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
嘴里斜斜咬了根煙,煙霧繚繞,火光猩紅。少年唇邊勾勒出笑,眼神卻似乎有些空。 路燈暗黃燈光又閃了下,黑暗過后,路燈旁空蕩蕩的。 陸月梨懷疑自己花了眼。 她那三好學(xué)生同桌怎么可能來地下拳場呢。 因為是老板女兒的好友,陸月梨和青木很自然地被安排在VIP席位。 二樓,空氣中彌散的淡淡香水,豪華的黑色沙發(fā)椅,房間中央的頂級水晶吊燈和中島臺托盤上的一排排香檳。 無一不在昭示著來人的顯赫地位。 從落地單層玻璃下,可以清楚地看見地下拳場。 一樓拳場上,粗糙摻雜著砂石的地面,怎么也洗刷不干凈的血漬,還有旁邊癱倒的渾身遍布傷痕的人。 像是兩個世界。 地下拳場沒有規(guī)則,贏就是唯一的規(guī)則。 底下拳擊比賽進(jìn)行了一場又一場,哀嚎和血腥充斥著拳場,陸月梨有些生理性反胃,想要離開。 就在這時,廣播里響起人聲: “顧離對紅風(fēng)暴,快,押注,押注?。 ?/br> 中間的紅色錢箱,數(shù)不清的人將大把的紅鈔票往里面塞。 陸月梨神情一滯,她抬眼看青木:“剛廣播里說誰?” 青木有些激動:“顧離啊,就我跟你說的那個又帥又能打的拳王?!?/br> 腦海中浮現(xiàn)出剛才的血腥場面,絲絲縷縷的恐懼纏繞住心臟,她走到那塊巨型玻璃旁。 垂眼向下看。 少年被壯漢壓在拳擊場地上,手臂上鮮血淋漓。細(xì)碎柔軟的黑發(fā)被汗黏在光潔的額頭上,狹長的丹鳳眼邊染上一抹血,妖艷又詭異。 瞳孔有些渙散,唇邊似乎勾勒著笑意,好像在看她。 可陸月梨知道他看不見她。 他好像想死。 一抹濃烈的情緒就在那一瞬裹挾住陸月梨,她幾乎是慌不擇路地下樓??梢粯翘罅擞拄~龍混雜,她根本找不到顧離。 可是找到了又能怎樣呢。 揮舞亂晃的手臂和腥臭的汗液令陸月梨生理性想吐。 下一秒,冰冷的廣播聲響起:“恭喜,顧離勝。” 那肯定是活著。 陸月梨松了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穿過密密麻麻的人群,陸月梨走出拳擊場,她低頭拿出手機(jī)給青木發(fā)了消息:【我先回家了,還要寫作業(yè)。】 幽暗的巷子里,青苔爬滿了青石板。安靜地近乎死寂,走了一會兒,陸月梨忽然停下腳步。 她聽到了不屬于自己的腳步聲。 她轉(zhuǎn)過身去。 果然有人跟在她身后,是一個穿著黑色背心的壯漢,肥膩的rou快要從背心里溢出來,笑容猥瑣。 “小meimei,你真漂亮?!?/br> 壯漢的視線落在她裸露小腹上的那一朵鮮紅玫瑰花上。 陸月梨懶得煩,她掏出手機(jī),直接打了110,她冷聲道:“滾,我今兒個心情不好。還不滾,等會兒就是警察讓你滾。” 昏暗燈光落在陸月梨五官精致的臉龐上,莫名有些傲。 “我就喜歡性子野的meimei。” 壯漢一把按住陸月梨的肩胛骨,他力道太重,陸月梨悶哼一聲。 下一秒,陸月梨抬腿踢向壯漢,可還沒碰到,腳腕便被壯漢握住。 絕對的力量面前,技巧都是假的。 “陳勇佞?!彼兰诺南镒永飩鞒鲆坏辣淠新暋?/br> 一道瘦削冷厲身影從黑暗中走出,少年渾身是傷痕和淤青,鮮血在白背心上染了一大片,手里提了件黑外套。 可神情卻很淡,像是感覺不到疼。 他手搭在壯漢肩膀,明明看起來沒怎么用力,壯漢卻疼得直求饒。 “離哥,放手,疼?!?/br> “放開她?!鄙倌贻p輕踢了下壯漢的膝蓋,壯漢就被壓著跪了下去。 自然也放開了陸月梨。 陸月梨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污漬,抬腿踢了面前壯漢一腳,目光冷硬。 “離哥,我不知道這是嫂子啊,”壯漢非常識時務(wù)地開始求饒: “對不起,嫂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跟離哥說說唄,我還什么都沒干呢?!?/br> 聽著這聲嫂子,陸月梨莫名心情大好,她說:“顧離,算了?!?/br> 聞言,顧離又踢了壯漢一腳,壯漢逃也似地跑了。 幽暗的巷子里,只有他們兩人。 陸月梨走向他,挑了挑眉,神情有些輕佻:“我倒不知,天中的三好學(xué)生,竟然是地下拳場的離哥?!?/br> 剛才隨意用白繃帶包扎的傷口又裂開,細(xì)細(xì)密密地疼,但顧離的神情倒沒太大變化: “別說出去。” 一陣涼風(fēng)吹過,陸月梨打了個噴嚏。 剛走得太急了,連外套都忘記拿了。 一陣淡淡的青草香鉆入鼻尖。 陸月梨抬頭,目光被一件黑色沖鋒衣占領(lǐng),可就在下一秒,那用冷白到透明的指尖顫抖了下,緊接著那件沖鋒衣被收回去。 陸月梨一把搶過,利落地套在身上。 他的衣服很長,快要到她的裙邊,她整個人都被淡淡的青草香纏繞。 “算是不說出去的報酬,”陸月梨抬眼看他,理所當(dāng)然道:“顧離,你干嘛在這邊打拳擊?這是地下的,會死的。” 顧離瞥了眼她,淡淡道:“那你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