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剌殺與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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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報復(fù)日本人的惡意誹謗造謠,還是義勇軍之間的守望相助,或者說民族大義,亦或是要離開了放開磊干一把,王洪都從心里支持這個行動。 三個人研究了一會,先確定了參加的人手:就他們?nèi)齻€人,多叫人容易暴露。 李辰比較熟悉那片胡同,他定下了進(jìn)入路線和撤退方法:三個人先到電業(yè)公司倉庫后面的小胡同里躲好;一個去百米外老縣公署,也就是現(xiàn)在憲兵隊那里探風(fēng),合適攻擊的信號發(fā)出后,他自行撤離;王洪自己走過去,開槍,然后穿兩個小胡同;一個人騎自行車接應(yīng)他,從沙河鎮(zhèn)里離開。 天剛黑,大家就轉(zhuǎn)到了李辰家里,李辰請王洪兩口子吃飯。幾個同學(xué)都知道趙婧之嫁給了王洪有些匆忙,這倆口子結(jié)婚,頭些天都在外面買吃的,直到最近,才天天開伙。 李辰這是給這倆口子改善一下口味。 順便,給王洪換把槍。 李辰搞到了一把全新的20響匣子槍,這種槍,廠家叫速射型,中國人稱大肚匣子。 跟王洪手里的匣子槍相比,這槍有三個明顯不同的地方。一個是槍管長了一寸多;再個,可以撥成單發(fā)或連發(fā);最厲害的,這槍配了一長一短兩個彈匣,用長彈匣能裝彈20發(fā),得連壓進(jìn)兩個彈夾,也就是兩梭子子彈才能裝滿。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三人就到了電業(yè)公司倉庫后的胡同里,古小良出去查看消息,李辰看著王洪準(zhǔn)備好,騎著自行車就轉(zhuǎn)去接應(yīng)他的位置。 過了很久,古小良才發(fā)出動手的信號。 王洪把槍放在棉襖里面,插著袖子,溜溜達(dá)達(dá)的,走到了憲兵隊門前。 看到院子里一隊日本兵正在徒手進(jìn)行訓(xùn)練,院門口的哨兵也站在院子門口看熱鬧。 王洪見機不可失,拿出大肚匣子,先勾了下食指,兩槍打倒了哨兵。又對著院子里、樓門前的那二十幾個日本兵掃射了起來。 20發(fā)子彈很快就打完了,院內(nèi)一片狼藉,有哭的、有喊的、有往死里嚎叫的、有連滾帶爬四處跑的,卻沒一個敢往王洪這方向沖。 王洪鄙視的看了這些人一眼,扯著嗓子喊了聲:“王洪在此,誰還(敢)要花紅?” 喊完,就幾個箭步,鉆進(jìn)了小胡同里。 身后傳來了幾聲弱弱的手槍聲,象給他送行一樣。 在王洪對著哨兵開槍的時候,加藤隊長還在洗臉,聽到這槍聲,他立刻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日軍的武器,心想,什么人在這里開槍? 可很快,連發(fā)的射擊聲響起,一發(fā)子彈打中了某個日本兵的骨頭,彈到了他這房間的窗戶框上。玻璃破碎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猜想。他慌忙躲開窗口方向,蹲下來去抓桌子上的手槍。卻又把放洗臉盆的架子帶倒了,一盆水從頭淋到了腳。 加藤顧不上被水淋到了,他剛抹了下頭發(fā)眼睛上的水,把手槍保險解除,就聽到了王洪的喊叫聲,他立刻沖到了窗口,可王洪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他眼睛稍低一下,就見地上倒了七八個正出早cao的士兵,其他士兵都在東躲西藏,其中還有幾個士兵捂著傷口。真是丟了大日本帝國的臉,他怒不可遏,對著墻外把手槍里的子彈打光。 子彈打光了,他把槍往桌子一摔,抓起電話,就命令還守在安市的日軍、保安團、警察、便衣隊和維持會的人,通通上街,一家一戶的搜查王洪。 可安市這么大,這些人手肯定不夠,就又讓人通知負(fù)責(zé)大東溝方向的遲田純平,讓他再派些人回來。 忙完這些,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是一身水,火就更大了。 遲田純平正在組織漢jian的人四處宣傳著,抓住花子隊的人獎賞現(xiàn)洋多少,接到安市的電報,也只能無奈的調(diào)回去了一部分人。 安市很快風(fēng)聲鶴唳起來。 王洪當(dāng)然不知道捅了大簍子。他跑過兩個胡同,李辰早蹬著自行車在那里等著他,王洪一跨上自行車,李辰就拼命的蹬了起來。 借著李辰身體的掩護(hù),王洪壓上了兩梭子子彈,這才把槍放在衣服下面,讓風(fēng)吹涼槍管。他發(fā)現(xiàn)這槍不能正端著掃射,槍口上跳不說,guntang的彈殼也直直往上拋,很容易落到自己身上。 可對著日本人掃射的感覺真是爽快。 剌殺的效果非常不錯,日本人兵力調(diào)回來不多,可注意力,全轉(zhuǎn)回了安市。 可沒幾天,李辰偷偷跑到王洪家,告訴他王洪,有人貪圖賞錢,向日本人告了密,陳有年被抓了。 兩人惆悵了很久,費這么大的勁兒把日本兵和注意力引回了安市,誰想,卻有漢jian去告密。 王洪也想到了自己的情況,還好,知道他家的,除了媳婦娘家人,就是學(xué)生團時期,最核心的幾個人,再就是李帥知道。 他現(xiàn)在根本不敢出門,就等著岳父把廠子的錢收了,好離開安市。 安市義勇軍們也集體沉默起來。 古小良偷偷跑過來一次,他說他們幾個人聊天時,說王洪最早殺漢jian時,還有人不大忍心?,F(xiàn)在,大伙恨不得湊不出花紅,把那個告密的找出來,全家都?xì)⒌簟?/br> 隨后,他告訴王洪,李辰已經(jīng)把聯(lián)絡(luò)地點和方式都改掉了。離過年沒幾天了,他就對全體義勇軍下達(dá)了命令:武器深埋,安心過年,等出了年(農(nóng)歷二月二之后),再開始行動。 古小良已經(jīng)考進(jìn)入電業(yè)公司,正好天天在九道這片活動,他會借著查電的時候,每一兩天就跑到王洪家里看下需要什么,王洪只管躲在家里休養(yǎng)好了。 抓捕了花子隊陳有年,遲田純平又立下了大功一件,等他回到安市,加藤立刻讓他接手追捕王洪。 可王洪閃現(xiàn)在憲兵隊前,偷襲那么一下,就又消失不見。只能從滿地的彈殼和持續(xù)射擊的火力,知道他用的是新式的毛瑟手槍。 那個自稱是李書田的揭榜人,拿走了特別通行證,卻到現(xiàn)在也沒有動靜,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情況? 眼線與便衣隊的人也沒有什么進(jìn)展。 最可怕的,是安市的義勇軍,一夜之間都不見了。 遲田純平實在是無從下手。他開始懷疑,安市的義勇軍已經(jīng)組成一張龐大的網(wǎng),消息靈通,動作迅速,隨處隱藏,還有很多武器,最重要的,王洪也是其中一員。 怎么辦哪? 設(shè)立路卡,加強檢查,這事一直在做,可對王洪根本沒有效果。 挨家搜查,挖地三尺?這種方法,費的人力太多,也容易給安市造成混亂。 加大懸賞?再加就得上萬了,有沒有這筆經(jīng)費先不說,抓捕陳有年的經(jīng)驗告訴他,得做好知情人的安撫和善后,才會有人偷偷告發(fā)。 遲田純平把自己的想法跟加藤隊長商量了一下。加藤隊長對那天狼狽的感覺實在太深刻了,他怒氣難平,就對遲田純平說:“先搜捕,抓到有通匪嫌疑的就公開槍斃,讓中國人知道了害怕,你再收集情報吧”。 遲田純平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就安排日軍和漢jian們,一片居民區(qū)、一片居民區(qū)的先封鎖后搜索。剛開始還抓了幾個家里有劍刀槍冷兵器和土銃獵槍的人,后來見多數(shù)老百姓的家里有一樣兩樣,這才只沒收,不抓人了。 只經(jīng)過這一件小事,加藤和遲田純平都嚇出了身冷汗。 差不多家家都有土制的武器。 沒有任何安全感的人,才會在家里放上各種武器。這說明中國老百姓極其不相信日本人、維持會的統(tǒng)治。 他們兩個都是極其聰明的人,立刻在搜索的士兵中,配上維持會的人,解釋日本人只是為了治安才沒收各種武器,無意干涉中國人的正常生活;如果知道誰通匪,可以秘密告發(fā),賞金一分不少,如有打擾請原諒云云。 安市老百姓哪敢相信?只能諾諾而立,任憑他們搜查和胡說。 很快,這些人就把九道溝一帶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