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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對著書房的門擺著一個木質(zhì)書架,每一個格子都滿滿當當?shù)財[著書,唯有最中心的格子不同。 那里擺著一個玻璃瓶,里面散落著許愿星。 書房吊燈昏暗的燈光下,玻璃瓶折出耀眼的色彩,許愿星五顏六色的,如果細看,會發(fā)現(xiàn)有些染上了臟污。 雖然明知道一切都過去了,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起過去的場景。 那時候,陸月梨拖著她去北方找一個有名的玄學大師算命。 那位大師說,她們兩人都姻緣不順。 陸月梨著急地問有沒有破解之法。 玄學大師笑瞇瞇地從黑布袋里掏出兩個透明的瓶子,一臉神秘地跟她們說,每天虔誠地往這瓶子里放一顆許愿星,就可以破除詛咒。 切記,瓶不可碎。 瓶碎,即人散。 瓶滿,則人歡。 而且,切記,每天只能往那里面放一顆星星。 許愿星瓶,標價8888元。 許星不信,但陸月梨信了,她一下子買了兩個,把其中一個給許星當生日禮物了。 她當時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于是開始和陸月梨一起,每天虔誠地往玻璃瓶里折放星星。 顏詞當時聽說了這件事,雖然沒發(fā)表意見,可每天都是欲言又止的態(tài)度,看她視若珍寶的玻璃瓶也是蔑視態(tài)度。 直到有一天雨夜,許星洗完澡躺在床上,顏詞抱著她已經(jīng)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她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起那位玄學大師。 夢里,身著黑衣的玄學大師笑瞇瞇的,笑容和藹:“孩子,你今天許愿星沒疊?!?/br> 許星一下子驚醒,打算趕緊從床上爬起來把今天的許愿星疊了。 顏詞也被她弄醒了,桃花眼里還飄了層霧氣,像是山上勾人的妖精:“星星,睡嘛,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再做?!?/br> 他剛被吵醒,話語都快黏在一起,尾音有些上翹,像是在撒嬌。 許星平日里最吃不得他這一套,每次顏詞這樣對她說話,她都覺得心被他話里的鉤子鉤住了,止不住地往他那邊偏。 她本來都要沉浸在“妖精”的溫柔鄉(xiāng)里了,可腦子又清明了一瞬。 不行,今晚必須要疊星星。 顏詞打著哈欠看著許星在那邊虔誠地折星星,臉都黑了:“星星,你告訴我,折星星重要還是我重要?” 許星正忙著折星星呢,腦子宕機了一瞬,沒立即反應過來,于是備受冷落的顏小少爺就開始火氣往上涌: “行吧,許星,我走了,你陪你的星星過日子去吧!” “啊,阿詞,”許星連忙叫住快要出書房門的顏詞,手下卻一點不停:“當然是你重要?!?/br> 顏詞成功被叫住。 “你快點。”顏詞有些不滿。 “好了。”許星將折好的粉色許愿星放進玻璃瓶,剛準備走,卻看見玻璃瓶閃出點點微光。 玄學大師的話回想在腦海里:瓶滿,則人歡。 不知為何,她竟在這一刻有些相信那位玄學大師的話了。 許星抬眼。 少年倚在墻上,眸子輕輕闔著,頂部的暖光落在他的眉眼,模糊了輪廓,增了幾分溫柔。 那個時候,她真的好喜歡他。 “顏詞?!毕袷潜皇裁葱M惑一般。 顏詞懶懶睜眼,他黑漆漆的瞳孔里能看見她的倒影。 許星下意識說:“你是妖精么?” 如果不是妖精,怎么能將她蠱惑成這樣。 就在那一瞬,顏詞的表情變得異常難看,他走到她身邊環(huán)住她,帶著溫度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唇齒廝磨,直到她有些喘不過氣才放開。 “現(xiàn)在知道我是不是妖精了?”他的聲音有些啞。 “阿詞,那個大師說,”許星被吻地眼眶都濕了一圈,有些微紅:“只要這瓶星星滿了,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 “所以呢?”顏詞笑。 “所以,”許星踮腳吻上他的唇角,話語消失在唇齒之間:“星星瓶滿,我們就結(jié)婚吧。” -- “許星?!?/br> 一道懶懶的聲音將她從回憶里拉出來。 顏詞從書桌抽屜里拿出幾張薄薄的紙,隨手甩在桌上。 文件散在桌面上,最后一頁簽了顏詞的名字,筆鋒凌厲,似要戳破紙張。 他緊緊盯著她,輕聲說:“你要的東西。” 許星抿了抿唇,向他那兒走了幾步。 她剛伸手想要取那份文件,就聽見一聲懶散的笑,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按住了那幾張薄薄的紙,太過用力,指尖有些發(fā)白。 許星抬眼,有些不解地望向他。 顏詞唇角微勾,眸子里散落著細碎笑意,他輕聲說:“許小姐打算用什么和我交換?顏氏可從不做虧本生意?!?/br> 許星怔住了,只這樣靜靜地看著他。 用什么交換。 她有什么呢。 “不如我來提點建議,”他嗓音很低,帶著蠱惑意味:“我覺得可以等值的東西,許星,告訴我當年分手的原因。” 聽見這句話,許星的鼻尖有些發(fā)酸。 她垂下眸,輕聲問:“原因我當年已經(jīng)說過了。” 顏詞從沙發(fā)椅上起來,邁開腿走向她,她一步一步后退,他就一步一步向前。 直到被逼到角落里。 “當年的原因我不接受,”顏詞俯身,熱氣拂在她的耳畔:“林夢璃簽了調(diào)解書,你不是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