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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大面積鋪了毛茸茸的地毯,掃地機器人和吸塵器也不止一兩個。鄧諄正在席地而坐,擺弄著手機。抬頭看到她,他立即躺倒,伸手去夠有點遠的毛巾,繼而直接扔到她頭上。 廖茗覺也在他旁邊坐下了。 “這是什么?。俊彼粗骋慌_機器。 “加濕器。”鄧諄抽空瞥了一眼,迅速地回答說。 “可以開嗎?”廖茗覺有點新奇,又低頭看向地毯,“不會把地毯搞濕吧?” “你開。多通風就沒事。”鄧諄起身,把手機扔到一邊,“我也去洗澡。” 走向浴室的同時,他幾乎是無意識拽住衛(wèi)衣下擺,直接往頭頂掀。大約獨居慣了的人都是如此。廖茗覺不偏不倚剛好在看他,鄧諄的背部線條尤為漂亮,比例寬窄恰當,卻又充斥著僅維持日常鍛煉、稱不上壯碩的少年感。 仿佛突然意識到今天的例外,鄧諄頓了頓,猛地又拉下來,重新把上衣套回原位。 不知道是不是心虛,他還冷著臉回頭看了眼這邊。廖茗覺馬上別過臉,假裝一副在看手機的樣子。他這才松了一口氣似的,走進浴室關上門。 鄧諄出來的時候,廖茗覺在背單詞。他坐到地毯上,她回過頭向他告狀:“你手機真的好吵!” 他掏出看了眼,隨意滑動一番就扔開,直接躺倒。 “都是什么?。课蚁肟?。”廖茗覺也順勢趴下,拿起他手機的同時看向他,征得他用閉眼表示的同意后才送到眼前。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她說,“你加了學校這么多人的好友嗎?不是,他們?yōu)槭裁炊颊夷懔奶臁闳司夁@么好???!” “已經(jīng)算少了。大部分都沒通過。”鄧諄翻了個身,把臉蓋進抱枕里。 “可以看聊天記錄嗎?”嘴上還在問,手上已經(jīng)打開了。雖然鄧諄也不會拒絕就是了。廖茗覺隨便看了幾條。說實話,那種聊天模式,她倒是不陌生。廖茗覺時不時會發(fā)一些莫名其妙的照片給鄧諄,大部分是飯,偶爾會有為沖王紹偉kpi抓的蟲子。而眼前的聊天框內(nèi)情況大致也相似,學姐或?qū)W妹或同級女生發(fā)一大通消息給他,有的是說天氣,有的是問學校的事,盡管鄧諄沒有每條都回復,但只要發(fā)消息過去,態(tài)度都絕對親切到能打一百二十分。 廖茗覺有點地鐵老人看手機:“你回她們跟回我是兩個態(tài)度啊!” “今天是天氣挺好的,謝謝你哈哈”和“你今天吃了六頓吧?是飯桶成精嗎”,二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鄧諄坐起身,走到門口去,謎一樣地打開門又關上,抱著手臂自言自語走回來:“外賣還沒來?不會是迷路了吧……” 廖茗覺直接把抱枕砸了過去:“你轉移個屁的話題?。 ?/br> 然而,巧合的是,這一刻,外賣員就像觀音菩薩一樣真的降臨了。 他們?nèi)ゲ蛷d吃飯。 雖然主要是廖茗覺吃,鄧諄坐在旁邊看著她。 “到底為什么???”廖茗覺邊吃邊說。 鄧諄不吭聲地盯著她。 換了別人,被長相有這種水平的男的這么盯,恐怕不發(fā)春心也得有點發(fā)毛??上Я诬X目前眼里只有吃的:“算了,你不想說也沒事?!?/br> “為什么?”這回反而輪到鄧諄提問。 “反正我知道,你實際還是對我們更好?!绷诬X回答得很篤定,惡作劇地笑起來,指著他說,“你其實只喜歡我吧!” 她的話像是子彈,毫無自覺地射進番茄狀的某種事物里,濺起一片豐沛鮮甜的汁水。 但是,鄧諄卻表現(xiàn)得無動于衷。他抽出紙巾,去擦她臉上沾到的油漬,平靜地問:“那你喜歡我嗎?” 說不清緣由,就像八音盒驟然被撥動開關。廖茗覺看著鄧諄,他明明已經(jīng)收回手,卻依舊關注她。她忽然按住自己的額頭,又去摸胸口。 “怎么了?”鄧諄看著她。 “不知道,”廖茗覺說,“剛剛一下子,突然覺得有點怪怪的?!?/br> “其實也沒什么,”他說,“很正常吧,不想別人因為自己失望或者不高興?!?/br> 廖茗覺完全無法理解:“???” 看來是沒有同感,鄧諄及時閉嘴。 “你這是職業(yè)病?!绷诬X說,“公眾人物為了賺錢,會去討好人家。但你現(xiàn)在只是普通人,沒必要故意被別人喜歡。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br> 鄧諄又一次被緘默覆壓,坐在原地,眼神在剎那間漠然。 廖茗覺驀地放下烤串,探頭在他面前晃了晃,說:“你又這樣,一臉要哭了的樣子。” 他總算有了反應,蹙眉按住她貼近的臉,態(tài)度惡劣地說:“我什么時候要哭了?” 廖茗覺掙脫開來,笑著在地板挑釁地小跳:“就是要哭了好吧!略略略!” 吃得肚子飽飽的,刷了個牙,廖茗覺重新躺到地板上。鄧諄在走來走去收拾殘局,她也不顧及,閡著眼皮徑自笑道:“我跟你說,上大學之前,我就想大學后去朋友家過夜。最好是好幾個人一起,不管男的女的。我看電視劇里都這樣。但是mama說,那是以前了,現(xiàn)在的大學生都很成熟,男女有別,不能那么沒有距離感?!?/br> 鄧諄在刷餐具,做到一半停下來,略微想了想,低下頭問:“那你還來我家?” “因為鄧諄不是那種人啊?!彼穆曇魪姆块g里穿出來。 --