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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希望女孩兒早些走,她走過去問女孩兒是不是有什么特別想實現(xiàn)的愿望。 女孩很漂亮,皮膚白得像雪,更襯得一雙眸子黑漆漆的,那上面覆了一層淚水,清澈通透卻讓人覺得可憐。 女孩搖搖頭,說不是。 她說,她許過愿了,很虔誠。 她只有三個愿望,為什么就連一個也實現(xiàn)不了。 她至今仍記得她是怎樣回那女孩的:“執(zhí)念太深也是罪。” “如果不出意外,您當(dāng)時遇見的就是我,”許星盯著佛堂中央那鍍了金的佛祖,連聲音都輕下來: “您當(dāng)時和我說,執(zhí)念太深也是罪。我信了,但我又好像錯了?!?/br> 她想,若是當(dāng)年執(zhí)念可以再深一些,現(xiàn)在是否能更快樂一些。 是否,現(xiàn)在她便不是跪在這冰冷的佛堂,而是在顏詞身邊。 僧侶笑著搖搖頭:“施主自然已有答案又何必問我?” 她后悔了。 當(dāng)年她選擇了似乎是對所有人最好的結(jié)果。 但她忘了,這個結(jié)果她承受不起。 “好?!痹S星淡聲說。 她想選另一種結(jié)果,趁一切還沒有塵埃落定之時。 過去,在這里,她棄了顏詞。 現(xiàn)在,在這里,她想和顏詞重新在一起。 -- 走出佛堂時,已然是深夜。許星給林言打了個電話,說見一面,在幽暗的小巷子里。 青石板上,黏糊糊的青苔附在墻的一角,粘膩又惡心。 圍墻上也爬滿了青苔,向下落著水珠,砸在青石板上,撞出清脆的聲音。 林言走下車,看見站在幽暗巷子盡頭的許星,唇角綻出微笑。 所以,她終于想通了么? “星星。” 林言笑著走向許星,卻發(fā)現(xiàn)她的眸子里只剩下冰冷和漠然。 “我跟上次照片里的那個女人分手了,”林言笑著又朝她走了兩步:“我保證以后我絕對不會出軌,會永遠(yuǎn)愛你,星星,所以你還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許星向后退了兩步,淡聲說:“你的事情和我無關(guān)?!?/br> 林言臉上的笑意徹底僵?。骸澳悄憬裢碚椅易鍪裁矗俊?/br> “為當(dāng)年的事情徹底做一個了結(jié)。林言,我后悔了,當(dāng)初答應(yīng)你離開顏詞的事情。”許星說。 “可是那段視頻......” “可以啊,”在來到這里之前,許星早就想到了這件事情,她笑著說:“我可以放出來完整版的。顏詞要是要坐牢,我可以等他出獄。但恐怕林夢璃和林大少爺?shù)睦我膊粫僮鴰啄臧桑俊?/br> 視頻其實有兩個版本。 一個是林言那天發(fā)給她的,顏詞打人視角的版本。 另一個是她的視角,她作為受害者視角的版本。 視頻里,她是受害者。 她的雙手被人綁上帶子束縛起來,因為不停的摩擦手腕見血。衣服被撕得完全不能蔽體,脖頸處被人咬上傷痕。 一切就只差一點點。 如果要報警,那么勢必兩段視頻都需要公之于眾。她也只是一個小姑娘,有懦弱和退縮的權(quán)利,她也會害怕這樣的事。 害怕大眾羞辱的言語。 害怕大家的冷嘲熱諷。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勇敢的女孩子,她只是一個最普通甚至有些許懦弱的人。 林言沉默了許久,突然問:“許星,你不怕么?” 想了想,許星誠實答:“怕。” 但是一想到顏詞會永遠(yuǎn)站在別人身邊,她會受不了。 就只是連稍微想象一下,都會完全受不了。 “你挺狠的?!绷盅哉f。 “被逼的?!?/br> -- 顏詞再醒過來已經(jīng)是第三天早上六點半了,他剛打開手機,就看到數(shù)十通江嶺的未接來電。 他揉了揉眉心,打了一通回去,電話很快便被接通,那頭傳來江嶺的聲音:“詞哥,完蛋了!” 顏詞:“???公司破產(chǎn)了?” “不是?!?/br> “那你著急什么?” 江嶺急死了:“你上熱搜了!” 昨晚的事情一瞬間在腦海里浮現(xiàn),顏詞笑著道:“沒事,肯定是有人把當(dāng)年天中成人禮的視頻扒出來了?放著唄,公關(guān)費很貴。” 江嶺沉默幾秒:“不是,是昨晚我們在酒吧的事?!?/br> “酒吧什么事?”顏詞壓根回憶不起來,半晌,他說:“不會是昨晚被人猜測是gay上的熱搜吧,趕緊撤掉?!?/br> “不是,”江嶺又沉默了幾秒:“是你的緋聞?!?/br> “別掛電話?!?/br> 顏詞打開微博簡單看了一下自己的熱搜,上面的照片模糊又角度精妙,如果他不是當(dāng)事人,他都覺得兩個人是情侶。 “撤掉?!?/br> “哦?!?/br> “不,解釋好再撤掉?!?/br> “哦?!?/br> 電話掛斷。 未接來電很多,顏詞向下翻了翻,一個熟悉的號碼映進他的瞳孔,他指尖頓了下,隨即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顏詞先出了聲,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你好,我是顏詞,請問你是?” 電話那頭的女生明顯愣了一下,沉默了幾秒說:“我是許星。” 兩人開始沉默。 顏詞當(dāng)然知道她是許星,要不然在這邊跟她廢什么話? 但他還是沉住氣:“找我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