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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和景峰相處的時候太過相似。 不是她的錯覺,這人和景峰應該是一種類型,令人頭痛那種。 “這么說,謠言的源頭就是你?”男人問道,語氣篤定。 事到如今,楊惠惠只能拿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表面恭恭敬敬道:“世子爺,如果您要這么說,奴婢無可辯解?!?/br> 她難以理解,世子為什么要對這種微不足道、毫不重要、完全不值一提的謠言大動干戈,而且一副要拿她開刀的陣仗,仿佛她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 若她傳一句“世子爺似乎看上了某個婢女”就要被罰,那這世間的人估計都得罰個干干凈凈。 當然,她現(xiàn)在也只能認栽,畢竟她的確傳了謠,主人又拿捏著她的小命,世子想追究,她也只能受著。 為今之計,趕緊認錯。 “奴婢對不起世子,對不起侯府!奴婢不該誤認為世子看中我們當中的某個!一切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罪該萬死!”楊惠惠說得真情實感,就差擠出兩滴眼淚佐證她的悔恨萬分。 一番感人肺腑的認錯后,眾人面面相覷。 大家也覺得此謠言完全無關緊要,世子小題大做,可大家不敢說話。就連和楊惠惠不對付的楊雪芝,臉上也露出“世子怎如此”的神情。 涼閣四處透風,陽光充足。 微風吹來,拂過竹簾,發(fā)出簌簌聲響。里面的人影似乎起來了,端正地坐在榻上。 楊惠惠使勁透過竹簾細小的縫隙往里瞧,只能看到一道優(yōu)美的輪廓,卻看不清楚男人長什么樣子。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的聲音很好聽。 楊惠惠抹了抹眼淚,回答:“回世子爺,奴婢名叫惠惠。” “惠惠。”那道輪廓動了動,伸手拿了身前的某樣東西,似乎是茶杯。 他輕笑一聲,慢吞吞地說:“事情經(jīng)過本世子已經(jīng)了解,現(xiàn)在,本世子問你一個問題,若你能如實回答,本世子不追究你的過錯,還賜你白銀,如若說謊……呵?!?/br> 后面的話未盡,但楊惠惠懂他的未盡之意。 若能如實回答就不追究過錯,還賜她白銀? 有這等好事? 楊惠惠驚喜地盯著里面那道輪廓,男人似乎在低頭喝茶,姿態(tài)優(yōu)雅高貴。 楊惠惠忽然間覺得,這位世子爺和景峰還是不一樣的,至少不像景峰那般睚眥必報。如果今日換了景峰,肯定直接把人拉下去打一頓,不可能給出獎賞的選項。 她錯怪他了。 世子提的要求是“如實回答”,并沒有提“讓他滿意”,只要說實話,就可以解決問題。楊惠惠很容易做到,所以,世子有意放她一馬。 至少楊惠惠是這么理解的。 “世子爺請問?!睏罨莼莨蛑鄙眢w,心情輕松不少。 靜默片刻,里面的人問道:“我問你,你曾經(jīng)有沒有干過拋夫棄子的事?” “……?”楊惠惠滿腦門官司。 什么什么?他問的什么呀? 楊惠惠懷疑自己聽錯了,納悶兒片刻,小心翼翼問道:“世子爺,奴婢剛才沒聽清楚,您可否再說一遍?” “沒聽清楚?”男人笑了一聲,放下茶杯,“那我再說一遍,你曾經(jīng),有沒有做過拋夫棄子的事?” 拋夫棄子幾個字說得很慢、很重、很清晰。 楊惠惠這次確認自己沒聽錯,驚訝地看向竹簾后面。 跪在地上的其他婢女,也露出吃驚的神色,目光轉(zhuǎn)向楊惠惠。 迎著眾人詢問的目光,楊惠惠又羞又惱,想也沒想地回答道:“世子爺,奴婢尚未婚配,哪里來的夫和子呢?奴婢肯定沒做過拋夫棄子的事!” 語氣毫不猶豫,斬釘截鐵。 不知是不是冰窖的緣故,回答完后,楊惠惠感覺四周涼颼颼的,越來越冷。 竹簾微微晃動,楊惠惠似乎感覺冷意從里面不斷涌出。 “撒謊!”男人的聲音像含著冰渣子。 楊惠惠一愣,辯解道:“世子爺,奴婢沒有撒謊?!?/br> “撒謊!”男人冷哼。 楊惠惠覺得十分冤枉,振聲反駁,“我沒有!” 男人呵斥:“還敢頂嘴?” 楊惠惠張張口,最終選擇閉嘴。 她錯了,她以為世子不像景峰,有意放她一馬,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她想多了。不管她如何回答,他都說她撒謊,名正言順地罰她。 他就想罰她! “撒謊的東西!”男人陰惻惻的聲音從竹簾后傳來,“出去幫我采集一籃子月季花瓣,太陽落山前回來,采不完不許吃飯睡覺?!?/br> 又不讓她吃飯睡覺! 楊惠惠氣得鼻孔差點噴火,如果兩人地位相等,她一定沖進去呸他一臉口水。 第一次見面,她只見著他幾根手指頭,這破世子就說她眼神不敬,罰了她;如今為一點兒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又故意折騰她! 她到底哪里惹到他,故意找茬? 內(nèi)心暗恨,楊惠惠表面依舊恭敬地道:“遵命,世子爺?!?/br> “世子爺”三字兒,頗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滾吧,礙眼的東西?!蹦腥寺曇衾涞?,“所有人都滾?!?/br> 眾人趕緊退出涼閣。 “惠惠,你沒事吧?”寶琴挽住楊惠惠的胳膊,擔憂地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