草蒲團上,將頭靠到他肩膀,努力用平日親密的語氣問道:“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男人并沒回答,揭開托盤上的陶罐蓋子,撲鼻的雞湯香味兒溢出,引誘得人胃口大開。 “好香?!本胺蹇淞艘痪洌ひ魷睾?。 楊惠惠笑起來,拿起勺子幫他盛了一碗雞湯,遞到他手里,說:“香就喝一碗吧,花了我兩個時辰呢,雞rou和藥材全都燉爛了,精華都在這湯里面?!?/br> “真是謝謝你了?!本胺搴舆^瓷碗,小口小口地喝著,喉結(jié)上下滑動,性感而誘人。 一碗喝完,景峰將碗舉到楊惠惠跟前,示意已經(jīng)喝干凈了,然后把碗放到桌上。 輕微的聲響。 兩人的相處和平時沒有兩樣,楊惠惠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斟酌著開口道:“景峰,有件事想問問你?!?/br> 男人漂亮的眸子望著楊惠惠道:“什么事?” 楊惠惠緊張地握了握手,維持住臉上溫柔的笑意,聲音更加柔和,“我跟著你已經(jīng)很久了吧?” 景峰點點頭,修長白皙的手指穿過她耳側(cè)的頭發(fā),撫摸她的側(cè)臉,“是很久了?!?/br> 漆黑的眸子帶著幾分迷蒙,注視著楊惠惠的視線,帶著幾分迷戀。 他的體溫比平常人低,手指觸碰到楊惠惠的臉頰,冰冰涼涼,就像外面的雨。 “那……”楊惠惠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什么時候給我位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